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从小开始养老婆 第185章

作者:鱼白

  赤鸢坚持要留在这里,为了不让她沾染灰尘,沈羽涅把她放在拂云观外,敞开着大门,地板上放着油灯以照亮房子,然后弯着腰仔细的开始清扫灰尘。

  赤鸢说是看,真的只是在看,浅粉的唇瓣形成一条直线从未开口。目光偶尔落在沈羽涅身上,偶尔转向别处。

  清冷月光下肌肤透着几乎病态的苍白,神情淡漠,有种与世隔绝的疏离感。

  沈羽涅从房间走出来,恰好正对着赤鸢,见她唇瓣轻启,“沈。你什么时候会走?”

  “等把事情做完。”沈羽涅弯腰拾起油灯,基本已经打扫完成,只差把该有的家具装进去。

  他推着赤鸢向石室靠近,两人还要在那里再住几晚。

  口中所说的事情就是等赤鸢身体恢复用出剑神。那样他就能够得到灵魂离开。

  赤鸢大概明白,必要的条件在自己身上。她蹙眉的动作微不可查,“可我的剑心已经破碎。”

  “那就等你恢复好,再去寻找恢复剑心的办法。”沈羽涅的语气淡淡,有着无法反驳的意味。他停了一会,忽然又说,

  “或许只是赤鸢你在逃离而已。你的剑心从未破碎,可你并不愿意面对事实,索性将自己彻底催眠。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你能好起来。”

  赤鸢听着他的话,不由陷入迷惘。剑心从未破碎,只是自己将自己催眠?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她从苏醒开始就在关注剑心,可它的的确确已经破碎,凝结的心湖成了碎裂的冰块,她在剑的造诣方面再也不会进步,神蕴终是消散。

  石室里亦是同样落了一层灰,和先前不同的是在桌子里多了一根糖葫芦、几块桂花糕和用瓷瓶装的酒。沈羽涅移开上面笼的轻纱,这几样东西都被保护的很好,没有灰尘在。

  沈羽涅疑惑的把油灯放下,好让赤鸢看的更清楚,“这是林朝雨留下来的?”

  “她给我的。”赤鸢伸手去拿瓷瓶,早在进来时她就已经嗅到这股浓郁的味道,和她的记忆完全重合,“往年我都会带林朝雨去祭拜苍玄朱丹,那两样分别是她们爱吃的,酒是给我的。这些大概是九年前的事情。”

  仙人脸上没有表情,眉宇间却隐约透着落寞,轻轻的将瓷瓶放回原位。

  “她未必知道我还活着,七人弑师必定是早就做好准备的,以免我重伤不死还纵下那场几乎焚烧半个太虚山的大火。”

  沈羽涅沉默会,说:“她依旧是罪无可恕。”

  “嗯,罪无可恕……”

  林朝雨送东西的事情,两人没有继续猜测下去。那对于沈羽涅或者赤鸢来说都不重要。

  拂云观内部的装修完成了,陈设极简,赤鸢被搬到临近太阳升起的房间住下,到这时候她的身体恢复来到末尾。可以感知到双腿,只不过她如何尝试在上面使用力量,都不能挪动半分。

  其余的生活像从前那样,沈羽涅会练剑让她旁观指点,闲暇时带她在太虚山闲逛,去临近的镇子上看看。每天除去药物还有饭菜能吃,沈羽涅以揣测符华的喜爱来给赤鸢做吃的。

  赤鸢总是会不做评价的吃下,她对于食物没有渴望感,何谈挑剔?

  清闲的生活直至镇子里的树木落下最后一片叶子,两人才察觉已经是冬季。

150.将至末尾

  沈羽涅站在拂云观外,望着天空飘下细小的雪绒,他在这里待的时间快将近一整年了。似乎是因为这是段记忆的缘故,每天的时间流逝他并不觉得难熬,反而觉得飞快。

  恍惚就是冬季,他和莉亚、八重樱,和所有人重复时也是冬季。现在外界应该是春季?或是夏季吧?

  他其实挺怕时间过的很快,因为还有很多事情来不及做但又不得不在这里,救回符华也是必要的事情。这一整年算是修身养性,隔绝外界所有事物开始修炼,虽然没遇上太强的对手,基本是处理山里的崩坏兽。

  但经常淬炼剑心还是让他心神稳固很多,修生养性不就是断掉一切欲望吗,在沉默中变强。当看到雪时,沈羽涅才隐隐发觉自己真的很想很想她们。

  应该快要结束了吧,赤鸢的身体恢复已经来到最后阶段。得到灵魂后他会从这个世界离开,重逢的人之中会多出来符华。

  沈羽涅转身折返回拂云观里,院子各处都点着油灯,橘黄色的光将细小的雪染了色。像是一瞬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安静下来,静谧到能听见飘雪的声音。

  仙人的房门半敞开着,倩影映在墙上被拉长,沈羽涅走进去恰好见到赤鸢正坐在书桌前,微光让她的表情看上去柔和不少,琉璃似的眸子倒映墨色的字。

  “外面下雪了。”沈羽涅走过去,在她身边相隔一段距离坐下,“太虚山的雪,明天大概整座山都会被雪覆盖。”

  赤鸢侧脸看他几秒,随后收回视线,用没情绪的声音说:“见过几眼,下雪时通常是冬至,我会带林朝雨离开这里去祭拜。”

  沈羽涅伸手把她的书按下,忽然起了兴致说:“那再去看看吧,总是重复几件事做人是会麻木的。”

  他也麻木,在太虚山无非就是练剑、看风景,偶尔下山但那附近镇子所有的街道全都被两人走过,赤鸢身体还没恢复不能离的太远。

  赤鸢看书被扣下只是蹙了蹙眉,并未说话。她习惯或者说麻木了,往往睁开眼都是那张脸,直到现在她都没能反抗沈羽涅做的任何一件事情。并不像弟子般对自己敬而远之,他有时会做逾越却又没那么过分的事情,不得不去适应。

  至于是否麻木,仙人说不清楚,只觉得时间过得飞快,心里积蓄的怅然和压抑淡化很多。

  沈羽涅把椅子搬到屋外,然后抱起赤鸢跨过门槛放在椅子上坐好。

  屋外的雪绒飞舞,簌簌落下,沈羽涅哈出一口热气,为赤鸢拍去披风间的雪花,仙人的肤色冷白,纤长的睫毛落了点雪花,唇色却艳的像是染了胭脂。

  沈羽涅很安静,唇角带着笑意专注安静的望着雪落。在他眼中时间仿佛是定格的,仙人的侧脸和发丝间参的雪花像是头发斑白,步入老年,可五官依旧精致,肌肤细腻。

  赤鸢恍惚了一瞬,回过神来时体内的崩坏能不断运转,向着双腿的屏障不断冲击。她静静坐在那,琼鼻间热气氤氲,数秒过后她用力的站起身体。

  双腿的屏障已经被彻底冲破,仙人伫立在那衣袂飘飘,朴素衣裳的雪花逐渐被体内的热气融化。当超变因子将身体恢复完成后就不会再吞噬崩坏能,赤鸢每一条经络都开始充盈力量。

  只需要几天的时间,她的实力就会全部恢复,重新成为那个遗世独立的仙人。

  赤鸢阖上眸子,外界冰冷,她的内心也是相同。无需剑心诀来调动,只要一个念头她就能让剑心稳固,漆黑的视线被光亮照耀,她看见自己的内心,在炽热跳动的心脏更深处是片湖泊。

  湖泊已经冻结,冰块四碎开裂,那是永远不会融化的寒冰。

  赤鸢缓缓睁开眸子,视线中沈羽涅的目光已经放在自己身上,向着她微笑。

  “终于恢复了,这样赤鸢又能够去清理神州附近的崩坏。”

  “嗯。”赤鸢轻声应答,“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神州的崩坏能反应,或许在某个地方苍生百姓正在受苦。”

  沈羽涅的眸子明亮几分,语气中也有期待的意味,“那能用出剑神吗?”

  赤鸢没回答他,缓缓地抬起纤细手臂,琉璃似的眸子不带情绪,指尖却是微不可查的发抖。她保持这样的动作许久,再度将手收回,“剑心破碎,已经没办法。”

  沈羽涅并未露出失落的表情,只是无声的笑笑,“那等你连实力都恢复再说吧,在这之后去找修补剑心的办法。”

  破碎的剑心是无法复原的,赤鸢想这样说,她记得自己早已经说过,可沈羽涅的反应看又像是不知道。沉默会,仙人最终只是颔首。

  沈羽涅记得赤鸢说过,她的剑心已经破碎用不出剑神。

  赤鸢已经是太虚,领悟魂蕴、神蕴,所有剑招全都铭记于心。除了剑心完好无损,她具备所有释放剑神的条件,而那一步直至现在她都没尝试迈出过。

  她没有理由再去用剑神,即使杀自己的叛徒弟子也不需要。

  沈羽涅则是在想该找什么理由让赤鸢尝试迈出那一步。融化的雪水顺着发梢在脸颊滑落,他揉了揉头发,发觉自己已经待在这很久,赤鸢陪着他,两人的头发几乎花白。

  雪花逐渐融化后,仙人的唇愈渐艳红,素白的衣裳紧贴着身子,脸上毫无表情,像是寒冰。

  “还需要我扶你会去吗。”沈羽涅向她伸手。

  赤鸢犹豫片刻,拒绝,“不。”

  她静静伫立许久,双腿和全身都转向屋子,九年时间没有用过双腿现在适应起来还有点麻烦。赤鸢行动极为缓慢的踏入房间,然后又是停滞,转身把椅子搬走。

  沈羽涅没有帮忙,越是看着赤鸢独立行动,嘴角的弧度就上扬几分。仙人站在房间里看他,唇瓣翕动用细微的声音说了声,“早些休息。”抬手将房门闭合。

  沈羽涅垂眸望向腕上黑色的格尼乌斯手环,轻柔的抚摸后转身回到房间里。

151.赤鸢独自离开

  窗外的落雪声逐渐停歇,赤鸢望向窗外,因为下雪的缘故月亮整个被遮挡,她无法通过月亮的走向分辨时间。雪从黄昏落到夜深人静,她一直都没能睡着。

  通常赤鸢都会伴着细微的风声或是在寂静里睡去。她今天失眠了,无论怎样闭合眼睛就是没有一丝困意,崩坏能在血管里运转,除去几个小时前刚恢复后崩坏能小小的暴动,现在流动的速度已经变得平缓。

  根本不需要几天的时间,几个小时赤鸢就完全恢复。

  仙人从床上做起来,院子里油灯的光透过窗映的她肤色如玉,赤鸢心里无悲无喜,安然凝望已经化作银白色的院子。

  静坐了一会,赤鸢起身走出房门,沈羽涅的房间就在隔壁,她踏过雪伸手叩响房门,“沈?”

  出乎意料的他并不在房间里,赤鸢只是叩门却将门推开。被褥没有一丝褶皱的铺在床上,这里的主人并没有回来过。

  赤鸢想了想,沈羽涅大概是去镇子上给自己找药材补品,毕竟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如果用上补品的话恢复的时间或许会缩短点。

  实际上她已经完全恢复,遇上还在破壳期的律者有将其杀死的信心,但就是释放不出剑神。

  所以说那个男人的愿望注定会落空的,她自己也没想过有什么办法能修补剑心。

  赤鸢在脑海里回忆,她从未见过沈羽涅露出失落的表情,那张微笑温和的脸看多了,有点难以想象他嘴角向下弯去的样子,不太符合他。

  想想看沈羽涅如今在山下努力的找办法,赤鸢升起去看他的想法,自己如果也表现的努力点即使结局不圆满,应该也不会让他太失望。

  以前七个弟子在自己眼前展现出极高的天赋,没日没夜卖力练剑,要是自己表现一点人情味,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赤鸢将房门闭合,踏着山间的雪向山下走去。

  沈羽涅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在镇子里买东西,他能做的事情太少又简单。买些人参之类的药材熬汤,趁着店主将药材打包,他随口问了几句,“老师傅,今天的游客似乎很少?”

  “不是今天,最近的游客都少的很,朝廷下了命令把宵禁的时间提早很多,被抓到可是重罚。”留着山羊胡的老人叹息着说,“也就是我们这些小地方官府里的远,官兵都很少来查。还有你胆大,你看街上哪有人?”

  街上有的只剩路灯,一整条街沈羽涅走到这都没遇见人,大部分的店铺全都关门。少有的几家半掩房门,其中就包括这家药铺。

  “怎么会突然提早宵禁?”

  “还不是妖兽闹的,前阵子北方那边传来妖兽袭人的消息,整个村子都在一夜之间消失。然后又是妖兽频出,听说忆剑山庄附近都受到袭击,朝廷怕还有人死就下令提早全国宵禁。”

  老人把打包好的药材放在沈羽涅眼前,“早点回去吧。”

  “嗯。” 沈羽涅恍然的点头,“几个门派和朝廷应该都去围剿妖兽了吧?”

  怪不得太虚剑派就此消失,原来是没时间顾及他们了。这个消息可以和赤鸢分享,如果她想去杀崩坏兽的话,自己可以陪着去。

  “谁知道呢。”老人朝他挥手。

  沈羽涅走在空旷的街道前行,他回头看了眼,远处的光让街道的景象变得朦胧,路灯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在地面交错形成漆黑的一块,模糊的似是有人站在那里。

  他没太在意,来到街口的转角朝太虚山的方向走去。

  街道上几家半开门的店全都关上,打更人出现在街的末尾把路灯里的芯熄灭,黑暗里身影伫立许久转身离去。

  赤鸢听见了沈羽涅和老人的谈话,崩坏兽出现在神州境内,这个朝代已经来到最昌盛的时期,于是崩坏蔓延的更快。相比有概率成为律者的人类,崩坏兽更容易解决,即使是崩坏兽潮最强的也不过帝王级。

  她要清理崩坏,这是她的使命。沈羽涅大概会告诉她,然后陪着一起去。

  赤鸢转身离开,走的方向却不是太虚山。她并不想沈羽涅和自己一起去,仙人并非是真正的仙人。

  她有自己的情绪和想法,不知沈羽涅见到剑神释放能得到什么,可以确定的是在剑神之后他就会离开。而赤鸢想让他留下来,仙人已经适应他存在的生活,那种只剩一人打孤寂,她隐隐有点无法适应。

  如果不曾见过更好的生活,她其实能够适应那种孤独,不过是在石室躺九年、十年、十几年的时间而已,现在她没办法适应了。太虚山上下都风景有个必定的特点,那就是沈羽涅存在。

  赤鸢之所以不带上沈羽涅,就是想让他等等,等消灭崩坏兽之后和他寻找恢复剑心的办法。

  她从太虚镇的出口处走去,打更人在街道徘徊巡查却始终没有发现有人从他面前走过。

  最后一条街道仍然亮着灯,打更人还没走到这里,沈羽涅在和赤鸢相反的道路离开小镇,他听见身后有吵闹的声音响起。

  “开门,让我在这里住一夜!我给黄金!”

  男人的声音浑厚,手叩响客栈的房门与其说是在砸,木门整个都在颤抖,似乎要被他砸的塌下来。

  沈羽涅疑惑的回头看去,男人身材魁梧,留有一头浅金色的产发,五官端正,看上去是个英俊的男人。不过在他面上却有一条狭长的剑疤,如红色的雷电,在下颚处断裂。

  因为这条疤痕,男人显得不再英俊倒像是个豪迈的英雄般。

  沈羽涅在看着男人,对方同样察觉到目光看过来,看着他这张清秀的小白脸,眼中有不屑和傲然。

  掌柜扛不住他如此砸门,最后还是将门打开于是男人便硬生生的挤入进去。

  沈羽涅可以感受出来男人和他是同类人,体内都有崩坏能运转,能做到这种程度自然是修炼过正确的太虚剑气。既然是个男人,脸上还有着疤痕,无疑就是赤鸢的第六个徒弟,马彦卿。

  他们又得离开躲一段时间?

  上次遇到林朝雨时,沈羽涅就拉着赤鸢躲起来。

152.重要的人

  沈羽涅望着已经空出来的房间,脸上出现一丝茫然,他找不到赤鸢。

  在拂云观里或者石室,太虚山上下都找不到赤鸢。没给自己留下任何的信息忽然就不见踪影。

  再回过神来时视线已经被浓郁的白雾朦胧,沈羽涅把煎药的锅移开。虽然赤鸢消失,但他还是把补品药材给熬制好,可能对方只是一时想去哪里过几个小时就会回来。

  沈羽涅就在这里等她回来,可一晃眼就是几个小时时间过去,直至他见到天边泛起微红的太阳光时都没能再见到仙人的身影。

  那份药材被热了几次,最终沈羽涅将其放在边上不再理会,独自坐在拂云观外望着黑夜到黎明,晨曦的光照的积雪逐渐融化。

  沈羽涅恍然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他睡到傍晚。睁开眼时整个拂云观都是漆黑的,悄无声息,他起身把院子各处角落的油灯全部点亮,可那种孤独感还是无法驱散。

  药材已经不能再热下去否则全都会被煮烂,药渣混进水里就不能喝了。他茫然的吃饭、练剑,然后在栈桥附近等待,直至又一天黎明到来。

  他想不通的是赤鸢为什么突然把自己丢下,两人间没闹过矛盾,按理来说赤鸢没有丢下自己的理由。可她就是从眼前消失了,沈羽涅再怎样等下去都见不到。

  接连几天,沈羽涅把生活颠倒过来,安静的等待。照药铺老人和他说的消息,赤鸢可能是去北方的忆剑山庄附近清理崩坏兽了,虽不知她从哪得到的消息,或许那一夜他见到的黑影里确实站着人。

  沈羽涅想了想,没有动身去找她,毕竟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存在,赤鸢总是会回来的,不能在她回来时家里没人在。

  接连几天都没有赤鸢的踪影,沈羽涅第一次觉得时间变得缓慢难熬,仿佛每天都被延长无数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