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爱开小差
“这也使得黄河的颜色被染成了黄色。”
“任何事物的变化都有规律和缘由的,黄河里的沙泥自然也有它为何而存在的原因。”
“如今黄河里的沙泥没了,不就意味着黄河之中的泥沙大大减少了。”
“而黄河是一条大河,整条黄河并非仅仅是一条河,而是一个完整的水系,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黄河流域。”
“整个黄河的水都变清澈了,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遇到了旱灾,降水量下降了,才可能在大幅度地降低水土流失,使得黄河之中的含沙量稀薄。”
“因而造就了黄河水变清澈的可能。”
“我以为这黄河之水会变得清澈,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今年的雨水不丰,故而沿河泥沙不下,因此黄河水面出现清澈的特殊情况。”
张海京的大脑当场死机了。
他听不太懂,但是感觉陆成安说得很有文化,很有道理。
杨瞻听了却立刻反驳道:“哪来的天方夜谭,黄河之水变得清澈就有大灾?我可从未听说过有这道理。”
“你不要以为立了些功劳,就能随便胡搅蛮缠,将一些道听途说的谬论拿出来妖言惑众。”
说完杨瞻转过头去,继续和张海京高谈阔论,谈及刚才的话题,讲述此等奇观的美丽之处。
不想与陆成安再谈。
陆成安也是服了,黄河水清,必有大灾的说法,那可是有科学依据的,奈何科学依据碰到封建迷信,一合之下居然完全不是对手。
“好言难劝想死的鬼,你们尽管在这里歌颂,到时候真出了旱灾,你们给陛下所写的那些庆贺祥瑞的奏本,那可就都是实打实的笑话!”
陆成安拂袖而去。
张海京正欲挽留,细听下来,陆成安所言是有一番道理的,但杨瞻却出手阻拦道:“此等扫兴的小子,留他做什么?”
“到时候没有出现旱灾,便是他一个人在这危言耸听了。”
张海京却深深地看了杨瞻一眼。
就这番言论,你是什么成分,我张海京已经了如指掌。
他即便和陆成安吵得再凶,闹得再大,张海京还是清楚陆成安的肚子里是有货的。
只是张海京想劝陆成安别什么事情都想做,别什么事情都想管,年轻人的锋芒露到如此地步,必然是过刚而折的结果。
并不是在劝陆成安就这样混吃等死。
“你我不管,他这小子有的是办法上达天听,等到陛下知道了,那可就晚了。”
“而且要是如他所说,黄河之水清,则逢大灾,一旦灾祸临头,我们再想办法挽回,那一定是为时已晚。”
“你看到那时候,谁最先一个倒霉?”
听到这话,杨瞻不免露出了认真之色,旋即又道:“我还是不认为祖宗传下来的话有什么问题。”
“既然祖宗说了,黄河水清则圣人出,天下平,即便没有圣人,天下没有太平,又怎么可能会与灾祸相提并论。”
“退而求次之,只是一奇观而无事发生,那也是一件值得称道一二的谈资。”
此刻,张海京面露谨慎之色,这与百姓危亡相关的事情,那可容不得半点马虎,必须慎重对待,“你速速派人去问问今年黄河沿岸雨情如何,我要一个准确的答复。”
杨瞻听张海京这般问,慵懒又好笑地说道:“您是真把这小子的话当真了?”
“这小子有时候说出来的话你不当真,说不定偏偏他就言出法随了。”
“本府让你查,你就去查,之后出了什么事情就全算在我的头上。”张海京斩钉截铁地说道,这话已经不容杨瞻有半点回绝的意思。
“既然这样,下官遵命。”杨瞻这下也不敢再打马虎眼了,立刻向张海京行礼道。
张海京点了点头,眺望向远方的目光微微一眯。
要是这次黄河水清如陆成安所说的一样,不光没有所谓的圣人出世,还引来了灾祸。
那他张海京从今个儿开始...就再也不去说教陆成安,哪怕陆成安跟他顶一万次嘴,他张海京都给他忍了!
怕就怕陆成安给他虚晃一枪,故意来吓一吓他老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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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以水定天象,陆成安的治患之策!
杨瞻的脸色起初并不好。
毕竟这个事情,严重点来讲,那是关系到黄河两岸百姓的性命,若是能提前发现,进行预警,那就不知道可以活多少人。
所以杨瞻最怕的事情,就是陆成安所说的事情被验证了。
但问题是,杭州和黄河没有一点关系。
黄河是不经过杭州这块地方的,杨瞻这边消息其实来晚了至少有一个月之久。
而其他经过黄河的衙门,早早就给朝廷报喜去了。
一个月能改变很多事情,一个月也能出现很多变化。
杨瞻的心里无疑是希望陆成安所说的话是错误的。
然而,说一万道一千,黄河即便是出了什么事情,跟杭州的关系也不大。
这晚了一个月的消息,离黄河比较近的几个地方都在庆贺黄河水清的奇妙之事。
即便是闹了旱灾,这几个地方的官员大抵是要吃点苦头的,他们杭州的官员低调一些,别掺和这些庆贺的奏疏就好。
杨瞻算了算时间,他派出衙役去询问黄河两岸的雨情,已经是来不及了。
在东南地区,黄河主要经过的沿岸有南京、苏州等地。
江苏这块地方的官吏们,平生最恨的就是其他地方的人多管闲事。
何况杭州府跟他们差不多也是同级的关系,完全没有资格来指手画脚。
沉思片刻,杨瞻自作主张地喊住了这些准备出发的衙役。
他写一份奏疏给应天府的二朝廷就行了。
实在没必要费这个精力、力气去考察整个黄河两岸的雨情。
衙役心里也不想动,一听到杨瞻改了主意,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信不信就是你们应天府的事情了。”杨瞻内心叹息了一声。
他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写明,最后将矛头指向了陆成安,笔风圆滑。
这样写,黄河两岸若是没有旱情,陆成安就属于造谣生事,妖言惑众。
跟他们杭州的这些官员没有一点关系。
即便是出现了旱灾,他们也把提醒的义务尽到了。
事后出现了旱灾,也能拿出奏本来证明自己无罪,是应天府的二朝廷不重视此事。
可是杨瞻最心知肚明的就是他写的奏本,应天府的朝廷看不看都是一个问题。
作为二朝廷,应天府虽然配备了一套完整的朝政体系,可是大多数人都是养老和贬职下来的官员,没有实权。
哪怕有人重视了此事,还要走很多道程序才能做好灾难来临前的提前准备。
这是要提前向天京府的朝廷报备的,不经过提前报备,就开始紧急避险,为首的官员要是没有处置好,事后掉脑袋都算是轻的了。
杨瞻这也算是推锅,把问题推回了别人的头上。
你要说尽力了吗?
只能说职责所在的事情,杨瞻是做到了,算不上疏忽职守。
但是真心实意考虑到可能会出现旱灾的话,杨瞻最好是备马亲自去一趟应天府的二朝廷。
只不过杨瞻再三考虑下,倘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他不就被陆成安所‘戏耍’了吗?
从杭州跑一趟到应天府的时间可不短,一个折返的白忙活,足够让杨瞻的颜面扫地。
思来想去杨瞻决定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他又不是没写奏疏提醒。
旱灾来了,要头疼也该是黄河流域所经过的官府要头疼的事情。
另外一边,张海京则是火急火燎地找到了杭州府内曾经治过水的前河道总督方宪悦。
“黄河水清,必有大患?”方宪悦倒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这年头,朝廷最喜欢的就是祥瑞之事,所以任何一件超脱常识的事情,都会被定义为祥兆。
“张府台,从何而闻?”方宪悦旋即问道,说着,他就翻了翻桌台,找了一本记录自上古以来的水情档案。
“是从一个后生口中听闻。”张海京见到方宪悦的面色镇定,心下松了一口气,应该是没有什么大事。
随后,方宪悦的表情逐渐变化了起来,“黄河之水情,在史册中记载,发现竟真如你所言,但凡黄河水清,十次有八次都会有大旱。”
“什么?!”张海京顿时讶然,面露惊色。
“十之有八,居然有如此之高?”张海京立刻说道:“就在这一个月前,黄河的水清了,此事,我必须要马上进奏给朝廷!”
“府台,这到底是哪个后生所说,我治河十几年了,尚不知此中道理,翻看了史册,才窥视一二。”
方宪悦同样是站了起来,神情焦急之中更带有一些好奇的神色。
“一个落榜的考生,一个当将军的人。”
“荡寇镇海的陆成安。”张海京苦笑一番说道。
他张海京对水患之类的事情,截然不知,别说让他看水了,就是玩水都玩不明白,落水里,怕是直接就要被淹死。
修堤坝这种事情给他来做,张海京都极其的困难。
又谈什么能看出黄河水清,必有大患的本事。
“你快点上马,和我一道去应天府说明此事的利害干系,以免出现赤地千里,流民失所的惨状。”张海京当即催促方宪悦动身。
无论是洪水还是旱灾,这种灾情最恐怖的不是第一次来临的那一刻。
第一波的烈日暴晒,田土龟裂,种粒皆绝,尚且还在朝廷承受之内,赈灾的粮食到位,还能有救。
问题是闹了饥荒以后,横尸遍野,极易出现瘟疫。
这种灾患是一个接着一个的。
无论是旱灾还是洪水,第二轮过来的瘟疫,才是最难扛过去的。
饿殍盈野之时,那就连社稷都难以稳固下去,陆成安这次的预警若是真能防住旱灾大患。
别说张海京心甘情愿给陆成安磕一个了,就连陛下少说都得磕一个响的。
这就不难怪陆成安听到黄河水清之事,脸色能有如此惊变,立刻就强势顶撞了过来。
是真有这样的大事要发生!
又岂能不变色?
……
“陆大人呐,到底是什么风,把您给吹到本王这边来了。”齐王懒懒地躺在了镇寇大营中军的将军椅上。
洁白如玉的美腿耷拉在了椅子上,轻轻地摇摆拨动。
在齐王身旁的几个侍女,纷纷剥开了晶莹剔透的葡萄,送入齐王的口中,看着甜水渐渐从齐王的粉唇中溢出,陆成安感慨了一下万恶的统治阶级以后,立刻正色行礼。
“齐王殿下,黄河水清,怕是有大旱将至,还望齐王能替我启禀陛下,以免灾情泛滥。”陆成安声音洪亮,落地有声道。
模拟推演中,确实没有出现过黄河水清,旱灾将至的情况。
但每一次模拟推演,实际上就是不同的世界线分支,你永远不知道这一次的自己会遇到什么。
而现实生活,无非就是模拟的其中一种可能性。
这跟来什么自然灾害没有一点关系。
是世界线中的一种可能性。
你不能说,模拟推演中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就笃定地认为不可能发生旱灾。
以陆成安的知识储备,黄河水清后遇到旱灾的可能性非常大,他不可能去赌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旱灾?”齐王是模拟推演背板型选手,专门去记载那些大事件。
旱灾这种大事件,她不可能不去记,但问题是旱灾就是没有发生过。
齐王微眯着眼睛,开始思考陆成安在这种事情上有没有判断失误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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