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灰白之裔
在您分娩之后,这个孩子就被您的情人抱走,他也消失在您的生活里。您既痛恨抛弃自己的情人,又想要找回孩子。
只要您同意站在我们这一边,我就提供线索。”
第一卷 皇权杀手 :第一百七十三章
在萨宾娜担任林中之王的时期,“正义”领域对于魔法研究的伦理管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大量进行非法研究的魔女被逮捕,要么被教化要么被送进戒律塔,纵然她们辩称这是一项伟大的事业,但萨宾娜对于越过底线之人毫不留情。
魔女们的超然地位来自力量,任何对力量的冒犯和限制,都是对她们本人的冒犯与限制。
因此,萨宾娜是位贤王,却招人怨恨。
如今韦特全部的历史书籍,绝大部分魔女——甚至包括林中之王,都觉得萨宾娜是单身,但其中不包括安妮。
安妮已经策划了许多次干掉夏洛特的计划,绝大部分只是让夏洛特轻蔑一笑,而剩下的则取得了一定战果。
其中一次是,她窃取了夏洛特的记忆,从而掀开历史的帷幕,发现一段惊人的密谈:
还年轻的萨宾娜,向夏洛特请教,如何让两个差距很大,超凡力量从属不同体系的人,顺利结合并生出子嗣。
以及,萨宾娜向夏洛特低头,请求借助隆格维尔家的情报网,来找到被情夫窃取的孩子。
夏洛九特的人只追查到那孩子的出生证明,带走萨宾娜孩子的人,在联邦为孩子找到新家,但具体是哪一邦哪一郡哪一户,尚不清楚。
结果,1224年,伊里安入侵韦特,萨宾娜出走,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在安妮的尾音刚刚落下的那一刻,旋转的十字顶在安妮咽喉处,萨宾娜发颤在声音在面具下回响。
“你有个好姓氏,但未必每一刻都能护佑你。”她说。
“我懂得这份情报的分量,所以才拿出来和你交易。”
安妮回答:“单单是我知道这件事,就已经证明,我确实掌握着您孩子的线索。
如果你需要,我甚至可以说的更具体一点,您的孩子是个男孩,出生于1209年7月1日16时24分,顺产,重约3.2千克。”
萨宾娜沉默了,安妮握紧拳头,她认为自己胜券在握。
以萨宾娜的条件,如果想要孩子,把中意的男人绑来就是。这位至今仍然单身,就代表对失去的爱情,失去的孩子还有眷恋。
然而,在十几秒后,萨宾娜开口:“我拒绝交易。”
“?!”
“居里亚斯家的人,能够模糊的感应自己的直系血裔,而这种感应,在我失去孩子四年之后消失了。
他大概已经死了,你的线索,最多只能让我找到小小的尸骨,带他归乡。”
萨宾娜摇摇头:“你唤起了我的伤心事,现在我要六十万。”
看到砍价一下回到原点,安妮有些气馁,但她必须继续以谈判的方式拖住萨宾娜……尽管她自己也不知道,高乃依有什么翻盘手段,但她必须相信。
桑蒂莲和安妮的想法类似,她觉得高乃依硬撑,一定是有破局之法。但他的破局之法在哪里呢?
最后一道神术?伊莎贝拉给他的超凡道具,隆格维尔家族的支援?总不可能靠他超越常识的肉体修复速度,把她能量耗空吧。
保险起见,她拉开距离,对高乃依说道:“让我告诉你一件事吧,安谧塔大主教被伊莎贝拉骑脸的事,是我那自以为是的同事愚笨的操作。
他原本想利用‘苏莲娜’,把迪亚斯少爷传送过去,当做控制你的工具。我赶往那里,正是为了保护他。
没想到,被传送过来的却是伊莎贝拉,这代表那时候,她就在托莱多公馆,并且对迪亚斯少爷做了什么,使得我同事的设置出现误判。”
“想扰乱我的心智?我没有异常的感觉。”高乃依回答。
“‘金色誓言’的来源,想来茵格莉德殿下已向你分享过。(第七十四章)
它是大小姐为彼时年少又疑点重重的你,加的一道安全装置,它看起来牢不可破,只因为她和你相信如此,
如果它真的如此全能,那么你无法背叛大小姐,也不可能对迪亚斯少爷的性转一无所知……伊莎贝拉那种级别的怪物,绕开‘金色誓言’很困难吗?”
“如果迪亚斯他出事了,熙德女士就不会在这里和我闲聊了。”高乃依回答。
“你和我在迪亚斯少爷身上追求的目标不一样。”
桑蒂莲手指对准高乃依:“接下来,我要行使作为林中之王的权力了。”
冲击波从桑蒂莲指尖发射,因她提前预告,高乃依轻松躲开。飞溅的砖灰与水泥染白他的长裤。
高乃依说道:“借用一下你的魔力,隆格维尔小姐。”
“拿去用吧。”
安妮说完没忘了回头砍价:“二十万,你看她都耍赖用林中之王的力量了,高乃依先生很厉害,对不对?”
“四十五万,我已经做出很大的让步了。”桑蒂莲回答。
第二发冲击波转瞬即至,高乃依跳上附近一颗树木,在它被第三发冲击波拦腰打断的时刻,以之为跳板来到桑蒂莲头顶。
桑蒂莲抬头,手指向天穹滑动,对准高乃依,附近的魔力向她的指尖高效率的富集,并压缩空气,形成新的弹药。
背光的高乃依染黑桑蒂莲的眼瞳,转眼间,她的视野就被猩红之色填满。她看到高乃依弃鞭,手掌张开,掌心对准她的方向,网眼极小的网格从天而降。
冲击波发射,穿透网格,纵然高乃依以“飞狮”格挡,亦向上腾飞,划过抛物线后不受控制的坠地,身体出现短暂僵直,“飞狮”与“仿·破誓者”坠落到不同地方。
桑蒂莲被网格掠过的时候,先是王冠——林中之王的特权之象征掉落,然后是阿耆尼神术,最后是魔力,这三种力量从她体内析出。
其中,阿耆尼神术是与她结合最深的力量,所以很快回归她的身体,与灵魂重新绑定。
王冠与魔力,是她来韦特才获得的东西,很不熟悉,所以被高乃依的神术死死压在地上,不得回归她的身体。
“十五万,你知道的,高乃依先生的神术具备逆转胜负的力量。”安妮说。
“但他能定胜负的神术已经在之前用光了,四十万。”萨宾娜回答。
桑蒂莲挣扎着站起来,力量被剥离的晕眩感和虚弱感,让她犹如醉汉般踉跄前行,但比高乃依强一些——后者落地的时候,腰部撞上石头凸起的地方,现在身体仍处于僵直中。
高乃依不能动,不代表他的魔女盟友不能动。海伦娜修女已经撤退,但还在ob视角观战。
桑蒂莲成为林中之王的时间太短,又是个过渡角色,所以“正义”领域的人根本没有和她讲明白机制,让她在无意间露出致命破绽:
海伦娜给出建议,让高乃依借助安妮的魔力,使用传送魔法把自桑蒂莲体内剥离的王冠与魔力抢过来。
因高乃依左眼与魔女重合,所以他在判定机制上,或许会被视为魔女,那样他就可以临时化身“正义”领域林中之王,获得来自树冠王座的魔力加持。
至于怎么运用魔力,交给她这个专业人士就好了。
不过在事后,高乃依要负起全部责任。异邦人“捡了”王冠尚有辩护的空间,魔女敢这么做,一定进戒律塔,起步就是五十年刑期。
高乃依答应了。
然而,在传送魔法亮起的瞬间,桑蒂莲也意识到这个错误,所以她对着被分离之物伸手,只见王冠化作一道流星,消失在天宇的边际。
(糟糕,她主动放弃了‘林中之王’的身份,触发机制,令王冠回到11号橡木上的王座去了。)
海伦娜声音透漏着懊恼,高乃依勉强恢复行动能力,见桑蒂莲掏出手枪,对准遗留在地的魔力发射,将魔力引爆。
高乃依的指望落空了,但桑蒂莲也付出惨烈的代价:她不再是林中之王,又被爆炸波及,身体倒飞出去,手枪与反曲刀散落一地,但还能站起来。
安妮得意扬扬的抱着手臂:“现在我只出十二万了,因为他们的实力越来越接近。萨宾娜大人,您可要错失赚钱的最后机会了。”
“二十五万,再加那个孩子的情报……看看这一击再说。”萨宾娜回答。
高乃依与桑蒂莲对望一眼,同时向着最近的武器跑去,高乃依抓起反曲刀与鞭刃,也看到桑蒂莲抓住“飞狮”与手枪。
因他们皆非神祝武器认证的主人,所以火神或者智慧女神的加护均无法触发。
桑蒂莲疾驰而来,高乃依左臂挥舞,在他想象的画面里,延展的鞭刃会抽中对方,将其绊倒在地,而他就可以趁势用反曲刀将其重创。
然而,什么都没有。高乃依看看左手,那颗饰品的魔力已经枯竭,变成普通的蓝宝石耳坠。
“你的超凡道具全赖伊莎贝拉为你供能,现在她自顾不暇,又如何顾得上你?”
桑蒂莲一边说话,一边来到近前。她射击高乃依,扩散的火焰圆环令高乃依的架势崩坏,她挥舞手臂,让“飞狮”在高乃依的肩膀上划过钴蓝色的轨迹。
两人身影交错,高乃依左臂自肩膀脱落,血液喷溅,坠落的手臂被桑蒂莲用力踢到很远的地方。
桑蒂莲背对高乃依,甩了甩“飞狮”上的血迹:“我为我的徒弟报了仇,而你的时代结束了。”
“不,恰好是一个开始。”
高乃依背后的木匣打开,阿特丽娜的手臂坠落,被他右手接住,塞到左肩断口。
瞬间,断口的血液变成无数肉芽,侵入阿特丽娜的手臂,将其拼接到高乃依的肩膀上。
苍白的手臂青筋鼓起,肌肤涌出血色,轮廓碰撞,骨骼劈啪作响。眨眼之间,它已适配高乃依的体型,变成高乃依的左臂。
第一卷 皇权杀手 : 第180章第一百七十四章 忒修斯之船
“?!”
这一幕挑战了所有人的常识,超凡者可以接肢,但接肢的对象选择非常严苛:
极为亲近的亲缘关系,相同的血型,超凡力量归属于同一体系下,以及双方实力不能相差过大。
高乃依和阿特丽娜毫无关系,超凡力量属于不同体系,实力差距很大,唯一可能相同的就是血型。
然后,桑蒂莲对这一点予以否认:“不可能,你们就连血型都不匹配,怎么接肢后没有产生冲突?”
“因为致人疼痛的爱。”
高乃依说:“以前的时候,有人问过我一个问题:如果一艘船的零件被不断更换,直到它全部的零件全部完成替换。这时,它还是原来那艘船吗?
我觉得不是,而那个人答案相反。她说,岁月流转,人的肉身不断完成自主替换,但只要锚定自我的灵魂仍在,那么我无论变成怎样,都是航行在她人生长河里的船。
为此,她允许并赋予了我将‘零件’替换的能力,如果一艘船的零件已经腐朽或者抵达自身的极限,为什么不能替换零件,让它更好的发挥性能,更好的运转呢?”
“怪物。”桑蒂莲说。
“不,我是人类,因为我的灵魂锚定着自我。”
“或许,我该给你补一节伦理道德课。”
高乃依为了适应新的手臂而有意拖延时间:“前提是你能的话……放弃林中之王的力量,没关系吗?想来你也清楚,没有它,我们的战力水平接近。”
桑蒂莲眼眶有火焰点燃:“那是在我们状态正常的时候……如今,为了赢,我会在必要的时候动用阿耆尼神术。”
“怪不得波莉会对他发情,原来他非人的一面,已经远超接肢的程度。”
安妮说完之后没忘了继续讨价还价:“十万第纳尔,你看到了,力量的对比已经变了。”
萨宾娜摇摇头:“我只看到他被砍断一条手臂又接上一条手臂,虽然很花哨很猎奇,但又如何呢?
桑蒂莲难道不会把他的手臂再砍下来一次?他又有几条手臂能够更换?二十万第纳尔再加那孩子的情报,这是我的底线。”
桑蒂莲也是这样想的,她人为巴巴里戈家族效力,思想却略偏向保守,认为高乃依随意“接肢”是很不道德的事……尤其是,接的还是她徒弟的手臂。
她挺剑刺来,高乃依招架,可以看出桑蒂莲熟悉手半剑,但高乃依却不熟悉反曲刀,对它的攻击距离把握不够,也不适应它靠前的重心,打起来险象环生。
然而,桑蒂莲越打越觉得,高乃依接肢的左臂正在酝酿着什么,左手并非他的惯用手,他却用左臂抓住反曲刀进行战斗。
这一困惑在一分钟后有了答案,高乃依全新的左臂,纯白的光芒点亮,金色文字环绕手臂涌动,这表明密涅瓦箴言正在启动。
“简直是疯了!”
桑蒂莲能理解高乃依使用密涅瓦箴言——神术虽然绑定灵魂,但在神术反复使用下,肉体会留下肌肉记忆,使得其肉体带有介乎神术与加护之间的中间态,在密涅瓦神术体系里,它被加以开发,成为密涅瓦箴言。
如果高乃依完美融合了阿特丽娜的手臂,就能通过读取其中的肌肉记忆,尝试再现阿特丽娜具有的超凡力量——
绑定灵魂的神术不行,但中间态的密涅瓦箴言和密涅瓦加护都有复现的可能性。
然而,绝大多数还在过问凡世的神祇,对自身施与的力量有一定程度管理,一旦有违规情况出现,会较为及时的使用神罚处置违反者。
具体在密涅瓦上,祂只允许信仰祂的人使用祂的力量,而在神祇之中,密涅瓦的出警速度是最快的。
信仰哈索尔女神的高乃依,毫无疑问是个异教徒,擅用密涅瓦的力量就会招来神罚。甒
果不其然,高乃依的密涅瓦箴言刚一释放,密涅瓦的神罚瞬间降临,猫头鹰扑向高乃依,但却穿过他的身体,而任由他继续施放密涅瓦箴言。
桑蒂莲愣了一下,瞬间悟道:“不对,神罚降临了,但你把你的魔女盟友推出去,替你接受惩罚!”
“这是修女自愿的牺牲,我很感激她的付出。”
由海伦娜修女驱动的密涅瓦箴言,即便触发神罚,也只会去找海伦娜修女,而高乃依则享受了密涅瓦箴言的好处。
他手中反曲刀的加护结构被密涅瓦箴言解析,找到了认证机制,让他得以绕过它,不完全的驱动这把神祝兵器为己所用。
高乃依大步向前,反曲刀与手半剑碰撞,阿耆尼加护被触发,火焰圆环爆开,向桑蒂莲发起冲击。
自然的,这般投机取巧的行为也会招来阿耆尼的神罚,但怪就怪在,阿耆尼的出警速度较慢,所以高乃依暂时可以滥用祂的加护。哎
桑蒂莲无法免疫火焰的伤害,不过几个回合,她的头发就被烤的卷曲,皮肤上出现烧灼的痕迹。
她向高乃依射出子弹,企图打断他的动作拉开距离,但高乃依以身体硬接子弹,忍着疼痛再一次与桑蒂莲交剑。
火焰扩散,桑蒂莲想用手枪吸收火焰,但高乃依的手掌抓住枪管,借用安妮的魔力发动火焰魔法。
近距离的爆炸,把大量金属碎片打进两人体内,即便是高乃依是受伤更严重的那一方,但拥有强大恢复能力的他,会毫不犹豫的做这种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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