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红瞳少女要复仇可是很认真的 第187章

作者:墨莺儿

  卷三的主题,是“人性”。

  不同于在瘦马巷长大的雨,坎普曾经是【烈阳】阿莫斯特·黎的独生子。虽然阿莫斯特作为驻守边境的刃没有让坎普去过大城市居住的经历,但在整个拉维斯的地界内,坎普的童年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生活优越。

  而就是这样的生活,却在学院战争后破碎:父亲死去,曾经的小公子变成了泥泞中的报童。当局的弃之不顾与人们的冷眼旁观令坎普绝望,也在他的心底留下了火种。

  所以,在恩莉亚阿姨出事之后,坎普以此作为契机,情不自禁地迎合了自己的欲望:即便不够理智,他也拉着杰希卡参加了竞赛。如果有细心的人就可以发现,在那一段坎普的心理描写中,我把“过上更好的生活”放在了“拯救恩莉亚阿姨”之前。

  没错,坎普对于过往生活的渴望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基因里,不自觉地影响了他的行为逻辑。但他同时又是一个善良的孩子,他不断纠结着是否应该把杰希卡拉进来,甚至也反悔过。

  这便是坎普的整个挣扎过程:他一边渴望于更好的生活,那善良的本质却不断令他感到自我矛盾。

  这种矛盾一直持续到坎普见到杰希卡病倒的那一刻,从那一刻开始,他开始用尽全力将杰希卡送出竞赛。哪怕他会死在森林中,哪怕他无法去满足自己内心中不断咆哮着的欲望。

  和在万仞山上做出抉择的佩斯一样,他即便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符合自身的利益与欲望,他善良的本质也会给予他超乎常人的毅力,令他最终成为了一个殉道者。

  殉道,殉的是为人之道。

  坎普的选择和雨的选择截然相反:一个在危急关头露出了本质,一个不断对抗着自己的本质。这种不同并没有世俗上的是非对错之分,甚至在当代精致的利己主义泛滥之刻,类似于坎普这种“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行为反而成了幼稚与可笑的异端,是为人不齿的。

  面对这样的对立选择,我并没有打算给出一个答案。从卷一中珀莉丝对于立场决定选择的桥段延伸,我认为这些都是个人选择,从来没有所谓“正义的”“正确”的选项,毕竟人性复杂,需辩证对待。

  同样的对立,在珀莉丝的身上也存在。早在卷一时,她还是个“立场决定选择,挡我者死”的这样一个冷酷小女孩,但在卷三时,当她面对即将死在伊翠斯娜砧板之上的少年时,她宁愿冒着风险,也最终选择了出手相救。

  真的很蠢,如果换我,我不认为自己会去做类似的事情,但她做了。按照现在的网络用语,这种行为大概叫做“圣母”,是略显贬义的。的确,就像我之前所说,这种自我牺牲之风在现代是被大多数人所抵制的,人们都更想要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想去管无关的人。

  我同样不认为这是错的,我只是摆出问题,塑造角色,毕竟对于“人性”这种根基于人、却又需要时间和经历去反映的事物,我不认为我能给出一个准则或是答案。

  只是,我笔下的很多角色都和我一样,具备一些不切实际的理想主义情怀:阿列夫·斯特洛、珀莉丝·哈芙洱伽德、佩斯·摩纳克、莎尔朵、格莱斯、坎普、甚至伊瓦尔。他们的行为和抉择很多时候并不根基于利益选择,而更像是被虚无飘渺的理想洗脑后做出的不理智决定。

  哈,不信?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没点莫名其妙的理想,以我的文笔和水平,写点迎合受众的商业文赚的钱难道会比现在为爱发电少嘛~

  谁又不爱钱呢?我很爱钱,但唯有理想更高。

  我超幼稚的,这种幼稚让我这本书写到现在一共也就赚了一两千块钱!要知道,这连我给小白花约插画立绘的钱都没赚回来呐!

  对此,大伙在心里嘲笑一下就好!不要说出来!要面子的!

  回归主题,对于珀莉丝来说,在她逐渐“看清了人”“看清了世界”之后,她的内心会迎来一个纠葛且痛苦的转变,在卷三,我花了一定的篇幅去写珀莉丝内心那种钻牛角尖的小心思,这和她淡漠的外表是完全相反的行为。伴随着这些不切实际,却又不断熔炼的想法,珀莉丝的人格逐渐从一个小女孩变得越来越成熟(相对意义上),这也许还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我很乐意见证她的成长。

  而这一整卷则是承接了很多我在卷一时埋下的伏笔暗线:花海的最终揭露、哈莉拉莉的转身、拉普拉斯的计划、卡莉若有若无的背叛、彼岸的黑潮、荻拉战争的预热、威尔金人的计谋。与此同时,我也引出了接下来四卷的大基调:哈芙洱伽德之谜。对于这些伏笔的承接、回收、延伸,我做得比我想象的要好,反正我颅内高潮了!!我不管!!

  (不过说句客观的话,我目前回收和埋下伏笔的方式还是不太明显,这个手法需要更多地练习和琢磨,放心,我不可能真的膨胀的。)

  而巴别塔之巅的战斗,则是我目前对打戏的所有思考:我用上了一切能让我的打戏看起来节奏更爽、画面感更强的手法,最终呈现出来的效果也算是相对震撼,打斗时穿插的一些对话也算处理得到位,不像卷一时还比较水。

  有个喜欢读网文的同学和我说“打斗这样写吃力不讨好没有意义”,我其实并不知道大多数人的想法,但对我来说,这种打斗可真是炫酷爆了。

  毕竟也吃文字掌控力,不是谁都能随便写出来的!(小得意)

  写到目前,我最大的感受是:我还差了很多。其实有更多传统文学阅读经历的读者就可以看出,我对于文字的理解目前更多的还是“尽情地表达”,缺乏“克制”。很多时候我都会不知不觉地开始大量地心理描写,这反而会导致角色的一些情感被定死,让读者失去了留白遐想的空间。

  对此,我打算在卷四开始的内容里更多地试着去克制我表达的欲望,将一些文字精炼一下,将一些表达简化一些。当然,这种反复叩问、层层递进的心理描写爆发也是我很喜欢的东西,我不会丢失,但我也不想限制自己的可能性。

  那是那句话,都已经为爱发电了,当然要好好磨练自己,各种层面上的。

  写到这儿,感觉应该差不多了,不知不觉地就写了很多自己创作时的想法,这也算是对于一段时间的记录。如果把写这三卷的一年总结为一个周期,那我希望我的下个周期能在此基础上做得更好。

  毕竟...我是真的很喜欢写小说啊!

  我喜欢讲故事,我喜欢文字,我喜欢珀莉丝,我也喜欢听我讲故事的每个人!

  本来我以为写这本书的过程中我会一只孤独下去,但是现在,咱的书友群有三十多个人!很少,但是真的是我很惊喜的事情。

  就感觉,我原本定下的这条黑暗之路,莫名多了很多同行者!

  谢谢你们看我的书!

  只要你们还在见证,我做的事情就有意义!

  至少,在十九岁这年,我觉得我能写一辈子的书!至于之后怎么样,除了看命运的造化,我自己的努力更加重要!

  此致,敬礼!珀莉丝!一起!(试着按头,但还是放弃了想法)

  卷四,《落樱逆飞冷钢断》,下个月初开始就会稳定更新!在此之前,我会写写番外,顺便去赚点钱!

  让时间,过得再快一些!

番外)首席 The Chief

  “一切皆被准许。”

  ——苏莱曼·阿格斯特

   ......

  雨夜,维泽尔的楼宇隐于雨幕中,其间夹杂着虚幻的霓虹。

  在这大雨的帘幕背后,方方正正的一尊大楼如某种太古时期的石碑一般立于雨中,规规整整的纹路切割着大楼的轮廓,其间参差不齐地渗出些许湛蓝色的光芒。

  那是【兰斯塔工业】的总部,正位于维泽尔的市中心,与学院大厦仅仅隔着几条街区,在大雨中相望着。

  作为整个联邦最大的军工企业,兰斯塔工业在获得了仿真生化方面的技术专利之后就一直不断地拓张着其基本盘。到了如今,大部分格莱乌·亚德荒原上的雇佣军主力由其进行负责,而那些外流出联邦的军火追溯到本源,也大多数来源兰斯塔工业。

  此时此刻,在这有着些许古文明风格装潢的大厦顶层,身穿病号服的巴斯塔·兰斯塔正躺在一张病床上。那苍老消瘦的面庞正朝向落地窗外,注视着暴雨中被霓虹点缀的城市。

  前天晚上,兰斯塔私人军队的情报部门带来一个悲痛的消息:身为巴斯塔·兰斯塔独生女的伊翠斯娜·兰斯塔在【巴别塔竞赛】之中战败,再也不会归来。

  而动手的不是别人,正是身为【巴别塔之刃】第三席的【清道夫】伊瓦尔·塞克帕斯。

  巴斯塔知道,这是学院的阴谋。他已经病入膏肓,而身为唯一继承者的伊翠斯娜死去,那联邦便可以用各种卑鄙的手段将兰斯塔工业的全部股份吞噬,使其归于学院的财产。

  他早就意识到了拉普拉斯会从中作梗,所以刻意有劝说伊翠斯娜在这个时间点不要参加竞赛。但他那傲然于一切的女儿根本没有听劝的意思,在她的眼中,彷佛参加竞赛和逛街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不成犬的狼,终究会被那巴别塔上的老不死亲手淘汰。

  望着雨幕,巴斯塔·兰斯塔脸上的表情如雕塑般,只是轻轻吐出了一个名字:

  “拉普拉斯...”

  “......”

  雨夜,暴雨愈发磅礴。

  与此同时,位于兰斯塔工业区的防御设施上,一架又一架隐藏的城防炮在大雨和霓虹之中悄然升起。

  然后,他们全部瞄准了同一个目标:

  学院大厦。

  ......

  雨夜,城市的边缘被大雨压着,略矮的平房在雨中僵硬地伫立着。

  一盏盏略带古典气息的煤气灯在街道的两侧排开,忽明忽暗的火焰摇摆不定地在玻璃罩中燃着,将雨幕染上点点橙黄。

  维泽尔的边缘虽称不上破败,却也与那繁华的市中心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居住在此的大多数都是城市基层的劳工,他们每天需要花至少四个小时在上下班的奔波途中,回到家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呼呼大睡,这也使得边缘的街道上无比空荡。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拍打着街道,溅起的一颗颗水花微不足道地发出点点响声,与古典风的煤气灯一同为街区编出一副雨夜的安魂曲。

  许久,一道黑影不知何时从街角的阴影中悄然浮现,随着他的到来,街道两旁的煤气灯明明灭灭地闪烁了起来。

  来者头戴一顶黑色礼帽,身穿一袭礼服,看起来优雅斯文,俨然是一名绅士。

  这名绅士没有撑伞,只是用手微微扶着头上那顶礼帽,刀削面颊上的眼睛透过那架在鹰钩鼻上的圆框眼镜扫视着街道,很快就锁定了街角的一处灯光。

  那是一处酒吧,破败的招牌在雨中摇曳,上面的字迹不清。

  确定了目标后,黑影快速地在街道上穿行,沿途的煤气灯一盏盏地熄灭,又在他离开后悄然恢复。他不发出一点声音地走到了酒吧的门口,微微正了正礼帽,抬头瞥了一眼招牌。

  “嗯...”

  被酒吧门口的灯光照耀,这名绅士的面颊终于从黑暗中浮现:刀削一般的脸颊微微凹陷着,他的面容有些老成,却不留一点胡渣,打理得很干净。他鹰钩鼻上的圆框金属架眼镜上点着些许雨珠,其后的那双浑浊银眸微微闪烁着,衬托着脸上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

  绅士微微低下头,将圆框眼镜取下,十分讲究地用手帕仔细地擦了擦,又将它一丝不苟地戴回鹰钩鼻上。

  做完了这一切后,他才十分礼貌地推开了酒吧们,步入了灯光之中。

  这间酒吧不大,内部的装潢相比外面来说稍微走了点心,却也只是将就。在这种雨夜,能够来到此酒吧的基本都是些相对具备身份的人,他们或是不必因第二天的奔波而争分夺秒地休息,或是压根不需要奔波。

  在绅士进入时,酒吧所有的烛火都同时不稳定地闪了闪,像是被风吹动了一般。与此同时,几乎所有人都同时投来了目光,夹杂着些许议论声。

  这很正常,在城市的边缘,打扮成这样走进一间酒吧就如同狼入虎口,是被所有人觊觎的对象。

  而面对着这样的目光,绅士却没有被冒犯的意思。他扶着礼帽,对着那些投来的目光微笑地颔首示意,便三两步走到有一名酒保的吧台前,轻轻敲了敲桌台:

  “一杯卡诺莉,”绅士打量着酒保,声音温和且优雅,“更多冰块。”

  “樱花树下的少女?”酒保微微瞥了绅士一眼,擦着杯子,“我没看见你的女伴。”

  源自荻拉的卡诺莉一般是为女性准备的鸡尾酒,大多由同行的男性代点,寓意着“爱情”“求欢”等词汇。

  “怎么?不能是突发奇想?”绅士嘴角一弯,微微推了推圆框眼镜,“我可以现场寻找一名女士,不是吗?”

  “看看后背,这里没有女人,”酒保不耐烦地皱眉道,“换一个。”

  “这就是我的最终决定,”绅士笑眯眯地看着酒保,“有劳。”

  酒保抬起头,望向那微眯着的银眸,面前的绅士虽然十分斯文优雅,但那银眸之中的某种东西却令自己产生了强烈的违和感。

  不知为何,酒保总觉得他见过面前的男人,却无从考据。

  略微沉默过后,酒保收回了视线,低头继续擦起了杯子:

  “....五十联储币。”

  “合理,”绅士依旧维持着礼貌的笑容点了点头。

  酒保没再看绅士,而是开始调制这种源于底比忒、在荻拉发扬光大的鸡尾酒。他快速以果浆与樱花碎调制着冰沙,旋即在杯中倒入基酒,动作十分快速且专业。

番外)首席(Part.2)

  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切,绅士用一只手拖着自己的下巴,腔调优雅地开口道:

  “你在这多久了?”

  “二十五年,算上帮我老娘打下手开始,”酒保没有抬头,“第一次来边缘区?”

  “勉强算是,”绅士点了点头,瞥了一眼身后的几张木桌,“都是老熟人?”

  “不然怎么维持?维泽尔的老爷可不会光顾这里,”酒保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嘲讽意味,“喔,你除外。”

  “严格意义上,我不算是你口中的老爷,”绅士优雅地说着,银眸中噙着一丝笑意,“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带我来到了这,你懂的,通常都不那么愉快。”

  “确实,”酒保看了看手上的活计,不屑地笑了一声,“我敢打赌,你那不是什么正当活儿。”

  “某种程度上,你是对的,”绅士微微颔首,“我在找人。”

  “噢?找人?这可就有意思了。”

  酒保以一个夸张的动作将浅粉色的酒液从调酒壶中拉入高脚杯中,旋即轻轻地将杯子放在把台上,朝着绅士一推:

  “维泽尔的边缘,我略知一二。”

  “我相信你,”绅士笑眯眯地颔首,接过杯子,“你的自信外溢。”

  他将那杯卡诺莉放在嘴边似有似无地吮了一下,然后微微闭上眼睛,嘴角弯了弯:

  “这杯酒会是极佳的礼物。”

  酒保彷佛没有听见他后半句话,而是笑了笑,开口说道:

  “我的自信来源于实力,相信我,你猜不到我的背后是谁,这块地儿的生意和人脉,基本都在我手上,只要你出得起价钱,藏在下水道里的老鼠我都能给你捞上来。”

  酒保看着穿着体面的绅士,自从他知晓了对方是来找人的,他的态度就360°大转变。

  对于边缘区的住民来说,城市里来的傻子一般是最好的捞钱对象。他们大多数有钱,却没什么在黑道上混的经验,自然也就扮演了砧板上的鱼肉。

  注意到酒保渴望的目光,绅士轻轻笑了笑,将那杯酒摆回吧台,银眸一凝道:

  “若是你能找到我需要的人,我会给予你精心准备的礼物,绝对够价。”

  “那就开口吧,我肯定效劳,”酒保张扬地笑了笑,“说,你要找谁。”

  看着酒保脸上的笑容,绅士依旧保持着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微微点了一下头。

  他用手正了正头上戴着的礼帽,旋即拖着优雅的腔调开口道:

  “我要找的,是杰克森·兰斯塔。”

  这个名字一被说出,整个酒吧顿时安静了下来。几乎所有桌上的顾客都将视线投向绅士和酒保,丝毫不掩饰他们眼中的惊讶。

  而最为惊讶的,是酒保本人。他先前的笑容僵在脸上,那不断擦着酒杯的手也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