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型月，但是科学修仙 第16章

　　“先别着急走，你再等等。”秦玄叫住了她。

　　“……？”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秦玄站起来，“是关于罗亚的事情，我有个东西要给你看下，但在那之前我先说好，你看到的时候先别激动，控制好情绪。”

　　“嗯？好的。”虽然不太明白，但爱尔奎特还是先答应了下来。

　　秦玄说的自然是罗亚的问题。首先，罗亚的灵魂毫无疑问，已经从肉体中剥离出来，肉体已经成了一具无价值的空壳，其次，罗亚如今的形态与其说是常规意义的灵魂，不如称之为“灵子情报体”。

　　普罗米修斯按照秦玄的指令进行转录操作的时候，进行了类似“逻辑格式化”的动作，简而言之，将罗亚的记忆数据按照重要性、情报种类进行特定的分区存储，哪些是“魔术理论研究”、哪些是“实验过程”、哪些是“可信的结论”等等通通分门别类整理存放。

　　即便是经过普罗米修斯判断认为价值较低的记忆，也未被删除，而是完整地保留了下来。至于罗亚本人的“意识”、“人格”是否会因此受到影响，这完全是次要的事情了。

　　所以结果就是，当时秦玄取到自己想要的情报之后，就发现罗亚的灵魂体已经成了类似“植物人”的状态了。

　　so，这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秦玄对于罗亚的无限转生术式只是大致看了一遍，然而却没有找到对于这类情况术式会不会被触发的设定。

　　有可能的话，秦玄希望爱尔奎特来判断这家伙到底是挂了还是没挂，死了的话说明在“转录”操作的那一刻罗亚又一次实现了转生，如果没有的话……我这算是卡了他的bug？

　　秦玄领着爱尔奎特，一路走向地下室，期间他紧紧抓着爱尔奎特的手不放，生怕这位白姬大小姐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仿佛是逛街时大人牵着幼稚园儿童似的。

　　爱尔奎特倒是没有再尝试乱跑什么的了，她从第一下没有挣脱开秦玄的手之后就没有再特意用力，而是盯着前面领路的秦玄。

　　这个人类的力气好大，完全到了幻想种的级别了嘛。爱尔奎特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他身上，仅仅好奇地看着这个年龄几乎只到她零头的少年。

　　“就是这里了。”秦玄道。

　　在两人进入一扇房门之后，仿佛空间一阵变换，来到了稍微有些空旷的封印室，视野尽头，一具让爱尔奎特恨极了的躯体摆放在那儿。

　　“罗亚——！！”

　　爱尔奎特瞬间失去冷静，直接挣脱开秦玄的手冲了过去，一爪劈过去，“轰——！”

　　“罗亚”第一时间被劈得粉碎，但更糟糕的是整个房屋被这一击轰到，蛮横的力量直接贯穿地基和承重结构，三层高的建筑直接坍塌下来，墙壁、地板如倒落的积木一般纷纷而下，这对于一般的魔术师无疑是个大麻烦，但里面的两位显然都不是正常人。

　　一拳把头顶下坠落的最后一块天花板轰飞，接着秦玄才走到爱尔奎特旁边。

　　爱尔奎特还维持着砍人的姿势，她似乎愣住了，眼前的“罗亚”已经在碾压式的暴力下碎了一地，似乎有些不对劲，但又确实是真的罗亚没错……

　　“冷静了没有？”

　　“唔…！”爱尔奎特立即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还答应人家保持冷静来着，糟、糟糕，按照人类世界的社交原则，道歉的时候应该……

　　“——道歉的话就免了。”

　　秦玄的话让爱尔奎特稍微有点惊讶，“那个，你生气了吗？其实我可以……”

　　“啪！”

　　秦玄打了个响指，瞬间，四周七零八落、堆成一个个小山的水泥建筑碎块化为了蓝色的灵子，接着破碎、如雾状消散。

　　失去了遮挡，灰蒙蒙、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天地——灵子空间的景象这才显露出来。

　　“还好事先有了准备，先带你来了灵子空间。”

　　秦玄看见爱尔奎特一脸“看上去好好玩”的表情，不禁有点怀疑起了这位白姬的受教育水平，他往旁边空无一人的方向唤了一声，“17号，复原。”

　　无数有形的灵子又极速聚拢，将周围空间封闭，重新形成墙壁、门窗、楼板、房屋……

　　“哇哦！”爱尔奎特又是一幅看上去很想上手试试的模样，然后被秦玄抓住了她想要作怪的手。

　　“禁止随便毁坏灵子造物！魔力又不是免费的！”

　　“唔…好吧。”好奇宝宝的脑袋瞬间耷拉下来。

　　秦玄莫名地感觉自己像是对付一只宠物……

　　“好了，说回正事吧，”秦玄打了个响指，再次把“罗亚”灵子体具现出来，确认爱尔奎特保持稳定之后才继续说明，“事情是这样的，几年前，我在一个叫总耶市的地方，遇到了叫远野四季的……”

　　涉及这种事情，爱尔奎特总算严肃起来，表现出了一幅和真祖王族相符合的样子。

　　“……总而言之，我这里的罗亚灵魂是完整的，但我无法确定你所谓的罗亚正体在不在里面。所以最后还是决定给你看一看。”

　　爱尔奎特看上去有些困惑，“力量没有取回来……”

　　“嗯？”

　　“就是罗亚最初成为死徒的因，”爱尔奎特稍微说明了下，“只有罗亚真正死亡了，力量才会回来。”

　　“在这具灵魂体里面吗？”

　　“感觉到了，但是好像拿不到……”

　　“——因为有种东西叫做数据备份。”

　　爱尔奎特一脸阿库娅，“诶？那是什么？”

　　——————

　　两仪式莫名觉得很不爽。

　　她赶到巫条雾绘的病房后，与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女人交涉了一番，顺利地“杀死”了对方的病症。

　　因为对方在领悟到两仪式代表的其实是秦玄之后，态度立马就变得顺从起来，就好像以前和秦玄有过接触似的，稍微多问了句而得到的回答却是“某天在大厦上空见到了同样飞在天上的那位”这样的话。

　　当然，这仍然不是两仪式真正觉得不爽的原因。

　　此时，冬木市车站附近的长椅上，两仪式和巫条雾绘分别倚靠在长椅的一边，两个人坐的位置离得很远。只是姿态大有不同，两仪式一只隔壁搭在椅背上，显得很是游刃有余，而巫条雾绘由于常年卧病在床，体力差劲，第一次出门去到车站就累得气喘吁吁，在冬木市出站的时候几乎要靠两仪式一路搀扶着过来。

　　两仪式实在受不了了，她自己都出院没几天，也不至于整成这样啊，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说。

　　“我说，”经历了一段令人尴尬的沉默之后，两仪式开口，“你不是能飞吗？像那个你一样。”她指的是巫条雾绘可以飘起来的“二重身”。

　　“哈…哈…不，不行的呢……”巫条雾绘还在喘，她的二重身本就是因为她的渴望而得以飘浮，至于让二重身搬起自己更不行，因为受累的还是自己。

　　哦，真没用。

　　两仪式不太懂秦玄到底看上这女人哪里了。

第28章 多重存在与集群意识

　　看着巫条雾绘累得不像样甚至有种持续躺尸的趋势，两仪式懒得等了，她打算直接叫人。

　　“喂？”两仪式拿出秦玄给的个人终端。

　　“两仪式小姐，您好。”17号悬空的身影毫无征兆地浮现在眼前，把一旁的巫条雾绘吓了一跳。

　　“你们果然在整个市区都有监控吗？”两仪式打量了下17号的登场方式，“你这样不会引起一般民众的注意？”

　　“安心，普通人无法观测到此身。”17号回答完毕，转向另一边几乎趴在长椅上的巫条雾绘，“提问：需要帮助吗？”

　　“嗯，他（秦玄）的任务出了点小意外，能帮忙把目标‘运送’回去吗？”

　　什么叫“运送”……？

　　巫条雾绘有了点不好的预感，可惜她来不及抗议了。

　　“立刻安排运送服务。”

　　17号话音刚落，两道身影——夜夜和伊吕里又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

　　之前说过，只要在冬木市的地界，秦玄就能实现基于地脉节点网络的物体传送，但由于这种地脉传送的过程会产生较大的空间拉扯作用，人体一般无法承受，而人偶不同，只要部件材料质量到位，就可以实现零负担传送。于是秦玄就将传送术式稍加修改加装在了她们身上。

　　所以夜夜和伊吕里理论上可以随时出现在冬木市的任意一个地方。

　　“嗨——任务就交给美丽又强大的夜夜大人吧！”

　　“伊吕里听从指令。”

　　确认目标后，伊吕里准备和夜夜一左一右把巫条雾绘架起来，一路搀扶回家，然而伊吕里很快发现夜夜的想法跟她的有所偏差——因为夜夜直接一个人把巫条雾绘背了起来。

　　“如此简单的任务，一个人就足够了！夜夜一定会用最快最棒的方式完成！”夜夜嘴里说着在伊吕里看来不知所谓的话。

　　“啊……能不能——”巫条雾绘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想说能不能放我下来，我不要这个“运送”服务了。

　　“轰——！”

　　夜夜脚底一踏，地板开裂，长椅因为离得太近直接被震飞了出去，而夜夜已经背着巫条雾绘如同一发炮弹一般直着冲入半空，两仪式这次反应及时，直接提前跳得远远的，而原地自然是一片狼藉，只剩下笑得很“优雅”的伊吕里。

　　两仪式观察了下伊吕里的脸色，又看看前面，那个完全没有顾虑巫条雾绘身体条件、远远把她们甩在后头的夜夜。

　　很明显，有人自作主张不听话又要倒霉了，我不说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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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当两仪式一个人不缓不急地走到秦家时，看到的是夜夜已经被倒吊在大厅的半空中，绳子的上面一端似乎是被系在了二楼的走廊边。

　　夜夜的旁边，站着一个她不认识的金发女人，手里拿一根类似逗猫棒一样的东西，对着夜夜戳戳戳，明明看起来身材十分成熟，行为上却显得很小孩。

　　而且，直觉告诉两仪式，那个女人……应该不是人类。

　　“嗯？”

　　爱尔奎特回头看到了一个红马甲黑发女人的背影。此时爱尔奎特手上还拿着逗猫棒对着夜夜白里透红的脸蛋戳着，也不知道是因为被爱尔奎特戳红的还是因为恼羞所致。

　　“可恶的狐狸精……”夜夜决定憋个大招，先是假装对爱尔奎特的捉弄不做反应，然后趁她已经玩到上头的时候——

　　原本不动的夜夜突然张嘴咬了过来，她甚至加速启动了体内的魔术回路，咬合动作快成了残影，眨眼间几乎要把眼前爱尔奎特的手咬下来……

　　“嘿嘿嘿，咬不着！”爱尔奎特技高一筹，以更快的速度缩回了手。

　　“哐！”清脆的咬空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其后隐约伴随着夜夜败犬似的呜呜声。

　　“……”

　　两仪式加快脚步，赶紧远离了这两个活宝。

　　穿过一道走廊后，大厅里的动静已经听不见了，她走过一个拐角来到书房门口，却发现门半开着，里面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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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骨骼轻微移位，内脏也存在不同程度的损伤，肌肉、表皮……未发现伤口。”

　　秦玄看完诊断书，立刻给巫条雾绘安排了治疗术式，夜夜在背着她回来的时候虽说考虑到了普通人的素质，用「金刚力」加持了防护，然而人与人偶不可一概而论。

　　“夜夜式”猛冲可不能类同于高铁列车，她的落脚、起步过程存在着静止、极速之间的快速切换，产生的撕扯感预估仅次于地脉传送。

　　“真是不好意思，本来帮你解决了绝症了的问题，转眼间又出了外伤，”秦玄对飘在一旁的巫条雾绘说道。

　　由于本体需要接受治疗，巫条雾绘是用二重身进行交涉的，当然操纵二重身的仍然是本体的意识。

　　“没关系，毕竟大家都是出于好心，”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帮忙解决了绝症，说是再续了一条命也不为过，即便中间有了点失误，巫条雾绘也还是非常感谢能有如今这样的结果的。

　　随后聊到了关于“二重身”能力的问题。

　　“关于这个嘛……请问您认识一位叫荒耶宗莲的人吗？”

　　但当话说出口的时候，巫条雾绘又感觉空气中的氛围变了。

　　沉默了一会儿，秦玄便说：“认识，至于我和他的关系……你只需要知道，他永远不会再出现就行了。”

　　巫条雾绘意识到大概发生了什么：“……好的。”

　　“没什么好紧张的，我并不在意那个人，”秦玄觉得巫条雾绘这是长期处于封闭环境，以至于对别人的话语过于敏感了，“说回正题吧，你说过‘二重身’是基于渴望而用于代替‘你自己’而飞行的，但事实与你的理解有些偏差。”

　　“诶？”

　　“你的二重身无法替换你本身，她与你都同等重要。”

　　秦玄目光瞥见巫条脸色一红，你是不是在瞎联想些什么。

　　“在此说明，二重身和你本质上都只有你一个意识，也就是所谓的‘集群意识’。这么说可能觉得不太恰当，但只要把两个你改成两千个你、甚至两万个你，就能明白了。

　　“人类社会的基础之一就是分工，人的社会化就是单独的‘自然人’通过内化的准则进入集体、形成分工的过程。集群意识就是‘巫条雾绘群’这个社会的整体意识，你所有的子体就是根据需求和规则完成分工的载体。

　　“因为渴望脱离沉重而飘飞的子体，因为渴望痛楚而扭曲视界的子体，因为渴望扭转命运而测定未来的子体……

　　“你知道吗？你可以成为任何人，而她们都将是你的手足。”

第29章 “巫条网络”

　　巫条雾绘的治疗过程此时已经结束了，甚至过了一遍能力者必备的“神音”实验，秦玄带她到了地下一层的某个专设房间，转头看了看跟在身后一走一瓢的巫条雾绘和她的二重身，“来吧。”

　　秦玄同时牵起了两个巫条雾绘的手，下一刻周遭景象变换，地下室的种种环境远离而去，新的天地从脚底、从头顶延伸、覆盖视界——灵子空间已然展开。

　　不待秦玄说明，一旁的巫条雾绘已经自动领会了新天地的奇妙，她嘴角上翘，二重身顺着空荡荡的大楼边沿一路上升，直至楼顶，却又势头不停，好像要飞上那天顶。

　　“那里的天空可不是无穷高的，最多一会儿就到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