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白
不要忘记，我们是一心同体的，我能感觉到你逐渐变得虚弱了，八重樱。”
八重樱别过头不再理会这只已经发疯的怪物，可她无论是闭上眼还是转过头，都不能避免那些画面在脑海中浮现。自己曾经的记忆，从妹妹被亲手杀死，到自甘堕落被绯狱丸吞噬。
不断的轮回，不堪回首的记忆要冲垮她心中的防线。
她没有死，被重伤濒临死亡的身体，在注入崩坏能后又很快恢复。就如绯狱丸所说的一样，她的身体本质上是崩坏能混合物，虽然会留着人类的血但还是个怪物。
“无论多少遍都不会有用的，我不会动摇了！”八重樱闭上双眸，用力咬着唇瓣殷红的血向外溢出。它想要冲垮自己的意志，随后重新占据这个身体以达到那所谓的力量结合。
但绯狱丸没有成功，巫女守住自己的意志，任由记忆重复冲刷也没有出现崩溃的迹象。是与沈羽涅、莉亚还有橘家姐妹们的记忆，变成最坚硬的防线。
“他们会来找我的，所谓的过去早就该斩断，他们会杀死你的。”
妖狐愣了愣，偏过头来时竖瞳中的笑意消失不见。它打量着这个无法动弹的巫女，忽的猛然挥出狐爪，锐利的爪子瞬间在少女的身上造成骇人的伤口，鲜血喷涌。
八重樱因痛苦而颤抖，很快在她身上的伤痕有股崩坏能注入，那些伤口飞快地愈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
“你的信念还是这样脆弱啊，占据你的身体只是时间的问题。不要着急，我会保留你的意识，让你亲眼看看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神龛中再次陷入死寂，傀儡巫女正履行着自己的职责，她会遭遇到一个奇怪的银发女孩，最后又会将自己守护的村子彻底毁灭。
……
别墅里琪亚娜和沈羽涅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望着电视，莉亚坐在两人的边上，那双修长的腿正搭在两人的大腿上。
沈羽涅的神情变化不大，而琪亚娜则完全感应不到，灵魂体对于她来说就像是阵柔软的风般，她偏过头对着身边的少年问道：“你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发呆？你的心情也不太好嘛。”
“我就是坐着而已，不是和你一起。”沈羽涅反驳这番话。他来的目标当然是莉亚姐，因为少女的心情不好，所以想陪陪她让她开心点。
就从早上一直陪到现在。
他觉得莉亚的心从完全落在自己身上到现在有点偏移了，可能是富有爱心，但如果多的话就会让人心里产生酸酸的感觉，即使对方是女孩子也不行。
“莉亚姐，琪亚娜的心情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听着这话莉亚将头偏过来。小正太脸上少有的纠结神色，看着有些让她想笑，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那颗有时呆呆笨笨的脑袋，随着年纪长大，害羞的模样已经很少表现出。
虽然有女孩子在身边，但完全不会做什么出格的行为。所以她连吃醋闹一下的机会都没有，不过现在……自己好像发现了新的道路。
“哪有好的那么快的。”她挪了挪自己的屁股，压在小正太的大腿上。莉亚今天穿了件白色的棉质卫衣，长的遮住大腿根，加上短短的热裤，看上去身上只有一件衣服。
“干嘛，你吃醋啊？”
“我……”沈羽涅觉得那样说会显得自己太过小心眼。有琪亚娜坐在旁边，他也不好做什么。
莉亚见他不回答，又挪着身子完全坐在他怀中。琪亚娜完全感觉不到，她看着正与自己一同发呆的沈羽涅，觉得这里挺温暖的只是空气有些沉重，让人有种想要睡去的感觉。
“在这里坐着多好。”莉亚不安分的挪着身子，默默感受小正太全身的变化，这种在别人面前的感觉还不错，窘迫什么的就留给小正太自行解决就好了，她并不会被发现。
“要是吃醋就和我说，我就去陪你玩。”她说着伸手捏了捏那张略微发红的脸蛋。
“我出去一趟。”沈羽涅忽的站起身，这句话是对两人说的。
莉亚有些不明所以，是承受不了自己的挑逗，准备出去冷静一下吗？琪亚娜只是抬头望着他一眼，疑惑为什么要弯着腰走路，随后又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沈羽涅走出别墅的大门，他的确是要冷静一下，但并不是用离开的方法。在心中默默的丈量着沙发距离门口的位置，然后迈步朝前走去，在心中倒数着。
不是时间，而是米数。
“一百。”少年的脸上露出笑容来，此时正好是走到别墅院子的门口。安静的等待数秒，然后转过身朝着自己房间走去，八米高的二楼他踮着脚一跃，双手恰好抓住房间阳台的平地。
“我怎么回来啦？”脑海中莉亚惊呼起来。她倒是忘记了相距超过一百米会直接回到空间里去。
她出现在房间中望着身后沉默不语的小正太，忽的感觉不太对劲，光着脚便准备出门。但还没等走几步，身子就被抱住了。
沈羽涅抱着那柔软又有弹性，像是面团般的美好身体。轻轻一用力就把莉亚架了起来，身子紧挨着身子，这时候他才说，“我吃醋了！”
142.拒绝这个任务
八重樱离开的时间已经过去两个星期，期间没有任何信息和线索，她似乎是故意的，没有人能找到她。
学园长办公室中，德丽莎坐在独属于校长的长椅上，棉质白丝包裹的小腿悬空，晃悠悠的。办公桌上的文档已经被清理干净，分成几堆摆在边上，在一众遮挡物的后面摆放着本漫画书。
小手压在书的两边，翻书的时候不发出一点声音。她最近的心情很不错，丽塔那个女人已经没有来骚扰自己了，似乎也没去打扰学生们，虽然还没有离开不过只要不做不好的事，她也懒得去管。
“学园长。”办公室门外，敲门声响起，随后便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推门走入房间中。
德丽莎下意识的缩起身子要把书藏起来，不过她又猛然回过神，想到自己完成了工作任务，现在只是在放松又不是见不得人。她坐直身子，神色变得严肃起来，那本因为没有压力而翻飞合上的少女漫画书显得不适时。
“你看这种土壤，被崩坏能侵蚀过的！”研究员将手中试管递上去，脸上的表情很是紧张。
那是块潮湿的泥土，呈现出淡淡的暗红色，潮湿正是因为这近似液体的红色，“我们的勘探员在个山村外发现的，蔓延的程度不深，但痕迹大概有五六十公里。因为不是战斗人员，所以我们并没有深入调查。”
“需要有人去调查清除崩坏兽吗？”德丽莎望着那根试管，的确是泥土被崩坏能侵蚀的模样但又有些说不上的不对劲。
调查的任务很简单，一般都是三名女武神就可以完成。不过在这种不太好的预感下，她说，“把任务交给符华，他们一起去。必要的话让他们把带队老师姬子也喊上。”
研究员听着这番话，清除任务要出动的都是能够单独带队的强者，她不免感到有些惊讶，“是不是太过了？”
“浪费要比安全更好，以后执行任务也这样吧，最好叫上带队老师。”德丽莎却是并不在意的挥挥手，像是想了想就做出回答般，但其实是她很早就在考虑的事情，“任务拖延就拖延吧，我们的学生也是人。”
总不能为了别人的命，就让毫无准备的女武神去送死吧，那样不仅救不下人还可能造成全军覆没的局面，或者出现伤亡。
……
餐厅里的气氛有些沉默，几人坐在一起用餐，沉默感是从符华身上发出来的。她就坐在那默默的吃着碗中的蔬菜，神色平静，完全没有冰冷的样子，但却仿佛自带寒冰气场般让空气有种冷冰冰的感觉。
坐在她对面的沈羽涅打破了这份沉默，问道：“学姐，你心情不太好？”
“没有，还是和原来一样。”符华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回答道。
平静，还是平静，就是这种感觉让人心生冷意。但其实也没变化，少女从来都是这副模样。
琪亚娜抱着自己的胳膊，缩着脖子疑惑的看向四周，“是空调太冷吗，还是要到秋天了，明明还没有下雨呢！”
“是不是最近冷的东西吃太多。”芽衣听闻起身给每个人都盛了一碗汤，“喝点汤吧，我也感觉好冷。”
一旁有些挑食的布洛妮娅夹起不喜欢的甜椒，偷偷摸摸的放到姬子的碗中，被发现后那块甜椒又回到了她的眼前。柔软的手按在她脑袋上摸了摸。
“布洛妮娅不准挑食，吃蔬菜才能让身体发育健全，大人可是从不挑食的。”
小女孩夹起那块淡红色的甜椒，被迫的吃入口中，表情没有变，不过难看的脸色表明她很不好。她低下头扒了几口饭想将口中的味道冲淡，小声说：“布洛妮娅只是碰见不爱吃的食物，恰好是姬子阿姨爱吃的。”
“可是你有没有一个听话的弟弟。”姬子忍不住露出笑容来，心中有些恶趣味的说，“不爱吃才更要吃，女武神就是要可能抵抗一切的。”
和睦的晚餐时间因为急促的电话铃声而打断，除了姬子外，其余五人不约而同的拿出手机，是同一条任务发过来了。
“调查、清除崩坏兽，就在长空市废墟外的地方。”沈羽涅看着上面的信息说出任务的目的。
除了派遣前往调查的文字，还有就是几张从卫星上拍摄下来的图片。模糊的可见是个小山村，居民们正自顾自做着事情，并没有出现崩坏的迹象。
琪亚娜一看到这张照片，就想起自己先前执行的任务，顿时没了胃口。身边的两位少女也是一样，只有姬子正悠悠的吃着饭。
她问道：“清除任务的话应该不需要我吧，那我就在学院待命好了，武装直升机会二十四小时等待的。”
沈羽涅下意识的看向符华，执行任务需要一个领队，往日与学姐执行任务的时候，自然是她来带领。没能对视上，接受完消息符华已经站起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少女淡淡的说：“我先出去一趟。”
领队自然交由到沈羽涅的身上，他望向脸色不太好的三位少女，“吃完我们就去执行任务吧，清除的话大概只要半天就能完成了。”
众人很快吃完饭，然后开始准备起自己的装备。相比于几位少女要提前穿上装甲，沈羽涅只是坐着休息了一会，莉亚陪同他坐下。看着窗外的夕阳逐渐沉落，所以又是一天的夜晚将要来了。
“也不知道樱跑到哪去了，很让人担心的。”
学园长办公室，德丽莎望着眼前的少女，惊讶道：“你不去参与任务？”
“嗯，这个任务请允许我拒绝。”少女垂着眼帘，眸子望着不知何处。平静的心湖泛不起一丝波澜，她也不准备解释些什么，仅仅是一句拒绝的话语。
符华在极东执行过很多的任务，刚入学的第二年更是全年女武神执行任务最多的人。除非是重大惨烈的崩坏，否则她都拥有拒绝执行的任务，少女的实力至今也不知究竟有多强，并不需要去执行任务变得更强。
德丽莎的目光复杂，“好。”
143.痛恨崩坏
符华走出学园长办公室，走廊上透过窗洒落扭曲的光影，像是覆盖上一层薄薄的迷雾那样。少女正走在这条路上，身影也变得有些模糊。
她觉得自己做的没错，本就是进入学园执行监视人物的间谍，她可以与目标亲近些以套取更多信息，或是疏远点暗暗观望。符华本是依照着第一种想法执行，但她却在不久前猛然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太过于沉醉其中。
那种温暖的感觉，她曾在两位老友逝世前感受过，之后自己就独自行走在一条冰冷煎熬的道路上。
直至两年前入学后温暖的感觉才重新降临，重新拥有的感觉令她尘封的心融化了。但这是绝对错误的，符华的身份并不该靠近沈羽涅或是琪亚娜。
她有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消灭崩坏的理念，只有天命主教奥托给予过这个希望。温柔在理念面前不值一提。
倘若有一天两人站在天命的对立面而与她搏杀时，绝望感不会放过他们其中的任何人。
所以从现在开始疏远才是她该做的事情，等到决裂的那一天所有人就都不会那么绝望了。
“崩坏，我真的很恨你。”
……
圣芙蕾雅的停机坪，一架全身漆黑的直升机高速转动着螺旋桨，风声呼啸，肆意的压垮周围的绿草，它们被压的时间已经很久了，即使风停也恢复不过来。
任务执行地偏僻，开车需要绕上很久的山路，所以乘坐飞机过去是最快的方法。
琪亚娜望着笔直通往这里的道路，她本还怀揣着一颗期待的心，但随着时间推移已经被冷水浇灭，疑惑道：“班长是去哪，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他们已经等了很久的时间，但符华迟迟没有出现。从抛下我先出去一趟的话后，到现在都没有再见过。期间的电话拨打是关机着的。
“可能还有事吧。”芽衣出声安慰道。
几位少女的视线纷纷落在披着防崩坏斗篷的沈羽涅身上，他是这次队伍的领队，没有下达命令几人就继续在这等待着。他也很是茫然，除此之外心中还有点不安，总是觉得有什么改变了。
“滴——”
手机铃声瞬间被螺旋桨的呼啸声淹没，但所有人都敏锐的听见。沈羽涅亮起手机屏幕，目光落在那唯一的信息上，旋即息屏转身面向几位少女们，“走吧，学姐这次不来了。”
“欸，她去做什么？”琪亚娜露出惊讶的神色，按道理说班长是不可能会拒绝任务的。
她没能得到回答，芽衣推了推肩膀示意她上飞机，然后又将布洛妮娅给抱上去。沈羽涅是最后登机的，驾驶员推下拉杆，呼啸许久的直升机终于升入空中。
在夕阳下朝着目标地点前行。
符华大概是有什么事要做吧。这是几人脑海中的想法，他们并不太关心这个，因为接下来就是要执行任务了。
“执行任务不要怕，经历过崩坏的你们心里承受能力应该比平常人要强很多。”沈羽涅正给几位少女做心里辅导，怕她们还未从上个任务的阴影中走出来，“崩坏兽连死士都不如，没有怜悯的必要。”
“好。”三位少女不约而同的答应道。
琪亚娜身穿着碳纤维制成的薄装甲，流线型的装甲将她的身材完美的体现出来，平时略显平坦的胸脯此时也十分的显眼。领域装.白练，能够强化崩坏能使用的装甲，也是几人中唯一的装甲。
芽衣并没有装甲而是一柄驱动崩坏能的太刀，布洛妮娅也没有，但她却有着不输几人的秘密武器。
大概是觉得太安静，喜欢活跃气氛的琪亚娜忽的笑着向沈羽涅问道：“沈羽涅，你是在什么时候杀崩坏兽的，有没有像我们这样过？”
沈羽涅捏着下巴，思索后说：“就六岁的时候，遭遇到一只死士，我杀死了它。有点害怕的感觉，其它的感觉没有。”
闻言少女们露出诧异的神色。六岁年纪也太小了吧，死士也不是待宰的羔羊，恐怖的力量砸碎墙面也能做到，成年男人在它面前都毫无抵抗力。
“喂，太假了！那么小的年纪怎么可能杀死嘛。”琪亚娜感觉自己被骗了，漂亮的眸子顿时露出不满之色，双手按在少年的大腿上，盯着他企图找到破绽，“六岁的孩子都还依偎在妈妈身边吧。”
沈羽涅该怎么说的呢？他的“妈妈”……莉亚姐，帮着一同杀死那只死士的，费了好大劲才用锐利的石块砸碎它的胸口。
他伸手按在少女的脑袋上却没有去揉乱头发，脸上带着笑意说：“所以我比你要强啊，这就是事实。”
“才不信。”琪亚娜撇撇嘴。她知道沈羽涅很少会说谎，所以这可能就是件真事，怪不得同龄的他会那么强。
她六岁的时候还……少女对于九岁之前的记忆都有些模糊，那时自己大概还依偎在老爸身边吧。
气氛因为这番对话轻快不少，芽衣和布洛妮娅也都向沈羽涅询问着，他就大概将自己从福利院到圣芙蕾雅的经历说了一些。
芽衣六岁的时候还在家里接受私人教师传授雷电家的礼仪，布洛妮娅也和同伴待在福利院中。
“黑渊骑士，我们快要抵达目的地。这里没有好的降落地点，所以请准备滑翔降落。”前端的驾驶员打断几人的交谈，她望着下方的环境又继续说，“之后我会寻找一个降落点，如有需要请联系我。”
沈羽涅望向下方，在小山环绕中有个灯火明亮的小山村，隐约可见黑影不断晃动，村民们做着自己的事情。周围完全不像是有崩坏出现的状况，依照信息崩坏侵蚀的土壤就在村子附近。
少年站起身，将护目镜带好，又把金属背心套在身上。他的神情也变得认真起来，“做好准备了，记得和我降落在临近地点。”
直升机悬停在高空近两百米的位置，身影不断从其中跃出。沈羽涅望着小山村，双手紧贴着身子笔直的滑落，身上的背心展开一双金属羽翼，冲击感顿时减弱。
四人像是四只大雁般朝着山村飞去。
144.失联
山村、神龛，微弱的光芒此时颤抖着，里面的空间中妖物的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它从这里往外看所见的画面是一架漆黑的直升机与从空中降落的几个身影。
“四个人却是有五个灵魂，新来的客人呢。”绯狱丸的狐爪指着放大的画面上的少年，就像是一个人伸出指头来似的。竖瞳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个神色漠然的巫女脸上出现细微的变化。
“就这样闯入律者的领域，确实要好好招待你们才行，来一场末日表演秀吧。你觉得呢，八重樱？”
巫女不理会它，身子却忍不住的颤抖。落入这只妖物的领域中，这是最坏的结果，她期望喜欢的人会来却怕他们会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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