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给我一杯可乐
重新被阴影所覆盖的少年剪影,似乎在看向傲慢的方位。
失去了半边脑子、右臂在蠕动生长、左臂还伸向了上杉信,如此状态下的傲慢根本没有防备的余地,甚至该说它的大脑被打至残缺,脑残的状态下也根本没有防备的意识。
于是,本该能抵抗的斩击,没有抵御住。
傲慢的左手被连根斩落,光之缎带像是触手般向着四方蔓延,一步步修正现实。
又有数量庞大的金色锁链从天地间各个角落钻出,直接刺入傲慢的躯体,将脑残状态下的傲慢束缚,尖锐的棱形锁链贯穿其身躯,令其像是下跪般跌倒在地。
少女身后所背负的三重光轮,终于也停下了像是过载一般的高速旋转,散发着炽亮的金色光辉。
上杉信身上的伤势跟幻觉一般消失殆尽,他感觉他像是从天上飘零下来的落叶,被人给接在了怀里。
但是,
有什么东西,落在他的脸颊上。
沾到了嘴唇的边角,咸咸的。
——是眼泪。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强行撑开疲倦的眼皮。
丝绸般柔顺的发丝垂散而下,婚纱似的黑纱头罩披在少女的秀发上。
而这发丝,也有散落在他脸颊上的。
哥特风的煤玉珠宝饰品,裙衬着一支血色的铃兰花胸针,像是黑色的婚纱礼裙,也仿佛是象征死亡与哀悼的精致丧服,婚纱与丧服混合在一起,竟是形成了诡异的协调,流露出莫名的颓丧与冷淡之感。
少女精致纤瘦的锁骨前,镶嵌着紫色宝石的黑十字架项链从少女胸前坠下,
她的脸隔着面纱,风轻轻一吹,露出少女悲伤的浅紫色瞳孔。
她在哭。
盯着这双熟悉的眼睛,
上杉信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疲倦的精神仍然在拷打着他,催他沉沉睡去,但他的视线牢牢聚焦在面纱少女头顶的好感度词条。
是青翠欲滴的翠绿色,像这种级别的好感度词条,老实说上杉信的好感度列表里总共也就那么几位,个个都是富哥富姐,老头榜榜上有名的人物。
「雨宫雾(17)」
牢雾?
……不对。
「朝宫雨(17)」
你他妈的。
……还是不对。
视野中的好感度词条反复扭曲,最终像是力竭一般,他终于看清了以往被认知修正所遮蔽的词条。
恋爱游戏从来没显示过错误信息,一直以来都是他看到了正确的信息,却将其认作被修改后的模样。
「朝雾雨(17)」
「魅力:9」
「好感度:99」
「描述:超超超喜欢你的青梅竹马,怀揣着不能明说的爱恋,如今像是密布裂纹的瓷器,心已经濒临破碎的边缘了吧?」
「假如死亡能为你带来幸福,」
「那么,她会毫不犹豫为你去死!」
……你妈的。
我他妈迟早得鲨了你。
这话是假的,但我的心情是真的。
上杉信死死摁住了朝雾雨的肩膀,甚至是拽住了朝雾雨的十字架吊坠。
他咬着牙,感受着精神高度紧绷后即将到来的黑暗,跟垂死病中惊坐起似的,硬撑着挤出最后一句话:
“他妈的,你他妈的……雾、雨、不准跑。”
第一卷 : 第168章 孤独瘟疫·世界毁灭·灭世天使·恶之花·8k
光轮映照之下的世界,梦野千晴紧紧搂着浅仓玲奈。
雨宫结弦跟着想将玲奈扶起来,但千晴低头看了眼手掌上仍然残留的湿热血迹,坚定地摇了摇头,转而把玲奈给横抱起来,护着玲奈一并前行。
比之有过两次心脏离家出走,战续拉了个满的上杉信,浅仓玲奈并没有那么强的毅力,别说什么灵魂附体继续挥刀,经历如此剧烈的痛苦折磨,玲奈没晕过去已经算精神坚韧。
但在创伤修复后,疲倦感突如其来,让她沉沉地闭上了眼。
玲奈身材娇小,也没什么惊人的曲线来增加体重,如今晕了过去,连魔法少女的变身姿态都取消,身上没了华丽花哨的裙子以及饰品,抱起来也很轻松。
更何况,千晴再怎么说都是个魔法少女,如今徒手裂水泥都不成问题,把玲奈抱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雨宫结弦壮着胆子踏步在前,视线跟着千晴一并投向了冬雪市外跪倒在地的巨人。
巨人被压了下去,但浮空岛也在下坠,始终跟傲慢保持在一个能够观察其动向的水平。所以雨宫结弦朝那方向看去,视线不受遮挡。这一幕堪称是壮观,这傲慢即便被强压下来,其体型仍然像是山岳,在视野中有着难言的压迫感。
结弦的视力暂且也就到这了,千晴看得更远,定定地凝视着天际那模糊的身影。
这距离,其实也看不出是谁了。
但是她的心脏正在跳动着,她跟她家前辈始终都有模糊的感知,于是能隐约察觉到——悬浮在天际之上的背影,她家前辈也正在那个位置。
那人,是前辈吗?
——绝对不是。
兴许是曾经梦的力量将她以及前辈紧紧牵在一起,当她脑海中蹦出“那人是不是前辈”的念头时,直觉就已经给了她最精准的答案,从源头上避免了各种误会的诞生。
“那个啊,是雨酱。”
突兀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千晴惊愕地转身,日夏爱花正迎面走来。
粉发少女双手藏在身后,走路时总带着股小女孩的娇憨俏皮,轻飘飘地从千晴身旁走过时弯下腰来,摸了下被千晴抱着的玲奈的脸颊。
“一切安好。”看到玲奈的睡颜,爱花拍拍胸脯,又跟恶作剧似的挑了挑玲奈额前的刘海。
“真不愧是我算无遗漏的爱花大人!”
她面含笑容地宣告,但下一秒也跟低气压似的把声音压低,碎碎念道:
“但话又说回来,卡得这么死,就算对大家都很有信心,但还是会忍不住担惊受怕的……没掉链子可真是太好了,真是值得信赖的伙伴们啊,你说对吧?千晴。”
千晴上前一步,逼问道:“重复一遍,你说那个人的名字是——”
“雨酱。”爱花竖起食指,慢悠悠地笑了一声:“朝雾,雨。既是玲奈心心念念了超级久的完美学姐,也是信君一直念念不忘的白月光。”
“总的来说,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这么理解,就不会出差错了!”
“朝雾雨?”
“安心安心。”爱花轻轻按住千晴的肩膀,似乎是看出了少女心中剧烈震撼的情绪,也跟宽慰似的搂了她一下,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也该到他们的故事了,没必要觉得太悲伤,要是他能重新遇到曾经最在乎的人,真真正正地解开心结,那不才是他最大的幸福吗?”
“但话说回来,千晴,你觉得你会输给她吗?”
刚想调侃着说一句“要不咱俩拉上玲奈一起合纵连横”,上演一出“天下之士合纵相聚于赵而欲攻秦”,但看到千晴这备受震惊随即默然的态度,她还是把这话给咽了下去。
修罗场修罗场!
但是,爱花大人目前管不了这么多。
“玲奈就拜托你了……差点忘了,还有可爱的小结弦,就拜托你们一起照顾玲奈吧!”
说起来,刚刚的合纵连横为什么不带上小结弦啊?
开玩笑呢,小结弦绝对是个铁雨党,你合纵连横怎么把老秦人也给拽进来了?有你这么合纵这么连横的?
“等、等等——”
从刚才开始,雨宫结弦就没什么存在感,这时她还没反应过来她家老哥已经变成老姐的可悲现实。
但看到爱花将要离她们而去,她还是站了出来,不安地问道:“那你要去干什么?”
如今,雨宫结弦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伙跟上杉信聚在一起的姑娘们,算是个个身怀绝技。
真的每一个人都会“变身”。
穿着华丽洋装,头发、眼睛颜色全部变化,像是灰姑娘大变公主的千晴。
换上了偶像打歌服,瞳孔中烙印着可爱花纹,像是花瓣也像是星光的玲奈。
如今连最屑的粉毛大姐姐爱花,也换了一身华丽的黑紫色连衣裙,颇似偶像,整体一个冷淡的神秘美人色调。
这些学姐,个个自称是魔法少女。
她13岁都没当魔法少女,为什么这群16、17岁的高中生会是魔法少女啊!这个年龄段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而在小妹妹眼中格外神秘的爱花学姐,则轻声笑了笑:“也不去哪里,会跟大家在一起的。只不过我得趁着天使妹妹还在,借天使妹妹的力量去做一件事。”
她稍作停顿,像是卖关子似的摇了摇手指:
“真正的遗毒可不是小丑,而是藏在小丑形象下的东西。”
之前在谈及“遗毒”时,总会提到霍华德的名字,但一个霍华德又值多少分量?
她就是随便折腾一下,让那坏批在死前得不到安宁,顺道别以“人类”的身份以及姿态死去——如此畸形的灵魂也就配以魔兽的姿态化作脓水消逝,但凡给点尊重都是对良知的不尊重。
那么,真正的遗毒,其实是“孤独”。
当年她跟夏未繁惊世一战,在朝鲜半岛留下了足以毁灭世界的瘟疫,也让朝鲜半岛沦为生命禁区。
时至今日,魔策局总部那几位仙人还得定期去加固朝鲜半岛内的认知滤网以及封印结界,但光靠仙人,甚至是靠朝雾雨、如今的夏未繁以及日夏爱花,都无法真正解决这个问题。
根源在于“孤独”是全盛姿态下的镜子女王的遗留,是超越朱紫级别的魔力质变产物,已经可以列入“降维打击”的范围了。
除非是爱花打算命不要了,直接爆了封印重新燃烧起来,应该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光内解决掉这波瘟疫。
但这绝对不行,她是个相当贪心的人,如今想要紧紧握住好不容易找到的幸福,绝不可能为了这些事情去送掉自己好不容易获得的人生。
所以,唯一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人,就剩下上杉唯了。
她格外自私地道:
“连女王都叛变了的镜子王国,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性了。”
“最后的丧钟,就由我来敲响吧。”
“一起聆听这世界毁灭的悲鸣。”
在结弦惊愕的注视中,爱花的瞳孔染成了与发色相近的粉色,身上的衣裙眨眼间化作了粉白的水手服样式,挥舞着魔杖的魔法少女高高冲上云霄。
感受着像是爱花在手把手教授的魔力轨迹。
夏未繁高举起魔杖。
一瞬间,天海再度风起云涌,上百个次元漩涡在此时轰然洞开,且数量还在不断激增。
与此同时,一直被认知滤网所封锁的朝鲜半岛,在虹光如迷雾般缭绕的天空之上,一个个开启的次元漩涡放射出光芒,就像是一把把利剑,从天端落入人间,刺破这片九年以来不曾有过光明的迷雾。
……
……
憋着的气猛地松懈下去。
如果不是在昏沉之际发现视线中好感度词条的变化,恐怕他也不会强撑到说完这句话再晕厥过去。
但就算是晕了过去,上杉信也依旧拽着她的十字架吊坠,手掌按在少女肩头,像是不愿松手。
“对不起对不起……”
下意识的喃喃自语,脸庞的清泪一并缓缓流下。
恍惚之间,朝雾雨似乎又听到了日夏爱花的诛心之言:她是否有勇气直面已达心金之境的上杉信。
她没能给日夏爱花答复,也不会有什么答复,她甚至做好了替上杉信清理所有阻碍的准备,又哪能答得上来这种问题?
但一切事态的发展,并不如她所愿,反倒是跟日夏爱花所期望的故事一模一样,她藏匿了七年之久的虚假面具,竟在不足两个月的短促时间内,被上杉信毫不留情地揭开。
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朝雾雨心中仍是迷茫,甚至藏着隐隐的惧怕,光是想到要跟信对峙,要被信质问她为何欺骗他长达七年之久,她就感觉双腿发软,浑身颤栗,忐忑不安,心中像是有一万个声音在重复着喊她逃离,远远地离开,好不去面对这些撕心裂肺的窘迫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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