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中之马的魔王
“但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不是吗？”J盯着她的双眼问道。“你也不想继续像现在这样被他们牵着鼻子走，疲于奔命充当救火队员吧？东京守望者本来就不应该过分介入具体的事务，而我们这些要员更是如此。亲自下场做这些事情本来就是错的，这是K犯下的错误，我们现在只需要纠正它。”
“黑田光司会一直来找你，他没能力撑住这样的局面。”
“那不是正好吗，等到事情不可收拾，把他换掉，就能重新开始。这不就是这个国家一贯的政治模式？”
M摇了摇头，但要承担责任的并不是她，至少要承担主要责任的并不是她，所以……
“随便你吧。我只能保证，A不会从我这里听到关于东京的坏消息。”
第148章 自欺欺人
听完J的话，黑田光司甚至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只能保持沉默。
因为双方地位的极度不平等，他甚至无法提出质疑，只是在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问道：“那么，我们能得到何种程度的支援？”
“火力打击肯定和以前一样，至于其他……将交给德里克去判断，他们将会改变现有的被动挨打的状况，选择最适当的时机主动出击。”
“所以，我们将得不到任何支援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吗？”J的脸皮终究还是没那么厚，无法做到坦然面对黑田光司脸上那种忠犬被抛弃之后的表情。“就凭你这段时间的表现，把你换掉的呼声一直都很高。究竟是谁在力挺你，让你可以坐稳这个位置？黑田，做人要懂得感恩。如果不能在关键的时候站出来承担责任，把你放在这个位置上有什么用？”
“如果不能给我们支援，能不能开放一些限制？”黑田光司只能尽最后的努力。
J没有回答。
“哪怕是让我们从骸骨会那里获取一些道具？”
“这句话我就当没听到。”J说道。“你是赤坂的代理本部长，该有的担当一定要有，不要什么麻烦事情都来找我。明白吗？”
黑田光司默默地点了点头：“那么……”
“你走吧。”J摆了摆手。“记住，你的任务是最大限度把局面维持下来。其他的事情，尽力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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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想要骸骨神社的法器？”野宫加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错。”黑田光司点点头。“购买、交换、租用，不管什么方式都可以谈。”
“为什么？”好事来得太过于突然，以至于让野宫加奈产生了某种怀疑。
“理由我没法说，我只能向你保证，我们有最大的诚意。”黑田光司苦笑了起来。他当然也可以像J说的那样，什么都不做，只管尽最大的努力去维持局面。但他却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部下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次次地到现场去送死。
如果没有骸骨会和骸机构，那当然也没有办法，只能继续靠血肉之躯去拼，可是，既然J已经说了那样的话，那他就决定在自己的职权范围内为赤坂的人们争取最大的存活的机会，哪怕只是在他下台之前，能少死一两个人也好。
“请你到社务所去稍等一下。”野宫加奈不由得开始怀疑，之前骸麟大人专门传话给她，说是可以开放青铜镜的限制，是不是早就预见到了现在这种情况？
神明大人的世界，果然不是巫女可以妄自揣度的。
夏川也想象不到J的鸵鸟政策，不过，他倒是可以猜测得到，这多半和之前那个家伙被冥河会干掉有关。
东京守望者多半是因此而改变了行动策略，逼得黑田光司不得不自己想办法，具体的情况稍后他应该能从德里克那里知道。
这就是做卧底的好处了。虽然还没混进高层的圈子，但只要你在这个体系当中，就总能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和其他地方得到的信息相互印证，最终掌握更加真实全面的情况。
“等几天再说。”他于是告诉野宫加奈。“让他自己拟一个方案出来，如果我们同意交换，他们能拿得出什么筹码，又想要交换多少法器。”
这个答案并不出乎黑田光司的预期，甚至可以说，比他预期的更好。
真是讽刺的事实，赤坂从主子那里得不到的东西，或许却能够从潜在的对手这里得到了。
赤坂的方案很快就拿了过来，因为不知道骸骨神社能够提供什么样的法器，也不知道数量，他们只能按照骸机构现有的物品进行考量。
黑田光司希望能够成立一支专门的快速反应小队，人数控制在五十人左右。相对于赤坂需要关注的范围来说，这个人数其实已经是一再压缩的结果。
五十枚青铜镜，五十把桃木剑，再加上巫女们可能的辅助，黑田光司能够拿得出来的筹码是每年一千亿円的现金，加快骸骨神社的建设，以及……帮助骸骨神社公开传教。
当然并不是直接通过骸骨神社，而是，她们可以另立名目，在新的场所，以新宗教的方式开展宗教活动，招募人手，吸纳信徒，募集资金，甚至可以经营企业。不需要接受宗联的考察和限制，当然更不需要上缴特许费。信徒的权利由赤坂来保证，当然，这样做的前提是赤坂知道哪些人是他们的信徒，以免误伤。
展现神迹的事情当然最好还是在骸骨神社内进行，反正赤坂的成员和企业家都已经在这里接受了巫女们的医治，这已经是公开的事实。
如果她们不喜欢这种方式，赤坂也可以配合她们的想法，只是，要尽可能隐秘，面上能够应付得过去，只要不以骸骨会的名义就行。当然，如果信奉的神明能够换一个称谓，那就再好不过了。
我批准的并不是与骸骨会有关的新宗教，而是一个完全无关的教派，他们信奉的神明是怎么回事，我能力不足无法判断，但就我们掌握的情况应该没有任何问题。而他们的信徒为什么能够在骸骨神社接受祈福，那应该是骸骨神社过于热心，愿意像帮助赤坂一样帮助与自己完全无关的社会大众。但这些人明明就是另一个教派的信徒，信奉的也是完全不同的神明，所以肯定和骸骨神社是没有任何关联的。
就像是霓虹到处可见的弹珠店，明明就是赌博，但只要不直接与客人进行金钱往来，而是通过兑换店这种脱裤子放屁的方式转一圈，就可以明目张胆地变成合法经营的娱乐项目。
“黑田光司真的有这样的权限吗？”面对这样的方案，夏川的第一反应是怀疑。“他不会觉得用这样的方式就能瞒过东京守望者吧？他们又不是死人！”
M雇佣骸机构去保护她，所能给出的条件也不过如此了。除了没法对异类的存在给出什么承诺，黑田光司可以说已经在超出他权限范围采取行动了。
“只要我还在这个位置上一天，我就以自己的性命来保证这些条件可以执行下去。”面对野宫加奈的质疑，黑田光司答道。“我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保证继任我的人延续这样的政策。我可以保证，只要骸骨会不变成赤坂的敌人，那赤坂就一定会努力把这个体系维系下去。”
第149章 释放善意
夏川简直有点哭笑不得。
佐藤健太郎那边好不容易才做成的事情，结果现在赤坂自己就跳出来喊着要给他们开绿灯……这样的条件对黑田光司而言，应该已经是担上了极大的风险和责任，几乎可以说不是霓虹人的作风了。
可惜的是，他完全用不上。
教派和信徒对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不可能把他们放在不受自己控制的地方，暴露在敌人的面前。
不过，黑田光司的态度却是他期望看到的。
比起之前的石野信次郎，黑田光司对骸骨会的态度真可以说是友善得有点过头了。
只是，这是不是黑田光司明知道他不会用，所以才故意列上去的筹码？
等了好几天之后，他才终于从德里克那里知道了黑田光司这样做的理由。
“我们不用再去支援赤坂的现场了？”
“对，我们要把力量用在更适合的地方。”德里克面不改色地说道。“要员J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们的力量应该用于进攻而不是防守，从现在开始，我们要重新回到黑暗中去，耐心等待一击得手的机会。”
听上去似乎很有道理，但是……
“告诉黑田光司，我们接受赤坂的提议。成立新宗教的事情不急，等到我们双方的合作有了更深厚的基础再说。不过我们也不可能一开始就给他们那么多法器。先给他们二十个人的装备。”
野宫加奈的回答让黑田光司喜出望外，他事实上准备组建的并非五十人的机动部队，而是一百五十人的队伍，因为法器不用休息，而人却需要休息，完全可以用更多人，实现对法器的最大利用。
即便是骸骨神社第一批只提供他们二十人的装备，他也准备马上挑选出一百人的队伍来。
训练、筛选，从实战中总结使用这些武器的经验和方法，然后，继续扩大队伍，直到满足需要为止。
对夏川来说这反正也不是很费事的事情，黑田光司马上就支付了三百亿，而且主动地按照他之前提出的要求，使用了不连号没有记号和标记的旧钞，这样一来，财务问题马上就完全不存在了。
德里克这边却并没有真的就什么都不做，夏川终于被他叫到作为斯科特小组总部的建筑去接受训练，同时也是测试他能力的上限。按照德里克的说法，这是为了保证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最大限度地发挥他的作用，同时也不会因为误判而让他陷入不必要的风险。
值得一提的是，夏川终于看到了那两个鬼佬之外的新成员。
德里克不知道是用什么样的方法和借口，从自卫队和警察当中挑选出了二十名具有一定天赋的人类，开始对他们进行训练。
体能、徒手格斗、使用冷武器和各种枪械，还有让夏川非常感兴趣的冥想。
这算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真正接触某种修炼体系，不过，冥想的效果却并不能立竿见影，而且，按照德里克的说法，它也不过是能够最大限度地提高他们的精神能力，发挥出他们的潜能，让他们能够更好地用肉体进行战斗而已。
冥想唯一与夏川想象的修炼方法沾边的一点只是，对于那些具有“精神天赋”的人，通过冥想把精神能力提高到一定的限度之后，就能够感觉、甚至是直接看到灵体。而它也是守望者要员们必修的功课之一，某种意义上说，他们这些人当中，如果有人真的表现出了足够的潜力，未必不能获得推荐，成为守望者要员的备选。
但德里克本人却并不具备精神天赋，所以，他只能成为“灭绝者”的成员，而非要员的候补。
“守望者要员的筛选条件很苛刻吗？”夏川找了一个机会专门找他闲聊。
德里克看了看他：“你就别报这个希望了，非人类不可能参与要员的筛选。”
“我只是好奇而已。”
“一百个人里面大概会有一个人具有某种天赋，但它是否能够派上用场，最终还得看这个人自己的努力、体质、智商和运气。在守望者的体系中，一百个有天赋的人里面，大概会有三分之一能够发挥出自己的天赋，有机会成为要员的候补者。但是，他们不但必须经历长时间艰苦的训练和选拔，还必须面对最终的考验。”说到这里，他微微地停顿了一下。“大部分人都会变得疯狂，甚至彻底丧失理智，能够成功的不过其中少数幸运者。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人知道通过考验的秘诀到底是什么。”
“所以，成为要员最重要的并非实力而是运气吗？”夏川问道。
“我不那样认为。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他们根本就走不到接受考验的那一步。”
夏川很想继续问问，究竟是什么样的考验会让人变得疯狂，但这样的秘密德里克多半不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他。
“那么，我们就这样一直等待下去吗？”他于是转换了话题。“亨曼和兰德尔呢？”
他可不会忘了亨曼的行为，那家伙摆明了是想借用恶灵把他干掉。
唾面自干可不是他的性格。
而且，他对亨曼身上的那些道具也很感兴趣。
“不用考虑他们，你的搭档不会是他们，而是这些正在接受训练的人。”提起他们，德里克的脸色突然变得难看了起来。“不要因为自己是异类就放松，神谷，干我们这个的，永远都不要放纵自己。”
你说的没错。
夏川点点头。
之前他以写小说的理由让佐野等人编写的暗杀计划大概是很难用在M身上了，不过，却未必不能用在亨曼身上。
至于兰德尔，那就要看他是不是也一样跳出来主动找死了。
“我只是担心他们会不会还记恨着我。”夏川说道。“帕瑟尔死了，他们会不会迁怒到我头上？”
“有人在二十四小时监控他们，你不用担心。”德里克说道。“这既是一种约束，也是一种保护。放心，他们如果出现异常行为，我马上就会知道，也会马上就让J知道。”
“那我就放心了。”夏川于是答道。
第150章 久别重逢
每天跟随夏川行动的车子，同时也承担着监听和监视他的任务，夏川很快就确定他们并不在车上储存从他这里听到的信息，而是上传到斯科特小组总部的服务器中去。
那么，监控亨曼和兰德尔的数据应该也是用同样的方式处理。
只要能够入侵机房，把浅川学编写的木马程序植入进去，他就能实时掌控他们的动向，甚至可以掌控今后所有小组成员的动向。
夏川马上开始行动。
斯科特小组的一切都才刚刚开始，很多东西都还没有像赤坂那样形成严密的规则，人员也还没有完全搭配到位，这给了他相当大的行动自由，很快他就找到机会完成了这个对于其他人来说肯定很困难的任务。
然后，他马上就知道了亨曼和兰德尔的行踪。
两人一起行动，但并不是在执行任务，从地图上看，应该是在吉原享受某种霓虹久负盛名的服务业。
两人甚至丝毫也不顾忌旁边的人，肆无忌惮个地嘲讽着作为小组负责人的德里克。夏川觉得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机有监听的功能，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两个家伙就是故意说给监听人员听，当然也是说给德里克听的。
难怪一提到他们，德里克的脸色就相当难看。
夏川让浅川学持续对两人的行动进行监督，同时开始考虑如何下手。
要应付监听其实并不困难，只需要提前录制好音频，把手机交给森山千雨就行。不过这样做的风险在于，一旦发生什么需要临时出动的情况，谎言马上就会被戳穿。
桐生一龙和结衣的鸦神小堀已经被冥河会盯上，夏川暂时不准备让他们出动，那么，川口玲奈？
她的犬神实在是太过于惹眼了，栽赃这种事情，说到底，还是夏川自己出手最有把握。
只需要一个小时……这时候，旁边两个女生的议论突然给了夏川灵感。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三月，马上就是期末考、结业典礼和春假，而且，神尾瞳一年一度的樱花祭演唱会又要开始了啊……
演唱会的时间长达三个小时，算上入场和离场的时间，足有四五个小时。在那样的环境下，任何人要找到自己都相当不容易，更别说监听。而且，神尾瞳还有足以迷乱所有入场者心智的大型法术。就算是有人跟着自己进入了现场，在那种情况下也不可能还有清晰的执行任务的念头。
不过，这样做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肯定会像之前那次一样被神尾瞳发现。
那样的话，是以神谷宏的身份去面对她，还是坦然告诉她自己就是骸觇？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要面对那个家伙，夏川就有点心虚起来。
两人之前的关系其实已经算是不错了，不过，夏川自己也不太明白，为什么明明回来了这么久，却一直都没有去见神尾瞳。
只是因为怕被那家伙嘲笑吗？
他开始搜索这段时间以来有关神尾瞳的新闻，发现去年那次遇鬼事件的余波还没有过去。大概是因为东京各种各样离奇事件发生得实在是太多，之前明明已经被赤坂强压下来的这件事情在年底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又被翻了出来，还让她的新专辑也跟着热卖了一波。
不过，之前因为冥河会和契卡的事情，神尾瞳原定的跨年演唱会等项目都被取消，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往年总是要开几十场演唱会的神尾瞳，去年的演唱会只有过去的一半，这让今年樱花祭的演唱会门票格外火爆，一票难求。
霓虹年轻人的思维真的很奇怪，明明大家都知道已经发生过很多次恶性灵异事件，但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好像这些事情根本与他们无关。倒是那些已经上了岁数的人们，成天求神拜佛，怕死的要命。
这个时候，神尾瞳应该忙演唱会的事情已经忙得要死了吧？这种时候送上门去？
他有点心虚地找到了之前送给神尾瞳的那枚御守，它并没有被神尾瞳戴在身上，而是放在了包里，不过，还算是随身携带。因为夏川很快就听到了她和舞蹈演员们说话的声音。
他悄悄地从包里冒出头去，发现包被助理背着，而神尾瞳则在练习室的中间，她的气色看上去相当不错，身穿某种类似巫女服，但却被改的有点过于华丽性感的服装，而她周围的舞蹈演员们也都穿着类似的服装。
这家伙的风格还是这么的……夏川其实觉得，骸骨神社和霞川会的巫女们完全可以照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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