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bird
“是啊是啊，我也是一样”
“还有我还有我”
眼看在座有这么多受害者，王当满足的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么今日，我便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就在昨天，那伙在扬州城周边盘踞已久的山匪，已然被朝廷解决，所有匪众，全部枭首，明日便于菜市口示众，这个消息我准备上报上去，还请各位，在城中多多宣传”
“啊？”
现场的气氛有些凝滞。
“啊？？？？？？”
第一卷 : 第84章第八十一章：温仁的大危机！
在场的众人反应各异，第一类是单纯的惊喜了，怎么意思这新来的县令这么猛啊？
他们在城内外做生意，出城的时候经常会被这伙山匪劫道，一趟下来，还能留条命下来都属于是幸运，对山匪自然是深恶痛绝，但之前上报官服，也都是草草了之，官府那边的回答是，这伙山匪势力庞大，盘根错节，不好剿灭，他们也在努力，还请稍安勿躁，作为民众要多体谅朝廷的难处。
可自己体谅朝廷的难处，谁来体谅自己的难处呢？那不管，上任县官零零总总，发动了十来次剿匪行动，在座的大伙是捐钱的捐钱，捐粮的捐粮，可是钱粮是越剿越少，匪却是越剿越多。
百姓淳朴，只觉得盗匪猖獗，从来没有往县老爷居然会骗他们的方向去想过，这么多年下来，对于山匪那是恨得牙根痒痒却毫无办法，没想到，这新任县长刚刚上任，就帮他们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麻烦。
如此强势的父母官，上来就解决了这些商户们心中的一大隐患，实在是让人高兴。
第二类则是惊讶更多了，这些人，算是有一些门路在里面，对这伙山匪有靠山的事情心知肚明，但是不清楚靠山是谁，有了这样的一个前提之后呢，他们可以进行的操作就比起前面的商户们只能承受损失要多上一项。
大家都讨厌山匪，大家都被劫掠，但是呢，自己与县尊大人相熟悉，大家伙剿匪的胆子没有，但是接着剿匪捞钱的胆子不但有，而且很大，每次剿匪，交钱交粮，就他们最积极，事成之后，他们交上去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
借助剿匪，他们七七八八算是捞回来不少损失，但此间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大家都是生意人了，打打杀杀多不好，这山匪剿不剿的对他们都有钱财可赚。
本来想着新任县长上任之后，要怎么搭上关系继续他们的生意，大家一起你好我好，可没想到这位县长如此豪横，捞钱的胆子有没有不说，剿匪的胆子是真有啊，上任第一件事二话不说把山匪剿了。
这件事是好是坏，自然是好的，比起接着剿匪捞钱，还是卖货更加挣钱一点，这样剿灭山匪，可以省下许多请镖师的花销，卖货的收益，肯定是要比刮穷鬼的油水要稳定许多，总的来说，对他们也算是个好消息。
那么第三种，自然就是温仁了。
他此刻面色阴沉，这伙山匪，就是他赞助的，这一件事，他谁都没有说起过，扬州城北上的盐货，被劫掠之后，大部分都被归纳进了他的货源里，他卖货的分成，再交给这些山匪一部分，合作相当愉快
对外他自然要亲民一些，别人被抢，自己也不能幸免，不然别人都被抢，就你好好地，那傻子都能看出来你有问题了，接着山匪，温仁一跃成为了这扬州城最大的盐商老爷，在座做生意的，都要给他三分薄面。
山匪，可以说就是温仁的一条腿，还是一条大腿，借助山匪，劫掠山庄，抓来的女子，姿色尚可就送到温府，养成瘦马以贿赂上官，姿色稍逊，就直接让山匪自行处理，有这样的一伙人，许多的事情，都能暗中操作。
为什么要养山匪，要知道，一般来说，盐铁生意，都是要经官方许可，拿着盐引去做的，盐引上是多少，你就得卖多少，你要是多卖了，那就算是贩售私盐，要被杀头的。
官盐的生意虽然暴利，但是处在官府的严密监控之下，每一笔都清清楚楚，同时还要交大量的盐税，但私盐就不同，想卖多少卖多少，想怎么卖怎么卖，卖到的钱，百分百是自己的，简直不要太爽。
但现在，这条腿，断了。
温仁的心情自然不算很好，首先要知道，培养一个能够忠心耿耿的山匪头子，可是一个非常消耗心思的活，因为涉及到的生意全都极其敏感，如何能够防止对方起二心，就是一个相当不容易的学问。
最关键的是，温仁不知道，县令是否真的剿灭了山匪，如果是真的，那么是否有留下活口来？
这伙山匪知道的东西可是太多太多，每一件都能把他送到菜市口被砍了脑袋，可能砍脑袋还算是轻的，如果县令手里有活口留下，万一被他审问出来什么东西，那自己几十年的布置，苦心积虑经营的一切，就将全部化为泡影。
温仁的心里，此刻充满了恐慌。
“哎呀，真是一件好事啊！天下苦山匪久矣！县尊大人一来，就帮我扬州解决了如此心腹大患，让我等得以拨开云雾见青天，实在是我等心心念念的父母官啊！”
有人欣喜万分，已经开始马屁奉上。
“县尊大人，此事事关重大，可是当真？”
也有人依然难以置信。
“哎呀，这可真是大喜事啊，如此一来，我等北上生意之路将会一片通途，不用再胆战心惊，实在是大喜事，哎，温老爷，为何发抖？”
温仁努力的按住自己颤抖的手，手中酒杯里的酒都被他晃出去一半，他此刻努力保持自己面色不变，强笑着：“我这是高兴...高兴地，这山匪，可是将我祸害的不轻”
“先尊大人，此事非同小可，玩笑不得，是否可有确切证据证明这伙山匪确实已经被剿？”
激动地心，颤抖的手，温仁给王当敬了杯酒，问出了心中一直关心的话题。
对啊，这事还说不定呢，万一是这县令好大喜功，上来忽悠大伙，说山匪已经灭了，结果完事死了个张麻子，还有个王麻子，那岂不是自己还有的救？
有时候哪怕南墙就在眼前，人还是会有一些侥幸心理，总想着，万一这墙是豆腐渣工程呢？只有真的撞在上面，才会知道痛。
王当自信一笑，他怎么可能没有准备，在得知消息的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带领家丁，让姜寒他们带路前往山寨之中收拾残局，怎么说都得把山匪的遗体全都带出来，作为物证，公正于百姓，好让百姓安心才是。
“自然是有的，各位，请看”
王当拍了拍手，一旁的小厮便出去喊话：“把东西都拿进来！”
一伙下人打扮的人手里捧着东西鱼贯而入，为首的手里端着一个小盒子，后面的拿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各位，盒子里的，便是那匪首的首级，已经拿石灰腌制完毕，各位可要过目？”
还真有？
温仁的心不断下沉，整个人拔凉拔凉的。
“看，必须得看！我们这些人，被这盗匪劫掠多年，家中家丁都死了不知多少，我们恨不能生啖其肉！我倒要看看，这畜生长什么样？”
小盒打开，一群商人上前查看，小厮身前顿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伙人看了半天，仔细端详，才有人抬起头：“这首级....怎么就剩半个了？”
第一卷 : 第85章第八十二章：垂死挣扎
可不嘛，盒子里，钱五的脑袋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小盒里面，岁月静好，眉眼之间，依稀可以将其和通缉状子上的人像对应起来，可是，问题就是，这脑瓜子，就剩下半个。
“这个嘛...山匪势大，攻打的时候，难免用上火器，这匪首倒霉，被火炮直接击中，整个人就剩下这半个脑瓜了，不过，还有其佩刀，以及配甲可验明正身，各位不必担心。”
王当有些尴尬，大户们的问题，让他想起来，他到山匪营地里收尸的时候，所看到的景象。
那副场面，让他永生难忘。
“姜兄，你没跟我说过，你这有炮啊？”
时值冬日，山匪们的尸体虽然腐烂程度不高，但是还是需要尽快处理，所以一大早，王当便催着姜寒他们来到山上。
一到营外，一眼就看到被轰的七零八落，又被撞碎的营门，明显是被大口径火器打在上面，才能弄出来的动静。
“那有炮啊，你看看我们这上上下下，哪来的炮，不过是掌心雷，扔出去的效果罢了”
姜寒自然是睁眼说瞎话，私自藏有炮可是大罪名，让官府的人知道，可有他兜着走的，私藏铠甲都算谋反了，你私藏一门炮，你想干嘛？
像是掌心雷这一类的民间自制火器，还算是在乡民自卫武器清单里能够被接受的最高规格的火器了。
明代的火器相当发达，什么火枪，火箭，手雷，甚至还有地雷，都均有记载，只不过大部分火器的记载，都被清庭后来为了稳固统治，防止谋反的原因，给毁掉了。
进了营门，里面的状况相当惨烈，给王当带来的家丁们造成了相当大的心理压力，什么被劈成两半的，脑瓜子被踩烂的，被长枪钉在墙上的，要说死的最惨的，还得是几位当家的，那叫一个尸骨无存，为首的钱五，就只剩下半个脑壳。
“那...不知县尊大人，可有抓到活口？”
温仁不动声色，暗暗试探：“这伙人，就让他们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们了！必须经由法办，将其在菜市口车裂！”
“对！要我说，车裂都太轻了，得凌迟，到时候我第一个去观刑！”
“算我一个！同去同去！”
大户们群情激奋，纷纷表示出对山匪的刻骨恨意。
“大伙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王当伸出手微微下压，示意安静，这位新料县尊，帮扬州城大户们除了一害的县尊大人第一步的威望就已经立起来了，有胆子，有能力，没人敢做刺头。
看着场内终于平静下来，王当才缓缓凯酷：“要说这活口嘛....自然是有的”
“本官攻打山匪营寨，一番搏斗之后，还是找到了几个幸存者，这些人如今正在大牢里接受医治，待到治的差不多了，便会提出公审，将这些人所犯下的罪行，一个不剩的，全部交代出来！”
王当一拍桌子，吓得温仁浑身一个哆嗦。
“那可真是恭喜县尊，河西县尊，如今这山匪一除，可是大功一件啊！！”
“是啊是啊，县尊年轻有为，真是让我辈羡煞！”
大户们喜笑颜开，纷纷开始敬酒，一时间宾主尽欢，好不快活。
温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一直到了晚上，他都浑浑噩噩，眼中没有焦距。
“老爷？老爷？”
一旁的管家轻声呼唤，才慢慢让温仁回过神来。
“何事？”
“您该歇息了”
“歇息？歇息？？？？我还怎么睡得着觉！大祸就要临头了！！”
温仁眼睛通红，仿佛要择人而噬。
“大祸？老爷，这话从何说起？”
管家不明所以，这老爷自从参加完县尊的聚会，回来就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如今更是说要大祸临头，管家想不明白这是怎么了。
“哎，你不明白，今日我与那县令聚会，那县令霸气外露，全然不将我等的规矩放在眼里。”
“此人如此不识抬举，岂不是找死之相？”
这怎么能算是祸事？谁不知道这扬州城，流水的县官，铁打的老爷？
“可那县令接着便说，他讲城外的山匪，给剿了”
“山匪？老爷，哪伙山匪？”
“还能是哪伙山匪！便是那钱五！！钱五！那伙废物，让一个毛头小子，打上山寨，给剿了个精光！”
温仁突然暴怒，手中名贵的茶盏扔在地上，碎成碎块。
“啊？？老爷，竟有此事！！”
管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到了。
“这还不是最让我担心的，那小子手中，还抓了活口，我的生意，大大小小都跟钱五有所牵涉，一旦被那小子问出点什么，我这全家上上下下，危矣！！！”
“这！老爷，这可如何是好啊！！”
听到如此噩耗，管家瞬间也开始慌了，六神无主，看着温仁。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整天好吃好喝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来向我问策的？？”
温仁此刻惶恐不安，对于手下也没了以往的云山雾罩。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哎，对，有了，老爷！”
管家在原地来回走了两圈，脑海里灵光一闪，冒出来一个主意。
“有什么了！你快说！”
温仁没好气道。
“老爷您现在最怕的，不过是那县令抓住了活口，怕从那人口中问出什么来，可如今那县令并未有大动作，显然那活口还尚未吐露出老爷您的事情，既然如此，我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活口，变成死人，不是就不会担心他供出什么来了吗？”
“嗯？有点意思，继续说”
“哎，老爷您想想，这山匪被抓，能去的地方，无非只有大牢罢了，大牢里的环境，只要我等乔装打扮，对那牢卒施以重利，让他在那人饭菜里稍微下点东西，大牢里，死个把犯人，那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
“不错，不错，妙啊！没看出来，你这破落户，脑子还挺好使的！”
温仁两眼一亮，明显有绝处逢生之感，看着一旁的管家不由得顺眼了寻多
“这都是老爷您的功劳”
管家微微欠身鞠躬，向着温仁低头行礼。
“不错不错，此事就由你来安排，若是办成，重重有赏！”
“谢老爷！”
第一卷 : 第86章第八十三章：清点战利品
“我去，这帮土匪原来这么富的吗？”
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物品，姜寒感觉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
你看看这里面，茶叶，粮食，瓷器，布匹，各类商品应有尽有，而且最重量级的，还是其中堪称巨量的盐巴。
这里面的盐巴数量，真的可以说叹为观止，不愧是盐商的大本营，光是抢来的盐数量就足够吓人了。
由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伙土匪是由姜寒，也就是民间组织单刷的，所以打下来的战利品，也是全部归姜寒所有，朝廷只会要求交上一部分上的税。
现如今的朝廷，做什么都需要缴税，毕竟，宫里头那位皇帝可以说要穷疯了，辽东，赈灾，运河修缮，各处镇压起义的军款，到处都在要钱，哪怕崇祯再怎么节衣缩食，也不可能节省出来这么庞大的数字，所以他也只能“再苦我百姓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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