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MNESIAN
片刻后，她索性甩了甩小脑袋。
“算了，全权听你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反正失败了我拿你问责就是。”
“要是失败了把人放走了，你明年也别想评优评先了。”
桑折果断立正敬礼：“请领导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十八、她已经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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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魔道监牢。
自从娇娇和黑侠两只猫全都跳到桑折怀中，撒娇一样享受着他的爱抚那一刻开始。
燕柔婉就好像彻底失了魂魄一样，双眸无神，死气沉沉地跪坐在监牢里。
白天黑夜。一动不动。
好像是心底最后的防线，都被彻底击溃了。
她从没有一天觉得自己的人生如此失败过。
一事无成，自命不凡，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女，实际上连养了那么多年的猫都会弃自己而去。
因为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值得追随的主人。
这两天在监牢里，燕柔婉已经渐渐忘却了自己水月仙门名扬天下的仙子身份。
十二岁筑基，十五岁金丹，十七岁元婴。
甚至有望百年内便踏入渡劫之境，成为受天下人仰慕的绝世天女。
可不管镀再多再厚的金，也掩盖不了自己内里腐败又肮脏的事实。
自己连对心爱的猫都无法忠贞，三心二意，甚至在爱猫受尽委屈的时候，却只顾自己逃避现实。
以往那些师门姐妹兄弟们夸耀自己的说辞，什么光明磊落、表里如一、善良无私。
其实都只是没看清自己的真面目而已。
最可怕的是。
连自己都沉浸在这种虚假之中，真的以为自己品性多么高洁。
一切都崩塌了。
甚至连自己一开始，那么厌恶瞧不上的桑折，似乎都比自己要好。
至少自己被关入监牢这么久，却依然完好无损，连一丝预想中的严刑拷打都没有出现过。
他好像只是普通的，带自己认清了其实自己很普通这个事实。
就在这时，黑暗中的监牢门忽然被打开了。
亮起的烛光甚至有些刺眼，让燕柔婉有些不适应地遮住了自己的视线。
“燕仙子。”
桑折的声音在面前传来。
“你可以走了。”
燕柔婉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努力眯起眼睛，看向自己面前的男人，良久才有些茫然道：
“……啊？”
“我说，你可以走了。”
桑折走到她身旁，缓缓替她解开了绑在身上的锁链和手铐脚铐。边解边说：
“掌狱司最近送来的犯人有点多，监牢有点不够用了。”
“领导说解放一批没什么威胁的俘虏，也算给我们公司拉点口碑。”
“我看燕仙子实在太过贞洁，怎么也不像肯松口屈服于我们的样子。”
“就跟领导上报了，把你放了。”
“你自由了。”桑折解开她身上的束缚，礼貌地朝门口一指，“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
燕柔婉以为自己这两天精神不太正常，已经出现幻觉了。
又或者，桑折又想出了什么新的折磨人的点子。
或许自己一走出门，就会被重新捉住。
或者以别的什么方式被羞辱。
可是一直到她步履蹒跚、踉踉跄跄走出了魔道监牢的大门。
望着陌生又刺眼的太阳，和周围人来人往、对自己视若无睹的魔修们。
燕柔婉才发现，桑折说的是真的。
自己好像真的自由了。
可是站在掌狱司的门口，站在久违的阳光之下。燕柔婉心里却没有半分的喜悦和轻松。
反倒是陷入了巨大的茫然与无措之中。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仙门去。
她的脑子里完全是一片空白。
好像被关在监狱的这段时间，自己已经完全与这个世界脱节了一样。
等到燕柔婉失魂落魄地缓缓往山下走去之后，掌狱司大门后，才缓缓露出唐语冰和桑折的身影。
“桑折弟弟，你这次玩的可有点大啊。”
唐语冰美眸颦蹙道：“燕仙子这么重要的一个人，姐姐花了那么大力气才给她捉回来，你说放就放？”
“万一她真的就这么回去了，这放虎归山的大锅要是教主怪罪下来，姐姐可还要被你连累呢。”
“语冰姐姐，你放心吧。”
望着燕柔婉下山的背影，桑折表情却十分平静。
“从她被你捉回来的那天起。”
“……她就已经回不去了。”
——
——
几乎是凭借记忆与本能，花了半天多时间，不知疲倦地连续飞行赶路。
燕柔婉再一次站在了水月仙门的门口。
熟悉的大门，熟悉的景色，一切好像都和自己被捉前没有变化。
可当她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负责看门的水月仙门弟子望着她，却并非像从前一样，脸上带着恭敬和讨好的表情和自己问好。
而是带着惊恐，支支吾吾地大喊起来。
“燕、燕柔婉！”
“燕师姐，燕师姐怎么回来了？”
“快，快去喊人来，通知掌门……”
看着看门的弟子如避瘟神一样直接逃窜而去，燕柔婉美眸间的茫然愈发浓郁起来。
她总感觉什么东西已经不对了。
明明入眼都是熟悉的景色。
可自己好似忽然就跟这片朝夕相处的地方，格格不入了起来。
……
没等很久。
很快，几位长老带着一大批弟子轰轰烈烈地赶了过来。
一见自己，便有长老亲切过来嘘寒问暖：
“柔婉，你从魔道逃出来了？”
“我……被他们放出来了。”
“放出来了？”长老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
燕柔婉本想解释一下。
可她忽然发现，周围聚集起来的无数仙门弟子，都在望着自己窃窃私语着。
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
像是无数把抵在自己喉间的匕首。
她从没觉得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心慌不安过。
连当初被捉入监牢之时，都没有这么惶恐。
“……是。”燕柔婉嘴唇苍白地解释到。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一人站出来打圆场：“不管怎样，你受惊了，先跟我们回去休息。”
“等你精神稳定一点，再详细说。”
燕柔婉甚至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跟在长老们的身后，燕柔婉往自己熟悉的住处走去。
（芊xun）②㈤㈤伍⑨⑤三○○
一路上，依然是无数弟子在对自己窃窃私语着。
燕柔婉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听。
但那些声音仿佛自己长了脚，死命往耳朵里钻着。
……燕柔婉？她不是被魔道捉了吗？怎么放回来了？
……我可听说，魔道的监牢堪比人间地狱，这燕柔婉怕不是在里面早就被折磨蹂.躏的不似人形了吧？
……啊？照你这么说，她是被那些穷凶极恶的魔修玩腻了，扔回来的？
……那她岂不是，啧啧。
……嘘，小声点，她名义上可还是我们的师姐呢。是水月仙门的骄傲哦。
……破鞋师姐，破鞋骄傲，嘿嘿嘿。
声声刺耳，如匕如刀。
心口某处，血流如注。
（回家了，明天开始可以双更了捏。）
十九、怀疑一旦产生，罪名已经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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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水月仙门，禁闭室。
这里本是水月仙门用来惩罚弟子令其反省的地方。
而此刻，燕柔婉正美眸呆滞，双眸无神地坐在这里。
在她对面，一位水月仙门的长老和一个男弟子正做着笔录。
“柔婉啊，昨晚休息的怎么样？”
燕柔婉眨了眨眼。
她很想说自己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