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碧蓝的日常 第560章

“汝是否忘记了，她会神通。”

“呃…倒是没忘，就是比较意外，神通里面居然还有计时功能的法术。”

长门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怕打扰陆奥的午休，思索片刻后干脆起身，从对面坐到了小指挥身旁。

太近了有些不习惯，她故意隔了一拳的距离，跪坐挺身，将纸笔拿了过来。

“其实…神通分很多种，吾之前问过她，答案比吾想象的要复杂许多。”

长门说着，用笔在纸上画了个圆，从圆上延伸出许多线，线的尽头又是圆，相邻的圆与圆之间以线连接，最后组成了类似蛛网的结构。

“神通的术式繁多，却相互关联，按她的说法，掌握一支即可入门，左右延伸即是精进，融会贯通便是大能。”

苏馨愣愣，“嗯…我听懂了，但是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长门放下笔想了想，“许是她觉得…汝有天分?待汝掌握灵识，说不定她会附身于汝，好亲自传授。”

“...教我法术?!”

“嗯…吾只是猜测，毕竟…”长门话没说完，只在心里补上了后半句，「毕竟她好像很看重汝。」

自上回寻找约克城时见到那张【显形咒】之后，对这种事情异常好奇的小指挥就兴奋了几天，奈何作为麻瓜，她用纸叠着画都画不出效果来。

本以为这件事就此没了后续，哪曾想今天突然被告知有学习的可能。

说不兴奋肯定是假的，但苏馨也没因此而昏了头，盘着腿挪了好几次屁股，最后总算冷静了下来。

“嗯…但是你说的灵识，我要怎么掌握啊…?”

长门其实也没什么办法，她自己生来就会，没什么类似武功秘籍的东西能够传授。

思来想去，最后只提了个不太靠谱的建议，“不如…汝试试冥想?或者吾去问问不知火。”

“唔，先不着急，我得把小野杏的事情解决了。”

“嗯…吾也认为这样做最好。”

按铃鹿的说法，小野杏每隔五分钟就会用指尖敲击裤子里侧纽扣状的装置。

如同思考时用指甲点桌面的做法，每次敲五下，间隔相同，并不会特意说什么话，甚至大半天下来，对方在家就没张过口。

苏馨猜测这是在传递某种类似于【无异常】的信息，可能是背后的人要求她这么做，以确定忠诚与否吧。

但如果只是这样，那应对的措施可太多了。

录音后每隔五分钟播放一次，如果有敲击感应的话，换个人专门负责敲，她不就能抽身出来干别的事情了吗?

即使房间里布满了摄像头，只要出了门，再用手机打字解释，创造一个安全的商讨区间完全是可以实现的。

可事实是，小野杏先前无数次的拜访，都没有传达出需要帮助的意思。

而且苏馨偶尔以看书为借口戴上夕张给她的眼镜，都没有从对方身上看到任何除手机以外的电子设备。

这说明前来拜访的时候，那些“纽扣”是不在的，能保证监听的只有手机上的实时通话。

就算真的处在语音通话当中，要骗过口袋里摄像头被遮蔽的手机，直接拿纸笔写就可以了，办法总归是比问题要多的。

苏馨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小野杏并不像是在努力与家族作斗争的状态，反而更类似于摆烂。

如果她没被自己发现，那就继续照着要求做，如果被发现了，那就把问题抛给自己，然后安心蹲在家里等待问题解决。

「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啊…」苏馨蹙眉，略有些不满。

旁边的长门也想不明白，她的心眼比苏小指挥还少，人也单纯得不行，第一反应是想帮人家脱离苦海

好在小指挥拉满了警戒心，不再轻易给出结论。

她思考许久，最后想到了昨天某位话说一半又微妙的留下悬念的重巡舰，当即发了条信息过去。

苏馨：【爱宕姐姐，你现在有空吗?我在长门家里。】

爱宕：【真聪明，只过了一天就想到我啦?】

爱宕：【我在陪高雄训练呢，估计走不开哦，不过你的问题……我可以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

爱宕：【你觉得硬币有几个面呢?】

次日，过完两天假期的舰娘们开始照常上班，回到了之前的忙碌状态。

苏馨早上叫醒同床的拉菲，又帮她穿衣洗漱扎头发，送大部队离开后，补了一个多小时的觉才起来。

留在家里负责照顾起居的女仆仍是小贝法，两位塞壬舰跟着蹭吃蹭喝，不过比起之前，还多了个新加入的潜艇舰

托里拆利虽然有一定的作战能力，但多数时候都在边捡鱼边感谢大自然，让她出海打工，总感觉不太靠谱。

再加上对方近来和夕张接触较多，大家一合计，干脆留她在家学习，捣鼓捣鼓装备，说不定港区里能多出一位专家来。

苏馨对此自然不反对，倒不如说，她没什么精力去顾及托里拆利，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昨天爱宕提点过几句后，朦朦胧胧之间她似乎抓住了什么，又不太确定。

只是突然间不那么在意那位身上充满矛盾、也许有什么难言之隐的人类女孩了

说到底，别人怎么样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自愿也好被迫也罢，她都没有义务去帮助一个打算从自己身上获取利益的人。

更别提所谓的“被迫”，也有可能不是真的。

与其纠结于小野杏，还不如把时间花在撰写数据符号上，要知道，目前为止的进度可比她预想的要慢太多了。

这次夏活结束以后，她的知名度可能会迎来一波爆发，这是个彰显特殊、获得重视的好机会。

苏馨准备借着这个契机，赶在活动结束前把数据写完，然后用净化者基地里的装置将小院里的那几位接过来。

陌生的人类?爱怎么样怎么样。

愿意过来寻求帮助，那就看情况扶一把，不愿意过来那就拉倒。

指望她找上门去?

正在写数据的小指挥撇撇嘴，“...我又不傻。”

“什么不傻?”

“嗯?”苏馨扭头，挺意外的，“啊，观察者，你怎么来了?”

“房间离这么近，我为什么不能来?”

“我只是好奇，净化者她呢?”

观察者施施然走到桌边，扫了两眼笔记本上的内容，“逗你家小女仆呢，反正没在干正事。”

“唔，那挺好的，我还怕小贝法觉得无聊呢，她俩正好能中和一下，这样我就不用特地去找新的动画片给她看了。”

在家的闲暇时间的确漫长，小贝法看番的速度也很快，导致苏馨隔三差五就得挑个几部出来，免得小女仆恪守本格，在她旁边干站着。

至于为什么要挑……

现在的番剧，她不看个三两集根本确定不了主题故事到底什么样，更别说推荐给小孩子看了。

话音落下，观察者没有第一时间接话，反而像是发呆似的沉默了起来。

小指挥偏过头看她，略显无奈地挑明，“好啦，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嗯·确实有点事情。”章鱼娘捏捏眉心，带着点不情愿，“昨天【海伦娜】回来见你了对不对?”

“呃，是啊，我以为你知道。”

观察者点点头，“知道归知道，但关系还是算不上多好，我一开始就没想见她，所以和净化者去了趟基地，昨晚才回来。”

“嗯…然后呢?”

章鱼娘沉默片刻后，决定明说。

“我从编号1015回传的数据上看到了异常，你知道，作为……消耗品，我不会赋予她们过多的情感，以保证数据的尽量客观。”

这份迟疑是她知道苏馨并不赞同“消耗品”的说辞而产生的，但她要讲的事情绕不开所谓的“情感模块”，只能把事情说开。

“之前她所回传的数据里不会含有主观的修饰用词，可在昨天那份数据中……我看到了【漂亮】这个词。”

苏馨其实不太理解，“她作为拥有独立思考的造物，具备自我意识，那么产生自己的审美与性格也是可能的吧?”

“...你还是不理解问题出在哪。”观察者指了指自己，“就好比我，也算是人造产物，之所以有喜怒哀乐，是因为在出厂前就已经被内嵌了相应的模块。”

“而她是我亲手制造的，我很确定，我没有给她装载这种东西，也没有任何会产生类似可能的零件，包括在她之前诞生的一千零一十四个，都是一样的。”

“无数年过去了，她们都没有发生这种转变，只有1015号，以这里的时间流速为标准，她只有两个月大。”

“如果你还听不明白，那我换种说法，如果我是你所认为的“人工智能”，那她顶多是个计算器。”

“你认为用两节电池就能驱动的计算器，会产生人类的情感吗?”

很明显，不能。

苏馨知道答案，可她还是不明白，“那这和【海伦娜】有什么关系?”

观察者撑在桌上的手指点了点桌面，稍有些烦躁，夹杂着出现未知结果的无措，“你有没有发现她哪里不对?”

“嗯…情绪上?稍微偏激了点吧，她说是因为在受到污染的区域里待久了，所以精神上出现了损耗。”

“除此以外呢?”

“...没了吧?休息一会儿之后她就好很多了，刚见到她的时候确实比较强硬。”

观察者摸不清情况，只好要求小指挥把【海伦娜】说过的所有话都重复一遍，苏馨也照做了。

前面都还好好的，讲述的内容符合观察者对情况的认知，直到她听见苏馨说

“...希望顺利吧，即使你还没完全看清自己。”

章鱼娘开口询问，“等等，她这话是在对长门说的?”

苏馨想了想，那时候自己正在跟陆奥玩问答，黛朵站得比较远，没有加入谈话的可能，所以看距离，确实是对长门说的没错。

“没发现吗?这就是问题啊…你对她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观察者眯了眯眼，“她可不是个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就像赤城主动要求和所有人分享你一样，找了你无数年的人却说出这样的话，可能吗?”

比喻听起来有点怪，但确实对苏馨理解问题很有帮助。

她蹙着眉头疑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呵呵…恐怕她把那份‘污染’看得太简单了呢。”

第936章天才净化亲!(合

事实上，那天观察者特意跑来说的内容，只是抛出了一个问题。

她的职责是观测各大实验场，除非必要，不会轻易插手调整实验场的整体走向。

就像博览群书的管理员，阅读过无数古籍或孤本，但仍会对突然出现的陌生文字感到困惑与无措。

观察者以前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相较之下，作为战斗部门的【仲裁机关】可能比她更了解【干扰】的影响。

她在提出假设后，给不出验证与解决的办法，只能回基地开始搜素资料库。

我们可爱的净化亲对此一无所知，喜滋滋的被章鱼娘勒令待在小指挥身旁，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于是净化者有了宽敞的大床、不会乱跑的被子、虽然对方没空但理论上是她一人独享的捏肩服务。

可惜作为服务人员的苏馨，最近的情绪似乎很低落。

净化者无聊的时候会帮着看两眼功勋排名，苏小指挥的港区依旧名列前茅，而且差距还在不断拉大。

她是不明白对方到底在操劳什么，每次过去的时候总能看见小指挥在写东西。

偶尔是那些个看不太懂的字符，说是用来造人的，除此之外全是名字，包括小野杏、【海伦娜】、1015等。

这几个净化者都认识，但她不晓得发生了什么情况。

想了半天，摸鱼许久的塞壬小头目总算想起了自己的职责，为了保持【塞壬】与苏馨的友好合作关系，也为了关心关心好朋友，她决定出击!

“苏苏…?”

“.........”

“苏苏我进来咯?”

扎着丸子头的白毛塞壬舰轻悄悄拧动把手，从缝隙间探了个头，刚想抬眼看又觉得不太妥当。

数次脑袋搬家的经历让她对脖子的安危很是看重，因此迟疑一瞬后，她干脆直接推门，大大方方地进去。

“哐!”

“苏苏我来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