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白
当目光落在那已经凝实的人影后,她全身都变得僵硬无法动弹,体内两个灵魂开始剧烈的挣扎。眼前那银发蓝色眸子的女人是她们的妈妈……
莉亚目光柔和的注视着西琳,那如绸缎般柔顺的银发,原本蔚蓝色的眸子和可爱的脸蛋。其实是她自己不愿意面对,和自己如此相像的琪亚娜就是自己的另一位女儿。
她能察觉到两位女儿的灵魂因自己出现而颤抖,似乎是期盼自己去拯救她们,如今天枰两端已经彻底平衡,她要去换回两位女儿。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残破的灵魂已经被消磨的所剩无几,西琳紧闭着眸子。从分别之后她的世界就只剩痛苦,这抹残缺的灵魂碎片以坚韧意志在痛苦中生存。
西琳已经做好准备,即使未来是永恒的折磨她都甘之如饴,只是因为她相信,在下个刹那间自己会重新回到温暖的怀抱中。
她相信妈妈和哥哥回来救她,现在西琳得偿所愿的落入温暖的怀抱中,耳畔是最温柔的夸赞。
“西琳,你做的很好,我的宝贝女儿,现在苏醒过来吧。”
“好……妈妈。”
孤岛的雨停止了,汇聚的乌云消散后是温热的阳光洒落而下,琪亚娜的小脚不安的踩着沙子,乱糟糟的思绪迈入死胡同中怎样都绕不出去,她就将自己彻底封闭在这里。
这样就不用面对将她当做容器的人和她伤害的人。
她本可以忍受孤独和黑暗,只要她不曾见过光明,名为圣芙蕾雅的梦境已经破灭,睁开眼便是最残酷的现实,琪亚娜没有勇气去面对。
很轻的脚步声响起,有人踩在沙子上朝她靠近。琪亚娜缩缩肩膀,死死的把脸埋在膝盖里。
“琪亚娜。”熟悉声音响起,琪亚娜曾在梦中听到过无数次,那是妈妈的声音。她不敢抬头去看,怕见到的只是空白。
温热的手覆在她的肩上,轻盈又温暖的身体靠近而来,琪亚娜愣神栽倒在那人怀中。淡淡的香气在鼻尖萦绕,琪亚娜见到的是嫣红的唇和一张漂亮又满是温柔的脸蛋。
“妈妈,我是在做梦吗?我好怕面对他们,你可不可以留在这里陪我?”
琪亚娜的心空落落的,将脸贴在莉亚的胸膛听她的心跳,好真实或许这不是自己的幻想。
莉亚心疼的望着女儿身上的伤口,轻柔的抚摸想减轻她的疼痛,“不行的琪亚娜,大家都在等你出来呢,我也在等你。”
琪亚娜抬起头,眼睛红彤彤的加上胆小的模样,像只小兔子。她抱紧莉亚,感受这份来之不易的温暖,“那我醒来还能够见到你吗?”
“嗯……我一直都在。你讨厌残酷的现实是吗?那就去把它变成你想要的样子吧,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妈妈,我好想你,我想和你说好多的事情。我想让你陪着我,看我长大……我会去努力的,我会让这个世界变得美好起来,到那时候,你就陪在我的身边吧?”
“好~”
天枰开始消散,等价交换已经成立,连同莉亚的灵魂开始变得虚幻模糊。
由崩坏能构成的世界响起尖锐刺耳的尖叫声,纯粹恶意构成的灵魂开始被拼凑压制,她不甘的盯着天空,巨大的力度将自己的头发大把大把的揪下。
“啊啊!!!不要,我不甘心啊!”
残存的人性开始强行和恶意粘合,琪亚娜也在努力抢回身体的控制权。西琳绝望的看着紫色的天穹,她的眼底淡蓝色逐渐爬上,那足以抑制律者级别的血清不知何时打入体内。
疼的她无力去抵抗,崩坏的神明始终都没有做出回应,任由这份恶意构成的灵魂被粘合、压制。
崩坏构成的世界开始坍塌崩落,模糊扭曲的灵魂重新回到沈羽涅的体内将他死死护住。随着这个世界坍塌的愈发严重,两个身影重新开始坠落,回到现实的世界中。
还未彻底消亡的恶意将空间撕裂,带走已经昏迷不醒的琪亚娜,只剩沈羽涅重重的摔在天命总部。
95.羽渡尘燃烧吧
两名律者碰撞造成了天命总部大范围被破坏,起落台以及周遭只剩漆黑的窟窿,一直被轰击到岛屿的地步将其彻底穿透。
漫长的雨夜已经来到尾声,黑暗中身影捂着肩膀艰难的前行。符华是留在战场上的最后一个人,其余人都因为受伤被带回休伯利安紧急治疗。
符华的伤并不乐观,在和空之律者对战时导致弑神装甲大面积破碎,腰间肌肤上是几条血液凝固伤痕。可她始终坚持要留在这里等待沈羽涅。
那爆发出来与空之律者不相上下的力量,让符华很担心沈羽涅,她在这里等待着。沈羽涅所要面临的不止是空之律者还有崩坏意识到侵蚀,爆发的力量越强被侵蚀的就愈发严重。
见到空间撕裂崩塌,崩坏能构成的空间忽然开始毁坏,她明白这场战斗已经决出胜负了。沈羽涅在哪?
夜空零散的挂着几颗星星都暗淡无光,符华凭借着弑神装甲微弱的光在这里漫无目的的寻找,所有人都安然无恙,只剩沈羽涅,只剩他不知躲在哪。
符华要找到他,想保护自己重新确立好的信仰。
脚步声由远渐近,停在不远处的位置。符华的意识有点朦胧,慢腾腾的扭过头去看,她的表情僵硬住了。
奥托站在原地整暇以待,似乎就在等着她,那具身体上不存在半点伤痕,衣服都是精细的没有褶皱。这是具新的魂钢身体,几个小时的时间他已经更换身体完毕,甚至更早,始终以看客的身份等待战争结束。
奥托微笑着向她伸出手,“说起来在你叛变后我们还没有好好的聊过呢。老朋友,有时间和我聊一聊吗?”
身影如落叶般缓缓坠落,他降在符华的身后,身上那微弱的灵魂之光彻底消散。失去意识的沈羽涅的出现让气氛更加僵持不下。
奥托早已经预料到这一切,他想要处理战争最后幸存下来的人们。
“嗯。拥有理之律者核心,爆发出惊人的实力,甚至将空之律者都击败。沈羽涅已经超出我的预想范围了,如果我们不是敌人,倾尽天命资源来培养,我也不能断定能将他培养到这种程度。
你选择了很不错的信仰,只是……他还有几次复活的机会?”
符华的眸子随着他的话语骤然一缩,奥托想要杀死沈羽涅,这场战争的结局走向已经改变,他的想象中是将拥有静谧宝石核心的西琳击败,随后将其控制,用出神赐予的能力将卡莲复活。
如今琪亚娜被唤醒不知去向,奥托的计划逐渐破灭,很多人都尝试改变结局,沈羽涅是最重要的那位。亲自在崩坏能构筑而成的空间击溃西琳。
奥托必须要杀死沈羽涅,只有死去的人才不会继续干扰自己计划的执行。
面具落下遮掩少女的眸子,符华无言,已经残破的装甲重新运转明亮,崩坏能将皮肤灼的生疼,她抬起那只遍布伤痕的手臂。
“看来已经不用谈判,你已经做好誓死都要保护他的准备。”
死劲.裂空
挥出具带残影的拳头,符华深呼吸着调整自己最好的状态,她没有和奥托战斗过,两人的实力可能是处于不相上下的状态,或许符华赢不了奥托,拖着已经受伤的身体,胜率更是渺茫。
符华在履行自己的承诺,誓死也要将沈羽涅保护好,她还存在最后一张底牌。
足以将审判级崩坏兽鳞甲打碎的拳头被抵挡,拟态天火大剑逐渐幻化成双枪的模样,奥托对准备符华的腰部毫不犹豫的扣动。
碰!
血液向外溅射,符华的身体因疼痛忍不住的颤抖,运转导致的高温迫使血液涌出的更快,她吐出浊气努力维持好大脑清醒,下一拳挥出。
死劲,死劲……足以必杀崩坏兽的拳头对于奥托来说似乎很是轻松,他抵挡而下同时调整天火圣裁的能量功率。
“用肉身抵挡也无法承受几次,老朋友,你应该明白天火圣裁的威能,现如今躲起来才是最好的选择。”
碰——
子弹连同符华腿部的装甲一同击碎,少女的身子摇摇欲坠,符华的眼底蔓延血红,这些血红还会随着她的伤势不断加深而扩大。漆黑的夜里,微弱的红色光芒被两人攻击的能量光所掩盖,一根末端朱红的羽毛摇曳坠落。
符华没有倒下,用身体掩盖羽渡尘的释放,这是最后一根羽渡尘。会将她的情绪以及生命全都燃烧。
子弹命中在符华的手臂,高温能量将皮肤灼的乌黑,她已经失去挥拳的能力,血液从少女的嘴角溢出。
“老朋友,你输了。”奥托摇摇头,手中的天火圣裁变作大剑,拟态犹大的誓约落下将崩坏能尽数封印。
已经脱力的符华再度失去崩坏能,不得不单膝跪倒在地,身后所展现的是被羽渡尘包裹的少年,沈羽涅的身体在这光辉的笼罩下变得虚幻透明。
奥托皱了下眉,脸上出现无奈的笑容,“原来是这样,你将最后的羽渡尘交给了他。失去羽渡尘的你还能复活吗?”
他扣动扳机,灼热的能量子弹轰击在地板上,沈羽涅的身体不受到任何创伤。
符华没有回应,大量失血即使是她都有种无力的感觉,身体慢慢的瘫软向后倒下。血红的视线中,距离少年只剩几厘米的距离,她艰难的抬手想要触及,羽渡尘燃烧将情绪全都焚烧。
唇瓣染上最鲜艳的红色,少女的唇角颤抖着向两边弯起,她已经不需要再顾及奥托会伤害到沈羽涅。
燃烧吧羽渡尘,给他带去新生,连同自己的信仰重新生长。他已经很努力保护所有人,所以就由自己来保护他吧,让他的人生也能够去迎接一个新的美好的结局。
死亡和复活对于符华来说已经不再重要,失去情绪的她如今无法察觉恐惧和悲伤,只是想静静的看着沈羽涅离开,带着自己的信仰离去。
朱红的火光照耀夜空,天际线末端冉冉升起的晨曦相互辉映,不断倾泻的雨已经停止。微光映照时,沈羽涅的身体消失不见,一同带走的还有符华最后的气息。
少女静静的躺在地面,她的手还保持着放在沈羽涅身体时的动作,随着对方消失,那只手也无力的垂落。
朱红的羽毛燃烧到末端,化作细小的红色碎片飘零在少女的脸颊,将那早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逐渐吞噬消散。
明明是自己胜利,奥托的脸上却没有喜悦的表情,沈羽涅消失了他还会在某个地方重生,向自己复仇。老朋友符华离开了,死亡或者是下一次的重生,只是无论怎样,她都已经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自己始终都是孤独的,但孤独也没关系……只要能将卡莲复活,即使奥托成为臭名昭著的恶人,就算坠入无尽黑暗的深渊也无妨。
晨曦照耀整个天命总部,天神的眼瞳重新张开运转,劫后余生的女武神们开始重建工作和更加卖力的训练,这次总部被袭击的事件让她们深刻的明白自己实力是多么不足,奥托也要去处理后续的事情。
重生的理之律者、空之律者,双生律者事件随着律者载体死亡、下落不明已经落下帷幕。
96.落幕
休伯利安号喷出能量气流融入云雾中,已经回过神来的天命总部她们已经没办法待下去,崩坏兽和律者消失后,天命的女武神只会将她们当做是敌人围攻,机门核动能炮口足以将休伯利安的防御摧毁击落。
圣芙蕾雅也回不去,这艘母舰航行的漫无目的。
刺眼的红光在金属长廊里闪烁着,休伯利安的几间手术室亮着急救两个字。昏迷不醒的芽衣被推入病房中,随后是布洛妮娅和德丽莎,这次的行动以付出惨烈的代价后还是失败告终。
沈羽涅、琪亚娜、符华三人下落不明,甚至是生死不明。她们失去了亲人和朋友,只是将暴走的律者扼杀在摇篮里。
八重樱屈膝坐在舱门前,樱吹雪躺在她的膝上,巫女的指腹拂过刀身拭去那些不存在的灰尘。她已经送给沈羽涅,按道理说这柄刀的主人不再是自己,可为了防止前往天命数据库上遇到危险,这柄刀又暂时回到她手中。
之后八重樱就再也没有物归原主的机会,沈羽涅消失了。
休伯利安在天命的浮空群岛外侧盘旋一天一夜,检测所有的生命体都没有找到沈羽涅,以不知何种方式销声匿迹,将莉亚带走却没有带走自己的任何东西,连樱吹雪都遗留下来。
这让八重樱有种被抛下的感觉,明明曾说过他们都会在一起,如今只剩她孤独的待在这里。她抬手在眼角点了点,才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落泪,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心底发酵,泪水无法控制的向外涌出。
八重神社,圣芙蕾雅,这些她视如归宿的地方现在看来是那么遥远,他们不在,自己去到哪都是孤独的。
姬子坐着轮椅在八重樱身边,看她流泪却做不出安慰的举动,每次落泪都在诉说自己的不称职。姐姐、老师、女武神,她全都没有做好,最后还是被保护下来,如果自己还能够行动。
换自己去使用药物和空之律者战斗,就算最后是死,好比现在这样痛苦。
逆熵的几名成员走来,提醒道:“姬子大人,该到您的手术了。”
闻言八重樱连忙擦去脸上的泪水,转过头勉强朝着姬子露出苦涩的笑容,“加油。”
“嗯。”姬子的目光飘忽落向别处,心里有愧面对她,要论离别后产生的痛苦话,樱绝对比自己更加痛苦吧。
姬子的身体已经无法承载人工圣痕继续允许,她的寿命本就不长,这次的战斗后甚至缩短到一个未知数。所以为了保证她能够活下去,手术会将圣痕进行半移除状态,她无法再成为女武神。
沉默很久,她终于决定推动轮椅,在离开前她抿抿唇认真的说:“樱,我会让两位博士不要将我的圣痕移除,等手术结束,我们就去找他。无论用什么手段,我答应你会在最快时间找到他。”
八重樱忽的抓住了姬子的手,泛红的眼已经止住泪水,她用力的摇头拒绝,“不行,姬子你一定要把圣痕移植掉,这样你的寿命才会延长下去。”
姬子觉得这是安慰,可她已经做好用尽手段找到羽涅的准备。离别久了会变成终生的遗憾,特别是现在生死不明的状况,她们都不愿提及羽涅的状况,和空之律者决战还会安然无恙么?
“我……”
姬子的话还没能开口就被八重樱抢先打断了,“我们都当羽涅还活着对吗?我相信他一定还活着,这是我和他之间特有的感应。
在重新见面前,姬子你要让自己处于健康活下去的状态,否则你会见不到他的。我相信他会回来找我们的,如果暂时没有见面,那他一定是在变得更好的路上,这次的战斗告诉我们所有人,在面对律者时我们是多么脆弱。”
巫女的眼中闪着晶莹的光,以坚决的语气继续说,“他会以更加成熟、强大的样子回来见我们。我也会变强能够帮得上他,接下来就让我保护姬子。”
心灵感应么?连自己都没有啊……姬子说不出话来,慢慢的几滴泪珠从她眼角滑落,她吸了吸鼻子,释怀般的露出微笑:“好。”
又是间显示为急救的手术室,休伯利安漫无目的航行,带着几颗受伤孤寂的心远去。
天命总部,在量子之海的实验结束后,幽兰黛尔收到令她感到震惊和绝望的消息。
两名律者在天命总部诞生,以决战的方式最终下落不明。这两名律者分别是她的哥哥沈羽涅,和圣芙蕾雅的琪亚娜。
幽兰黛尔无法相信,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她就去查阅保存下来的监控录像,从哥哥和奥托主教战斗开始,那时的他就是以律者的姿态出现。
再到后来和空之律者的战斗,录像模糊不清,释放出的攻击足以将整个浮空群岛毁坏。他毫不顾及岛上存在的女武神们的性命,随着爆炸开始光芒将监控录像全都吞没。
再不敢相信,事实都已经摆在幽兰黛尔的眼前,重新面对奥托时,她心中的情绪很复杂。哥哥为什么要和他战斗?双方甚至产生不死不休的场面,为什么哥哥会变成律者?
事发的几天后,少女都以浑浑噩噩的状态度过,她不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奥托,拉格纳院长、量子之海中的老师们,她们都教导着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就要去做保护这个世界的事情,所以她无法放下女武神的职责。
光线昏暗的房间中,少女穿着单薄的衣物坐在床上,她抱着双腿,目光溃散茫然的盯着地板。几天不吃不喝令她隐隐有些脱力,甚至产生幻觉,幻觉产生的人影质问她真的还要待在伤害过哥哥的人手下吗?
义兄亦或者是哥哥,自己踏上这条道路的初衷。她想去问沈羽涅,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将自己抛下。
幽兰黛尔想要离开,可她曾见过太多因崩坏而受苦受难的人们,自己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却不去做任何事情,那些人在自己眼前受到伤害,仿佛连她也被伤到。
已经待在这里很久了,不和任何人联系,不做任何事情,大量的崩坏没有解决,她或许已经间接的导致很多人死亡。幽兰黛尔备受折磨。
房间的门被推开一条缝隙,这极为隐密的房间基本没人知道,除去最了解她的丽塔。
“果然在这里啊……”
声音很轻带着轻微的叹息,丽塔见到这副模样的女孩,心底一阵泛疼,连带着还有点讨厌沈羽涅。
她想去抱抱幽兰黛尔,可这样的安慰却不足以抹去那些伤痛。
幽兰黛尔抬眸,眸子中目光迷离,恍惚的喊了声,“丽塔?”
“是我啊,您有多久没有吃喝?”
“……三天?还是五天……啊,抱歉我记不太清。”幽兰黛尔捂着头,脆弱的倒在枕头上。整天都待在这个漆黑的小房间里,她对于时间的流逝都难以察觉,回过神来后,再坚强的躯体都变得虚弱不堪。
丽塔咬着唇瓣,轻声说:“明明是九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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