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白
指尖触及模糊的身体再度从中穿过，莉亚忍不住开口，“羽涅……这次你还会平安回来的对吧？”
光影从扭曲变得清晰，沈羽涅的面孔再度呈现在所有人面前。那张平静的脸上同样出现了不舍，他没来得及回答，莉亚就已经更改了问题。大概是明白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她咬咬唇瓣，重新鼓起勇气提问。
“或者说我们下一次相见是什么时候？”
沈羽涅不舍的表情消失了，他望着那几张无比熟悉的脸，这里所在之人都是他无法割舍、最重要的人，还有那些正为了这个世界而奋战的人。也是因此他才会涌出寻求答案和面对终焉的念头。
那些无法割舍、愿意为之牺牲的东西始终牵绊着他，如同世界上最好的战前鼓舞，让人能够怀抱着最坚定的信念前去面对。
“我们很快会再次相见的。”
光芒骤然明亮，刺眼到令人无法直视，在升华到最耀眼的刹那破碎。散落在光点从每个人的身边流淌，将最后不舍的情绪埋葬，带着必胜的决心去往决战之地。
水珠顺着莉亚的发梢低落，淅淅沥沥的雨声将她从失神中唤醒。原本所面对的光早已消散，令她感到疼痛和忧愁，头顶不知何时伸出一把伞替她将雨水遮蔽，身畔是八重樱和华向她传递出坚定的目光。
四十万公里外，灰色的岩土已经变得松软，似乎连灵魂的重量都无法承载。如今的崩坏远比前文明要可怕的多，权能的花朵绽放，侵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身体具备崩坏能的人会在瞬间被收走所有能力，然后可怕的力量下被碾压成这里的尘埃。
沈羽涅不允许任何人来是因为他早有预料。
青年安然站在灰色的土壤上，新神的身份令其升华到新层次的存在，自动忽略到那些低级的神权。随着逐步前进，自动展开的屏障荡开神的威能，他抬起眼注视远方那颗疯狂又令人着迷的神树。
神和神的战争从现在开始正式打响。
25.落幕
三处战场中最为焦灼漫长的雨林战场，随着战斗的不断推移，这里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雨林。目光所及只剩烈焰焚烧的灰烬，大量的崩坏能结晶滋生，崩坏兽死亡后流淌的血液将河流侵染成粘稠的暗紫色。
伴随着爆鸣声，大片的土地树木崩塌，璀璨耀眼的火焰仿佛将世界分割为二。炽焰的尽头，少女面色平静的用手抵挡这一攻击，崩坏能结晶构筑的双翼破碎火焰。完成抵挡攻击，她忽然不再选择纠缠，而是转身向天空飞去。
琪亚娜被攻击的余波震飞倒退数百米，在刹那间她又挥动手中的大剑吐出烈焰，“别想逃！”
这场战斗持续的时间太久了，她们必须要将第十三律者杀死，而没办法承担对方逃离战场的后果。天空不知何时变得黑暗，磅礴的大雨令人感到不寒而栗，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面对连同黑暗都劈碎的攻击，第十三律者垂眸望向追逐来的少女，她平静的抬手将火焰抵挡。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让她不得不从战场脱离，远在月球的身躯已经继续足够庞大的生命力，她们融合在一起崩坏神明的真正形态该诞生了。
从律者的指尖涌出一颗黑色的能量球，从脱离身体开始能量球瞬间放大数千倍将周围的事物全都吞噬。
琪亚娜的瞳孔猛收缩，五颗律者核心全都释放，朝着黑洞挥出裹挟无数光辉和轰鸣声的攻击。所有的光点在刹那间汇聚到一起，随后炸裂，冲击的气浪令大片区域一时间没了雨水。
当她回过神来时，第十三律者已经不见踪影。
无垠黑暗所笼罩的月球，寰宇中环绕的星辰所散发的辉光都被那颗巨木的树冠所遮掩。神权吞噬整个宇宙所有的生命力，只为让这棵树生长的更加盛大，七彩色的叶片绚烂无比，在吸收整个世界的生命力当做养分后，那些世界将会得到升华。
没人能够及时阻止虚数之树的生长，随着不断吞噬，这个世界也来到了破碎的边缘。
年轻的神明平静的走向繁茂巨树，当他出现时自身可怕的威慑力就已经让世界停止破碎。崩坏神明不得不抽出所有力量以对付他，虚数之树的生长变得缓慢，沈羽涅的出现便是最可怕的威慑。
在漫长的时光中，量子之海和虚数之树的对抗，双方吞噬敌对的世界，却从未走到过这一步。新的神明站在它眼前，要将所有的恩怨结束。
沈羽涅望着神树，缓缓抬起手，光影在掌心明亮幻灭。【还回来吧。】
神的权能释放在相互碰撞后。他这位人形的神明稳稳压制住那具躯壳，于是乎整个宇宙中被吞噬的生命力全都向外涌出，那些七彩色的叶片剧烈的颤抖向外泌出光点向远方奔涌，光点从沈羽涅身体间穿过，映照出那张面庞的平静，扎着低马尾的黑色长发随风摇曳。
已经足够庞大的虚数之树开始萎靡，寰宇中被其身躯遮掩的光芒透过缝隙照耀。
当沈羽涅对神树进行摧残时，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在虚数之树前方汇聚。原本身处于地球战场的第十三律者只在几分钟内就来到月球，为了守护这颗神树，同时她也是虚数之树在吞噬庞大生命力后释放的容器。
随着守护者的到来，虚数之树奔涌出更多的生命力，犹如海水浪潮将律者全身包裹。带着微弱光亮，毫无血色的手穿过潮汐的屏障，神的权能加注在律者身上，以驱动另一个更容易操纵的人形躯壳来完成文明覆灭。
【终止。】
神音响起，将虚数之树所剩无几的生命保存下来。此时沈羽涅的眼前才是崩坏神的最终形态，那拥有灭世之称的终焉律者。
在这片无风地域，神的威能形成飓风席卷地面的尘埃。沈羽涅虚幻的灵魂在飓风的冲击下呈现出裂痕，但只在片刻，身体愈合完毕。
他抬眼望向那悬停在神树前的身影，生命力和崩坏能混合成为神的力量，那张不曾存在任何表情的脸颊上却仿佛是怒容。
他先前的举动彻底惹怒了终焉。
终焉五指收拢，无垠黑暗的寰宇被一瞬的光芒所点亮，漂浮在宇宙中的星辰被吸附坠落，庞大的流星群朝着那个虚幻的灵魂砸下。
坠落的火流星被翻涌的能量熄灭，足以洞穿月球的陨石在落地的瞬间解裂化作尘埃落地。
沈羽涅托住天空的手缓慢收回。没有回击，他的举动给了终焉继续释放神权的机会，空间破碎，黑暗中仿佛伸出触手要将他拖拽进去。
依然毫无行动，任凭力量轰炸灵魂，在沈羽涅无数次恢复后，崩碎的空间重新愈合。没有肉身只凭借灵魂存活，在先前承受大量的攻击后，他的灵魂已经泯灭了极大部分。
终焉抬起手，却立即放下转身飞向虚数之树，规则的桎梏降下将其完全防御。
沈羽涅望着这一幕，他的准备工作全都完成了，【海渊之眼。】
战斗的场地绝不能在这里，终焉可以无所顾忌的利用所有东西进行战斗，可沈羽涅不行。这个世界，无论地球或是寰宇，他要守护的一切都不能损毁。
随时会因为神战斗而碎裂的月球消失不见。巨树、双神悬停于白雾茫茫的混沌间，黑暗贴着脚底无穷无尽的蔓延。
他们的出现导致这个世界瞬间破碎，得益于沈羽涅的权能，如玻璃碎片向外溅射的空间重新愈合。承受了灵魂被泯灭的风险，将战场带离到了他的主场。
混沌中数颗拳头大小的光球朝着终焉奔涌，在飞行的途中所留下的痕迹将空间碾出裂痕。量子之海中已经消亡的世界被当做是武器使用，绝非那些星辰、权能可以比拟的。
终焉试图抵挡却在抬手的刹那被那份力量轰飞，她偏开身子令自己不会撞击在虚数之树上，却被带离消失在无边无际的混沌中。而面对神树沈羽涅正要下手时，大片光芒粒子从远方飞来凝聚，终焉浮现。近距离的威慑就让他不得不倒退。
神明少女抬起手，从亘古的黑暗中将仅存虚数之树升华的力量释放，滔天神权瞬间让混沌的世界瞬间破碎。战场脱离，他们重临那片灰色岩土的世界，沈羽涅身侧积蓄的无数已经消亡的世界溃散。
在神和神的战斗中，只是刹那间的疏忽都会导致不同的结局诞生。身为这个世界最终底牌的沈羽涅却忽然转身仰望远方，透过遥远漫长的寰宇，看向那颗本该是蔚蓝如今却被黑暗包裹的星球，随时都有破碎的风险。
虚数之树存在于这个世界会不断的吸收崩坏能和生命力。直至每颗星球都崩塌，然后是无数的星系、星云，最终是被人们定义的整个世界。
身后仿佛传说中焚尽一切的神火那样，在黑暗里燃烧盛大的白色火焰花朵般展开。
沈羽涅转过身，面向那朵令他感受到几乎窒息高温的白花，【已经足够了。】
话语便是权能，呈现出最美丽瞬间的花朵在眼前破碎。他抬眸凝视远方的神树和终焉，从进入量子之海时他就一直在想，直到现在成神参与战斗都没能得到答案。
当结束后他该怎么从神的身份脱离，神是永恒且孤独的，在无际的岁月长河中飘荡。每一次降临都是巨大的消耗，或许在某次的降临中就会消亡，那并不是沈羽涅想要的。
可濒临破碎的世界也不会再给他思考的机会。在保全自身前，更要守护那些能让他为之牺牲的人。
【量子之海，解放。】
全新的，将虚数之树与终焉全都碾压的权能释放。那抹虚幻的灵魂更是趋于透明，经过分割后的神明终究敌不过沈羽涅这个完整的神，他便是量子之海本身。
察觉到的最致命的威胁，终焉本能的从虚数之树提取升华的能量释放，但只是无形的浪潮翻涌而过，她与神树的联系便被尽数切断。整个月球仿佛变成了一颗水星，潮起潮落，无数世界和漫长岁月形成的海水将神明包裹吞噬。
终焉像将要溺亡的人在海水中沉浮。遥远相望的沈羽涅逐渐平静了下来。
在最后的战争中不需要终焉这样的存在，应该是双神面对面的决战。这个被虚数之树选中的代行者在沈羽涅眼中尤为渺小，随着他的意念释放权能，对方还在能量潮汐中挣扎时，空间已从四面八方塌陷、挤压。
少女绝美的相貌在挤压中崩塌，血肉却是由浓郁的崩坏能构成，随着这些都开始破碎。最深处是颗紫色的核心，像是心脏般不断闪烁跃动，重新融入虚数之树的身体里。
潮起潮落，再没有威胁后，沈羽涅终于可以近距离直面那颗神树。曾经梦到过要将其斩断，那也是量子之海给无数向他这样的外来者最终的目的，并非破灭，走到这一步他的目的只是想守护好这个世界。
26.曙光
失去终焉的存在，虚数之树释放的权能法则全都失效，能承受权能的代行者死亡，这个世界很难再找到另一个具备相同身躯的生物。它被沈羽涅的御令死死压制，无法从任何世界得到生命力，这颗神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萎靡，上面大量的世界失去颜色仿佛秋季枯黄的叶子，被不知从何处吹起的吹拂，簌簌落下。
光影幻灭，被黑暗所笼罩的星球剧烈的颤抖。它本就是虚数之树万千叶片里的其中一片，如今大量的叶子苦死，很难不被波及到。
沈羽涅悬停在神树前，缓慢伸手将掌心紧贴那灰金色犹如铠甲的树干。细微的金色尖刺从掌心下涌出，穿透灵魂开始将其吞噬，刹那间以灵魂作为燃料，他的全身盛放灿烂火光。
虚数之树已不能再吸收这个世界的半点能量。当开始吸收神明灵魂时，神树才停止了不断萎靡却没能生长回原来的模样。
其所存储在内部的生命力已经随着战斗和权能消散，要让它重回稳定还需要更加庞大的养分才行。唯一能够顶替那个位置的只有沈羽涅这个神的灵魂以及他背后的量子之海。
在不断吞噬趋于稳定后，沈羽涅下达新的规则桎梏将这个世界彻底从淘汰的法则中剥离出去，这便是他所要做的事情。可要成为燃料就注定他必须要在此燃烧殆尽，他一直在想是否还有能打破这个死循环的方法。
可临近崩坏的世界不会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手贴上神树的那一刻便代表他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
以一个年轻神明的灵魂作为养料，这对于虚数之树来说必然是丰盛的大餐。从沈羽涅身上所绽放的火在刹那间照亮整个寰宇，被光芒所映照的面庞，那双眼瞳澄澈却仿佛承载万物，一个个权能咒令从他口中吐出。
崭新的规则桎梏诸加在虚数之树上。在释放权能的某个瞬间，包裹着沈羽涅身体的火焰骤然放大将身影焚烧到几乎虚无，他停了停，继续将权能释放完毕。
所有的权能释放完毕，将这个世界从漫长岁月中的灾厄剥离出来。莹莹之火燃烧的身体接近虚无，他只剩面庞依旧清晰，庞大充满威严的灰色海洋在他身后展开，量子之海以某种更小的形式在此呈现。
年轻的神明在面对这一切时，神情间浮现释怀，他再度回首。朝着远方黑暗已经被驱散的星球遥望，仿佛能洞穿那些云絮看到自己最想见的人。灵魂、记忆、过往全都化作养分消失，他凝视很久，眼瞳倒映的却只有渺小的蔚蓝色星球和寰宇间漂浮的星辰，直至虚数之树因没有养分开始颤抖，才令他回过神来。
连同面孔都在那片海洋中消失不见，翻涌着巨浪将虚数之树裹挟。大量的养分给予，萎靡缩小的神树重新开始茁壮成长，树冠枝桠间的叶片焕发光彩，这个濒临崩溃的世界也被愈合修补完毕。
灭世传闻彻底破灭，于此终结、尘埃落定。
月球再无年轻神明的身影，只剩逐渐开始消散的海与树，那庞大身躯所遮掩的日光穿透照耀这个漆黑的宇宙。漫长的岁月中，虚数之树生长在量子之海的上方，两边不断夺取对方的养分使得无数世界破碎。如今还是相同的存在形式，但它们却开始保持某种平衡。
在那个混沌的世界，这种平衡还会持续。
海与树虚无将要到末尾，阳光透过它们的身躯照射向远方，那一瞬间仿佛有人遥望远方，将所有的思念传递出去。彻底消散，月球也归于平静。
……
地球，曙光从天际线的位置将黑暗劈开，璀璨的光芒映照在每一个人脸上。在金色的光辉中，苦战至今的人们面对新黎明的到来欢呼尖叫，那种尘埃落定的感觉在每个人的心底升起。
崩坏能从身体和土壤中流逝很多，原本的S级女武神们纷纷跌落到更低的境界，只为维持那个在月球的神明设立的平衡，飘散在空气中的崩坏能被风推向远方，在达到平衡后，它致死的可能性大大降低，并且不会再拘束于女性。
崩坏兽仍然会滋生，地球上因为生态失衡导致不少城市被血红色结晶覆盖无法居住。这个世界依然是不美好的，灾难、离别，可人们却拥有了更多的机会，将这个不完美的世界变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圣芙蕾雅。
沐浴在金色的光芒里，让所有人都有些晃神，温暖感是那么不切实际。明明几个小时前这里还被磅礴的大雨和黑暗笼罩，可忽然间一切都结束了，仿佛有声音在耳畔响起，告诉她们尘埃落定，可以尽情去拥抱自己的生活。
姬子望着天空那轮曜日，渐渐勾起唇瓣。她为曾经守护这个世界战斗的弟弟而自豪，并且她确定，等羽涅回来后会给他一个最热烈的拥抱。这么多天不眠不休的研究，在感受到结束后，疲倦感全都涌了上来，让她忍不住坐在潮湿的地面。
她望向身边的好友，神色间的喜悦掩藏不住，“德丽莎，我要申请去旅游。去希腊的东部半岛，圣彼得堡……去哪都好，总之我要请假休息，一个月到几个月不等。我在这里浪费的青春要全都补回来。”
被那份温暖包裹是件很舒服的事情，德丽莎从晃神中反应过来，全然不顾她天命主教的威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依着姬子的后背。现在的她谈不上是一位主教该有的模样，修女服被切割出几道口子，丝袜全是破洞，脸颊脏兮兮的还带着点伤。
可要说威严她丝毫不输曾经的主教奥托，这幅狼狈的模样正是她为人类而战的证明。
德丽莎已经想到姬子在去到那些地方后会笑的多么开心，她也笑道：“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还带在这里，身为好朋友，要去旅游的话你是不是得带上我？”
“开玩笑吧！你可是天命主教，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恐怕几天不合眼都弄不完，我可带不了你。”姬子用力的摇头，坚决否定德丽莎的想法。
“哼哼，那身为好朋友的你也必须要来帮我。等会我就让琥珀停掉你所有的卡以及取消调动专属座驾的资格。”
姬子的神色微变，见到好友脸上露出的得意笑容，顿时朝着她扑过去，“你敢！”
在温热感中，光芒像萤火虫般坠落在手心。幽兰黛尔的长发被照成灿金色，面对着天穹唇角扬起弧度，崩坏能从身体消失让她不复S级女武神的实力，她并不感到悲伤反而是由衷的喜悦。
意味着这个世界用到她的地方已经不多了，A级巅峰的实力已经足够。那个给所有人承诺解决一切的哥哥真的完成自己的诺言。
“我们走吧。”丽塔站在她身边微笑道，同样是身体的崩坏能下降，也是毫不在乎，“亚尔薇特她们正在赶回来，是不是得给大家开一个会议？”
幽兰黛尔点点头，跟随着丽塔走了几步却又忽地停下，少女神情变得认真，“丽塔，可以让我再待在圣芙蕾雅吗？开会的事情就交给你吧，现在灾难都已经消失了，我觉得比起战斗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您……”丽塔有些诧异少女的转变，但很快她就释然了，带着微笑优雅的鞠躬，“遵从您的旨意，希望您顺利完成自己的目的。”
最后是在那樱花零落公园里的人们，磅礴的雨几乎令这里成了粉色的花海。阳光透过层层堆叠的林叶，照耀下来的光微乎其微，尘埃落定固然带来喜悦的情绪，可心心念念的人没有出现让这份喜悦淡化很多。
莉亚侧脸靠在八重樱的肩膀上，两人望向不远处，华正踮起脚尖拨开枝条想从中找寻几片不被雨滴摧残破碎的樱花。两位姐姐带着妹妹在此等待，看上去分外和睦。
沈羽涅的承诺并不是随便就会许下的，他说会回来却没有明确的时间，可能是在几个小时后，或许是更久的几天。但无论多长的时间，莉亚可以肯定，她们都会等待下去。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两个身影跌跌撞撞的从不远处奔来，两人都不肯放弃挤在一条狭窄的石板道路上。见到这幅状况，莉亚无奈的一笑，朝她们远远的挥手,“琪亚娜，西琳。你们不要这样，没什么好着急的。”
“我只是想辛苦作战之后要妈妈的一个拥抱！”琪亚娜忽地用力想把西琳挤开。
不过下一秒，西琳也开始用力，两人不分上下，“我也出力了。你以为那些崩坏兽都是谁消灭的，让你和第十三律者可以一对一的战斗。”
八重樱识趣的让开身子，没有了肩膀依靠，莉亚的笑容更加无奈。长长的叹息后，起身迎向自己的两位女儿，“都辛苦了，宝贝女儿~”
远方的天穹之中，在无数的光辉中，流星坠落的光芒黯然失色，一如冉冉升起的希望向远方飞驰。
27.他不见了
秋季末，圣芙蕾雅。
染着微光的白鸽掠过将黏稠朦胧的白雾驱散，这个季节温度已经趋于下降，虽说身处于这里的人们对温度的改变几乎毫无察觉，但少女们仍然会随着季节换上同一的奶茶色毛衣、长裙和稍厚些的丝袜。
两位少女踏过白雾，在校园的小道上前行。前者一脸焦急的拉着身后的少女，而后者则是副还没睡醒的样子，不断打着哈气。
“呜~出风头这种事情，我没兴趣……你干嘛还要把我拉过去？”西琳挼了挼脑袋上几根翘起紫毛，一脸不满的盯着眼前的少女，“我是律者，你居然敢让律者出现在普通人的眼里？”·
闻言，琪亚娜停下脚步，她转过头疑惑的望向西琳，随后伸出素白的小手挥了挥，“西琳，你是真的没有睡醒嘛。现在哪还有律者？”
“我……”西琳张张口，不满道，“我知道，我就是对那件事没兴趣。不如让我和妈妈一起去找沈羽涅呢！”
“可你是小队的副队长。”
距离终焉降临过去的四个月，那场战争的末尾，大量崩坏能流逝。所谓的律者全都不复存在，在不知何时她们的身体构造潜移默化的变成和普通人类相同，大量的崩坏能从身体内流逝，西琳现在只是个拥有崩坏能的少女或者说女武神。
战争末尾，世界对她们的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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