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三千律，开局诱拐琪亚娜 第122章

　　周围的路人毫无所觉，飘荡在街道中的圣诞曲轻柔而欢快，让人倍感放松。

　　“刚刚你走着走着忽然不动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苏珏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他呼出一口浊气，让内心逐渐平复下来。“我没事。”

　　不知为何，他隐约感觉到自己好像遗忘了些记忆，但当他回顾的时候，却似乎又什么都没有丢失。他还记得自己十多年前和琪亚娜在雪地中的第一次见面，他还记得那座燃烧的小屋，所有和琪亚娜相处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

　　只是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胸口的千珏烙印正在变得暗淡。那是他在执行计划前，为了避免自己被幻境同化留下的后手，能够将他从幻境中拉回现实。

　　苏珏清楚地记得一切，却下意识地避开了自己进入幻境中的过程。

　　对他而言，琪亚娜就是最美好的梦境。在与她相处的过程中，自己正在不断地模糊清醒与梦境的边界，直到刚才，他萌生出了和琪亚娜一起留在幻境中的念头……

　　“你这样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虽然苏珏表现得很自然，但熟悉他的琪亚娜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强行结束了今天的约会，准备暂时回到安全屋再说。

　　随着幻境倒计时越来越近，敌人的袭击也越发频繁，可是在苏珏他们回去的过程中，居然完全没有看到敌人的踪影。

　　有些过分顺利回到安全屋，苏珏刚准备将钥匙插入门锁中，强烈的心悸感骤然传来。他来不及多想，果断抱住琪亚娜撞破走廊的玻璃。

　　下一瞬，轰然的爆炸撕碎脆弱的门板，将一切可见之物都摧毁。强烈的冲击将空中的苏珏直接掀飞，破碎的玻璃在冲击波的作用下刺入他的后背。

　　在苏珏本能地保护下，琪亚娜没有受任何伤，可是看着鲜血淋漓的苏珏，她的眼睛中闪过一抹金色光芒。

　　两人从高处坠下，她挣脱了苏珏的保护，用自己的身体帮苏珏做了缓冲。好在雪地足够松软，两人都没有受太重的伤。

　　此前的安全屋已经彻底变成火海，看来在两人刚出门不久这里就已经被敌人找到。

　　“快走，这么明显地爆炸，他们肯定知道我们回来了。”苏珏的意识很快从日常中转变到战斗状态，他冷静地将自己身上的玻璃碎片一块块取出，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苏珏点满的潜行技能让两人回来的时候避开了敌人的监视，可触发爆炸陷阱敌人肯定会意识到情况不对。

　　果不其然，爆炸发生不过两秒钟，大量手持武器的黑袍人就从各处涌现。在发现苏珏的瞬间，密集的子弹就朝着两人扫射过来。

　　积雪被子弹扬起，短暂遮蔽视线，琪亚娜动作矫捷，抱着苏珏就地一滚，随后整个人腾跃而起，跳上另一边建筑的二楼窗户内。

　　“去西南区。”苏珏冷静地指挥地指挥着，在休息的这几天两人可不是什么都没做，他已经将整个柏林的地图全部背下，并且制定了好几个备用安全区。虽说可能撑不了多久，但能有个缓冲也是好事。

　　原本欢快的圣诞节在枪声中立刻变成惊悚的万圣节，路人惊声尖叫混乱地开始逃窜，两人趁机混入其中，迅速逃离。

　　可是他们刚刚逃出街区就被迫停下脚步，这次敌人明显有备而来，不仅是家族势力，就连柏林的警卫也开始在各个位置设立关卡，盘问来往的行人。名义上是保证圣诞节的安全，可任谁都知道他们是为了拖住苏珏的脚步。

　　逃亡，关卡，苏珏莫名的有一种即视感，自己似乎和琪亚娜经历过类似的事情，不过当时是为了什么逃亡的来着？

　　随着意识逐渐被埋律核心的三十万意志同化，苏珏关于现实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不过这不影响他的行动。

　　抓起路边的一把铁锹，苏珏用力地砸碎停靠在路边汽车的玻璃，在车主人一脸蒙逼中将他从车上拽下，自己钻了进去。

　　老式的汽车操作相当繁琐，好在苏珏载具水平过关，不到两秒就掌握了驾驶方法。

　　“我们走。”他向路边的琪亚娜招了招手。

　　……

　　“停车！”通往其他城区的街道被拉上了警戒线，警卫望着直冲冲向警戒驶来汽车，立刻发出警告。

　　可是汽车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速度越来越快。

　　察觉到情况不对的警卫立刻开枪，混乱的子弹穿过玻璃，落在驾驶位上。

　　可他们根本不知道，驾驶位并没有人，只有苏珏用来卡住油门的铁锹。

　　轰！

　　高速行驶的汽车猛然撞入拦截的关卡中，在剧烈的撞击中，被苏珏动过手脚的汽车轰然爆炸，泛着黑烟的火光冲天而起，引爆了拦路的警车。

　　追杀的黑袍人很快赶到现场，可是除去混乱的警卫，哪里还有苏珏的影子。

第二百八十三章 幻境同化

　　骚乱并没有影响到西南区的居民，这里依旧沉浸在圣诞节的气氛中。两道急匆匆的身影汇入街区的人群，很快消失不见。

　　“暂时安全。”

　　直到再也看不见敌人的踪影，两人才停下脚步，西南区其实也算不上多安全，只是经过苏珏十多天的观察，敌人出现在这里的频率最低。

　　苏珏收起防身用的匕首，准备先找个地方暂时休息。

　　然而在停下来后，他才嗅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血腥味，苏珏蹙起眉，自己背上的伤口几乎都是玻璃残片造成的，算不上多么严重。

　　“等等，你受伤了？”他扶住身边的少女，才发现不知何时琪亚娜的肩膀上鲜血不断流淌。

　　他立刻回想起，在逃跑的过程中，敌人开枪瞄准他的时候，琪亚娜曾经推了他一把，本以为成功躲了过去，没想到是琪亚娜替他挡了一枪。

　　更没想到的是，琪亚娜为了不影响苏珏的判断，愣是一声不吭。

　　面对苏珏的询问，少女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不用担心，这种程度的伤……”

　　“你是哪里来的热血笨蛋吗？这可是枪伤。”苏珏又急又气，现在的琪亚娜可不是那个从飞机上跳下来都毫发无伤的女武神，她只是个普通女孩，如果子弹再偏一些，她可是会死的。

　　如果她死了，自己……

　　在念头浮现的瞬间，剧痛再次涌入脑海。

　　“该死，又来了。”苏珏按住自己额头，勉强打起精神。

　　他咬破舌尖，强行让自己维持清醒。

　　“我给你把子弹取出来，如果疼的话就咬住我的衣服。”将两把匕首取出，他的额头因为剧痛不断流淌着冷汗，眼神却十分专注。

　　“唔。”匕首切开皮肤，疼痛让琪亚娜下意识的发出声，但她的意志远比想象中坚韧，只是咬紧牙齿，看着苏珏为自己手术。

　　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苏珏愈发冷静，他的双手没有丝毫颤抖，精准的将琪亚娜手臂内的子弹取出。

　　不过在扯下一块干净布料，为少女止住血后，他的脑袋里已经如同切割机搅拌般剧痛。

　　“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给你找药。”苏珏的声音都在颤抖，但他不想让琪亚娜发觉，只能装作去取外伤药，踉跄着朝存放点跑去。

　　等到琪亚娜看不见后，苏珏在靠在冰冷的墙上，大口的喘息着。

　　随着苏珏对幻境的沉入越深，关于现实的记忆就愈发模糊，设定的应急机制只能以越来越疼痛的方式去唤醒他。

　　他制定的计划并没有问题，即便是被那30万意志影响也能通过这种方式维持清醒，唯一的问题是，原本的计划中幻境中是不存在琪亚娜的。

　　只要不存在琪亚娜，苏珏就能保持绝对的理智。

　　可是少女终究以幻影的形式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他本以为只是幻影，自己稍微放松点也没问题。可是随着时间的流失，平静的生活仿佛慢性毒药般让苏珏逐渐有些上瘾，他的意识在这个世界的同步正在逐步加深。

　　更糟糕的是，这种同化并非律者核心造成的影响，更像是苏珏主动的选择。

　　他在主动让自己沉溺其中。

　　因为他的内心一直维持着一个认知——琪亚娜只是幻影，一旦梦境结束，幻影就会消失。

　　就像是一场明知道会醒来的梦，为了让梦境中的美好维持得更久，人们会本能的加深对梦境的认知。

　　可是这种梦境深化是很危险的，计划一旦失败，苏珏很有可能会留下永久的心灵破绽。一旦和琪亚娜成为敌人，梦境中的经历就会影响他，让他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除非让琪亚娜一直待在他的身边……不过在苏珏的认知中，薪炎和千人天生敌对，两人又不可能是恋人，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当然，这种情况其实也很好解决。

　　第1种办法，只要梦境破碎，自然就能挣脱。

　　第2种办法则是杀死琪亚娜，只要苏珏沉迷的源头消失，问题也能解决，甚至不会影响到计划的进行，算得上是最优解。

　　所以，要杀死她吗？

　　……

　　独自留在原地的琪亚娜望着苏珏离开的背影，内心忽然涌现不安的情绪，虽然苏珏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可她还是敏锐的察觉到对方有事情在隐瞒着自己。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伸手抱住自己的刚刚包扎好的手臂，琪亚娜低声问着自己。

　　“不是你的问题，是他正在被幻境同化。”

　　空无一人的街道中，忽然响起男人的声音。

　　琪亚娜猛然抬头，眼中光芒一闪，直接投影出一支亚空之矛对准来人。可是出现在她面前的并非是人，而是一道蓝色的幻影。

　　“瓦尔特·乔伊斯。”

　　如果苏珏在场，肯定能一眼就认出乔伊斯的形象和之前见过的伊斯几乎一模一样，他就像一道死去的幽灵，浮现在琪亚娜的前方。

　　“是你动了手脚？”

　　“不，我只是一道影子，是无法干涉这个幻境的。”乔伊斯摇头否认。“他会出现这种情况，更多的是因为你。”

　　琪亚娜没有立刻听信乔伊斯的话，对方和苏珏是敌人，于情于理自己都不可能轻信对方。不过乔伊斯的话还是让她有些在意，“幻境同化？”

　　“准确的说，是他的意志正在与律者核心中的30万思想进行融合，对于幻境的认知正在逐渐加深。”

　　似乎是害怕琪亚娜听不懂，乔伊斯还贴心的继续解释道：“如果融合完成，他将会成为新的理之律者。”

　　“可是，成为理之律者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的目的就是为律者核心寻找到新的继任者，如果苏珏成为律者，你应该高兴才对。”琪亚娜反问道。

　　说到这个，乔伊斯有些无奈的捂住额头，用一种遗憾的语气说道：“如果他能够继承意志自然最好，可他给我的感觉实在太过危险，我无法感知到他内心的想法。我更担心的是，如果他真的成为律者，第一件事会不会是直接抹消掉核心中残留的意识。”

　　“苏珏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这话你信吗？”乔伊斯反问。

　　只是他没想到琪亚娜居然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信！”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们对于彼此的信任度很高，但沉迷幻境可是很危险的，他的意志一旦迷失，很有可能会被彻底留在幻境中，成为我们的一员……这样的结果，你也能接受吗？”

　　咔。

　　亚空之矛刺入地面，乔伊斯身前的地砖突然破碎。

第二百八十四章 多出来的记忆

　　低头看了眼距离自己不足10厘米的亚空之矛，乔伊斯神色如常。

　　他并没有说谎，如今的乔伊斯也只是那30万思想中的一员，就算琪亚娜消灭他的幻象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想做什么？”琪亚娜眼神冰冷，亚空之矛化作光粒在她手中重新汇聚。

　　“看来你还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乔伊斯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说过了我只是一道影子，什么都改变不了。能改变他的只有你自己。”

　　“……”

　　看着陷入沉默的琪亚娜，乔伊斯微微点头，“还记得你在进入幻境前，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这个世界是由他的力量和律者核心构建而成，本质上就是他的梦境，梦境中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虚幻的，但你是例外。

　　就算他将你当做幻影，你的一举一动却依旧会影响到他，换句话来说，你表现的太真实了，以至于让他模糊了幻境和现实的界限。”

　　琪亚娜沉默不语，但从她下意识握紧的手掌来看，少女的内心明显产生了动摇。

　　事实上，被幻境影响的又何止苏珏一人。

　　在最开始的时候，琪亚娜还能尽可能的压抑自己的情绪，可是随着和苏珏接触的时间越来越长，内心的疲惫被逐渐治愈，反倒是她自己早早就沦陷。

　　“是你的存在干涉了世界的运转，从而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他。所以，在问我的目的之前，应该思考你自己的想法。”

　　自己的想法？琪亚娜有些迷茫，自己最初的目标只是再次和苏珏相遇，想要告诉他那些自己没有说出口的话。

　　然而进入幻境后，她才发觉，只要和苏珏呆在一起，那些自己想了很久的问题都没有再问下去的意义，因为他本身就是答案。

　　也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态，两人才会越走越近，忘却时间的影响。

　　“我明白了。”在想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琪亚娜解除了手中的长矛，收回敌意。

　　如果乔伊斯说的没错，是自己影响到苏珏，那么只要自己消失……

　　“我奉劝你不要那么做。”似乎是猜到了少女的想法，乔伊斯立刻摇头否决，“现在你的存在就是维持着幻境不会崩塌的基础，一旦你的存在消失，幻境就会立刻破碎，这对他和核心中的意识都是毁灭性的。”

　　此乃谎言。

　　事实上，这才是乔伊斯专门找上琪亚娜的目的。

　　因为他很清楚，幻境破碎不一定会对苏珏造成多大的影响。可对于这30万思想，确实是毁灭性的打击。他故意将二者联系起来，就是为这些思想谋求一条生路。

　　琪亚娜也不傻，她猜到了乔伊斯可能在说谎，但她不敢赌。

　　“说这么多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既然他才是幻境的主人，那我为何不直接和苏珏说清楚？”

　　没错，这就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主动表明自己的身份，就算是苏珏受到影响也能强行挣脱。

　　可是这样一来，一切又回到了起点。苏珏的计划宣告失败，琪亚娜也没有再次和苏珏相遇的可能，这一场未完成的旅行也只会是随时消散的梦境。

　　一场没有结局的梦境。

　　“当然可以。”乔伊斯并没有否认，而是坦率的承认了自己的目的，“我只是为了理之律者的信念能够传承下去，告诉你这些，也只是为了以温和的方式结束这一切。如果你做出了选择，我也无法阻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