高乃依不讲男德 第99章

　　沉默的愤怒在甲胄之间传递，绿松哨兵们像疯一样，争先恐后的将所有攻击手段用在“高乃依”的某个部位。

　　“仿·破誓者”提供的护盾被击破，海伦娜施展的魔法被打烂，但这时，鞭刃将其包裹缠绕，代替亵渎之物承受饱和攻击。

　　即便是正版破誓者，在如此强度的攻击下也注定被打烂，所以海伦娜搓出的猴版鞭刃很快支离破碎，露出制裁者们真正想看到的风景。

　　一直没有出手的“鹰”，却比谁都快的冲到“高乃依”眼前，举剑将那兵器之一刀两断。

　　绿松哨兵们理解并将这份惩罚亵渎者的荣誉交给“鹰”，因为“鹰”和“牛”是情侣关系。女朋友受辱，“鹰”的复仇心，比任何人都要旺盛。

　　而在这时候，敌人都没有显露出任何后手，海伦娜与高乃依都相信，这应该是敌人的全部布置了。

　　所以，在绿松哨兵们的仇恨集中在某处时，“高乃依”的背脊裂开，高乃依与魔法小马被送出，转眼间就离开了公园区域。

　　这时候，安谧塔的声音在空中响起:“高乃依跑了，不要和留在这里的弃子纠缠！”

　　绿松哨兵们如梦方醒，看到被断根的“高乃依”变回海伦娜的面容，其身躯取回了女性特征，第二对手臂自肋下舒展，第二张嘴自腹部张开，第三目出现在额头上。

　　他们放弃攻击海伦娜，但不代表海伦娜放弃他们，并且，她展现了行之有效的拦截手段:

　　在其手臂上，密密麻麻，足以让密集恐惧症起鸡皮疙瘩的眼睛睁开，所有的眼睛向外同时喷射魔力，简单粗暴的编织一张拦截网。

　　不止是高乃依，战场之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在成为海伦娜的力量，只不过，痛苦最为美味，对“愚者”领域的魔女帮助最大。

　　绿松哨兵们因高乃依的亵渎与逃脱，持续不断的为海伦娜提供力量，现在，被阻拦的他们，让修女获得更高的补给效率。

　　和安东尼奥一样，安谧塔也有道具，用来监控现场的情况，但和安东尼奥不同，身为王的她不能随意下场，只能打出信号，让异端讨伐部队的人意识到大鱼已经跑了。

　　“我有一个问题。”

　　萨宾娜问:“高乃依做出如此亵渎之举，为何哈索尔女神不曾降罪于他？

　　女神的选人以不拘一格闻名，但除他之外，应该没有敢亵渎女神象征物的神术授受者吧。

　　更过分的是，他亵渎的还是授予他神术的神祇。”

　　安谧塔哪里知道答案，哈索尔并不是以慈爱和宽容闻名的女神，上一个想亵渎这位的，已经连同自己的帝国一起完蛋了。

　　硬要解释的话，大概是女神还用的上高乃依，或者女神忙于其他事务，不屑于和凡人计较。

　　安谧塔很担心，屡次犯案却没有受到惩罚的高乃依，将来会做出更骇人的事情。

　　如果哈索尔降下她的盛怒，圣地邦亦在劫难逃，如果哈索尔继续熟视无睹，那么国教的权威，就要向历史上曾存在的福尔图娜教会看齐了。

　　安谧塔不好亲自现身，但打算给予场外支援:她打算直接把暂时在摸鱼的桑蒂莲，直接传送到高乃依所在的位置，叫他们再叙前缘。

　　但这时候，一只火鸟闯入她的观测视野里。蓝色的火焰几乎明示，那是“恶魔”领域的林中之王，夏洛特·玛格丽特·隆格维尔的魔法。

　　魔法小马ob了一场好戏后，重新被高乃依骑上，它问道:“接下来怎么走？”

　　高乃依知道盾牌的位置，因为伊莎贝拉每隔一段时间，除了抱怨自己躺在床上好无聊，就是转述情报人员对“苏莲娜”的定位。

　　因为是外人，且因为力量被警戒的缘故，伊莎贝拉在梅里达的武装力量不多，搞搞情报还行，火并就算了，她告诉高乃依，再有十二个小时，她就有新的牌可打了。

　　再有十二个小时，我先累死了。高乃依想。

　　在这一点，伊莎贝拉颇有其祖父之风，要榨出高乃依这颗橘子全部的汁水。她催促高乃依行动的同时，表示自己获得自由后将再度展开行动，缓解他的压力。

　　这话高乃依耳熟，第一任阿尔瓦公爵也收到过类似的指示，结果，他在联合邦作战的最后一年，只收到三分之一月份薪水的军队几乎哗变，而皇帝的援助永远只停留在口头上。

　　高乃依常被视为真正的阿尔瓦公爵（现在），但他不想重复阿尔瓦公爵（过去）的悲剧。

　　这时候，一只火鸟闯入高乃依的视野，他举剑防御，火鸟却口吐人言。

　　夏洛特和高乃依达成临时交易，高乃依返回拯救安妮，作为回报，夏洛特将临时开放权限，授予高乃依免费使用“火焰魔法”，“传送魔法”与“享乐魔法”以及“召唤魔法”。

　　这是隆格维尔家族明面上技术最成熟最可靠的四个领域专属魔法，至于高乃依怎么解决魔力问题，夏洛特没说，但高乃依觉得，她大概能看出些他的秘密。

　　而在明面上，这个问题是在高乃依救出安妮后解决的。

　　安妮听完高乃依的简述，立刻和高乃依缔结新的契约，但她在契约里动了手脚，使得最终的效果，是她成为临时召唤物，而高乃依是临时召唤者。

　　这样，高乃依就能从她这里抽取魔力，取得私铸金币，用来发动火焰魔法，传送魔法和享乐魔法。

　　高乃依看着怀里的人:“原来，召唤者能知道召唤物的状态。”

　　“你当初没问，高乃依先生。”

　　“契约已经达成，我没有反悔的意思，但我想，如果连隐私也算的话，我把自己卖了十万第纳尔，实在太亏了。”

　　安妮娇嗔道:“亏的是我才对，明明我撒娇央求一下迪亚斯同学，他会把高乃依先生借给我，让我白嫖你。

　　我花了十万第纳尔，却在高乃依先生眼里变成坏女人。而且，因为你那密不透风的防护，我没能看到有用的信息。”

　　“安妮。”

　　高乃依突然说道:“我从失败的人生里学到一件事:想要笑的时候就笑好了，不想笑的时候，就不要再笑了。

　　否则，大家以为你真的满不在乎，而会毫无恶意的伤害你的心。”

　　安妮沉默了一会儿，用粗鲁且低沉的声音回答:“喂，别破坏气氛啊。你在教训我？你又知道些什么？”

　　“致人疼痛的爱，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我都品尝过它的滋味。”

　　“……这可是你说的。”

　　安妮埋首于高乃依怀里，泪水浸湿他的衣衫:“她为什么要救我？难道她不知道，我一直想要杀掉她吗？”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救你。安妮，你嘴上说要杀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气，只有……悲怆。

　　她也是如此，她语气平静的和我交易，但我知道，她是以母亲的身份，希望我去拯救她的孩子。

　　我不知道你们为何会变成这样的关系，在合适的时间，我会听你说。”

　　安妮无声，只是泪流下更多。

　　看着安妮将自己的真情倾洒在高乃依的衬衫上，使用魔法观测的伊莎贝拉给出零分的评价。

　　“恶魔”领域的魔女，如果把坏女孩的标签撕掉，就等同于撕去自己的个性，变成一个让人提不起劲的路人角色。”

　　她走到衣柜前，一键换上男装，提起花冠手杖，出门对侍女们说道:“收拾一下这里，我出门了。”

　　“殿下，这种时候……”

　　“正是这种时候，才要主动出击。告诉梅迪那-西多尼亚公爵、帕尔马公爵和圣克鲁斯侯爵，如果我在今晚21点前仍未归来，你们可以视为，三邦同盟背弃条约，和我们正式开战了。

　　为了荣誉，也为了他们自己的未来，我命令他们执行预先讨论过的方案，向西进攻高地邦的托莱多家族领地，控制西部进出韦特的道路，然后由西向东，全面清扫三邦同盟在韦特的势力。”

　　这无疑是全面战争开始的信号，但谁都没有做好内战的准备，伊莎贝拉，只是希望没有她的联邦相互毁灭。

　　侍女们遵从了任性君主的命令，不然的话，她们就要在承受全面内战的后果之前，首先承受她的怒火了。

　　她们只能委婉的提议，是否将武装力量带上。

　　这提醒了伊莎贝拉，她干脆将黑鹰骑士的指挥权授予高乃依，并命令他们向高乃依的方向集结，而余下的看家护院，监视梅里达之外的情况。

　　然后，在一阵传送的光芒里，伊莎贝拉只身一人抵达托莱多公馆。

第一卷 皇权杀手 : 第167章第一百六十二章 14:41

　　高乃依的部下将径直降落在庭院的伊莎贝拉当做入侵者，伊莎贝拉伸手，所有的攻击静止在她面前。

　　“勇气可嘉，但实力弱了些。也难怪，在新的时代，忠义已经不复，托莱多家族的精锐，或是眷恋故土，或是被金钱收买，都留在鹰郡了。”

　　无形的力量将伊莎贝拉面前的攻击挤压，压缩为一个球体，被她随手丢进垃圾箱里。

　　焦很快，误会解除，伊莎贝拉被请进公馆，说出几条坏消息。

　　“毕竟是我支使你的得力干将去追捕从盾牌里冒出的东西，所以就由我本人来填补公馆防御的空缺。”

　　伊莎贝拉对迪亚斯说:“亲爱的托莱多先生，你能带我在公馆里转转吗？我对别人家的室内装修很有兴趣。”

　　迪亚斯哪有这个心情，他一会儿想着高乃依的事，一会儿想着梅露西娜的事，一会儿为唐罗狄克感到悲哀，一会儿又想起自己的男儿身，大概只够维持不到一个小时。

　　“托莱多先生？”

　　午伊莎贝拉的语气，比起询问更像是命令，这激怒了波莉，她嚷嚷道:“喂，懂点礼貌，没看到他很不舒服吗？”

　　伊莎贝拉看向波莉:“我听说犬人种十分在意尊卑秩序，但你是个例外。”

　　“那还真是抱歉，一个种族总会出些奇葩。”

　　波莉嘴上硬气，但在伊莎贝拉的注视下，她夹起尾巴，耳朵低垂，手扶着沙发，才能勉强维持站立的姿势。

　　“虽然很怕，但仍然为了朋友挺身而出，向你打不过的敌人咆哮，精神可嘉。”

　　伊莎贝拉重新看向迪亚斯，波莉松了口气。伊莎贝拉来的时机不好。波莉喝了很多水，正要去厕所的功夫，“贵客”到来，她不好走脱。

　　在对峙之下，波莉感觉尿漏出了一点，但幸好伊莎贝拉吸引全场目光，没人在意她的情况。

　　迪亚斯站起来:“抱歉，殿下，我因为担心朋友和家臣而分心。”

　　“没有怨恨我吧。”

　　“殿下您开玩笑了。”

　　迪亚斯作陪，带伊莎贝拉在公馆里转了一圈，后者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在厨房里尝尝高地邦风味的咸菜，询问采买人员本地物价，还就食用油和厨师展开一番讨论。

　　“原来牛油还可以用来吃。”

　　她露出恍然的表情:“我还以为牛油都用来做发油了。”

　　伊莎贝拉对葵花籽油的喜爱人尽皆知，她几乎不食用其他动植物油油。只是，身居高位的她过于不接地气了。缺乏常识且天真的提问，没有恶意，却会让人讨厌。

　　随后，伊莎贝拉依次参观了浴室、书房、迪亚斯的房间。

　　待在此处的塞西尔冷淡的向伊莎贝拉致意，伊莎贝拉问道:“盖伦女士，你在医学，特别是运动医学上所取得的成就，是你的同行们望尘莫及的。

　　我很缺相关专业的医师，要不要来我这边谋一份差事？”

　　“抱歉殿下，我散漫惯了，不习惯正经上班的生活。而且，我目前业务很多，分身乏术。”

　　“那么，我就在这里请教好了。”

　　伊莎贝拉描述了“苏莲娜”的特殊形态，以及对梅露西娜身躯的篡夺。为了搞清真相，她对这两个部分讲的相当仔细。

　　塞西尔先是叹息，她千万百计把高乃依和梅露西娜分开，没想到梅露西娜还是惹祸了，恐怕吕西尼昂家族又要产生回收这个不孝女的念头。

　　然后，医生强迫自己整理思绪:“我在读高乃依从小玛赛和赛琳娜那里弄到的情报……”

　　“抱歉，我知道的并不比高乃依卿更多。”伊莎贝拉回答。

　　“‘苏莲娜’不大可能是三邦同盟的人，在唐罗狄克伯爵的女儿降生后再施加的改造，那样暴露的风险太大。

　　苏莲娜真实存在过，甚至有可能是赛琳娜回忆里，那个她提到的，对她使用密特拉神术的神术授受者。

　　殿下，在进军韦特之后，你见过灰发的女性超凡者吗？”

　　伊莎贝拉飞快的回答:“没有，高乃依卿告诉了我这部分，我可以断言，这是无稽之谈，我从来没在军营里私会过灰发的超凡者

　　这是个罕见的发色，我不会记错。”

　　“好吧，殿下，在目前‘魔术师’的理论学说里，认为生灵天然就有灵魂防御力，普通人的灵魂防御力处于沉睡状态，它的激活需要超凡力量。

　　超凡者的灵魂防御，大致可以分为三个类型，其中感性型是由内而外，根据主观判断自己的灵魂是否遭遇打击，判断打击的类型，以何种程度何种形式进行防御。

　　梅露西娜就属于这个类型，这个孩子非常相信自己的感觉。在面对陌生人的时候，她足够警惕，所以这种防御够用。

　　但面对她心怀愧疚，在主观判断上并非敌人的角色对她施加入侵手段，她没有足够的敌意和谨慎，甚至主观判断那根本不是入侵，那么她的防御不会激活，被人轻易上了身。

　　最后，她是个笨蛋。魔女们有一种魔法，能紧急启动来给自己的灵魂施加防御，但她看到‘苏莲娜’心慌意乱的，根本想不起来魔法吧。”

　　“也就是说，她的弱点是熟人作案。”伊莎贝拉问，“其他人也会像她那么容易被得手吗？”

　　“如果拿我和殿下都认识的人举例来说，波莉小姐不会，因为她是异族，在三观方面和人类截然不同，只要人类的灵魂入侵，必定被识别为异物加以排除；

　　隆格维尔小姐不会，她的灵魂防御是理性型，由外而内，根据敌人的攻击、身体所受的损伤，以及事先记忆在大脑里的某些案例，她会较为客观的判断自己是否遭受入侵，再根据自己的数据库，来选用排除入侵者的方式。

　　这两种方法各有利弊，感性型灵魂防御展开速度更快，但很怕熟人作案；理性型灵魂防御更为精准，但面对陌生人，可能会被初见杀。”

　　“高乃依卿是哪种类型？”伊莎贝拉问？

　　医生选择说谎:“理性型。”

　　伊莎贝拉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第三种呢？”

　　“第三种是植入型，某些加护或者超凡道具能为持有者提供常驻的灵魂屏障，这就解放了超凡者的精力。

　　另外，搞灵魂入侵的话，双方实力差距不能悬殊太大，否则，力量——比如魔力追求处处浓度相同的性质，会让弱小的入侵者被汹涌的力量吞没。”

　　“所以，当时‘苏莲娜’能选的只有梅露西娜。我们再往前看——”

　　伊莎贝拉分享了神术与加护之间投机取巧的办法，接着说:“她用神术可以解释，但我想知道，一个人可以脱离肉身，寄宿在物品中而保持不变吗？”

　　“黑魔法里可能有，但转化为灵体只是追求永生的一个阶段；另外，在吸血种的繁衍里，也有类似的……”

　　在她们进行着无果讨论的时候，迪亚斯又一次遭遇了之前派对遇到的场景:

　　又一个伊莎贝拉站在他身边，但旁边的塞西尔却对此视若无睹，继续和其眼中的“伊莎贝拉”，交流“苏莲娜”生命形态的学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