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乃依不讲男德 第203章

　　“有保守治疗方案吗？”

　　“有，我们将截下病人的四肢，以减少她的能量消耗，让其专心维持身躯部分的功能。”

　　“那就这样吧。”

　　急救室里传八来“五月七五日”虚弱的声音:“即便没有四肢，我也能‘梦见’。”

　　高乃依推开门，创伤小组急忙拿出喷剂对高乃依进行消杀，虽然这个时代的医学在微观层面的认知只是刚刚起步，但人的身上携带致病因素已是医学界的共识。

　　高乃依也想到这一点，急忙停下脚步，对她说:“四肢可不是能轻易舍弃的东西，哪怕只丧失一条，你都将活在痛苦中。”

　　“五月七日”转过头来，虚弱让她暂时从魔女的身份跌落，现在她不像高乃依也不像安妮，而是做回她自己。

　　于是高乃依看到一张小小的脸庞，被枯枝般的长发遮掩，她皮肤干枯，脸颊凹陷而让颧骨骇人的凸出，那双大而无神的眼睛早已失去光彩。

　　女人没有血色的唇瓣以微小的幅度张开又闭合:“难道，我现在就没有活在痛苦中吗？”

　　“过去的可以被治愈，你现在要做的是不再留下新的痛苦。”高乃依说。

　　“但对高乃依先生来说，保留小小的我，似乎才是你的最佳选择。如果我在变成吸血种的过程里死掉的话……啊，对你来说，这算是解脱。”“五月七日”说。

　　高乃依点点头:“看到你这幅样子，我下定了决心——是的，是我的解脱也是你的解脱。

　　我会让你干脆的活下去，或者让你干脆的死去，而不会让你用这幅病弱之躯，经历永无止境的折磨。”

　　“那就做吧，这一次，高乃依先生，轮到你改变我的命运了。”

　　“五月七日”一只手臂已被截肢，控制不好平衡的她，费力抬起另一只手，将小小的手掌放进高乃依宽厚的大手里。

　　高乃依转向创伤小组:“该怎么做？我应该在场吗？”

　　“是你必须在场。”

　　创伤小组一名成员打开传送门，另外三人回去准备材料，而剩下一人为高乃依解释道:“吸血种的繁衍与大部分智慧生命不同。

　　他们有三种繁衍方式，其中一种是，通过朝目标注入血液，从而改变目标的生理结构，使之成为吸血种。”

　　“成为吸血种会改变当事人的人格吗？”高乃依问。

　　“会的，一般来说被改变者会陷入认知矛盾里，而当其冷静下来后，除了生理上对血的渴望以及引发的性冲动，有83.5％的实验体，性格较之前会变得更加冷酷。”

　　“你们的实验……”

　　“绝对不合法，但谁在乎呢？反正活下来的实验体，都在‘魔术师’领域好好生活着。”.

　　“你们为什么会研究‘吸血种’？”

　　“不是‘我们’，而是圣杯分支的研究，我们其他三个分支则提供辅助支持。

　　原因嘛，你知道的，精灵种的手不太干净，他们一直想要剽窃我们的研究成果，将其转化为精灵术……最重要的是，他们想白嫖！

　　为了反制，我们的王茉莉直指精灵种三大仆从种族里秘密最多的吸血种，破解了吸血种繁衍之谜。”

　　创伤小组的魔女做出一个数钱的姿势，意思是更多背景故事与设定需要花钱解锁。

　　高乃依这时候哪有听故事的心情，他摆摆手，不久之后，创伤小组取回实验所需的材料:一管金色的血，一把银制小刀，一份写在羊皮卷上的咒文。

　　“就……那么简单？”高乃依问。

　　“是的，这本质是吸血鬼的繁衍仪式，生命的诞生很复杂，但执行生命诞生的仪式却很简单。就像人类，任何有雌性伴侣的雄性，都会遵从本能的召唤完成交配。”

　　创伤小组的魔女解释道:“首先，我会在你手腕上割开一道伤口，将这管血液倒在你的伤口上，同时念诵咒文，再把混合的血液送进‘五月七日’嘴巴里。

　　这是为了让你们两个缔结契约，以让她从你的血液里汲取力量。”

　　苏莲娜说道:“高乃依，我不建议你用这种方法救那个女孩，鬼知道那契约是什么东西，对你的身体有没有害处。”

　　高乃依转向建议者:“你们没理由害我，是吗？”

　　创伤小组的成员们耸耸肩:“虽然由我们来说有点怪，但我们的确没有背叛大人您的理由。

　　如果我们不在高乃依大人那里工作，就要回去体会茉莉大人每周87小时工作制的大缺大德了。

　　您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但有一个优点于我们弥足珍贵:你让我们平均每天干不到9小时的活，给加班费，每周还能有一天休息时间，这足够维持我们的忠诚了。”

　　苏莲娜有些急:“高乃依，你的风险性决策越来越多了！明明走最稳健的路线，你也能活的有滋有味！”

　　“有人正在等待我。”

　　高乃依抚摸盾牌，似要安抚苏莲娜的情绪:“如果我再磨磨蹭蹭下去，可能永远找不到她了，所以我需要‘梦见’的力量。”

　　他摘下手套，去除填充物，少年的手掌与手腕映入众人眼中，它在长大，但距离高乃依的巅峰期仍有显著差距。

　　高乃依将自己的手臂递给创伤小组，犹如递上一份祭品。五位魔女忽然在同一刻升起相同的念头，她们从这寻常之举中读出神圣的意味。

　　她们中一位控制“五月七日”的手脚，以镇压嬗变之苦；

　　一位令“五月七日”张开嘴巴，以摄入混合之血；

　　一位捧起高乃依的手腕，银刀划过，血线绽开，触目惊心的红在血线两侧蔓延；

　　一位将金色之色倾倒，两者的混合，犹如生石灰遇水生热，令血液翻涌，惊人的热量也令高乃依的身体发出轻微的颤抖；

　　一位念诵咒文，翻涌的血液混合却不混色，金与红泾渭分明，而后沿着高乃依的手腕滑落，滴进“五月七日”的口中。

　　一秒，两秒，三秒；一滴，两滴，三滴……并不强烈，但震撼了“五月七日”身躯的能量波动传来。

　　“五月七日”的眼睛从暗淡的青色转为灿烂的金色，变成竖瞳。她张开嘴巴，贪婪的吸食坠落的血液，身体不断弓起，又被按了回去。

　　转眼间，咒文的念诵已至尾声，而“五月七日”的挣扎也停止了，远比过去澎湃的能量波动主宰她的身躯。

　　仅靠单臂支撑，她挣扎着坐起来，抓住高乃依的手臂，但什么都没说，就软绵绵的倒在他怀里。

　　创伤小组的成员点点头:“她的力量增强了，而且运转平稳，吸血种化的手术成功了。

　　只不过，转变一定伴随剧烈的痛楚，哪怕是她已增强的体格也扛不住，现在让她多注意一会儿吧。”

　　高乃依看向“五月七日”被截肢的断口:“这里没有被修复。”

　　创伤小组的魔女回答:“目前，她体内的能量主要用于将她属于人类的部分彻底转化，顾不得修复她肉体未涉及生命危险的残损。

　　等她醒来后，如果她有吸血的要求，就满足她吧，这样她能尽快长出新的肢体，但相对的，您的发育就要迟后一些了。”

　　高乃依低头，现在，他从“五月七日”的身上感到淡淡的血脉联系，因她摄取了他的血液，所以，他自觉处于父母一般的立场。

　　“我无妨。”

　　创伤小组的成员离开了，高乃依抱起“五月七日”，把她带回自己的营房，这里并不比其他干部的住所条件更好，只是更方便遮掩“五月七日”的吸血行径。

　　“哼，明明人家也失去了超凡力量，但某人一点也不关心呢。”

　　阿特丽娜坐在矮桌旁，无聊的捏起蓝莓送进自己嘴里。

　　她待在这里的理由，则是忽然失去力量的她，几乎丧失了生活自理的能力，为了避免别人看笑话，而躲在高乃依的营房——

　　高乃依为她换过月经带，早已把她看光光，所以她不介意再被高乃依看到什么了。

　　高乃依知道失去力量是什么滋味，所以由着阿特丽娜胡闹。失去力量的阿特丽娜变得敏感且胆怯，她闹着闹着，就会小跑过来，直接贴在他身上。

　　“抱歉，是我任性，我不吵你。”她抱着高乃依的身躯，“你要做什么都成，只要别抛弃我就好，求你了。”

第二卷 俄狄浦斯王 : 第342章第一百四十九章 蓄力神术：

　　阿特丽娜的转变让人意外，但又不那么让人意外，超凡者的人格里很多正面部分，是靠超凡力量支撑的，失却力量，也就失却了美好的部分。

　　高乃依只好抚摸着阿特丽娜的短发，后者曾尝试抢救她美丽的长发，但情绪不佳的她裁剪了一小会儿，就赌气把一头长发绞下。

　　他对她说:“现在，你能体会熙德女士的良苦用心了吧。”

　　“失去力量……竟是如此可怕的事。我拿不起重物，跑不过动物，视力变得模糊，感知变得迟钝，皮肤好像也变得松弛……不要！”

　　高乃依的手来到阿特丽娜的脑袋上，轻轻抚摸着，说道:“没关系的，你在我眼里仍是阿特丽娜。”

　　“如果我变得又老又丑呢？”

　　“一样的，因为那时候我也会变得又老又丑，我们会在被阳光预热过的草坪上分享茶与软软的蛋糕，看飞鸟与年轻人从我们身边经过，在他们年轻的身躯上，追忆我们曾经年轻的时光。”

　　阿特丽娜暂时得到满足，或许过上几个小时，她的安全感就会消失，再度把高乃依缠上。

　　但这一次，她的手先不老实的覆盖在高乃依裤子上。

　　“阿特丽娜？”

　　“你现在是在青春期吧，我可知道青春期的男孩子是什么样，骑士学校的男孩子们，对着老女人的丝袜都能兴奋起来，我这样的女孩子在你身边，你一定瞬间进入状态了。”

　　高乃依本想说“我很累”，但他的身体不那么想，阿特丽娜笑了起来:“谢谢，这让我多少有些自信，我还是个漂亮的女孩。”

　　“你不必这样。”

　　“这是谢礼，也是报复，为了你帮助我的许多事，为了你给我制造的难堪回忆，接下来，请享受并忍受吧。”

　　阿特丽娜依偎在高乃依身上，嘴唇亲吻他的锁骨，高乃依想躲开，却被另一只手拦住，他偏头，看到“五月七日”迷迷糊糊的坐起来。

　　“早上好，高乃依先生。”“五月七日”说。

　　“现在不是说早上好的时候吧，你感觉怎样？”

　　高乃依有些为难的张开手臂，遮住自己不体面的部分，但阿特丽娜趁机钻进他怀里，把绵软的触感印在他肋侧，失去超凡力量之后，她的胸部也发生了变化。

　　“五月七日”目光朦胧，似是虚弱，似是未从梦中清醒，她张开嘴巴，让两颗尖牙扎进他脖颈与肩膀相交的部位，血液与力量一同被汲取。

　　受袭的高乃依本能的想给“五月七日”一拳，但敌我识别的意识，让他硬生生忍住了。被吸血的疼痛，被阿特丽娜侍奉的快乐，带给高乃依一片新奇的体验。

　　结果就是，失去了两种颜色液体的高乃依，比打过一场仗还要累，他的双腿轻轻发颤，按动腿部肌肉，酸疼酥麻的触感传来。

　　最不开心的莫过于波莉，第二天，阿特丽娜就觉得自己营房门口，味道怪怪的。

　　10月31日，高乃依带领阿特丽娜回到梅里达，他回到这里，是为了解决阿特丽娜的力量问题。

　　在福尔图娜银行梅里达分行，身着OL装的福尔图娜亲自接待两人，这家银行生意冷清，来办理业务的人寥寥无几，但福尔图娜一点都不感到烦恼。

　　“这种情况很快就会改变了，无论阴谋还是竞争，韦特力量之运转与增殖，都需要金钱去滋养，去run滑，这是我所掌控的领域。”

　　她对高乃依说:“我听闻你在韦特东部的活跃，第一仗就和三邦同盟的精锐力量对垒，真是不错的营销手段。

　　在这个时代，新入行的人想要起势，就要学会营销，学会碰瓷知名人物，无论是顺从还是对立，对知名人物的关注都会引流到你身上。

　　去偷，去抢，去欺骗，去杀人放火！做你最擅长的事，你的战团会因此兴隆，而我，也会在你的行迹上播撒金钱的种子。”

　　福尔图娜还是老样子，给高乃依灌输他一辈子都不可能认同的内容。等她发完癫，高乃依说道:“我来是为了购买您的加护的。”

　　一提到生意，福尔图娜变得严肃起来:“密涅瓦的信徒？”

　　“是，但智慧女神已经抛弃了她，所以我把她带到此处，来寻求您的恩赐。”

　　“从情感上讲，我很中意她——我和密涅瓦在商业存在竞争关系，部分商人会崇拜她而非我，所以，她的一个著名信徒如果能皈依我，这是极具影响力的新闻。”

　　福尔图娜俯视着阿特丽娜:“我愿意以最优惠的价格赐予你加护和神术——你愿意舍弃旧的信仰，侍奉于我，为我在韦特的事业出力吗？”

　　“我愿意侍奉您，但我不愿意当牛马了，我现在有自己的生活。”阿特丽娜说。

　　福尔图娜看向高乃依:“为了他？”

　　“为了我和他。”

　　福尔图娜盯着高乃依，露出令后者毛骨悚然的微笑，她转而对阿特丽娜说道:“好。”

　　最终，福尔图娜以6000第纳尔和13000第纳尔的年费，分别赐予阿特丽娜加护和神术，使得阿特丽娜成为罕有的、持有福尔图娜神术的人。

　　不过，阿特丽娜得到的神术并非什么强力的瞬发型超凡力量，它的起点很低，上限很高，而持有者把力量推进到上限的办法是消费。

　　自现在起，到阿特丽娜决定使用福尔图娜神术时的这段时间，阿特丽娜的消费数额将与神术威力成正相关。

　　在使用一次神术后，消费数额清零，阿特丽娜必须重新累积消费数额，以在下次释放神术。

　　福尔图娜将财富的消耗限定在“消费”，如果阿特丽娜玩一些左手倒右手的把戏，是无法累积消费数额的。

　　但它也足够恐怖，因为是个人都会消费，而阿特丽娜不是一个特别有自制力的人。现在消费的理由结结实实砸在她头上，她恐怕花钱会大手大脚起来。

　　高乃依忍不住幻想阿特丽娜花光储蓄，又被福尔图娜诱骗贷款，债台高筑，最后把财富女神用欠债的锁链拴住的悲惨未来。

　　他自认为弄清楚了福尔图娜笑容里的恶意，他肯定不会放弃阿特丽娜，如果稍有不慎，连他也会卷入欠债黑洞里，被福尔图娜套上一层锁链。

　　阿特丽娜在梅里达没有住处，于是高乃依把她带回托莱多公馆。

　　在路上，阴沉的天空下起雨来，高乃依去商店买两把雨伞，在结账的时候，大门重新打开，欢快而充满活力的讨论声传来。

　　高乃依回头，看到一群穿着梅里达学院制服的女生，簇拥着中间一对俊男美女，讨论着快要开始的期末考试。

　　迪亚斯与安妮手牵手，看上去亲密无间，这一幕令高乃依感到欣慰，他的目标之一，就是要让这两位把日子过好。

　　阿特丽娜从高乃依身侧探出脑袋，剪成短发的她显出几分俏皮活泼，再加上她穿的衣服，让人第一眼很容易误会，高乃依把一位女学生带在身边。

　　迪亚斯看到这一幕，不自觉的向前走了一步，但安妮死死抓住她的手腕，小声说道:“别急，不是什么狐狸精，是条和波莉一个级别的笨狗狗。”

　　迪亚斯也认出阿特丽娜，神色缓和了一些，但仍然戒备——毕竟，就连她之前认为“绝不可能”的波莉都在高乃依那里得手，她对阿特丽娜实在不放心。

　　高乃依觉得，他过去会打扰小情侣，所以只对迪亚斯和安妮点点头，偏头看向阿特丽娜:“你还有什么要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