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快要坏掉了
“在几天之后，这里将会沦为奥托的试验场，这里很危险。当事情完成后，我会跟上你的步伐，毕竟，你才是点亮世界的火光呀。”
“……”琪亚娜抿着嘴唇，手却怎么也不肯松开。
苏珏叹了口气，握住了她的手，一点点地从自己身上拽下。
他将那串星星手链戴到了琪亚娜的手腕上，闭上眼睛，温热的气息顺着琪亚娜的手蔓延到她的体内，将多余的崩坏能带走，为她减轻了侵蚀的负担。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再见。”
视野彻底陷入黑暗，琪亚娜拼命地想要苏醒过来，整个人却像是疲惫了许久的旅人终于得到了休息一样，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确保琪亚娜不会再遇到危险之后，苏珏便转身离开，与等在那里的幽兰黛尔会合。
很快，天命专属的运输机便落到了两人身前，只是前来迎接的女武神有些紧张。
“幽兰黛尔大人，刚刚我们似乎监测到空之律者的信号，您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刚刚那是我弄出来的。”
“哦，是这样啊。”女武神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带着两人回到了天上的战舰。
第一百九十七章 巢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着在水中淹没了半截的楼房，上面还残留着刚刚倒塌的痕迹，德尔塔心中有些紧张。
虽然不知道那个红头发的家伙为什么会将她丢到这座废墟中，但在这些天里，她也渐渐和留在这里的那些孩子熟悉。
这让她想起了曾经在孤儿院的点点滴滴，那时候的她和莉莉娅是最调皮的两个孩子，但大家都会选择包容她们。
而现在，却要自己去照顾那些孩子。
“如果莉莉娅她在的话，我……”
她陷入了沉默，但很快又打起了精神，“没关系的，既然那个女人都说了莉莉娅没事，迟早有一天我会完成任务，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到时候的她一定会很吃惊，说不定根本认不出这么厉害的姐姐。”
胡思乱想着，德尔塔终于回到了空所说的那个地方。
到处都有战斗的痕迹，好在顺利的找到了空丢失的物资，以及那个小小的机器人。
“找到了。”她将机器人捡起，按动开关，在碰撞中死机的马克兔便晃晃悠悠的飞了起来。
德尔塔的脸上露出笑容，就看到马克兔晃晃悠悠的飞到了广场的另一边，在倒塌的建筑中，白头发的女孩正在沉睡着。
……
“不要走！”呼唤声在房间中响起，琪亚娜突然从沉睡中惊醒，她伸出手想要抓住梦中的影子，却只抓了个空。
“呼，呼。”剧烈的喘息着，琪亚娜只感觉心中空落落的，过了许久剧烈跳动的心脏才平复下来。
冷静下来之后，她才注意到自己正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
周围是铁皮和木板搭造的墙壁，屋顶则是用防水布和彩钢板临时搭建的，黯淡的光线从木板上的开口落进屋内，照亮了些许地方。
顺着光线的指引，琪亚娜找到了门的位置，刚刚推开，一股寒意就扑面而来。
现在正是晚上，皎洁的月光从天空洒下，将整片建筑群暴露出模样。
这里只是一片简陋搭建的棚户区，但根据地上的垃圾来看，有人已经在这里生活了许久。
作为亲自经历过长空市灾难的人，琪亚娜自然知道后续的处理，天命宣称所有的幸存者都已经被救出，可是现在她却对这一点产生了怀疑。
根据天上的月亮来看，现在已经是后半夜，这个时间点的棚户区十分安静，住在这里的居民显然正在睡眠中。
冰冷的晚风让琪亚娜的脑子清醒了不少，她踩着洁白的月光，独自沿着棚户区的道路往前。还没等她走多远，一道影子就横在她前进的道路上。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就算是你醒了也最好待在房间里。”女孩的声音传来，琪亚娜寻声望去，才注意到一根电线杆上，正坐着一个年幼的女孩。
“你是在守夜吗？”琪亚娜疑惑的问道。
“不然呢，你占据了我的床位，而且多出了一位陌生人，大家可都不怎么放心。”德尔塔从电线杆上跳下，警惕的看着琪亚娜。
“谢谢。”
琪亚娜还想多说些什么，却被德尔塔抬手拦下，“不用，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回屋继续睡觉，等明天天亮之后就离开。既然你能够独自来到这座城市，肯定不是普通人，这座城市不安全，你如果能够离开的话就早点离开吧。”
“那你呢？看你的样子也不是这座城市的原住民吧，为什么不选择离开。”
德尔塔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目光落在棚户区里一座座小房间上，不知从何时起，她就已经习惯了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
“我有不能离开的理由。”她叹了口气，走到路边的栏杆前，有些惆怅的看着远处的风景。如果可以的话，德尔塔很想立刻就踏上寻找妹妹的旅途，但是现在要让她抛弃住在巢中的孩子们，却又有些忍不下心。
“真巧，我也一样。”琪亚娜走到她身边，两人一起看着这座被水淹没的城市。
两人没有说话，只有月光寄托着彼此的思念洒落大地。
……
等到第2天天亮之后，琪亚娜才了解到这里的居民竟然是一些小孩子，大家都是在崩坏期间被遗留在城市中的幸存者，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赶上天命的救援。
幸运的是本该在这座城市中流浪着死去的孩子们遇到一位老师，是她将大家聚集到了一起，彼此帮助着在城市中寻找能够生活的物资。
这座棚户区也是那位老师帮忙搭建的，孩子们根本找不到也拿不动这么多的材料。只是这位老师每隔两三个月才会出现一次，每次来都会为大家带来大量的物资，距离上一次到了还没有过去多久，因此就连德尔塔也没见过。
刚刚来到这里的琪亚娜显然没能赢得孩子们的信任，她也没有在意，凭借自己的身手为大家带来了更多的物资。
就这样一两天之后总算是消弭隔阂，大家也渐渐接受了一个大孩子的入住。
不过琪亚娜心里很清楚，她在等待着的，是下一次见到苏珏的机会。
根据他留下来的信息推测，天命应该正准备在这座城市中进行实验，而那件实验需要苏珏的帮助，只有那时候琪亚娜才有可能与他再次见面。
第一百九十八章 虚数之树
「远在人类文明还未诞生之前，世界便已经有了形体。」
「永恒无尽的虚数之树扎根于量子之海，在恒河沙的岁月中，分叉出阿僧祇的枝干，结出那由他的花叶。」
「在这漫无尽期的过程中，在某个微不足道的角落里，诞生了名为人类文明的存在。」
在成功构念出虚数之树这个名字之后，一切的混乱瞬间变得井然有序。
长久以来的茫然摸索终于有了具象化的表现，奥托如同迷失了五百年的行者，终于找到了迷雾的边界，窥见了那从黑暗之中延伸出的蜿蜒小径。
经历了多次的观测之后，世界的本质在他脑海中渐渐清晰，奥托终于意识到，虚数才是人类一切的起源。
他沿着那条蜿蜒小径不断行走，越来越快，最终不顾一切的奔跑起来。
那棵树的形象越来越清晰，奥托来到了小路的尽头，来到了现代科学的边缘。
他纵身一跃，跳入了更加深邃，更加不可见的深渊。
在那里，他总算看见了那颗无穷无尽，枝叶遮蔽了整个世界的树。
可是他绝望的发现，这里只是一切的起点，是现代人类能够对崩坏认知的起始。
文明诞生于虚数之树，伴随着它的生长而繁荣。
与此同时，在与量子之海的对抗中，虚数之树必须沿着正确的方向生长，而这份自我的筛选淘汰机制对于人类来说，便是名为崩坏的灾难。
人类永远也无法摆脱崩坏，因为虚数之树必须生长。
一旦文明在这种筛选机制中失败，就会从树上凋零，成为量子之海中的一个泡影。
想要获得永久的宁静，人类就必须回归文明的起点，回归虚数。
这便是奥托·阿波卡利斯对世界认知的一切，而他所追寻的答案，正存在于那虚数之树无穷的枝干中。
然而即便奥托终于对虚数之树的存在产生了认知，却无法改变任何现实。
在他坠入深渊后，才真正意识到人类的渺小。
他在这无穷的红沙中挣扎着前行，却也难以靠近虚数之树一步。就算他拼尽全力，也不过是留下了一个脚印。
金色的树永恒的矗立在那里，从未离开，而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就在他终于耗尽了一切力量，意识彻底陷入黑暗前的瞬间，奥托惊讶的发现在自己的前方竟然有一道人影。
浅灰色短发的人影背对着他，朝着虚数之树坚定的前进着。
奥托不知道这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前行的，但毫无疑问，对方已经走得比他更远，距离虚数之树也更近一步。
而更加令他感到怪异的是，那道人影身上竟然缠绕着无数的锁链，那些锁链一端根植于红沙之中，另一端将人影牢牢束缚。
他从未想象过，在这个自己连一步都难以迈出的世界，竟然会有人拖拽着整个世界一同前行。
“真是……有趣。”眼睛中闪过敬佩的光芒，奥托的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天命的基地中。
他的身前，刚刚被他用于窥视虚数之树的魂钢身体不知何时已经彻底扭曲变形，在他的触碰之下，竟然如同那片世界的地面一般，化作细密的红沙散落。
……
在奥托意识消散的瞬间，苏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回过头，只看见了茫茫沙海中，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对足迹。
与奥托猜想的不同，苏珏身上缠绕着的并非是锁链，而是虚数之树的根系，这是来自于虚数空间本身对他的束缚。
这片世界才是真正属于虚数的空间，就连崩坏本身，在这片空间中都会被湮灭。
早在很久之前，苏珏就已经在这片虚数空间中不断的前行。
也正是因为他的本体处于虚数空间中，那个被普罗米修斯入侵形成的崩坏意识才无法准确的捕捉到他的位置。
苏珏很清楚，他是律者，天生就会受到崩坏的控制，而崩坏意志注意到他之后，就会持续不断的对他进行关注。
这就是一种监视，同样也是一种控制。
在以往的时候这种控制还不算明显，但是在前段时间琪亚娜在天穹市发生的那件事情中，就很明显的感觉到崩坏意志已经在试图控制他的行动。
当苏珏成为律者的时候他就已经料到了这天，因此从一开始就制定了计划。
而这份计划的核心就是琪亚娜，这把被他特意挑选过的武器。
这件武器的作用，便是帮他斩断崩坏意志与自身的联系，让他能够挣脱崩坏意志的监视。
为了测试这把武器的锋锐程度，他故意放纵了崩坏意志对于天穹市的控制。
现在看来武器还远远不够锋利，但已然有了雏形，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
无论武器品质如何，挥动她的人终究是苏珏自己。
就在他停顿的这几秒钟里，缠绕在身上的根系便已经在收缩。苏珏收回自己的思绪，目光落在根系上。
是根系，还是丝线？
苏珏闭上眼睛，扯动着缠绕在自己身上的根系。
当他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睛中已经点亮了金色的光芒。
虹膜之上第一次浮现苏珏自身的律者瞳纹，那是一颗极其复杂的树，树冠朝下，正好与虚数之树相反。
如此复杂的线条已经远远超出了律者瞳纹的界限，与其说是纹路，更像是某种图案。
砰——
光芒一闪即逝，在闪烁的瞳纹中，根系应声而断。
苏珏趁机向前迈了一步，但下一秒，更多的根系立刻缠绕了上来。
在靠近虚数之树的过程中，这些根系也在不断增加。
在最初的位置还什么都没有，但到现在苏珏已经被缠的严严实实，可想而知他已经在这片世界中走了多久。
到这个时候，苏珏已经分不清自己每次挣脱需要多强的力量，只是每当他移动一步的时候，整片沙海都会为他震颤。
也难怪崩坏意志会一直盯着他，苏珏现在正在做的事被发现，估计崩坏意志立刻就会启动前文明留下的后门，让凯文化身终焉来直接将他扼杀。
在奥托离开后，无尽的红沙海中，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有一名少年，正在不断的前行着。
第一百九十九章 权限转移
在被崩坏意志封锁过一次之后，整个支配剧场似乎都陷入了停摆。
无尽回廊不再延伸，永恒摆轨也已经停滞，就连平时经常出现的木偶碰撞声都彻底消失。
若非舞台上依旧还点亮着灯光，估计都要以为支配律者已经消失。
站在舞台下边的[琪亚娜]皱着眉，有些欲言又止。
“你这么做，那个女孩是不是太惨了点。如果到时候她发现了真相，精神恐怕会崩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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