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乃依不讲男德 第111章

　　“可惜，这场闹剧没能血流成河。”

　　（这场闹剧不可能血流成河，因为韦特的精华不在梅里达，而在一个个王直属领地上。）

　　（梅里达，过去只是诸领域会面指定的城市，是异邦人提升了这座城市的意义，但在异邦人和年轻一代魔女外，梅里达的意义仍然有限。）

　　萨宾娜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币，精准的丢进捐款箱里，烛火同时亮起。

　　“我需要武器和医药补给。”她说。

　　（如你所见，目前教会……）

　　“得了吧，‘圣愚教会’只是愚者领域的一部分，它的其他根系蔓延到了各种灰色和黑色产业，资助着黑魔女，雇佣兵，各领域的线人，还有我这样的恐怖分子，你们有的是渠道。”

　　（我担心的是你的财力。）

　　“‘世界’领域的王直属领地有金矿三座，我们控制了一座，黄金储量在400吨左右，目前在稳定的开采中。

　　我冒险来梅里达，就是找4个合作者。我们的四粮食二已经自给，9武器的良品率有点低5，药物生产质量不高，品种有限，这些都是要解决的问题。”

　　（如此慷慨的情报放送，是想要寻求什么问题的答案吧。）

　　萨宾娜的呼吸微微发抖，几秒后，严肃的声音从面具的孔洞里传出:“这世上，还有没有和我血脉相连之人？”

　　（没有。）

　　“……真话？”

　　（如果我说的不是真话，此刻你已经动手把我砸扁了吧。）

　　（我可以说的更具体一些，此刻，在这个世上不存在和你血脉相连的子嗣。）

　　（抱歉，你太危险了，我甚至没法‘关怀’你，只能以事实将你刺伤。）

　　（或者，你也可以认为，‘愚者’领域的魔法，并不能为你道出真实，你仍然可以怀着这个希望……）

　　“不，足够了。如果不是隆格维尔家的小鬼，我甚至不会对这件事产生希望。”

　　萨宾娜抬头看着天花板:“修女，我这个年纪还能要孩子吗？”

　　（你应该问医生。）

　　“医生会说‘能’，但我缺的是男人。”

　　（我只有一个建议，那就是不要和托莱多家的人结婚，你会变得不幸。）

　　萨宾娜差点笑出声:“和第三代阿尔瓦公爵那种弱不禁风的美少年结婚？

　　且不说他和隆格维尔家的小鬼走的很近，现在她是个魔女。我们两个结婚，是她戴角先生还是我戴角先生，或者我们共享双头龙？太夸张了，而且你为什么会那么想？”韭

　　（你心情不好，我想逗逗你开心。）

　　“挺不错的。”

　　萨宾娜离开了，海伦娜看了眼时间，离开教会去镇上人家。四

　　她一个人不值得动灶，所以惯例的前往镇上讨食。

　　她随便选了一家，表达来蹭饭的来意后，那家人立刻表现出受宠若惊的态度，打算用最好的食物来招待小镇的统治者。

　　海伦娜拒绝了，在享用过放了辣椒、香菜与洋葱的咸豆粥、将奶酪放入青椒油炸的奶味青椒，以及凉拌猪皮后，她感谢镇民的款待并离开。

　　修女并未第一时间回到教堂，而是去一个出售私酿酒的地方，买一瓶冷萃法酿成的苹果酒。肆

　　它味道浓烈，口感酸涩，上头极快，一杯就能让“迷茫者”睡到第二天大清早，并享受头疼欲裂的感觉。

　　除了实在没酒喝的酒鬼，以及调制鸡尾酒的人外，只有“愚者”领域的魔女们会采买，为的是镇压魔法造物在体内骚动时，几乎要撕裂灵魂与肉体的痛楚。

　　海伦娜今天使用了太多魔法，痛楚正在她体内蔓延。等她提着酒回到教会，却看到一位男装丽人在此等待。

　　（殿下？）

　　伊莎贝拉摇动花冠手杖，纯白光芒涌出，冷美人的气息与光明一起抚慰了海伦娜的伤痛。

　　“坐下吧。”伊莎贝拉拍拍身边的位置，“别拘谨，我的朋友，我只不过是因为无聊，而来找你说话。”

　　尽管如此，海伦娜还是战战兢兢的跪在伊莎贝拉脚边，亲吻其靴面后才起身，小心翼翼的坐在伊莎贝拉身边。

　　“我有那么可怕吗？”

　　伊莎贝拉笑了笑:“高乃依卿打了我一个耳光的事，大概已经在韦特上层传遍了。我还以为我的形象能变得亲民一些了。”

　　（呃，高乃依先生他还好吗？）

　　“挺好的，我去探望他，顺带给了他小小的祝福:在他伤愈之前，他能使出的力量，就像个娇弱的普通女性。”

　　（考虑到他的情感状况，这对他来说，恐怕是地狱吧。）

　　“我也想看看乐子，可惜现在照顾他的人太胆小了。”

　　（如果是为了刺激高乃依的姐妹，殿下有更好的手段。）

　　嗦“‘皇权杀手’不是一出很好的剧吗？一开始，这的确是三邦同盟想要杀死我的计划，但等到伊莎贝拉从伊里安的体内钻出，从一位皇帝变成一位林中之王的时候，他们已经放弃了。

　　：他们解决不了我，自然要寻求妥协，何况，一个远胜于我的威胁，逼得他们必须转移注意力。

　　咎可笑的是，这威胁还是他们自己制造的:七丘地带曾是旧帝国的精华区域，但如今则是布满神孽碎片的现世地狱。

　　这些胆大妄为的存在，竟派人前往该区域，搜集神孽碎片，又因为相互不信任，各自都有小算盘，而导致了收容物的失控。

　　他们把控不到那个收容物的轨迹，那个东西和我们活在不同的时空里，也可以说，时空被她当成了保守秘密和防御的道具。

　　靶然而，或许是虚弱，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那个东西想要对这个世界实施干涉，她要么和世界接触，以在这个世界能感知到的实体活动，要么借助一个代言人……”

　　（高乃依先生。）

　　“在高地邦，桑蒂莲·熙德率先发现了他的可疑之处，但那时候她的怀疑集中在间谍方向。

　　她提交的报告引来了巴巴里戈家族对高乃依的审查，受雇于阿尔瓦公爵的塞西尔医生，根据桑蒂莲的动向，也找到了高乃依。

　　然后，大家都理解了他的非同寻常，是三邦同盟搞砸的收容物的延伸。我不知道费尔南多做了什么，但他遗传给孩子的诅咒，貌似与那个收容物有关。

　　或许，是那个收容物诅咒费尔南多在前，等那东西制作出高乃依后，才把他派往诅咒所在的高地邦。”

　　（所以，‘皇权杀手’的重启，就是把高乃依先生送到韦特，在韦特构筑舞台，通过刺激高乃依先生，好让那个收容物现身于此。）

　　“是，但人们嘛，总是充满千奇百怪的私欲，哪怕是需要大家同心协力才能完成的工作，也要讨价还价，企图额外捞些什么。

　　费尔南多想要帮自己和孩子摆脱诅咒，他甚至疯狂到要把自己的儿子变成魔女，和我们或者三邦同盟的讨价还价，更是狮子大开口；

　　骑士邦，知道更多一些的巴巴里戈家族，因在韦特利益较少，对计划并不热心，一直等着搞出成果，他家好方便摘桃子或者切割；

　　知道少一些的多利亚家族，则将其视为一个机会，他们和阿方索联手，想要假戏真做的打破我的不死之身，取代保皇党，让一个新的政治联盟形成；

　　精灵种想要研究神孽碎片如何运作，好把这力量纳入他们的精灵术，或许，他们还存了观察活的，有关神孽碎片样本的心思；

　　国教，据说是因为哈索尔女神入梦而行动起来，他们的立场最为纯粹:防止任何新的SＵuo:—∽？∝+〃{（》神孽诞生，以及制造了高乃依的东西来到韦特的舞台时，及时做出观测和应对。

　　而我也有些私欲，这些欲望的对立与融合，让同一个计划，被不同立场的人阐述成不同的模样。”

　　（您用一种调皮的方式接近了高乃依先生。）

　　“啊，你指他觐见我时，我给他的冰淇淋上留下的吻？嗯，那是一个试探，我想知道，费尔南多或者三邦同盟有没有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至于后面嘛，引他去找唐罗狄克，有时逗逗他，有时逗逗迪亚斯或者隆格维尔家的小孩子，都属于以我个人喜欢的方式去推进计划。

　　我的确想找一位伴侣，也认为高乃依很合适，不过嘛，这要等到先搞定制造他的那个东西再说。

　　制造了高乃依的东西，不会轻易来到舞台，而我们又不打算向外界透露神孽的存在。

　　所以，一段看起来别扭的戏剧就此开始，也可以说，这段历史被分成了‘台前’和‘幕后’两个部分。

　　‘台前’的部分，是给予所有不知情的人观看的部分，就是一场三邦同盟策划、就‖』4三’务陆《％中…÷＜～：，其在韦特的势力执行的刺杀计划。

　　因为我不会死，所以他们可以认真思考干掉我的计划，除了多利亚家族自以为是的小机灵鬼，他们都有些务实的目标。

　　中间虽然有各种各样的小意外，但大体上，‘台前’的故事是向这个方面发展，可怜的唐罗狄克，可怜的苏莲娜，他们被制造出来的意义就是让这个计划看起来像那么回事。

　　他们是向高乃依献出的祭品，好让高乃依合理的深入计划，以来到终场刺杀我的那一幕——让高乃依吸收神孽碎片的魔力，去刺激他的创造者。

　　而高乃依亦活在‘台前’，这个可怜的人隐约察觉‘幕后’的存在，令他每一天都活在对他人的怀疑与焦虑里。

　　同样可怜的还有迪亚斯，这个孩子什么都没做，就被父亲牵累获得诅咒，又被擅自决定性转，爱上了不该爱上的人，又被我操纵着攻击了她绝不想伤害的人。”

　　（那么，殿下您得偿所愿了吗？）

　　“是的，制造了高乃依的那东西已四经决定来到韦特的舞台，对我而3言，五‘皇权杀手’的目的已经达到。

　　高乃依，迪亚斯，梅丽特，苏莲娜，他们的使命已经结束了。我恩准这些人离开舞台，前往韦特东部好好放松一番。

　　哦，高乃依醒了，我要去好好捉弄捉弄他，好回报他那一巴掌——这不是台前故事的剧本，他是以自己的意志，决定了属于他的终场剧情。

　　比起被打的恼怒，我更多的是意外，以及意外带来的惊喜，一个‘台前’的演员，竟能做到如此程度。”

　　伊莎贝拉起身告辞，海伦娜点亮灯火，只见男装丽人的裙摆下映出两个影子。

　　伊莎贝拉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哦，我忘了讲，世上最可怜的人，是一个毫无才能，丢失了皇位而心有不甘的男人。

　　他轻信旁人的诱惑，竟然以为成为魔女，获得力量，能够完成对她政敌的翻盘。

　　当她喜滋滋的奔向树冠王座时，却迎来一场早有预料的背叛与伏击，她的身体在王座前被撕碎，灵魂被泯灭。

　　而后，她的碎肉和人五格被制成皮物，让背叛者穿戴她，成为她，以王的4身份继承她的一切，并在‘台前’的戏剧里完美的饰演了伊莎贝拉，从思想到行动，满足了人们投射在她身上的全部刻板印象。

　　这样看，她死了，同时还活着。这才是最可怜的，她无人亲近，所以她被人取代并没有招来怀疑。”

　　（再见，吾等‘愚者’之王潘多拉殿下。）

　　伊莎贝拉一根手指竖在唇前:“‘愚者’领域没有林中之王，现在，从思想到行动，我就是伊莎贝拉·特拉斯塔马拉。”

第一卷 皇权杀手 : 第186章绿松石之章

　　安妮在梅里达事件里出尽风头——反向意义上的，因为她的努力被解读成了对伊莎贝拉势力的谄媚和站队。

　　因此，在宏大叙事里，被异邦人狗咬狗的战斗激起不安的魔女们，向隆格维尔家族加紧靠拢；

　　而在微观叙事里，安妮的行动让人们对她本人的立场产生质疑，连带着对隆格维尔家族产生疑虑。

　　在家族会议上，安妮被取消假期旅行，在家禁足一个月，好好反省……这只是应付外界的说辞罢了，真正的原因，是安妮不便现身。九

　　在隆格维尔家的图书馆，安妮坐在阴影中，一根绝不可能从人类身上长出的尾巴，却从裙下钻出，缠绕小腿。

　　那尾巴通体黝黑，布满鳞片，泛着油光，尖端似柱头一样膨胀，具以火红的颜色。

　　安妮裸露在外的脸颊、脖颈、手臂、和小腿亦有相同质感的鳞片，其中一些已经褪去，露出白皙的色泽，黑一块白一块的肌肤，显得十分丑陋。爸

　　安妮正在看家族密不外传的历史，最初，隆格维尔家族的先祖只是一名诞生在商人家庭里的幸运儿——幸运的是背景。

　　通过巨额金钱贿赂，她的家人帮她打通关节，让天赋平平，原本不可能成为魔女的女儿，被“恶魔”领域的林中之王收为弟子（彼时，还没有魔女必须就读梅里达学院的说法）。二

　　看在钱的份上，王的亲信们能放进来一个水货，却不会管她之后如何。很快，水货小姐遭受了其他“新晋者”的霸凌。9

　　她没主动招惹别人，但“德不配位”这个理由，足够那些挤掉千军万马才上岸的人来招惹她了。燯

　　水货小姐想了很多很多办法都没有成功，而霸凌，使得她的想法日渐激进，最终，她使用召唤术，在堪称奇迹般的概率里招来了自称恶魔的生物。

　　（在这一段，有一行小字注解，认为所谓的恶魔，是神孽被击碎后，其中承载人格碎片的神孽碎片。）

　　召唤术消耗的魔力，与受召物的强度成正比，也意味着，召唤者无法召唤超过自己魔力持有量的生物。

　　水货小姐的魔力持有量，在“新晋者”里属于平均水平，她召唤来的神孽碎片自然谈不上强度。

　　所以，她控制了那片碎片，偷袭了某位杂役魔女，将碎片植入其体内。等神孽碎片适应新的身体，刚刚醒来，却见水货小姐对自己使用性转魔法，向其举枪致意。

　　很快，那位杂役魔女怀孕了，为了保守秘密，以及无法忍受霸凌，在和自己的伴侣立下契约后，水货小姐自杀了，用自己作为祭品壮大恶魔之力，留下孤儿寡母远离城市，在乡下隐居，

　　由此，恶魔之力在隆格维尔家开始传承。

　　最初，这恶魔之力只能保证隆格维尔家代代有魔女，而为了获得更强力量的隆格维尔家族成员，代代为恶魔之力准备祭品……

　　如此“喂养”一百年后，隆格维尔家族成员已在“恶魔”领域稳定“资深者”的位置，并且能将恶魔之力分给他人，被赐予的恶魔之力同样可以顺着血脉传承。

　　下一个百年，她们问鼎了王的宝座，并且从未失去过王冠。为了遮掩自己实质已触碰黑魔法的范畴，隆格维尔家族的商业神话被编纂。

　　她们所有的异常，都被解释为对利益的追逐，而对专利权的执着与维护，则帮助她们封锁真相。而

　　恶魔之力就藏在火焰魔法之中，因而在所有以火为元素编织的超凡力量里，隆格维尔家的火焰魔法最具毁灭性。

　　而代价则是，恶魔之力反过来让使用者发生改变。

　　最初，只是脚趾甲盖的增厚与浑浊，魔女们不以为意的将其当做某种传染病来处理；

　　然后，小腿肌肉变多，关节出现轻度变形，但魔女们认为这是过于强大的力量对身体的压迫；

　　之后，隆格维尔家的魔女对男人的情欲增加，她们对男人的索求甚至到闹出人命的地步，但那时候主流的观点都认为，这是火焰魔法的影响；伞

　　一些好的影响短暂了麻痹她们的警惕，她们变得更加高大，白皙，丰满，秀发光亮，而且再也没有一例难产，也没有生出畸形儿，外界人们艳羡并嫉妒的管她们叫“胭脂马”。五

　　最后，等到恶魔之力让使用者具现灾难般的外形时，一切已经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