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谁不重要啊
然而。
也许在剑道之上,经言能胜过慕云凝寥几,但是在这种事情上,他哪是经历过问心关后慕云凝的对手。
仅仅是一刹那。
慕云凝便就握住了经言的手,温柔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指,与他的手掌与自己的手掌十指紧扣。
两个人的手紧紧地牵在了一起。
经言起初还在反抗,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慕云凝那激烈又炽热的索吻,他反抗的动作渐渐缓了下来。
在月下,他们两人忘情地相拥亲吻着。
“滴——”
一滴清凉的水滴从天而降,那原本被经言斩开的乌云不知自何时起又笼罩在了他的头顶,将那银亮的月色遮住。
大颗大颗的雨水自天空之上降下,如豆大般,起初,雨水淅淅沥沥,接着,便如倾盆般落下。
初春的雨水很凉。
作为化神境的修士,已经修练至了上四层的修为,动用灵气来遮雨似乎只是挥挥手的事情。
但是,此时此刻,经言和慕云凝都没有动用灵气。
他们像是普通人一样,接吻在了倾盆的大雨之下。
大雨打湿了经言的衣服,打乱了他的头发,也将那慕云凝本就单薄的长裙打湿,隐隐透出那白皙的肌肤,银蓝色的丝带拧旋飘束在身后,将那银白色的散落的长发束住。
她那玲珑的娇俏身姿在雨中,被经言一览无余。
“要不要避避雨?”少年问道。
“不要。”少女回道。
“那?”少年有些迷茫。
“继续。”少女伸出手,堵住了少年的唇,将自己身体倚靠在他的身上。
“我也爱你.......”
她发誓道。
“真的。”
一百四十九.我跟你走
早上醒来,雨还在下。
经言自酒馆之中悠悠转醒,大脑跟断了片一样,有些懵懵然。
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有些杂乱的酒馆,一旁摆满了空空如也的酒壶,他就这么趴在酒桌之上,睡着了。
一旁的慕云凝抱着他的腰,斜躺在长椅上,浅蓝色的长裙有些凌乱,脖颈间浮现出了一片片如梅花般的微红色。
睫毛长长紧闭着,呼吸平稳,衣服的裙摆还有些湿润,垂在了地上,沾染了些许灰尘。
她的头躺在经言的双腿上,没有任何防备,如此安心。
她还在睡。
屋外的房檐上有水流低落的声音,顺着低洼处一直流下,汇聚成了浅浅的小溪,透过土壤,流入了深山之中。
如今的雨比起昨夜的雨来说,已经小了很多了,最初窗外那震鸣的雨声,劈里啪啦的敲打在大地之上,宛若奏鸣曲一般,如今的雨变得绵软,丝丝绵绵,奏鸣曲有了变奏,变得悠扬轻快。
只有汇聚在房檐上水珠低落的声音明显,为那绵绵不绝的悠扬轻曲加上了鼓点。
他昨晚喝了很多酒,在那个大雨倾盆的夜里。
想要将一名化神境的修士给灌醉,并不是什么易事,单单是修士体外的灵气,就足以泯灭掉大多数酒气。
所以,按道理来说,经言是不会那么容易醉的。
昨晚发生了什么呢?
经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陷入了思考与回忆。
他还记得,慕云凝牵着他的手,漫步在雨夜之中,大雨将两个人全身浸透,但是慕云凝不在乎,她就牵着经言的手,漫步在那盛开的桃花林之间。
这种事情有些荒诞。
经言觉得自己应该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可是慕云凝已经醉了,拖着他的手,撒着娇,牵着自己走向桃花林中。
经言无奈,惯着慕云凝,只好跟着她走。
那时,夜色已深,只有朦胧的月光映在桃花林中,原本盛开着的鲜艳桃花,在月光与暴雨的奏礼之中,展现出来不同与往日的另外一副景象,变得神秘空灵。
雨滴很大,打在桃花之上,花朵被打的四分五裂,花瓣被雨水冲刷进泥潭之中,接着顺着积水,缓缓流动,流成了一条花瓣汇成的小溪。
慕云凝半蹲下身子,看着那落入污泥之中的花瓣,抬起头,睁着澄澈的眼眸,对经言说道:
“小溪的尽头在哪里呢?”
“谁知道呢?”经言摇了摇头:“可能是在某处低洼处,亦或者流向了溪流,顺着溪流流向了大海。”
“无尽海吗?”
慕云凝期盼似的眨了眨眼,虽然东胜神州紧邻着无尽海,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去海边看过。
明明只需要御剑一小段时间,甚至比从青岚剑宗到秋水的距离还要更近,可是慕云凝却从来没有去过。
要问原因的话,可能是慕云凝不知道去了之后要干什么,或者说不知道陪谁一起去。
更主要的原因,是慕云凝害怕现实中的无尽海,与自己幻想中的不一样。
在她脑海之中,有着属于她自己幻想的海。
慕云凝就是这么一个守旧恋旧的人,宁可不去看,也不愿意自己心中的美好幻想被打破。
“嗯。”
经言点了点头。
“那有人能找到它们吗?比如说这一瓣花瓣,亦或者这一瓣,还有这一瓣......”
慕云凝指着那在积水中飘荡的桃花花瓣,又问道。
这个问题让经言犯了难。
“很难。”
经言解释道:“大海很大,先不提它能不能流向大海,如果它真的能流入大海,想在大海中寻找这一瓣花瓣,寻找这沧海一粟,也实在是太难了。”
“没人能找到?”
慕云凝的眼中闪动着光。
“没人能找到。”
经言摇了摇头,确信地说。
“那就好。”
慕云凝点了点头,从自己的戒指中掏出了没有被雨水浸湿的纸张,用自己的身体挡着那倾盆的大雨,在怀中将那一张又一张纸叠成了一叶叶小船。
“你在干什么?”
经言好奇地问道。
“叠小船。”慕云凝说道,弯下腰际,将那纸张叠成的小船放到了浅浅的积水之中。
“将它们送到任何人都无法找到的地方......世界的另外一个彼端。”
慕云凝解释道。
“上面写着什么?”
经言不解地问,起初,他以为这些信纸是他写给慕云凝的信,可是,很快他就发现慕云凝的纸张与自己寄出的信纸并不相同,无论是材质还是大小。
唯一相同的,就是上面记载着的,密密麻麻的文字。
“写着我怕忘记,提前准备好,写给你的话。”
慕云凝笑着解释道。
“我想让你更喜欢我一点,相当于备用的演讲稿?我怕我紧张说不出来......你就当成少女的小心机就好了。”
“可是,我发现,和你在一起,已经有着说不完的话,有着做不完的事情,我根本不会紧张,这些小心机的东西根本没有用武之地,而且我写的太奇怪了,不要给你看。”
她嘟了嘟嘴,顿了顿,继续说道:
“而且......你已经够喜欢我了,我不贪心的,一点点就够了,现在就够了。”
“所以,我要将它们都送往无人能寻找到的地方。”
经言沉默了片刻,看着慕云凝将那信纸一张又一张的叠成了小船,放到了浅浅的积水之中。
雨水潸然落下,落在树叶,落在大地,落在水洼之中,顺着高低起伏,缓缓地向远方流去。
那白色的小纸船,在黑夜中,整齐地排成了一列,将少女那有些青涩的,告白的话,带去了远方,带去了溪流,带去了大海,带去了没有人能寻找到的彼端。
直率的,真诚的告白,比信纸上准备的要有用一万倍。
慕云凝就这么看着,看着那小船缓缓地向远方飘去。
一只接着一只。
纸船望着远方,慕云凝望着纸船,经言望着慕云凝。
感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心疼。
像慕云凝这样好的女孩子上哪里找啊,想要的心愿就那么一点点,她对待感情那么认真炙热,却又有些卑微。
经言缓缓蹲下身子,在雨夜之中,抱住了慕云凝。
温暖着她那有些冰冷的身躯。
望着最后一只纸船行驶向远方,慕云凝的嘴角浮现起一抹弧度,她感受着身边经言那炙热的温度,开口说道。
“喝酒吗?”
“啊?”
“就是......再去喝点酒吗?”
慕云凝朦胧着双眼:“其实,半醉半醒的的感觉,真的很不错,我现在最怕的,就是这是一场梦,是我醉酒时候的一场梦,因为太过于美好了,美好到我有有点怀疑这是不是真的了。”
再遇见经言之前,她从未感受过温暖的怀抱,虽然欧阳云对她很好,但也仅限于师徒,她自青岚剑宗出生,出生起就带着逃不开的使命。
陪伴她的,只有终日的雪山,永远在落下的雪花,以及那偶尔会从远方传来的鸟鸣。
她的世界是一片孤零零的白,伴随着寒冷和剑。
小的时候,她从未想过,世界是如此温暖,是如此的丰富多彩,原来世界并不是孤零零的白,相反,那白色才是其中小小的一部分,世界是一片更绚烂,五颜六色的调色盘。
可是,那个时候,她已经不知道怎么接触这个五颜六色的,却对于她来说无比陌生的世界了。
她的面前,有着遮蔽着色彩与温度的屏障,将她一人遮蔽在了那孤单又寒冷的雪白世界。
只是,经言就像那屏障上的一个小小的洞口,少女透过那狭隘的缝隙,窥探着她难以想象的世界,感受着其中的温度。
接着,随着她对经言的越来越依赖,那洞口越来越大,大到她能够透过缝隙,走向那外面的世界。
在她来找经言的路上,其实就是透过这缝隙,走向外面的世界的过程。
“所以,我怕这场梦会醒,所以,我想要再喝一点酒,让这个美梦永远都不再醒过来.......一直一直,直到永远。”
“如果这是一场梦,请让我永远不要醒过来。”
慕云凝眨了眨眼,看向了经言,不用于之前的清冷,经言竟然能在她的眼中看出一丝古灵精怪。
“所以,你要喝吗?”
少女如此问道。
经言笑了笑,看到了慕云凝的转变。
很好,这样很好。
于是,经言索性跟着她的话继续说下去。
“可是,都到这个点了,酒肆也关门了。”
“没关系啊,我们可是修士啊,一扇门对于我们来说算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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