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想要的约会 第579章

　　“嘛……毕竟我是看着她们长大的。她们的想法……多少能够预料一些。”

　　“既然这样，你倒是提前告诉我啊。”

　　“我当时想说……但被你打断了……”

　　关梦无奈地解释道。

　　“我——”二亚一时语塞，随后像泄气般趴在桌子上，苦着脸嘟囔道，“啊……关梦婆婆。我该怎么办才好啊？”

　　“在为胜负的判定烦恼吗？”

　　“嘛……被她们威胁了倒不是什么问题——额不，虽然这个问题也挺大。主要是现在知道她们真实想法后，我开始没把握说服她们了。”

　　二亚挠了挠头，苦恼地解释道。

　　“我本来想说，不能因为私欲而破坏他人的未来，要懂得尊重对方。但她们现在反而是重视过头。”

　　损人利己的选择理应被批判，但舍己为人的举动通常会被世人赞扬。

　　如果是前者的话，她还能端出几分长辈的态度唠叨两句。但后者就不行了，她无法作为代替夕弦或耶俱矢擅自评价对方的不是。即使道理上不能说是正确的，但也不是她一个外人能说三道四。

　　“啊……压力好大。”

　　二亚不禁哀鸣。一想到明天自己的决定将会影响到一对美少女双胞胎的未来，二亚就不禁感到一阵胃痛。

　　而且比赛的双方还都不想赢，这叫什么事啊？

　　“关梦婆婆，你说那两个孩子明明都那么重视对方，为什么不坦率一点？对了。”说道着，二亚忽然灵光一闪，拍掌说道，“要是我替她们把彼此想让获胜的想法说出来，会不会事情就握手言和，万事大吉了？”

　　“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做比较好……”带着一丝苦笑，关梦轻轻摇头，“那两个孩子……自尊心太强了，要是知道对方想要让自己获胜……肯定会吵得更凶，甚至大打出手……直到绝交为止。”

　　听到关梦这话，二亚眼角微微抽搐。

　　“……真的假的？”

　　“真的。”

　　关梦点了点头。

　　“……那还是算了吧。”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在实际体验过这句话的真假后，二亚果断放弃了这个轻率的想法。

　　“啊……明天的裁判要怎么办？”

　　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二亚只能继续趴在做桌子上发出了无用的哀鸣。

　　“按照你最初的想法……公平判决就好了吧。毕竟是堂堂正正比试后的结果，她们应该也不会有所怨言的。”

　　“但是……”

　　听到关梦的话，二亚显得有些犹豫。

　　“她们两人的作品，你都已经看过了吗？”

　　“看是姑且看过了……”

　　轻轻地点了点头，二亚从包中拿出了两份已经开封过的信封袋，里面分别装着夕弦和耶俱矢的作品。

　　“两人画了差不多二十页的短篇。耶俱矢的作品是热血王道的少年漫，夕弦的则是偏向校园纯爱类的少女漫。剧情内容……只能说微妙吧，感觉就像是把一些看过的桥段硬拼凑在一起，虽没有什么逻辑bug，但读起来莫名有些变扭，缺乏特点和个性。画风倒是还不错，只不过有些不稳定，每页的分镜也缺乏连贯感，而且像这一页这里，还有下一页这里。明显能看到涂黑和贴网点纸出错后强行补救的痕迹。”

　　一边翻着两人的作品，二亚一边对其中每一个细节都很认真地做出评价，最后总结道。

　　“嘛，作为只用一周时间赶出来的新手作。已经能算是相当厉害了。但说谁好谁坏有些难评价，如果要我选的话……我应该说选耶俱矢赢吧，毕竟我本人也是少年漫的作者，选题上比较对我胃口。”

　　（嘛，这可绝对不是因为害怕夕弦的威胁才这么选的……大概。）

　　二亚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

　　“不过，这点包含我的主观因素有些多了。如果我是一个少女漫画的作家，也许就会选夕弦胜利。单从水平上看，应该算势均力敌吧。”

　　“呵呵……是吗。”

　　静静听完二亚的话，关梦微微一笑。

　　“怎、怎么了关梦婆婆？突然露出那么慈祥的笑容。我说了什么傻话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二亚很了不起。虽然抱怨了很多，但却完全没想要逃跑或放弃……还认真把两人的漫画给认真看完了，不愧是职业漫画家。”

　　突然受到了夸奖，二亚反而有些不自在，尴尬地挠了挠头发。

　　“这没什么吧。毕竟我也是大人了，要是说话出尔反尔，对夕弦她们的教育也不太好。而且要是因为害怕就撒手不管，我肯定会后悔到做梦都睡不踏实的。”

　　“这就已经非常厉害了。了不起了不起~”

　　轻轻抚摸二亚的头发，关梦轻声地说道。

　　“呜……别这样啊婆婆。我又不是小孩了。”

　　轻轻摇摆着脑袋，二亚有点脸红的嘟囔道。

　　也许是被当做小孩对待有些不好意思吧。平常大大咧咧的二亚，此时少见的害羞起来。

　　“而且婆婆。比起现在夸我，我更需要你给我出一点建设性的建议。不然，说不定下期漫画我可能就要停刊了。”

　　“嗯……说的也是啊。”关梦沉咛片刻后，说道，“那么……虽然对不起夕弦和耶俱矢……这次比赛，就让我们耍点滑头吧。”

　　…………

　　“汝所谓何意？苍色的绘梦师哟。莫不是将妾身当做白痴吗？”

　　“不服。这样的评价，夕弦无法认同。”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面对二亚给予的裁判，夕弦和耶俱矢都表示出了十分的不满。

　　你们两个人都不及格。既没有胜者，也没有败者。本条二亚就用这么简单的话，否定了她们的成果。

　　“看不起你们？这是我想说的吧？你们是在小看我吗？”

　　装出一副冷淡的表情，二亚毫不示弱地回答道。

　　“看看你们交上来的作品是什么东西？分镜逻辑错乱、剧情主题不明、人物塑造也莫名其妙，还犯了那么多低级的错误。真亏你们昨天能那么自信地把稿子交给我？”

　　一边说着，二亚一边列举出画稿中的各种问题，只不过和昨天不同，今天她不提优点，专挑缺点讲。

　　听着二亚分析得头头是道，原本显得十分不满的八舞姐妹，似乎也开始感觉有点理亏。

　　“这、这也是没办法的啊。妾身只是初学者，自然不可能顾及到方方面面。”

　　“反、反驳。只有一周的时间，根本达不到这样的完成度。”

　　“这不是理由。”二亚双手抱腰，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如果觉得一周的时间不够，你们大可延长交稿的时间，尽可能去把你们的作品做好，而不是把这样半吊子的作品交给我。在我们业界能够这样允许的，历史上只有一个人！！”

　　“但是，汝又没说……”

　　“你们不是在比赛吗？那么自然要做到最好，拼尽全力，绞尽脑汁，能上所有能用的方法去获得胜利。我以为你们是有自信，能在一周内做出最满意作品才没有点明。还是说什么，你们一开始就不想赢吗？”

　　听到这话，耶俱矢瞪大双眼地看着二亚。一副被噎住的表情，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回复。二亚的主张夕弦能够理解。但是，这并不是比赛没有胜负的理由。即使二亚看夕弦的漫画并不合格，但与耶俱矢判出个高低，应该不难吧？”

　　夕弦看着二亚，冷静地说道。

　　见夕弦没有被自己的话带偏，二亚倒也没有表现地很意外，不慌不忙地说道。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可以这样做。但是，我不推荐。”

　　“……提问。能告诉夕弦理由吗？”

　　“如果我没记错，你们是打算通过这次对决的胜负，来决定未来的志愿吧？”

　　八舞姐妹点了点头。得到了两人的肯定，二亚继续说道，

　　“在漫画的编辑部。编辑为了挖掘有潜力的新人，会时常收到想要成为漫画家的新手投来的稿子，多的时候一天可能要看几十、甚至上百份的稿件。然而真正认作有潜力的作者寥寥可数，能出刊更是凤毛麟角。其他没被选上的，也许确实有优劣之分，但你们觉得，有谁会去在意这些？”

　　“……”

　　“……”

　　面对二亚的提问，耶俱矢和夕弦不禁陷入了沉默。

　　二亚继续语重心长地说道。

　　“如果只是一场普通的比赛，我可以放低标准。但是未来的志愿，不会只是你们两人的竞争。可能会有比你们更有天赋，或更加努力的竞争者将你们淘汰。既然你们要我以专业漫画家的立场来当裁判，我就必须严格对此负责。否则等到将来，等你们有想要从事的工作或职业时，用同样的态度应对专业人士，肯定会吃大亏的。”

　　说完这一大串话后，二亚暗暗咽了口水，观察两人的反应。

　　刚刚那番话，与其说是说教，其实更像是狡辩。在二亚看来，用录取商业用途的漫画标准去否定两个刚刚学习不到一周时间的新手，就像要求刚学会走路的婴儿去参加奥林匹克的短跑比赛一样不要脸。

　　“呜……没想到绘梦师居然有这么多考虑。妾身要对汝另眼相看了。”

　　“同意。这次胜负就当作平局结束吧。”

　　不过，虽然看上去还略有不服，但八舞姐妹还是没有继续抗议，老实接受了二亚的结论。

　　长长地吐了口气，二亚闭上双眼，不禁在心里感慨。姜，还是老的辣。

　　PS：和预计的有些不同，最后一段的内容比吾预想得要长一倍以上，后半部就放到下章完结（所以请不要吐槽标题。）

　　PS2：等到八舞篇结束后，吾先放下IF线去写主线，不然太久没动，吾怕吾自己都忘记打算写什么了。

48 If线 分离交织的比翼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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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二亚家离开后，回家路上，耶俱矢和夕弦都是一副无法释怀的微妙表情。

　　自己被二亚给敷衍了。两人倒也并不是真傻，自然明白二亚是不想做出判决，才故意说那么一堆话转移注意力。

　　然而明白归明白，二亚的道理却是实的。无法对此表示反驳，这才是最让两人感到郁闷的。

　　“欢迎回来……耶俱矢，夕弦。”

　　回到公寓，关梦就仿佛预料到她们的归来一般，站在门口，带着和蔼的笑容迎接她们。

　　“妾身回来了。”

　　“点头。夕弦回来了，奶奶。”

　　点头打了个招呼后，八舞姐妹回到家中，一脸心累地靠到沙发上。

　　“怎么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今天不是去二亚那打听比赛的结果吗？”

　　给两人各自递了一杯麦茶后，关梦端坐在两人的面前问道。

　　“唉~别提了奶奶。妾身被绘梦师长篇大论说教了一番，别说胜负结果了，作品还被评价得一无是处。”

　　“失落。夕弦自认画得很认真了。”

　　喝了一口麦茶，两人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一周的时间，她们可没少花时间熬夜画画，如今却没有换来任何结果，有种努力白费的感觉，情绪上都难免有些消沉。

　　“怎么回事……二亚欺负你们了？”

　　关梦眉毛微蹙，担心地问道。

　　“如果有什么委屈的话……我去和二亚聊聊。”

　　耶俱矢和夕弦反而有些心虚移开目光，摆了摆手苦笑道。

　　“额……不用了奶奶。虽然未分胜负，但妾身并非真对绘梦师的处理有所不满。”

　　“解释。不用担心奶奶。虽然比赛以平局收场，但二亚并没有使坏，夕弦也没有对此感到不服。”

　　“这样啊……”关梦稍稍松了口气，继续问道，“那么……进路的事情考虑如何了？马上就要高三了吧？还是快点决定比较好……”

　　面对关梦的疑问，耶俱矢和夕弦对视一眼，有些尴尬地说道。

　　“回答。关于此事……夕弦和耶俱矢还尚未得出结论。”

　　“库库——奶奶，无需担心。等下次比赛得出胜负后，妾身便能给出回答。”

　　“耶、耶俱矢！”

　　“……糟糕。”

　　被夕弦这么戳腰提醒，耶俱矢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

　　“你们说的胜负……不会是打算让输掉的人强行更改志愿吧？”

　　关梦平静地问道。不知为何，明明奶奶依旧是那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八舞姐妹却从她的语气中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

　　“关、关于此事……”

　　“解、解释。”

　　“夕弦，耶俱矢。”轻声念出两人的名字，关梦微笑地说道，“接下来……不如和奶奶我比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