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白
少女窈窕的身影在潮湿的树林间不断穿梭，忽地挥动手中的大剑，点燃光芒将藏匿在水中的几只崩坏兽灭杀。耳畔不断传出轰鸣，眼中明亮起光芒，琪亚娜知道这是布洛妮娅她们正在别处战斗。
和第十三律者交战的九个小时，所有人都已经感到疲倦。这个律者没有特殊的权能就是纯粹强大，强悍到能抵御很多攻击，随手便能将空间破碎，琪亚娜她们要战胜是件极为艰难事。
而在交战的第六个小时后，第十三律者忽然改变了正面碰撞的作战方式，转而在雨林不断穿梭，释放出大量崩坏兽。
“收到，立即尝试为你们在空中锁定律者的行踪。”女武神回应琪亚娜的话。
通讯系统在所有战舰都有装配，在听到琪亚娜的请求后，战舰从群聚变成分散，雷达装置足以扩散大半个雨林。出乎意料的是，女武神们的雷达并没有搜寻到高强度的崩坏能。
难不成是第十三律者逃跑了？
可是根本没有逃跑的动机，并且前不久琪亚娜还和律者有过碰撞。女武神们百思不得其解，只有向地面报告暂时无法搜寻到律者，正当海芙约特要给琪亚娜回复时，通讯装置中忽然传出一阵刺耳的噪音。
“……报告队长！这里是艾丽卡……第十三律者没有消失，她正处于我的舰队前！她靠近过来了！”
惊恐的声音徒然消失然后又是噪音。海芙约特的瞳孔放大，她猛地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在远方火红色的光点闪烁片刻，随后光球向着下方翠绿的雨林降落。
正面和律者碰撞导致的结果可想而知。如今只有在战后，为艾丽卡追加光荣女武神的称号了。
火光坠落也有火光升起，将天地切割出线条。少女银白色的长发仿佛要被身上的火焰染红了，眼中带着怒不可遏的情绪盯着杀死自己又一位战友的律者。
手中的大剑点亮律者核心，琪亚娜用着真正愤怒的语气说，“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
在她面前是毫无表情的第十三律者，见着足以威胁自己火焰，她也没有半分动容。只是平静的抬起手掌，晶莹的光点坠落在手心，她转过身无畏身后的敌人会偷袭自己。
当望向灰色的天空时，那双眼睛里终于流露出一丝向往虔诚的情绪，“神，已经要降临了。”
被大量女武神包围的光柱又黯淡一道。
23.虚数之树盛开
当光柱开始黯淡时，所有人都觉得恍惚，有的人很快便回过神来想要阻止，可她们其实根本不知道让光柱不黯淡下去的办法。就算是把钟表里的指针停下来，但真实的世界里时间依旧在往前走。
这一下再也没人能相信更大的灾难不会降临。并且她们确信，距离终焉降临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
“只剩海面上那根光光柱没有暗下去了。”接到汇报，特斯拉向着实验室里的人如实说道，语气中藏不住的无奈感，“三个战场的状况如何？我们需要人手来准备终焉降临之后的事情，就算最终的结果是战败，我们也不能乖乖等死。”
爱因斯坦抬头看了她一眼，垂眸继续观察战场，“战况焦灼。不久前我已经和德丽莎女士通话过，她表示会尽快解决的。”
“那沈羽涅呢，他回来了么？”
漫长的沉默。
“没有……”
北极，放眼望去无边无际的冰蓝色平原，忽然间地面传出剧烈的颤抖，厚实的积雪在地震般的颤抖中开始崩塌。白色的浪潮开始翻涌推动，从中一抹灿金色的光辉，锁链从光辉中涌出直达天穹看不清的地方，仿佛是将天地锁住。
光飙在雪崩中逆流而上和某个物体撞击在一起，气流翻涌，周围数公里区域里的雪都被蒸发，露出深蓝色厚重的冰面。在进行碰撞后，两道光渐渐停歇露出原本的模样。
德丽莎拿着全功率展开的犹大的誓约，单膝跪倒在地，失去血色的脸颊不断氤氲出白色蒸汽。和她狼狈的模样形成对比，另一到光在黯淡后率先舒展的便是灰金色的双翼，男人修长的身体套在铠甲中，他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只是铠甲出现细微的裂痕。
被面具覆盖的脸颊，唇部正在不断的张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个虔诚的信徒正在默念自己所信奉的神明的圣经。
两股巨大的崩坏能在数百米外爆发，对于战场里的人来说，这点距离只是瞬间就能跨越。在伪神默念片刻间，锋芒毕露的双刀和宝剑赫然斩向他的头颅，划过的空气隐隐约约开始扭曲。
八重樱和华的脸色同样难看，战斗持续的时间漫长，对于她们的消耗极大。再加上各种不好消息的传出，在战斗中频频出错，身体已经受到不少的伤。
两人知道自己的攻击很难对伪神造成伤害，但是她们就是要攻击。直至最终战死在这里也在所不惜，生活在这个世界，受到某个人的影响，即使没做好承担人类命运的责任，两位少女也已经做好替他分担的准备。
不出所料，在刀剑落下的瞬间，伪神已经猛地展开双翼。充铁棘的羽翼将两人弹飞，无坚不摧的武器只是斩落几根羽毛。
在被轰飞出去时，八重樱和华都在空中掌控好身体落在冰面上，喘息没多久的德丽莎刚刚赶过来。她神色冰冷的盯着伪神，明白那是爷爷的外表，她在战斗中也没有任何留手的意思。
“接下来的攻击交给我吧。”德丽莎提起犹大的誓约，“轮番攻击，如果我们其中一个人失去战斗力就真的不可能赢了。对于光柱消失的事情不要着急，要相信其他人。”
犹大的誓约刺入冰面，无数金色的锁链从中奔涌将天地环绕包围，德丽莎从中拿出一根黑曜石长矛。支配之键的第零额定功率，身处于领域中的崩坏能都会在瞬间泯灭，虽然无法直接杀死伪神，却也将其强行定格在原地。
“由我来释放这至强的一击！”
娇小的身影掠过，脚尖落地之处，冰面寸寸崩塌开来。伪神不断的舒展羽翼试图将加在身上的桎梏打破，随着他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支配的权能已经很难再将其束缚。
而在德丽莎以那具小巧却又强悍的身体完成攻击前，伪神彻底挣脱束缚，她就必须要放弃支配权能，否则就会被自己的能力害死。
可即使解除权能，在伪神几乎无敌的防御中，她们也再难以获得战斗的胜利了。
“爷爷，保佑我一次吧。”祈祷的话语消弭在冰面碎裂的声音中，德丽莎被冷风吹拂的脸颊浮现决绝的神情。
在伪神挣脱束缚前，娇小的身影终于冲到他身前。黑曜石长毛透过还未舒展的羽翼没入胸膛，灰金色的铠甲破碎，伪神所有的动作在此刻终止。
“去死吧……”德丽莎大口喘息，摇摇晃晃的向后倒退，“用着爷爷外表的怪物，你根本不配……”
渐渐的破碎声音从黑曜石长矛中传出，德丽莎的眸子因为震惊而猛缩，龟裂的痕迹出现在黑曜石长矛上。她最强的攻击或许也不会对几乎无敌的伪神造成创伤，这样一来就再也没有对他攻击的手段了。
黑曜石长矛彻底破碎化作光点消散，可预料中伪神彻底破开桎梏的画面也没发生。他的胸膛仍然存在不会流出血液的伤口，碎裂声也从未停止，裂痕遍布整副铠甲，连带着他的肌肤都开始碎裂。
德丽莎的眼里重新出现了光亮，忍不住露出的笑容都带着疲倦。漫长的战斗终于迎来结局，她们获得了胜利。
伪神像是尊将要被击碎的雕像，密集如雨点般的碎片剥落。因没有崩坏能而被限制行动的八重樱和华在见到如此情景后，也忍不住露出了喜色。
八重樱长长的松了口气，按动耳边的耳机向远在圣芙蕾雅的众人报告，“这里是位于北极战场的八重樱，我们已经成功将伪神杀死。你们那边的情况如何？”
“收到，这里是圣芙蕾雅。”耳机中传出爱因斯坦的声音，“仅剩的光柱又灭掉一根，在确定伪神已经彻底死亡后就尽快回来吧。注意安全，八重樱女士。”
在德丽莎警惕的目光中，伪神寸寸崩塌、陨灭，笼罩在北极的恐怖崩坏能阴霾消散。
实验室里的压抑被驱散很多，画面中已经苦战许久的三人纷纷露出笑容。救援的战舰已经随着定位系统火速赶往，终于有人可以去监察那束光柱黯淡后的情况。
喜悦感并没有在众人身上出现多久，随着某个科研人员垂眸看向自己所要监控的数据时，脸上的笑容随着恐惧渐渐消散。
错愕又无法控制音量的话语从她口中响起，“不……不对！最后一道光柱也消失了！”
随着她的声音，实验室里喜悦的氛围消失不见，所有人立即从自己的位置上离开奔跑而来。目光汇聚在屏幕上，由这位科研人员所监管的最后一道光柱就在所有人都没察觉时黯然消失。
几分钟过去，房间里不断的响起各种尝试链接通讯的声音，对光柱消失毫无办法的女武神们开始尝试向这里寻求帮助。可无论是爱因斯坦还是特斯拉，汇聚着天命所有天才的实验室中谁都没有对策。
她们只能去等，像前文明传闻中的那样。十四道光柱黯淡时，终焉降临于世界。
圣芙蕾雅的公园，散落的樱花间，莉亚安静的坐在这，望向天边浓厚云絮下的太阳逐渐沉落。她有些无奈和惆怅，现在自己重要的人正在世界各处战斗，可她却做不出任何帮助。
那个为了拯救这个世界和她的男孩步入深渊还未回来。
明明还是下午，天却出乎意料的黑暗，仅存的光线落在莉亚脸上，荧澈的眸子倒影着逐步黑暗的天空。她抬起手在胸前合拢，默默的为自己所重视的人做祈祷。
地球诞生出三只怪物后的第十四个小时，寰宇中的太阳受到某种影响被遮蔽。世界各地除了那两只怪物以外的崩坏能全都开始消失，经过检测，那些力量向着近四十万公里外的月球汇聚。
当莉亚来到实验室时，在北极作战的德丽莎已经回来了。还有两场战斗依然焦灼，随着天黑势必会影响到女武神们的心理，最后的结果难以的出定论。
她走向待在边缘休息的八重樱和华，三人对视，皆是露出苦笑。事到如今，她们谁都帮不上忙了。
几位博士和德丽莎正在今天讨论，实验室深处巨大的屏幕里出现一张图片，“经过对月球表面的观测，问题出现在那个神殿上。”
灰色岩土暴露的地面，那原本庞大的孤寂城堡消失不见，转而是一颗屹立的黑色巨木。它的根茎发达，暴露在地面的部分狰狞如虬龙，黑色粗壮的树干向外散发出火焰般的气浪，庞大树冠上的叶片却截然不同，那些七彩色的叶子紧挨在一起像是道朦胧的彩虹。
因为它的出现日月都被遮蔽。崩坏的最终形态，虚数之树，它会出现在这里必然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成长已经到了该经受最终考验的地步。
德丽莎死死的盯着屏幕，那经过战斗受创的犹大的誓约还没收回，她觉得接下来或许还会有一场战斗等着自己，“帮我准备火箭，能以最快速度登上月球的那种。世界蛇那边有消息么？”
“世界蛇在不久前已经前往支援两处战场。他们的领导人凯文正在等待。”
“等待什么？”
“沈羽涅……”
德丽莎猛地回头看向说出这句话的人。是啊，他们还有一个兵器可以使用，可那个人现在正在哪里？
24.神和神的战争
被遮掩了太阳光只剩黑暗的天穹，乌云不知何时汇聚完毕，只有振聋发聩的轰鸣声响起却再也透露出半点光亮。磅礴大雨落下，雨滴掩盖了白炽灯的光亮，在被黑暗笼罩时有人在努力扭转局面、有的人在奋力战斗，还有人在等待。
通过改良的卫星检测器，身处于地球上的人们能清晰的见到如今月球的状况。崩坏的最终形态诞生，不过文明却并未毁灭，那颗虚数之树在出现后便开始疯狂生长，世界各地的崩坏能从土地中流逝向四十万公里外的月球汇聚。
侵蚀从土地中消失，这片本该恢复生机勃勃的地方却呈现出暗红色的晶体化。在文明经过数万年的演化中，这个世界早已经适应了崩坏的存在，若是失去也要遭受平衡失态的灾难。
虚数之树生长，世界文明将要重启，这里自然不需要崩坏能继续侵蚀下去。
画面中虚数之树越来越大，树冠之间七彩色的叶片美轮美奂。
雨声淅淅沥沥牵扯着所有人的心，实验室内是漫长的死寂。对于虚数之树的生长，谁都拿不出决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迟早将地球也吞噬掉。
有的领导人提议将火箭作为炸弹轰击虚数之树却被德丽莎给否决了，那样的可行性很低，再高的文明也经不住如此资源损耗。
在她看来与其用火箭作为炸弹，不如将强大到拥有和炸弹般相同力量的人派上去。
只是直至现在，她都没有行动。所有人都在等待，等那个消失的人回来履行承诺。
“这里是位于极东战场的幽兰黛尔，虚数神骸已经被我们解决。天空为什么突然变黑了？还有我感受到我的力量一点点从体内向外流逝了。”
仿佛被飓风席卷过的平原，巨大灰金色身躯的虚数神骸随着雨滴坠落一同消散。幽兰黛尔看了眼从战场脱离的两位战友，疑惑发问。
“辛苦了，暂时先回来吧。这里的情况……”德丽莎一时不知如何解释，“等你们回来，再做解释，现在情况很难说。我们需要大量的人手。”
“收到。”
所有具备崩坏能的人都隐约感受到，在土地的崩坏能被牵引离开地球后，自己体内的崩坏能也再逐渐被剥离消失。失去崩坏能的人们会变成普通人么？没人能确定，迎接她们的未必会是新生也可能是死亡。
而在崩坏能不断被剥离中，即使还未到失去全部力量的时候，她们这些至强者的战斗力也在不断下降。德丽莎明白，已经没办法再继续等待下去。
“准备一下能最快速度抵达月球的火箭，还有联系凯文。在沈羽涅回来之前，必须有人先阻止那棵树生长。”
犹大的誓约落在那具娇小的身体后背，德丽莎神情严肃的转身却被站在身侧的莉亚拦下。
面见神明便意味着高危和死亡，前文明的英桀们也如同现在的德丽莎那样强大，甚至还要强。可最终存活下来的只有两人，更有在神的面前只存活数分钟便死亡的人。
“德丽莎，不能去。”莉亚神情纠结的伸手阻挡她的去路，“羽涅说过除了他以外谁都不能去对付神。那样只会造成不必要的牺牲。”
德丽莎愣了一下，“可……”
她并非不相信沈羽涅会回来。可如今的状况，必须要有人做出行动才能让留下的人们不丧失希望，她没办法要求别人，只有自己能去做。
“德丽莎，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所以也请相信我最爱的人吧，他一定会回来的。”
两人僵持片刻，眼底倒影的实验室忽然剧烈扭曲，随后所有的灯光都被切断，一时间整个实验室都陷入了黑暗。
德丽莎反应过来，冲着黑暗里问道：“怎么了？”
如果随着虚数之树生长会将这颗星球的能源也都吞噬，那么她们就连前去月球面对的资格都没有。
“不知道……在电源被切断的瞬间，实验室里的备用能源同时失效了。我们这里是主控制室，也就是说整个圣芙蕾雅都断电了。”有人用带着恐惧语气的声音回答。
微弱的白光照耀掠过每个人的脸，现在只能用上些已经充能过的灯光了。人群中神情坚定的姬子远远的向两人颔首示意，“只是这么点动静就被吓到了？联系一下圣芙蕾雅的后勤部门，仓库里有储存起来的能源。研究还要继续，直到我们杀死那个家伙为止！”
人群随着她的话语再度开始行动起来。
微弱的灯光映照下，莉亚想要劝阻德丽莎，但还没能等她开口。耳廓挂着的耳机里便传出了声音。
“莉亚？羽涅回来了……”
“你们在哪？”莉亚带着喜悦的声音无法抑制的拔高，另一只手拉住了德丽莎。
“出口这里。你最好做点心理准备……”八重樱的话语间毫无情绪，似乎掩藏些什么。即使这样也无法磨灭莉亚的喜悦，拉着德丽莎向远处的出口奔去。
雨幕仿佛将世界变成漆黑色，而如今却存在着光芒将大片的黑暗驱离，身影伫立在雨中。雨滴在他的身侧坠落，被映照时光影扭曲显得不太真切，八重樱和华站在他的身边，两人早已经被雨水淋湿，可他却没有。那些水珠落下时便从身体穿过，最终掉在地面散开，仿佛是身处于另一个世界。
将要走到出口时，莉亚率先松开了德丽莎的手奔向那个身影，浑然不顾的迈入磅礴大雨。
离开几个小时，可他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彻底改变了。虚化的身体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却又犹如巨山屹立。
只是相貌未曾有过改变，依然是莉亚熟悉的模样。察觉到她的到来，八重樱和华向后倒退让出位置，两人的表情并不太好，完全没有重逢的喜悦，只剩深深担忧。
雨水顺着那张白皙的脸颊滑落，发丝间的双眸藏不住的满是喜悦。大概八重樱和华来时也是相同的表情。
莉亚向他抬起手，“羽涅？”
沈羽涅平静的望着她，许久才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莉亚姐。】
他从未动唇，那声音空洞而缥缈带来巨大的威压感。话语的力量似乎就能够将空间震碎。
莉亚愣住了，伸出的手想要触及那张面庞，“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可超出预料的事情还在发生，指尖直径穿透了他虚幻浅薄的肌肤，里面是空洞的，不会被这世界的事物所影响，无法触及。
【这就是成神的代价，我的肉体已经在量子之海中泯灭。你们如今所见的只有灵魂。】
在无尽的神罚中，沈羽涅最终成为了量子之海新的神明。不具备真实心态的他只能以灵魂状态呈现，因为没有任何一具身体可以承受释放规则时的代价。
见到莉亚的神情茫然，沈羽涅抬起手，掌心萦绕着微弱的光芒覆上莉亚的脸颊，却无法令她感受到温度。
【我回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他并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神，待在这里只会不断的被剥离力量。沈羽涅大可以直接去面对虚数之树将一切解决，但为了履行约定他还是率先回到这里。
光芒从虚幻的身体内部迸发，那具身体在三人的视线中已经模糊不清，不约而同的她们都露出不舍的神情，伸出手试图碰到无法触及到身体。被不安感笼罩着，这次的相见让她们更舍不得沈羽涅独自去面对虚数之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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