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型月，但是科学修仙 第196章

第461章 美利坚大分裂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这一场令所有美利坚人都恍如隔世......不，应该是令世界上所有人都为之震颤的巨大战争与浩劫。

　　正值2003年12月月底的天空显得阴沉无比，年轻的警察局局长奥兰多·利夫如此想到，接下来大概是美利坚有史以来过得最糟糕的一个圣诞节。

　　或许是根本没人有那个闲心思过节才对。

　　因为战争，因为灾难。

　　一切的一切都变化得太快，快到根本没有给人以喘息的时机。

　　从11月中旬开启的战端，没过多久，他原本所感到自傲的、或者说任何一个美利坚公民都理所当然放心的联邦政府，在海战、空战方面面对学园都市部队时，就遭到了全方位的碾压。

　　其后，就是从中美洲挺进而来的陆军部队，联邦政府仍然未能取得决定性的战果的时候，异变、各种灾难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似的，一股子涌现在了这片文明厚度稍显薄弱的大陆国家上。

　　起初，没有人在意那场灾难。

　　不过是异常的白昼现象，或者是一场死火山的复活。或者南方的一次风暴。又或者是小行星碎片的坠落，但是只要不是波及到了自己，终究只是一串数字而已，除了对远方的同胞短暂的哀悼或者痛惜，其后，就是再度回归各自的日常中去。

　　直到这场灾难，深切的影响到了生活在这片大地上的每一个人。

　　【黄石公园的火山群确认为超普林尼式爆发，规模远超历史上任何一次记录，其散布的火山物质可在数月内覆盖整个北美上空，但由于目前大气环流紊乱趋势，专家预测可能飘往西北的国境外......】

　　【自内华达州出现的不明黑色水灾蔓延至周围数个州级行政区，目前灾情已被较好的控制......】

　　【关于突发的、遍及整个美利坚西部的超规模地震，由于各地震波强度差异，确认地震等级普遍在6.0~8.5之间，除却特殊个例，大部分城市由于应急措施良好，并未出现较大的人员伤亡......】

　　‘全部，是谎言。’

　　奥兰多回想着这些实时播报，如果不是知道了有魔术师的存在，知道了确确实实有人在处理这些事件，他恐怕会像一个普通的公民一样被突如其来的灾害狂潮卷得不知所措吧。

　　谁能想到呢，真正起到赈灾效果的，不是联邦政府或者是地方政府，而是一开始就站在对立面的学园都市。

　　奥兰多彷佛怀着无数复杂的思绪，接近了雪原市的市政府厅。

　　这座城市一开始就是为了举办圣杯战争而建立的，因此市长以及市政府组织人员之中，也都是在关键岗位上安插了魔术师或者知晓神秘的普通人的，作为治安职能代表的警察局长奥兰多自然也知道一切的内幕。只是，在灾难发生之时，学园都市空降了“救灾人员”，用那名为‘超能力’的不可思议的异能，强行占领了这座城市的所有指挥系统。

　　奥兰多即便不知晓学园都市的到来，也能知道这里行政系统人员的更换。

　　原因在于，原本应该起到主导作用和保持紧密联络的特殊部门，例如，法尔迪乌斯等人突然沓无音讯，而后来空降的主导者、纠集了一伙军队的圣堂教会也消失无踪，有人目击教堂所在位置有飞行物凌空飞走，或许人员是全部从那个时机转移的？

　　地面上残留着凌乱的碎石和杂物，不多，看上去只是来不及清扫的碎屑。奥兰多不急不缓的走着。而不论远近，所有的建筑物都稳稳当当的矗立着，似乎视前不久的大地震如无物。

　　很奇怪。雪原市受到的地震影响几乎没有。大概地震等级小于3，可以说是十分轻微的震感。

　　如果不是知道了各地因地震而受灾的真实情报，奥兰多几乎会忽略这里面的异常——这是学园都市做到的？究竟是如何完成的？

　　奥兰多带着越来越多的困惑步入市政府厅。他作为警察局长受到了学园都市的邀请，这大概是雪原市交战双方明面上第一次的、带着谈判目的的正式邀请。

　　不远处，不知何时耸立着一处怪异的高塔。

　　很有学园都市的科幻风格。奥兰多带着某种刻板印象评价道。

　　此外，还有一个人也注视着高塔。那是和他一同前来的，一名姓氏为“契尔克”的老年魔术师。

　　在雪原市建立以前，契尔克家族就是占用这片土地及灵脉的魔术家族。只是后来在国家意志和许多魔术师大族的手段下，他们被夺走了土地。

　　也就是说，雪原市的政府对于契尔克家族根本就是仇人，其族中长者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市政府更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只能这么联想——学园都市确确实实把控了这个城市的运行。

　　契尔克家族的老者似乎发现这个年轻局长，神色漠然的先一步走入大厅。

　　当他们结束对高塔的观察的时候，在两人都不知晓的地方，藤乃的赤红双瞳也不再注视他们、移开了目光。高塔并不是能够让人轻易窥探的。

　　而奥兰多在进入大厅之后，发现里面的人几乎已经满满当当。

　　他们大多站立在墙壁四周，大厅中心则是一位叫‘黑桐’的东方面孔的女性。

　　没有任何人敢对她报以不敬的态度。除非想被从自己身体燃起来的火焰活生生烧成灰。

　　不久之前，那片诡异的黑色浪潮中涌现的大量怪物，用自己的生命证实了这一点。

　　有的人则表现警惕，似乎身藏不知效用的魔术礼装。可惜多半是做的无用功。

　　更多人选择的是三三两两的在一块儿低声交流。

　　奥兰多的目光徘徊过去，发现这些以往都鼻孔子朝天的人物都显得肉眼可见的神色焦灼或者迷茫。

　　原本的话，除了契尔克等少数人，他们大多是这片土地上极少数掌握魔术资源的存在（尽管对于西洋魔术界而言不过是一帮资质下等的魔术使），背靠强大国力和国际影响力，他们有信心打造一个堪比‘时钟塔’乃至‘东联协会’的大型魔术侧联合体，他们甚至凑齐了圣杯战争的条件。若是借助其完成‘第三法永动机’，不论表里世界他们都将成为一方极强的势力。

　　然而，仅仅一个月下来，所有的发展都推翻了他们的美好幻想。

　　首先是国际战局的失利。其次是圣杯战争的逐步失控。原定的负责人法尔迪乌斯以及数个特殊编队全部失联，资助方圣堂教会的大天使根本没有对学园都市完成有效打击，其后同样失去联络、整个基地要塞直接飞走。各地更是灾难频发，或多或少知晓真相的他们除了无处发泄的恐惧，无法做出更好的反应。也有人提出向上面申请现代部队轰炸的，然而最终不了了之。

　　上空有着学园都市空天舰队、卫星伽马射线双重封锁，地面又有着黑色海水的阻扰。

　　就算能够越过学园都市进行作战，现代武器面对神灵又有几分效果？祂们随便挥挥手带来的天灾，其中产生的能量、破坏力就完全超越人类的核武了。

　　但是，事实证明，学园都市似乎能够对付祂们。

　　奥兰多收回了对于这群魔术使+无能市侩政客人群的观察，看向大厅的中心。

　　“诸位先生、女士，请安静。”

　　Miss.黑桐——应该说黑桐鲜花，她并没有多废话，在这个场合，主要发言人并不是她，她只是打开了虚拟成像装置，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子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

　　人群发出的声响瞬间低落下去。

　　“——在场的各位应该都有我的资料，”远在拉斯维加斯的男子发言道，“我是E.T.Studio创始人瓦尔特，同时也是学园都市的一员。”

　　瓦尔特观察众人的神色，“各位可能对近来的灾情尤其关心，频发的灾害、死伤的民众前所未见，对此我学园都市深表惋惜，同时也不遗余力为‘救助’这一目的而投放了许多人力物力......这些想必诸位都已经了解了。”

　　说完了一通官面话，瓦尔特开始进入了真正的重点，“但我这次为你们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各位可能还不知晓，又或者察觉了但不敢确认，简而言之，各位，你们被你们的‘上级’放弃了。”

　　“什么——！”

　　如同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人群变得闹哄哄的。当然，有不少人只是跟着表演起哄，想看看瓦尔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瓦尔特没有多话，只是放了一段影像。

　　那是【山巅之城】的一次日常会议。

　　山巅之城这些人是在场所有人都熟悉的，里面有着不少是军界、政界大佬，又或者是资助了不少议员的富商阶级，但他们实质上是掌握着魔术资源的国家顶层人士，他们才是圣杯战争的策划者、幕后主导人，聚集在雪原市的这些不过是他们的下级、‘黑手套’、随手可扔的弃子。

　　【山巅之城】的会议结论也证实了这一点：他们认为，圣杯战争的局势已经脱离掌控，那些行走的神灵即便在战争结束后，也有着保持现界的能力，完全无法为他们所用。于是决议让联邦政府下达法令放弃整个美利坚西部，将预定的魔术势力经营地盘集中到东部地区。

　　也就是说，这个大厅的人们被放弃了，同时也成为了背锅人。

　　影像结束。

　　人群的氛围陷入全然的死寂。

　　年轻的奥兰多也不可置信的盯着那些下达荒谬决定的大人物。他这才发现，他对这个国家的上层魔术师或许还抱有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奥兰多或许还以为他们会去考虑‘大义’层面的东西，年轻的他信仰着某种‘正义论’。

　　然而普遍悲观的人群中，走出了一位老人，是那个契尔克家的老者。“学园都市......是来帮助我们的吗？”

　　他和其他魔术师不同，他代表的家族已经毫无权势，尽管族人众多，但灵脉资源都被占了，家族为了博取一个夺回灵脉祖地的希望，甚至打算献祭大量的子嗣，用以提升下一代缇妮·契尔克对土地的掌控。

　　否则，无法继续在这样的世界上生存。

　　“——当然，学园都市选择了帮助各位，否则也不会有这次的召集。”瓦尔特顺势说道，“各位也看到了，自上月以来，联邦政府、国会的表现令人失望，显然，我们并不能依靠这样软弱无能的国家机关。在前所未有的人类危机、以及未来可能遭遇的不确定风险面前，需要一个执行力凝聚力更强的政体，和先进而全面的生产力支撑、军事力量保护。”

　　瓦尔特的‘援助’，不出意外就是后者。而他们来这里开会的目的，大概就是前者。

　　不少政治嗅觉敏感的家伙咂摸着味道，这是要搞分裂？学园都市明目张胆的支持地方脱离联邦政府的统辖？

　　老实说，这并不算离谱，以学园都市的军事力量来说。历史上美利坚南方还因为制度问题宣布脱离美利坚、成立美利坚联盟国呢，虽然南北战争最终还是解决了。

　　况且，美利坚宪法也不禁止地方独立（也不认同脱离联邦行为），在这个角度上，就是个模糊地带，并不严格违法，所以年年都有地方政党组织闹独立，尤其是在大选期间，算是一种政治作秀。

　　不过按宪法规定：一个州要独立首先要取得本州绝大多数民众的支持，然而再召集其他各州的代表举行集会。必须得到参加该集会的其他各州2/3的代表同意才能够通过独立修正案。即使在该修正案被通过后还将会被送去给50个州的立法机构并至少得到38个州的同意才能被采纳。采纳后的独立修正案还需要经过国会参众两院的批准。

　　‘合法独立’可以说是不现实的，剩下来的途径只能是武装独立。

　　“诸位，需要郑重声明的是，我们学园都市并不打算干涉贵方的内部问题，只是为了救助灾情、支援地方州府提供必要的援手。”

　　瓦尔特的眼镜反着光，遮住了镜片下的眼神。

　　与此同时，刚刚公布的这份有关顶层人物会议的影像，也发往了西部的各州。

第462章 克劳利狂潮

　　美利坚的西部地区人心浮动。

　　被完全欺瞒不知真相的下层民众们暂且不表，但这些和无良政客们毫无区别的魔术师们陡然心动。

　　就和世界上其他魔术家族一样，这些美利坚魔术师们在现实世界的身份也大多是县长、企业主、法官等地位较高的人物，或者至少也是律师、医生之类的工作较为体面的职员。当然，由于这些魔术师们大多资质差劲，因此与欧洲不同，有许多知晓魔术存在但几近普通人的存在，有的条件不足以支撑魔道研究的，甚至放弃了钻研家传魔术、彻底回归普通人社会发展。

　　拉斯维加斯。

　　瓦尔特结束了视频会议，刚刚近乎半个美利坚的魔术家族，都接收到了关于他们上司，也就是美利坚魔术部门的荒唐作为，以及接下来学园都市表达的“支援”意图。

　　瓦尔特轻呼一口气，他目前只是在北美众人的心中种下一颗种子，现在看来或许没什么，但等到战争结束就会酝酿出更加明显的效果。

　　这是他基于‘过往记忆对美利坚制度的了解’而决定的——联邦制注定了州政府/州权派与联邦政府/联邦派的权力博弈，也就是州政府对于军事、外交、立法等方面的自主权博弈，只要不断通过事实暗示对‘州权派系’的有利局面，很多事情的发展会自然而然的导向某个方向。

　　“......你那边情况如何？”

　　接着，他转而问起了配合他作战的另一人。

　　“别担心，后续的情报收集相当顺利，”奥托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国会山的人根本想不到不起眼的虫子会成为我们的监视手段，更不会浪费魔力去驱虫，呵呵呵，他们还妄想着所谓的‘造神’计划第二阶段呢。”

　　从【山巅之城】那边拿到的情报，就是由奥托派遣生物型驱动铠小队获得的。

　　“——不过话说，北美西部后续怎么办，你该不会真的要和那些魔术师合作搞一个联盟国吧？”奥托似笑非笑的说。

　　“当然不是，”瓦尔特既然提出了分化美利坚的策略，自然是考虑到了后续的发展，“在战后西部与东部的决裂就会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但那些所谓的魔术师家族，不是我们真正会合作的目标。”

　　真正混迹于魔术师社会的那些家族，所遵循的是那一套‘魔术师传统’，也就是常言的传统魔术师特质：血统论、贵族主义、视凡人如草芥、视子女为资产......大而化之可称为封建时代之人，只不过魔术师连封建时代的伦理道德都可以完全践踏。

　　在瓦尔特看来，这些深入魔术社会的大族已经完全‘异化’了，其中大多数成员已经和学园都市的观念水火不容，目前来说只是为了避免不分青红皂白伤及无辜，而选择与之暂时和谈而已。他需要的，只是其中初入社会还尚未被异化的年轻者、被压迫者。

　　魔术师的腐朽不可仅仅体现在魔术体系的衰退而已，魔术师思想、整个社会都是充斥着腐朽色彩的。

　　所以弗拉特之流的魔术师异类或者被轻视的魔术使往往才是东联协会的招募或者委托对象。

　　“——因此，这次‘支援’他们独立，不单单是便于我们削弱北美的阻力，也是我们渗透北美的机会，真正的行动还在下一招。”

　　奥托立刻明了，“原来如此，筛选出可用之人，余下之人自然要被清算，届时就不需要所谓的西部联盟国，而是‘北美学园都市分部’吧。”

　　“奥托，你明白就好，”瓦尔特淡淡说道，“既然预先说清楚了，你可别要去交往那些注定上死亡名单的人。”

　　“瞧你说的，我像是那种不识时务的人嘛？......好吧好吧，真是令人失望，你自始至终都未曾相信于我。”

　　话虽如此，奥托对于荧幕前瓦尔特的冷然态度也不意外。暂且不谈两者过去之间的‘敌对身份’，在理事会成立后，基于相互之间的必要了解目的，理事长还为各位理事赋予了查看同事们‘个人历史’的权限，这样一来，就算是不怎么清楚奥托为人的，也不会打心底里相信他了。

　　不过奥托是什么人？

　　他显然不会对这种程度的事情而沮丧。除了在面对理事长的时候，因为在这个人的面前，自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起码不像面对各位同事，可以藏住一些资料中没有的个人隐私。

　　但更令奥托感到压抑的是，每次见到理事长身上的异质感——就算被对方知晓了全部过往和个人内心，也不会如此压抑，只是令奥托烦恼或者难过而已。那种令他压抑的，是理事长从肉体到灵魂的异质感......

　　就好像对方脱离了常规的个体生命范畴，变得‘无处不在’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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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园都市本部，没有窗户的大楼。

　　基于本体的意志，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亚雷斯塔都需要完全执行一项实验，因而他完全被浸没在舱体内，和外界的沟通都需要借助通讯器来完成。

　　实验内容则完全保密，亚雷斯塔是实验者同时也是执行人，不会把信息随意透露，最多也就是梅比乌斯可以通过侧面了解来进行部分猜测。

　　真正的内容很简单，核心就是一个：倘若自己与现实采取了不同的选择之后，会发生什么？

　　答案是分化出可能性。只要做出选择，就会产生可能。不同的可能性导向的是完全不同的结果。

　　这样的例证是普遍的，从宏观到微观，从个体到世界。比如记录泛人类史的量子记录固定带，每隔100年观测记录着世间万象，那纷繁的宇宙分化成为了一个个发展方向各有差异的世界线。我们所生活亗的时代，实则是记录宇宙（高维）决定观测宇宙（现实）坍缩后的结果。

　　我们将世界的视角转回个体。这就好像薛定谔之猫，在一个封闭的盒子中，猫的状态是既有被杀死的猫也有状态完好的猫，多种可能重叠在一起，直到打开盒子观测猫的瞬间，可能性才会被坍缩为唯一的现实。

　　这一切，不过是微观量子的波函数的变形或者延展。

　　而亚雷斯塔呢？

　　他是秦玄基于‘分割思考’分化出的一个侧面。这样的侧面，既可以是他，也可以是别的什么人。

　　人的可能性是无限的，因此他理论上也是无限的。可以是圣人，可以是罪人，可以是老人，可以是小孩......

　　咕噜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