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快要坏掉了
于心不忍的[琪亚娜]终于还是忍不住，向着坐在观众席上的苏珏说道。
“你不是很在意她吗？”
苏珏转过头，深邃的双眸看向[琪亚娜]，“你觉得怎样才算在意？”
“至少，至少应该更加真诚一些吧。”说实话，[琪亚娜]有些难以相信苏珏竟然会用那么平淡的语气，将一场精心编辑的剧幕交给自己来实施。
“当谎言足够真实，那世界便不存在真实与虚假界限。”
“比如现在，你又能否确认现在的我是不是你所认知的我呢？”
“……”
看着神情平静的苏珏，[琪亚娜]陷入了沉默，开始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如果在之前，她会毫不犹豫的说出现在的他才是真实的。可是在苏珏将更多的事告诉她之后，[琪亚娜]才意识到，苏珏的很多话其实都隐晦的表达了很多的信息。
而对方也在在有意无意的引导自己去思考，而不是像在世界泡中那样，将所有的计划都制定好，只要实施即可。
没有打断她的思考，苏珏安静的望着她。直到许久之后，[琪亚娜]才再次与苏珏的目光对视，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我不知道，我也不在乎，对我来说那十年的时光是真实的，这个世界也是真实的，那么你是否是我心中那个你突然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在经过认真的思考之后，[琪亚娜]惊讶的发现，原本困扰了她许久的思绪突然清晰，她的眼神认真，说出答案的时候又像是松了口气。
很难得的，苏珏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在这段时间里，苏珏自然能够感受到[琪亚娜]一直以来对他若有若无的依赖与亲近，但却从来没有接受她，正是因为他很清楚，[琪亚娜]这种表现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爱情，而是出于对自身处境不安的一种本能。
在世界泡中的时候，[琪亚娜]已经习惯了苏珏教诲，并且对此产生了依赖。
然而现实世界对她来说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出于生物的本能会下意识的寻求一个依靠的存在，当这份依赖变得模糊不清的时候，就会被当做感情处理。
感情并非错误，只是她终究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非苏珏控制的人偶。她需要的是自己的思考，需要重新对这个世界进行认知，对于真实与虚幻需要做出自己的判断。
很显然，[琪亚娜]已经走出了第1步。
在很多时候，虚幻与真实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怎么去认知。
而苏珏想要教给[琪亚娜]的第一课，就是去质疑[苏珏]这个存在，只有这样，她才能在后续的计划中独自执行。
“所以你还认为我只是在骗她吗？”
看清了自身想法的[琪亚娜]终于明白了苏珏的意思，她默默的摇了摇头。
“支配不一定是苏珏，而苏珏也不一定是支配，这就是这次任务的关键。”
……
“开始吧。”
支配剧场突然开始颤抖，周围的幕布不知何时已经全部拉上，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崩坏意志对于苏珏的感知被彻底屏蔽。
刹那之间，所有的人偶全部停止了动作，就连被支配控制的工厂也断开了连接。
支配的权能在这一瞬间被截断，化作一颗浅灰色的支配核心被苏珏取出。
核心化作流光，渐渐汇入[琪亚娜]体内。
强大的力量让她脸色瞬间变的苍白，身体都在不自觉的颤抖，但她还是强忍着痛苦，咬牙接受了这股力量。
“接下来的事，就拜托你了。”
话音落下，组成苏珏的傀儡渐渐化为原本没有任何特征的木偶。
除了被苏珏特化赋予名字的那些，大多数的人偶都化作了千人的原型，当它们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剧场中便再次响起了关节碰撞的声音。
只是现在的人偶，真就只是没有感情的工具，也做不到精细化的动作。
当然，只依靠这种暗度陈仓的手段是无法切断崩坏意志的掌控的，就算苏珏将核心给了[琪亚娜]，支配律者这个身份也已经绑定在他的身上，必须要依靠更加强大的外力将一切摧毁。
而这就是苏珏自己需要去做的了，去成为一个完全被感情所左右的律者。
……
滴滴。
通讯提示音突然将奥托惊醒，他茫然的看了一眼自己周围的环境，又很快的恢复了镇静。
自从有了魂钢身体之后，睡觉这种事早就已经被奥托抛弃，只是这一次对虚数之树的猜想数据量过于庞大，以至于连他都疲惫的陷入了沉睡。
“主教大人，我们在长空市发现了有幸存者活动的踪迹，推测三年前的救援活动中还有部分居民被遗落。在实验开始之前，是否要立刻对他们进行救援。”幽兰黛尔的声音从通讯器中响起。
奥托皱眉，现在他已经初步观测到了虚数之树的存在，正是准备立刻进行最终实验的时候，如果现在救人的话，无疑又会浪费许多时间。
“另外，苏珏似乎想和你交流一下协议的事，我们之前在城市中遇到了之前逃掉的空之律者，并且产生了冲突。”
在权衡利弊之后，奥托还是同意了要求。苏珏是观测实验的关键，空之律者不在天命手上这件事已经被他知晓，如今没有过激反应，就代表着还不想将事情闹大。如果自己拒绝，很有可能会激起对方的逆反心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之前在虚数空间中昏迷前看到的那个背影似乎和苏珏有些相似。
第二百章 呕血
浮空舰的休息室内，幽兰黛尔正坐在靠窗边的位置。桌子上放着两杯红茶，但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她有些出神地看着城市中破败的风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星星手链从指尖垂落，随着她的手指轻轻摇晃着，阳光透过舷窗落在手链上，反射着银白色的光芒。
或许是小说不在身上的缘故，一向珍惜时间的幽兰黛尔此时却显得有些无所事事。随意的把玩着手链，目光却不时地落在会议室的门上。
奥托主教已经和苏珏就空之律者的事情讨论了很长时间，但似乎一直没有达成条件。
对于个人而言，幽兰黛尔其实并不喜欢奥托的做法，欺骗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她更喜欢用直截了当的方式处理事情。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气动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幽兰黛尔从舷窗外收回目光，视线与苏珏交汇。
“怎么样？”
苏珏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过还是朝她露出一个笑容，轻轻点头说道：“协议已经更改，我会帮助你们继续完成实验，作为交换，天命必须保证她的安全。”
“嗯，我明白了。”幽兰黛尔没有再多问，而是皱眉看着他的脖子。
在吸收琪亚娜多余的崩坏能之后，疾疫宝石对于苏珏的侵蚀进一步加剧，此时脖子上已经明显地出现了崩坏纹路，在上一次实验之后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身体如今又到了崩溃的边缘。
“你的身体不要紧吗？”
“……”摇了摇头，苏珏走到比安卡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沉默地俯着长空市。他的目光游离，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人。只可惜战舰停靠在西城区，他无法看见琪亚娜的踪迹。
看着沉默不语的苏珏，比安卡也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对方还在因为那天自己和琪亚娜的战斗而心存芥蒂，但苏珏现在是实验的核心，她不可能让琪亚娜将他带走。
端起已经完全冷掉的红茶呷了一口，比安卡叹了口气，红茶味道比丽塔准备的差了太多。
她伸出手，将那串星星手链放到苏珏面前的桌子上。
“这手链还是你拿着吧，它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没等苏珏开口，比安卡便起身继续说道：“我不是什么星星，也并不璀璨，我是战士，能够做的就是变得更加强大，守护更多的人。”
“但你们不一样，你们都是律者，如果没有星星提供的光芒，你们就会迷失在黑暗中。所以，这对手链留在你们手中远比放在我这里有意义。”
苏珏惊讶地抬头，看着神情认真地比安卡，很难想象出性格直爽的她竟然会说出这种有哲理的话。
“接下来我会去执行对幸存者的救援工作，天命不会对你加以限制，但我希望你明白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说完之后，比安卡便毫不犹豫地离开，放任苏珏独自留下。
空荡荡的休息室中只有苏珏一人，他将手链拿起，细细的摸索着星星结扣的位置，那里本该有另一个星星。
“咳咳。”他突然剧烈地咳嗽地咳嗽了起来，鲜血顺着嘴角溢出。苏珏伸手想要捂住，但猩红的污血还是止不住地呕出，将红茶和桌面染上大片的暗红。
上一次呕血还是在天穹市的时候，那时候的他因为寿命只剩下两个月，整个人的身体机能都在崩溃的边缘。现在相同的症状出现，就意味着寿命已然接近尾声。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总算止住吐血，苏珏无奈地叹息着。
与此同时，墙角的摄像头清楚地将休息室里发生的一切传到了奥托的眼前。
望着奄奄一息的苏珏，奥托默不作声。作为同类，他对苏珏的结局并不意外，因为他很清楚，如果是自己的话，绝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只是自己的目标远比苏珏更加缥缈，卡莲早在五百年前就已经离开，奥托就算想用自己将她换回来都做不到。
“感情，才是杀死律者最尖锐的武器。”奥托一直坚信着这点，现在，他将亲眼见证这一幕。
在确认苏珏不再具有威胁之后，奥托也解除了对他的监视，将所有的精力都转移到千界一乘的观测实验之中。观测坐标还未找到，他需要做的事还很多。
休息室中，苏珏若有所感地看向监控的位置，没有人注意到，被血液污染的嘴角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
星星手链在他手中不断地摇晃着，在阳光下被血液染红，闪烁着奇特的光芒。
……
摇晃的星星被握住，倚靠在栏杆上的琪亚娜看着手心的手链怔怔地出神。
微风拂过她的白发，却带不走她那难以遮掩的遗憾。
她本可以将他带回来的。
呜呜，一只挂着吊瓶的小机器人慢慢地飞到了她的身边。
琪亚娜回过神，看到了手臂上缠着绷带，正打着吊瓶的小空正有些担忧地看着地看着她。
“琪亚娜姐姐，你是在想你的朋友吗？”
将手链放进了口袋，琪亚娜收起了脸上的情绪，勉强地带上了笑容，“是呀，我有一个朋友，在我最痛苦的那段日子里，陪伴着我走出阴影，可是……”
“可是为了保护我，独自留下和敌人战斗，从那以后我们就分开了。”
“所以姐姐这次来就是为了将他带回去的吗？你可以告诉我们他长什么样子，说不定大家也可以帮你找呢。”在这两天的日子里，琪亚娜多次帮助棚户区的大家，已经被小空她们接纳。
因此，看着整日闷闷不乐的琪亚娜，大家也有些忧心，在商量过后决定让空来问问什么情况。
不过琪亚娜只是摇了摇头，揉了揉空的头发笑着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到他了，只是现在的我还没法将他带回来。”
“哦，原来是这样。对了，我们的老师过段时间就会回来，她可是很厉害的。等到她回来以后，我们可以求她帮你一起去找你的朋友。”
第二百零一章 老师
虽然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天，经常都能听到孩子们提起救下他们的那位老师，可是直到目前为止，琪亚娜也只是知道了那位老师是一位年轻女性。
说实话，她有些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位老师才能救下那么多的孩子，让他们能够在这座城市中免受崩坏的攻击。
“可以跟我说说你们那位老师的事情吗？”
一提起自己的老师，小空显然精神振奋了许多，眼睛里都带上了光芒。她走到了琪亚娜身边，热情的描述着他们的故事。
“在三年前的那场崩坏中，整个城市都毁灭了。虽然听说国家出动了专门的军队进行救援，可是我们却因为各种原因被遗漏在这里。那时候整座城市中都充满了各种怪物，而且一个人都没有。”
“那时候我在崩坏中失去了记忆，只能一个人躲在废弃的角落里，等待着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到来的死亡。”提到过去的事，空的情绪有些低沉，不过就立刻振奋了起来。
“是老师救下了无家可归的我们，将我从那么大一只崩坏兽爪子底下救了出来。”说到这里，小空想要摊开手，比划一下那只崩坏兽到底有多大。
可是她忘记了自己的手还受着伤，痛的差点流出眼泪。
“呜。”
吃痛的小空呜咽了一声，琪亚娜蹲下身，帮她轻轻的揉了揉扯到的位置。
“谢谢姐姐。”疼痛缓解，小空感激的望着琪亚娜，换来了一个温柔的微笑。可是当她看向琪亚娜手臂的时候，却不由惊呼了起来，“姐姐你的手上怎么这么多伤口？”
琪亚娜一愣，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被核心侵蚀出不少的伤痕。可是她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疼痛，自然也就察觉不到伤口的出现。
“没关系的，姐姐不疼。”她将衣袖往下拉了拉，盖住了自己的伤口。
小空当然没那么容易相信，她心疼的伸出自己好的那只手，学着刚才琪亚娜的动作，轻轻揉了揉对方的手腕，生怕触碰到伤口。
看着眼前认真的女孩，琪亚娜突然感到内心一阵酸楚，她深吸了口气，笑着说道：“谢谢小空，姐姐感觉好多了。”
“嗯。”开心的笑了起来，空继续说道：“那时候的大家就经常会像这样受伤，我们就会互相处理彼此的伤口，很快就不疼了。后来老师为大家建立了这个庇护所，它的名字是巢，于是大家就像小鸟一样，安静的在这座巢里生活下来。”
“老师很忙，这都要过一两个月才能回来看我们一次，会给大家带来吃的用的，偶尔也会带来一些奇奇怪怪的礼物。她不在的时候，孩子们去城里拾荒，将有用的物资带回来。”
琪亚娜：“拾荒？不会很危险吗？”
“老师给我们划定了一片安全区，只要不出去就没问题。老师从来没有给我们制定过拾荒的标准，不管是多是少带回来的物资都不会改变。”
“这里只有一条规矩，每个人都要好好的活下去，互相扶持，拼命的活下去。”
小空的脸上流露出真诚的笑容，完全可以想象到那位老师在她们心目中的分量，只不过琪亚娜有些疑惑的是，既然那位老师能够自由出入长空市，那为什么不把孩子们接走。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小空耐心的给他解释道：“老师也很忙，她童年遭遇不幸，人生从此一无所有。”
“但她努力就往上爬呀爬呀，和各种人打交道，花费了十多年的时间，终于积累了一笔自己的资产。”
“她用绝大部分的积蓄，在一个遥远的国家买下了一座私人岛屿，打算在上面盖一座大房子，从此远离战斗，过上自由平静的生活。”
“她会带上我们，以及其他地方她救下的人一起，在那里安静的生活下去。房子马上就要竣工了，我们都为老师感到高兴，她辛苦了一辈子终于能够享受人生。”
“可是，悲剧就那么发生了……”
上一篇：综漫：英梨梨，双马尾是这样用的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