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中之马的魔王
哎？忘了让他提醒高畑带充电器了！
第16章 不被利用的终极奥义
“那个……”高畑有些不安，但夏川只是一直看着他们俩没有说话，这对他造成的压力太大了，他实在是没法再继续沉默下去。
“你们来的比我预计的更早……”夏川于是说道。
打电话去威胁其实只是一时兴起，以他现在的状态，高畑和他的同伴对威胁置之不理甚至直接逃到其他城市去，他根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他甚至考虑过，高畑应该已经从早上的事情里猜到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
如果他真的是很强大的恶灵，从逻辑上讲，他根本就不应该依附在一个没啥特殊的护身符上，非要通过其他人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好在这两只狸猫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逻辑思考能力，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俩的胆子小到连这个都不敢赌。不管怎么说，这一局是他赢了。
高畑和他的同伴尴尬而又不安地挤出一个苦笑，下意识地看了看鹤庄的方向。
他们原本是想要在那里面和夏川碰面的，既然夏川对那个女孩那么重视，那他想必不会当着她的面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来，他们的安全应该是有保证的。
谁能料到，他们根本都还没有机会走进居酒屋的大门，就直接被夏川堵住，然后胁迫了到了神社这边。
因为缺乏修剪，植物长得很茂盛，如果不是特意走到神社旁边，很难看得到他们俩的身影，这让他们越发紧张不安。
“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别总想着溜了。”夏川说道。“说说吧，你们的名字，都是干什么的？”
两只狸猫对望了一下，最终还是高畑先开了口：“我叫高畑勇树，平时主要靠打打临工为生。”
“我也是……”比他看起来稍稍年轻一些，也稍稍瘦一些的狸猫说道。“那个，我叫吉山龙也。”
听起来都像是化名，不过夏川也不准备对这个深究下去，他只是有点意外：“你们都是靠打临工为生？”
“是。”高畑点点头。
“你们不是妖怪吗？既然会变化会法术，那赚钱不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只是，我们都是最弱小的妖怪，就算是变化术也只会最基本的套路……又不会别的什么，所以就只能买卖苦力这个样子……”
夏川本来不想表现得太无知，以免戳穿自己强大恶灵的假面，但这两个家伙的情况实在是超出了他的心理预期，让他不得不询问起了更详细的情况。
原来这两只狸猫原来都是住在东京西部多摩丘陵一带的弱小妖怪，大概二十多年前，那片地区开始被开发为居民区，它们原有的家园遭到了破坏，最终不得不依靠变形术混入人类社会生存下来。
“你们没有进行反抗吗？”夏川忍不住问道。
两只狸猫都苦笑了起来：“反抗有什么用？首领、长老和巫女都被杀掉了，灵力稍稍强一点的也都被找出来杀掉了。要不是我们俩的灵力弱到探测不出来，我们大概也会被找出来杀掉吧。比起其他人，我们还能活着，每天还能吃到好吃的食物，这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情了。”
“是赤坂动的手？”
“有他们的人，不过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强大的妖怪，不用他们动手我们也打不过人类。”
“你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认识其他妖怪吗？”
两只狸猫又对望了一眼，苦着脸答道：“也许是因为我们太弱了，从来也没有谁来找过我们。我们只是远远地见过一些大妖，但他们太强了，我们不敢凑过去，远远地感觉到他们的气息我们就跑了。”
夏川觉得他们没说实话，但他也不希望把他们俩逼得太紧。他们毕竟也算是他现在唯一认识的同类，而且现在看起来，虽然胆小没用又没有什么操守，起码算不上恶劣。
“你们想就这样过一辈子吗？”他于是换了一种态度，循循善诱起来。
“要是能这样过一辈子当然好，就怕……”高畑却说出了和他预期完全相反的话来。
“我的意思是说，你们现在这样就满足了吗？”
“有吃的，有住的地方，还有漫画电视和游戏机，比我们小时候住的森林好多了，没什么不好吧？”吉山疑惑地说道。
“你们难道不想过得更好一些吗？”
狸猫们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就我们这样的……能过上现在的日子，已经很不错了吧？”
“是啊，没有能力而妄想更多，会被天谴的呀！”
“但是……”夏川没想到这个国家的妖怪竟然也这么死气沉沉毫无追求，但还没等他继续说什么，对面的两只狸猫突然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
“我们俩是真的没什么用处，求您大发慈悲放过我们吧！”
“拜托了！”
这就是现实版的，只要我什么用都没有，就谁也没法利用我吗？
“以后你们每个礼拜到鹤庄来一次，吃饭，喝酒，什么都好。总之到这里来报个到，把你们知道的事情向我报告。如果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那你们也就没必要再活着了。”
夏川一时也想不出来该拿这两个家伙怎么办。他随即悄悄地在他们颈椎背后各刺了一下，让他们惊叫了起来。
“我已经在你们身上都施加了诅咒。过期不到，后果你们自己承受。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这话让两只狸猫的脸瞬间都垮了，他们哭丧一样地看着对方，一副明天就要死的表情。
突然有人走了进来，似乎被跪在地上的两人吓了一跳。
“啊！？？你们这是？”
“佐藤神主。”高畑悄悄地看了看夏川，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哦，是高畑先生啊。你们这是？”
“东西掉在地上了，哈哈，哈哈。”
“原来是这样，两位是来参拜的吗？要不要求支签再走？”夏川的老熟人佐藤健太郎很热情地问道。
“已经参拜过了，求签改天吧，改天……”高畑和吉山只想乘机溜走，敷衍着往外跑，佐藤一不留神竟然没拉住他们。
“御守呢？我们的御守很灵验的！哎……”
眼见好不容易出现在神社的两人一眨眼就消失了，佐藤健太郎只能长叹一口气，慢慢地向拜殿走去。
“两个骗子！根本就没有……”他在检查了塞钱箱之后马上愤怒了起来，但终于还是想到这是什么地方，硬生生地又把怒火压了下去。
“这样下去，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他低声地叹息着，在小小的神社里绕了一圈又一圈，却始终没有等到更多的客人出现。
夜幕低垂，本来应该点起灯火，但他犹豫再三，最终只是打开了鸟居和拜殿的两盏路灯。
昏暗的树影中，那个身影看上去格外寂寥。
第17章 穷途末路的神主
“隔壁的神社啊？不就是佐藤家的么？他也是这里的常客，你应该见过的？没见过？那也难怪，听说他欠了一大笔高利贷，神社的情况又不好……唉，现在什么行当都不好做啊！”
打听隔壁神社的任务交给青木结衣之后，她为难了好几天，因为不敢去问老板，和酒客们又不熟，而且她自己也不是很容易就能和人拉近关系的类型。
如果不是因为夏川想要知道答案，她也许一辈子也不会主动问起这个问题。
不过常客们当中倒是有好几个老人家特别和蔼也特别好说话，青木结衣只是红着脸开了个头，他们就自顾自地聊开了。
神社的神主自然就是被夏川治好了血栓和早期癌症的佐藤健太郎。而这座小小的稻荷神社则是佐藤家的产业，至少在所有酒客的记忆里，这座神社在周围刚刚开始建居民区的时候就已经有了。
不过它并非得到神社本厅认可，在政府登记入册的正社，而是佐藤家祖上私自建立的分社，因此没法得到补助金。因为算不上什么名胜，又不善经营炒作，也没什么知名度，除了附近的居民和在商业街开店的人，几乎没什么人知道这里竟然还有一座神社存在。
过去这片商业街繁盛的时候，在这条街上做生意的人们多少还会到里面去参拜稻荷神，祈求生意兴隆。但随着商业街的渐渐衰落，参拜的人越来越少，经营也就越发困难了。
从到了佐藤健太郎这一代，神社已经没法养活他们一家人，搞得他必须像普通人那样去上班，把神社当做兼职。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在父母去世后突然离了婚，最后干脆连工作也辞了。
到了这个年纪，拿着退职金，守着神社好好过日子也就算了，结果他又听信不知道什么人的蛊惑，把所有钱都拿去投资债券，最后对方卷款跑路，他血本无归不说，还欠了一笔高利贷，住的房子也被收走，只有这个没法变现的神社留了下来。
“神职毕竟是代代相传的，外人拿不走。而且，这座神社的面积这么小，我听说，他曾经找了好些人来看，但一直都没人愿意接手。”
青木结衣对这个故事的主人翁不由得有些同情，但夏川却动起了脑筋。
高畑和吉山已经成功地证明了自己是糊不上墙的烂泥，对于他们，夏川已经没什么想法了。他们唯一的作用大概只是将来某个时候伪装成青木毅应付学校。不过结衣的电话丢了，家里的固定电话也早就欠费停机，与学校的联系基本上也可以说是断了。
他们现在每天的事情基本上就是白天夏川监督青木结衣自习，傍晚开始到鹤庄打工，然后回家，睡觉，周而复始。
有点枯燥，但对结衣来说却是一直求而不得的生活。
以夏川的程度要当高中老师当然不合格，但如果只是为了不让结衣变成废柴而指导一下高中一年级的主科课程，那倒也没有太大的问题。一些课程项目暂时没法做，不过在夏川的计划里，这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只要她不落后得太多，不至于将来在新学校完全跟上不上进度，那就没问题了。
但物色工具人的事情却不能就这么停滞不前，现在看起来，在他能接触到的人里，佐藤健太郎也许会是最有可能接受他蛊惑，心甘情愿成为工具人的一个了。相对于夏川获得力量的方法来说，神社也可以说是最好不过的掩护。
风险当然也存在，但这个世界不可能存在没有任何风险就有收益的事情，在对手边所有的信息进行了多次评估之后，夏川觉得这个险值得一冒。
需要的只是一个合适的机会，而它很快就到来了。
“这里可是神圣的领域！你们不要乱来啊！”
“那你倒是还钱啊！怎么，神主就能欠钱不还吗？”打手样子的黄毛站在鸟居外大声地叫道，而他身边，几个财务公司的同伴正打量着这座破败的神社，似乎是在考虑把它变成钱的办法。
“我会想办法的！再给我点时间，拜托了！”或许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神圣，防止被他们毒打，佐藤健太郎特地穿上了神主的狩衣，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枚有些破旧的御币。但不管怎么看，那东西应该都没什么自卫的效果。
“喂！佐藤，你自己说说我们已经给了你多少时间了！你一直说没钱，可你身上那衣服应该也值不少吧？”
“这可是……这可是我祖父留下来的。”
“那不是更好吗？当成古董说不定还能多卖几个钱。”
“不行，这绝对不行！”佐藤紧张地说道，但在首领的催促下，那几个打手已经暂时克服了对神社的畏惧感，跨过鸟居直接冲了过来。
“你们竟敢闯入神的领域，我警告你们，你们会……”拳头重重地砸在他脸上，如果不是担心着弄坏衣服，那些人的手段或许会更残暴。
“喂！你们几个给我小心点！别溅上血啊！”站在外面的头目大声地叫道。
有路人听到声音停了下来，但面对这些穷凶极恶的家伙，他们都明智的选择了走开。
佐藤试图挣扎，但迎来的却是越发凶狠的殴打。
那些人很快就脱光了他的衣服，对于神社的畏惧也因此而彻底消失，御币被直接掰成两断扔在地上，周围的植物被踩烂，甚至有人把手水舍里的水桶提过来，把他兜头浇了个透湿。
“喂，佐藤，仔细听好了。这次就算了，当你还了一期利息。下一次如果还见不到钱，那就别怪我们了。神社？嘿嘿，要是真那么灵验的话，你倒是弄点钱来还给我们啊！”
佐藤蜷缩着说不出话，但还是被人狠狠地在肚子上踢了一脚，听到他的惨叫之后，那些人才嘻嘻哈哈地走了。
一切终于又归于静寂。
佐藤咬着牙慢慢地爬了起来，捡起那两截断了的御币，想狠狠地扔出去，但最后还是拿在了手里。
他一瘸一拐地走向藏在本殿旁的那间小小的社务所，在路过拜殿的时候，挂在那里的铃铛突然轻轻地响了一下。
但他丝毫没有反应。
不过是风而已。
围绕着这座神社生活了一辈子，有没有神明居住于此，别人不知道，难道他自己还不知道？
身体的疼痛让他吸了一口气，绕过拜殿走进了社务所。
很小的房间，大概还不到一叠半，原本只是用来临时存放御守、绘马之类东西的地方，此时地上却铺着棉被。
自从房子被夺走之后，他就一直蜗居在这里。
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这个问题他到现在都没有答案，但他自己都搞成这个样子，又有谁还会相信这座神社，到这里祈福呢？
卖又卖不掉，租也租出不出，他甚至去找过政府部门，期望他们能出点钱把这块地收回去，但同样没有结果。
已经到绝路了吗？
他看着用来做饭取暖的炉子，心里突然有了一个让他无比轻松的想法。
这时候，拜殿那里的铃铛突然又连续不断地响了起来，就像是有人在不耐烦地不停拉扯铃绪。
怎么回事？
他胡乱地用毛巾在身上擦了一下，披起一件衣服走了出去。
外面空无一人，同样也没有风。
但他却分明地看到铃铛正在被人粗暴地拉扯着，不断地摇晃着，发出激烈的声响。
佐藤健太郎脚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他拼命地爬回社务所，捡起那已经断了的御币，用力地向拜殿那个方向挥舞，本能地念诵着自幼就熟读的祷文。
铃声终于停了下来。
但下一秒，他随手扔在棉被上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吓得他一个激灵，差点一头撞在门上。
屏幕亮了，但并非来电，也不是短信。
一行字快速地跃入了那个闪着微微蓝光的屏幕：佐藤，你相信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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