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暮靄沉沉
可喜的是，我方於今日完成了對侵蝕之律者的完善應對技術。以神之鍵地藏御魂為基，在天空島主系統中佈置針對侵蝕律者的反制系統，可有效實現對侵蝕律者之監控、抵禦和反擊。然網路世界無限寬廣，更勾連塵世萬物，牽涉文明根基，僅天命具備反侵蝕能力，顯然無法有效遏制即將出現的侵蝕之災。
故此，鄙人招难垼骒赝蕰呵覕R置爭議，相約會談，與我方共同完成針對未來侵蝕之災的全球佈局，並協商約束、終焉之事。還望謹慎考慮，儘快回覆。
祝可可利亞女士及令媛等身體健康。
——奧托·阿波卡利斯】
奧托的函件如上。
對此，逆熵全體，感覺還是蠻新奇的。
“這傢伙……嗯，寫得倒是人模人樣的，有他的作風。”
特斯拉首先發表銳評，是個人都能看到那精緻臉蛋上清晰的怨念之意。
與會的可可利亞、愛因斯坦、伊瑟琳和齊格飛均是笑了笑，哪怕對特斯拉直白的性格早已習慣，卻也還是會覺得好笑。
然而在比較緊張的場合裡，這種大大咧咧的性格，反而讓人挺安心的。
“齊格飛，你跟他最熟，你怎麼看這封信？”
可可利亞象徵性地詢問了齊格飛的意見。
齊格飛納悶地撓撓頭後，道：
“就是，約咱們見面的意思吧？應該不至於有什麼陰帧且舱f不準，他這人陰險得很，又不擇手段，我也不知道該不該信。哈哈！”
不負眾望，前面的一堆廢話跟最後的傻笑一樣，完全沒有可以利用的資訊量。
愛因斯坦與可可利亞對視了一眼，默契無視了這個湊數人。愛因斯坦道：
“侵蝕律者反制系統，擺明了要釣魚。你說中了，他確實也察覺到了，而且已經做出了行動。看樣子，是打算讓我們配合他，當一次魚餌。”
“現在的問題是要不要信他？”
“奧托這個人……作為敵人無疑是最討厭的型別，但現在我們在很多地方上有共同立場，我不信他的人格，但我想，哪怕是從利害關係上考慮，他不至於用這種事情陰我們。你覺得呢，可可利亞？”
“我認同博士的判斷，應該不會是針對我們的算計，他或許瘋，但絕對不蠢，不會做這種危險的舉動。關鍵是，侵蝕律者危害無窮，我們只有一次機會，一擊不中，後果不堪設想。我們怎麼相信，他能徹底困死侵蝕之律者？”
這個問題，讓愛因斯坦也焦慮不安地皺起了眉毛。
作為當代最優秀的科學家之一，愛因斯坦本人至今尚且沒有可行的思路，所以，她也很難想象奧托會以什麼方法來確保成功率。
“首先，他有地藏御魂。其次，他還有虛空萬藏，可以擬態幾乎所有神之鍵。以這些為基礎的話，或許，有一定的可信度？”
愛因斯坦不太確定地說道。
可可利亞點了點頭，轉而看向伊瑟琳，道：
“你那邊結果如何？”
“對蘊含侵蝕之力的磁碟進行了測試，結論是單純的抵禦，可以用足夠多的資料流實現。但要想在資料世界和它抗衡，乃至困死她，我也做不到。或許可以換一個思路——資料體的人類無法抗衡，那麼，資料體的律者呢？”
伊瑟琳頂著一如既往的黑眼圈，用克萊因同款的三無過勞死語氣說道。
可可利亞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幾下，沉思著問道：
“哪個律者？”
“目前的只有兩個選擇，千人律者或者意識律者。前者能力全面而且不怕犧牲，也許可以在資料世界與它抗衡。後者擁有針對性的能力，意識的毀滅對資料體的侵蝕律者而言，應該也是死亡。”
“也就是安琪，以及太虛山嗎？”
“不管怎麼樣，我先把裝置做出來。然後，我建議先配合天命的計劃，他們能成功最好，不能的話，我這裡就是保底的方案。當然，前提是你要先說服那兩位。”
“需要說服的只有千人律者，太虛山對我的看法，實際上全看安琪的看法。”
“這就不是我能幫上忙的了，可可利亞大人。”
兩人交流著其他人一臉懵的內容。
當然也是安琪的刻意為之。
往世樂土裡那臺維爾薇博士留下的物質與資料體的轉換裝置，可以彌補了之前劇本中留下的一些漏洞，也提供了除地藏御魂外的追殺侵蝕律者的手段。
這時候，就需要一個好奇心旺盛的人，進一步引出話題了。
恰巧，這裡正好有那麼一個人。
特斯拉高高舉起手來。
“等等，你們說的都是啥？難道還有什麼是我們不能知道的秘密嗎？”
伊瑟琳扭頭，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可可利亞。
可可利亞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然後，伊瑟琳從身後的揹包裡，取出了一臺膝上型電腦，開啟，放在特斯拉和愛因斯坦都能看到的角度上。
“特斯拉博士，愛因斯坦博士，你們好。雖然現實裡的我已經跟你們很熟悉了，但資料世界的我，這還是第一次見面，請多指教。”
電腦螢幕裡，一個看起來比初中生伊瑟琳還要年幼一些的伊瑟琳，向特斯拉和愛因斯坦友好地揮了揮手。
一瞬間，各種各樣的技術猜想在兩位博士腦海裡閃過，讓她們同時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你…你…你完成了人機互聯，意識上傳！？”
特斯拉抱著腦袋，用力摳頭皮，以此緩解自己的震驚。
愛因斯坦的表情平靜一些，但也只是表情，從緩緩縮起的瞳孔看，她的震撼不位元斯拉少。
當前時代的技術，追求弱人工智慧與強人工智慧的進步。世俗社會以弱人工智慧為主，提高工業生產效率，為生活提供一些便利。天命與逆熵則玩弄強人工智慧，都有著近乎完全擬人的種種智慧系統。
某種程度上，在非崩壞能的常規科技領域裡，人工智慧的差距就是世俗與抗崩壞能組織的差距。
奧托或許還不至於那麼震驚，畢竟他幾百年前就靠一手意識上傳續命了。
愛因斯坦和特斯拉則不同，她們都在攻略更加擬人的人工智慧。但，擬人終究只是擬人，和真正的人，依然是兩個概念。
“太大膽了吧……”
連愛因斯坦都忍不住低語道。
意識上傳，首先要掃描大腦資料——這一步直接隔絕了愛因斯坦和特斯拉對這條路的探索，她們很珍惜自己的大腦，也不願意用外人的生命去試驗這種危險的技術。
另外的重點是，一直以來都沒有這方面的迫切需求，對機甲以及律者的研究才是逆熵的根本。所以，她們沒搞過這種技術，最多偶爾會談到，但從來沒有立項過。
萬萬沒想到，有人已經做了，還成功了。
“我想想，事情大概要從幾年前說起吧。你們也知道的，像BT那樣的戰場綜合輔助系統，還有紅後這樣的智慧組織管理系統，已經不是強人工智慧就能勝任的範疇。這樣的系統自然不可能是能隨手搓出來的，我花了很多的心思……”
事實上就是隨手搓出來的伊瑟琳·安琪，開始將“內情”娓娓道來。
第382章 安琪的方案
“所以，你透過遺蹟挖掘出來的一些資料，製造出了大腦訊號上傳裝置，然後，第一時間用在了自己身上？”
“嗯，雖然我覺得蠻有把握，但畢竟是很危險的實驗，我也不好叫別人來幫我測試。”
伊瑟琳有點呆呆地說道，一副很平常的樣子。
愛因斯坦張著嘴，想說又不知道該怎麼去說她，只好看向她的飼主：
“可可利亞，你就這麼看著她亂來？”
“那段時間很忙，要做的事很多，要操的心更多。等我回過頭來去關注她時，已經有兩個伊瑟琳了。那之後我就禁止她……她們再這麼做了。”
可可利亞伸手捂臉，聲音裡帶著許多的無奈。
伊瑟琳點點頭，肯定了可可利亞說的情況，然後道：
“正好那臺機器也報廢了，而有了資料體的我，接下來就有很多可以研究的東西，也就不用再做那樣子的實驗了。雖然，還是覺得有點可惜。”
“可惜你個大頭鬼啊！還好報廢的只是機器，要是報廢了你的大腦，真不敢想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特斯拉一臉後怕地看著伊瑟琳，也看著電腦螢幕裡的伊瑟琳。若不是顧及伊瑟琳身體虛弱，真想一鐵拳打過去，狠狠讓這傢伙知道什麼叫後果。
伊瑟琳撓撓頭，又打了個哈欠，於是揉揉眼睛讓自己保持清醒，然後道：
“總之有了資料世界的我之後，我們就直接跳過了強人工智慧的最佳化需求，轉而用演化演算法來改變我的源資料體，透過不斷變異和篩選得到匹配需求的資料體——適應機甲協同作戰需求的BT，還有適應行政組織管理的紅後，都是這麼來的。”
電腦裡的伊瑟琳跟著點頭，補充道：
“所以，兩位博士也會驚奇於BT和紅後的智慧化水平。因為她們根本不是人工智慧，而是從我這個源資料體身上演化出來的人——對，就我的視角而言，她們都是完整的人類，甚至都是我，只是擁有著更適應她們工作的性格和能力，僅此而已。”
一下子，關於紅後和BT的種種疑慮，在特斯拉和愛因斯坦眼中都得到解答了。
怪不得能研發出甚至超越她們一個時代的超級人工智慧。
感情根本不是研發的，而是對真實的人類資料進行修改，然後創造出的完整的電子人類啊！
“資料體是什麼體驗？和真人相比的主要優勢是什麼？”
“你怎麼保證BT和紅後的性格不會發生改變，從而影響到戰爭和組織郀I？”
“既然是完整的人類資料，那麼，萬一她們生出了壞心思……豈不是跟侵蝕律者沒什麼兩樣了？”
“所以，你們的防備措施是什麼？”
特斯拉和愛因斯坦接受了伊瑟琳的補充設定之後，很快就控制不住科學家的專業素養，追著問起了各種問題。
兩個伊瑟琳當然是來者不拒，你一言我一語地回答了起來：
“資料體的身體感受與真人截然不同，我花了不少時間才慢慢適應過來。現在學會了在資料世界裡構築模擬真實世界的空間，就可以做到以資料體的存在形式，卻像真實世界一樣生活了。要說優勢的話，不會疲勞，不會生病，加上直接接觸資料，計算效率上會高很多。”
“雖然我說BT和紅後更像真實的人，但她們始終是被創造出來的資料體，人格是設定在最底層程式碼上的。就像基因銘刻在遺傳物質中一樣，十分牢固，即使有變化也可以被清晰地監測到。因此，只要設定一個監測程式，定時確認程式碼情況，就不必擔心她們會變質。”
“風險防範措施也有，她們的資料結構會直接受我這個源資料體的控制。我將自我崩解程式的開關一式兩份，一份放在我這個源資料體身上，一份在外界，可透過物理手段啟動。一旦監測到她們的底層程式碼出現故障，有可能導致她們無法勝任工作或者帶來災難，我們可以隨時讓她們停止工作。”
“另外……”
兩個伊瑟琳喋喋不休地解答疑問。
直到可可利亞敲了敲桌子。
“咳咳！”
一聲假咳，把幾人的目光同時凝聚到她身上後，可可利亞從胸口裡掏出了懷錶。
“時間到了，你該去睡覺了。”
“誒？可是我……”
“你是打算自己去，還是我讓杏把你打暈了拖回去？”
“那我還是自己去吧，打暈了醒過來會有不適，對工作狀態造成影響。”
伊瑟琳低下頭，垂頭喪氣地站了起來，離開了房間。
‘問題真多，越問越專業。’
‘再不轉移話題，就要深入到沒有充分準備的地方了。’
安琪們齊齊鬆了口氣。
可可利亞看著特斯拉與愛因斯坦意猶未盡的表情，伸手，把電腦也轉向自己，對資料體伊瑟琳道：
“給你一項任務。開發一臺能監控身體資料並按時強制休息的機器，小一點，能隨時跟在現實伊瑟琳身邊的那種。還有，加入一些必要的安保功能，你知道的，你們都不會戰鬥。”
“是，可可利亞大人。”
“先立項，等侵蝕律者解決後再做出來，免得成為新的風險點。”
“好的。”
一通對話下來，兩位博士的注意力確實轉移，可可利亞也重新取到了會議的主動權。
然後，她敲著桌子道：
“現在討論的問題是侵蝕律者的應對方案，其他話題請事件解決後再去深究，懂？”
愛因斯坦：“你說的對。”
特斯拉：“行叭！”
可可利亞滿意點頭，接著道：
“在封閉條件下，我讓資料伊瑟琳測試了一下那個磁碟。結論是，單純從資料攻防的角度，伊瑟琳、紅後和BT都不會落入下風，但侵蝕權能則不是她們所能對抗的。真正起衝突的話，最多堅持幾個小時。但也不需要悲觀，因為伊瑟琳剛剛就提出了她的對策——資料體的人類無法與它對抗，但資料體的律者可以。”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同意伊瑟琳的建議。我們先配合奧托的計劃，但在那之前，先為千人律者和識之律者準備好意識上傳裝置。如果奧托失敗，第一時間將我們的律者傳入網路世界，在它對人類出手之前消滅它。還有不同意見嗎？”
可可利亞拿出了她的決策。
這也是安琪早就準備好的應對措施，她在網路世界的分身也不止一個了，若是事態失控，隨時都可以展開資料世界的圍獵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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