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棋场惊心
“嗯？”
听到这出乎意料的台词，准备正坐的两人不禁一愣。
“至于比赛内容嘛……奶奶年纪也大了，大胃王或赛跑什么，身体也吃不消。不如……就用你们平时在玩的电子游戏决胜负吧？只要你们有任何一人赢过我，就是你们的胜利。”
“困惑。奶奶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一头雾水的八舞姐妹，关梦继续说道，
“如果我赢了。你们就不能用任何比赛方式的手段来决定进路。”
听到这话，耶俱矢和夕弦眉头一挑，立刻明白了关梦的打算。对方是打算用她们最熟悉的方法，阻止她们。
“喉~奶奶，汝是认真的吗？向吾等八舞发出挑战。”
关梦缓缓地点头。
“嗯……我很认真哟。毕竟我是你们的监护人，自然不能做事不管。那种老生常谈的说教，你们也都听腻了吧。”
“提问。如果夕弦这边获胜了呢？”
“说的也是啊……如果你们胜利了，你们怎么决定志愿我就不过问了。而且，你们下个月的零用钱……我也会加倍的。”
听到诱人的条件，两人不禁怦然心动。
“了解。那么夕弦没有意见。”
“库库——真不愧妾身的看护人。此意深得妾身之心。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做好觉悟吧奶奶！妾身可不会因为汝是年长者便有所放水！”
……
【——KO！You Dead~】
“……………………………………”
望着液晶屏幕是踏出的英文字母，耶俱矢呆呆地张着嘴巴，游戏手柄不禁脱手掉在了地上。
“这样两人都九连胜了……”将游戏手柄轻放桌上，关梦先看了一眼耶俱矢，随后转头向夕弦问道。
“你要继续吗……夕弦？”
“放弃。夕弦心服口服地认输了。”
夕弦摇了摇头，轻轻抱住了耶俱矢。随后，耶俱矢才回过神来，眼中浮现出了委屈的泪光。
“呜呜qAq……对不起夕弦……我输了。”
“否定T^T。耶俱矢很努力了，是夕弦不争气才会输的。”
“真是的……”
看着哭哭啼啼的两人，关梦苦笑地叹了口气，等到两人平静下来后，才开口说道。
“夕弦，耶俱矢。你们明白为什么……我为什么一定要阻止你们用比赛决定志愿吗？”
“因为……妾身错了。”
“什么错了？”
面对关梦的提问，耶俱矢犹豫片刻后回答道。
“因为妾身和半身……为了自身的私欲而想去霸占对方的未来。”
“……不对。”
关梦摇了摇头。
“回答。夕弦和耶俱矢过于自负，对进路的考虑太过轻率和不足，社会上的竞争非常激烈，我们这样用比赛做决定，将来会吃大亏……之类的？”
夕弦猜测地说道。
“……也不对。”
关梦依旧摇头。
看着一头雾水的八舞姐妹，关梦脸上蹙起的皱纹微微放松，声音随着表情逐渐柔和。
“我之所以要阻止你们……不是因为你们不够重视未来，也不是因为你们不够尊重对方。相反，我是希望你们能够重视自己，爱惜自己。”
仿佛内心中的某根心弦被拨动一般，两人眼中露出了诧异的光芒。
“耶俱矢，如果夕弦为了你的梦想……而选择放弃自己的志愿跟你进同一所大学，你会高兴吗？”
“我……”
“夕弦，如果耶俱矢为了你放弃梦想……你会接受吗？”
“这个……”
面对关梦的假设，两人就仿佛被噎住了喉咙一般，无言以对。
“为了别人牺牲自己，是一件很伟大的事情。但是……无法爱惜自己的人，是无法给人幸福的。”
带着有些沙哑的语气，关梦缓缓地说道。
“也许你不在意自己受伤，但在乎你的人会为你担心难过。到头来……谁也不会幸福。所以，哪怕是为了他人的幸福，你们也不能将自己的感受置之度外。”
温柔而又无奈的声音传入耳中，感受话中的善意和担忧，两人才如梦初醒般，羞愧的感情涌上心头。
“奶奶。妾身……”
“……谢罪。夕弦……知错了”
“没事的。”
轻轻将两人涌入怀中，关梦目光微微下沉，苦笑地说道。
“你们担心的事情并不会发生。因为不管前往何方，这里都是你们的家。”
……
夜晚，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耶俱矢和夕弦背靠背坐在床上，出神望着天花板，咀嚼着奶奶对她们的教诲。
“呐，半身。”
耶俱矢忽然开口道。
“应答。有什么事吗耶俱矢？”
“奶奶她真是厉害啊，平常完全没有见她尝试过电玩，没想到居然强得一塌糊涂。”
“认同。说真的，夕弦都快有些失去信心了。这大概就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吧。”
“嘛，毕竟是吾等八舞的收养者，肯定不是等闲之辈，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赞同。奶奶，真的非常厉害啊。”
夕弦微笑地点了点头。从后背传来体温和重量，一种被人支撑的感觉，让她无比安心。
如同闲聊一般的对话就这样进行着，但两人没有都转过头，心照不宣地背对着对方。
也许是因为这样的距离刚好吧。如果看着对方的脸，一些想说的话反而会变得很难说出口。
“夕弦。汝……为何想成为护士？”
忽然，耶俱矢提出了一个问题。注意到对方并没有像平日那样称呼自己为“半身”后，夕弦有些惊讶，随后微微一笑，抱着自己的膝盖，像是回忆般地述说道。
“回答。耶俱矢你还记得吗？最初夕弦和耶俱矢还在住院的时候，经常偷跑出去。”
“当然……当时为了探查敌情，闯了不少祸。可没少给白衣使徒们添堵。”
“肯定。护士姐姐没有厌烦我们，反而一直很担心关照我们。那时妾身就是想，将来要是成为一名护士就好了。”
“原来如此。夕弦，肯定成为一个好护士的。”
听到夕弦的回答，耶俱矢了然地点了点头。
“询问。耶俱矢又是为什么想学剧本呢？”
“妾身……”耶俱矢犹豫片刻后，老实地开口道，“妾身，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契机。只是单纯的喜欢将脑海中想象到的设定故事什么的记在本子上。然后渐渐地，不满足于自我设定，想要将心中的世界、想法、感情更具体，真实地传达给其他人。从而其他人的认同和称赞。没什么了不起的。”
“否定。没有这回事，因为喜欢才去做，这个理由比什么都要重要。”
“是、是吗……”
得到夕弦肯定地回答，耶俱矢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呐……夕弦。如果妾身说想要让汝成为护士，所以放弃自己想学的专业，汝会怎么想？”
“速答。夕弦会大发雷霆，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耶俱矢的。”
“说的也是。如果夕弦为了妾身而放弃当护士的梦想，妾身也绝对不会原谅夕弦的。”
说到这，两人不禁想起一开始她们为了隐瞒自己的想法，然后装出一副要对方放弃志愿而进行比试的事情，就不禁哑然失笑。
“果然，如果不是奶奶插手的，妾身和汝不知道要为这事拖到猴年马月。”
“同意。收养夕弦和耶俱矢的是奶奶，真是太好了。”
——无法爱惜自己的人，无法给对方幸福。
——不管前往何妨，这里都是你们的家。
在心中默念着。夕弦将手伸向了耶俱矢，耶俱矢也仿佛感觉到了夕弦的想法一般，心有灵犀地握住了对方的手心。
十指紧紧相扣，又缓缓地放松开来。
“……妾身的半身。这次分别，不会是离别。”
“点头。夕弦明白。”
“此乃试炼。为了吾等八舞剔除心中软弱之处试炼，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以守护珍重之人。”
“了解。夕弦会努力，成为一个让耶俱矢、奶奶、还有大家都幸福的人。”
“没错！”
深吸一口气，耶俱矢用高昂的声音宣誓道，
“分离的羽翼并非绝断。总一天会再度交织，汇聚成一对更为坚实的翅膀，飞过蔚蓝的天空！！”
……
“冲线。看来这次是夕弦的胜利。”
“呜奴奴……区区半身居然如此嚣张。”
在车站的站点旁，看着得意挺胸的夕弦，耶俱矢抿着嘴发出不甘心的低鸣。
“下次一定是妾身的胜利，等着瞧吧。”
“回答。按照结果，这次的车费就由耶俱矢报销了。”
“妾身当然知道了，愿赌服输。”
结束了一时兴起决出的进行的笔试，夕弦和耶俱矢就这么坐在站台的座椅上，等着班车到站。
“提问。耶俱矢，最近公司那边剧本写得如何？”
“嗯……一言难尽，团队作业并想象中的要麻烦。比起去构思一个好的剧本，如何让团队中的其他契约者共同合作完成作品反而更费功夫。妾身终于明白二亚当初面对动漫化的时候为何那么抗拒了。”
“感慨。耶俱矢真是辛苦了。”
“半身呢，汝在医院又是如何？”
“无奈。最近是季节性感冒的高发期，大概会非常忙。而且可能还有应对一些病人的投诉，今晚可能要晚归了。”
“妾身也是，今晚可能也要加班开会了。”
“感慨。不管什么工作都有各自的难处啊。”
“任重而道远啊。”
在那之后，夕弦和耶俱矢认真听取了老师的建议，按照自己的志愿升学到不同的学校。
并以此为契机，她们结识到了很多的人，见识了很多事，当聚焦的视线从彼此身上移开时，才从这广阔的世界中意识到自己的狭隘。
虽然起初没有对方的生活，多少让两人感到不安和茫然。但如今回忆过去，耶俱矢和夕弦很庆幸。如果当时她们没有选择分开，留给彼此肯定只有后悔。
反倒是现在，尽管无法想以前那样时刻相见。但在两人的心中，对方依旧是无可替代的重要存在。
也许，这就失忆的她们在苏醒时感受到那份的羁绊吧。
“啊，妾身的车到了。”
“巧合。妾身也是。”
看着逐渐驶入的巴士，两人站起身，彼此对视一眼后，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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