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怠惰的杨桃
听到这句话的克洛琳德没有流露出太多的神情,只是整理了一下衣领,将手搭在了自己腰间的配剑之上。
枫丹存在诸多的决斗代理人,但唯有她从未败绩——作为首席的官方御用代理决斗人,试图与她决斗的,已经全都死光了。
冷冽的美眸紧盯在被告席的玛塞勒身上,按照传统决斗代理人本应保持理性、客观,不应该夹带个人情绪,克洛琳德在这方面也一直遵守的很好。
但唯独对这个叫玛塞勒的男人,她感到了难以压抑的愤怒。
毕竟,那位卡雷斯先生,便是因为这个家伙,而冤死在了自己的手上。
克洛琳德这些年来一直为此而感到内疚,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娜维娅,而在知道了一切之后,这一切似乎终于有了合适的宣泄口。
“你确定么?”
“当然!我确定!”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审判我!尤其是你们枫丹庭!”
属于芙宁娜的看台边。
“他这是在整哪一出啊?这不是找死么?”芙宁娜有些奇怪的望着神奇激动、无比猖狂的玛塞勒,很是不解。
“他在故意寻死。”
斜倚在王座上的蓝白发少女托着腮帮,一语中的。
“寻死?为什么啊?”
“不过以他这罪行,的确就算是判个死刑大概也不为过。”芙宁娜如此嘀咕着。
枫丹的死刑虽然名义上存在,却几乎已经是束之高阁,五百年来,还真没见过哪个人被判上这么一个刑罚。
“正因如此,他才毫无顾忌,而且...他想要阻止我要做的事情——至少也是在添堵。”
“什么什么?这是什么意思啊?”
“诶呀,你真笨。”妖精爱莉有些无奈的开口道:“可靠的我本来是打算把这个家伙当成是引导枫丹正义转向的典型的。”
毫无疑问——这次的审判至今为止都和以往的审判完全不同,不存在什么奇怪的辩驳法、所使用的一切都是确确凿凿的证据。
以‘少女失踪案’这个枫丹地区的答案作为首例,往后便也有了可以参照的模板,以此来纠正枫丹那已经有些畸形、儿戏的律法体系。
只是这一切,显然都建立在玛塞勒被定罪的前提下。
“这个奇怪的决斗代理体系到底是怎么来的啊...”‘姜宁娜’忍不住叹了口气,吐槽欲满满——好吧,中世纪的时候欧罗巴那边似乎的确流行这样的东西,这个充满特色的制度本身也是对于贵族阶级的一种利好、让步。
但它本身实际上是很严重的律法漏洞。
“咳...你不觉得这样蛮帅的嘛,赌上性命捍卫自己的荣誉清白什么的...别看我,这可不是我提出来的嗷!我只是觉得这个制度非常帅而已。”
芙宁娜小声咳嗽了一声,解释着,在被视线注视到的时候连忙摆手甩锅,紧接着辩驳道:
“而且...而且这个制度也没你说的这么坏嘛...有克洛琳德在,这么多年来,可是没一个人能够因此而脱罪啊。”
枫丹那些小的纠葛还好,但大的,凡是克洛琳德出席的,那可是来一个死一个啊!
可能你按照审判来还能获证梅洛彼得堡住宿证一张,而跟前者打就直接是无期转死刑了。
“卡雷斯也是?”
“咕...那是失误!...好吧,好像的确不太行。”看着反问自己的‘芙宁娜’,芙宁娜犹如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脸涨得有些通红,而后低下了头小声承认错误。
蓝白发的少女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就算是死也是有区别的。”
就像是高尚者和卑劣者之间的死,那难道能够划等号么?从生命的角度或许的确如此,可对于还活着的人来说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决斗这一机制本质上是赌上性命去捍卫自己的荣誉与清白,赢了不必多说,而死了...
那直接就是人死债消,一笔烂账。
身为‘少女连环案失踪案’凶手的玛塞勒死在绞刑架上,那可以彰显枫丹的权威,死在决斗场上虽然不能说毫无意义,但原本的一切也就大打折扣了。
人家是死于你的审判么?人家是死在自己的抗争,死在捍卫自己的清白的道路上的!
出于个人的意义当然没什么关系。
那样姜巧不需要考虑侇任何问题,直接干掉这家伙可能还来的更轻松开心一些,起码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但如果是作为‘芙宁娜’,出于枫丹庭的角度的话,做事显然就不能如此轻率了。
罪大恶极之人,就算要死也应该死于公审。
死于决斗...
这还不如请进地下室坐板凳呢。
在其位而谋其政,虽然对于姜巧来说,这具身体也只不过是自己上手过的诸多机体之中的一具,但即便只是短暂的代理,他也会将一切做到尽可能的妥当。
放下叠放在一起、犹如象牙一般晶莹的白皙大腿,‘芙宁娜’缓缓走到了护栏前。
“瓦谢,作为罪人,你已经被剥夺了所有的政治权利——同样也失去了申请通过决斗澄清自己的清白的权利。”
“这同样也是我作为正义之神的谕令。”
“审判官先生,接下来的一切应该不需要我再继续言说些什么了吧?”蓝白发的少女那泛着神性的异色美眸落在坐镇中心的那维莱特,言语之中透露着几分认真。
“夭寿啦,芙宁娜大人坐审判桌啦!”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芙宁娜大人这个样子呢,不过你还别说,真的好帅啊。”
“的确的确——以水神的谕令,过去的芙宁娜大人可没有说过这样的霸气十足的话啊!”
对于‘姜宁娜’这有些‘霸道’的表现,台下的枫丹民众们不仅没有反感,反而兴奋的议论纷纷、称赞连连。
懂不懂什么叫众水、众方、众民与众律法的女王啊?
女王就应该是这样气势十足的模样,不然叫什么王!
对此,本来还有些担忧民众们会不会怀疑些什么的芙宁娜看着这兴高采烈的模样,愣是整的有些吃味了。
不是,你们就这么喜欢他么?
我才是你们的正牌水神好不好!
“我明白了。”
那维莱特拄着手杖,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虽然并没有过多考虑这其中的问题,甚至对于‘芙宁娜’的出场感到些许的无奈——毕竟按照常理来说,自家的这位水神根本就是纯添乱。
但和往常不太一样,像这样极为正式的以正义之神的名义做出的干涉,那么只要还认水神这条法统、无论是出于维护枫丹律法的基座,还是照顾【芙宁娜】的面子,那维莱特都很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
“既然如此,本案就此做结。”
“一切证据确凿,瓦谢,我以最高审判官的身份向你下达判决:有罪...”
那维莱特本来习惯性的便打算征求「谕示裁定枢机」的判决书,但视线之中的‘芙宁娜’却是微微摇了摇头。
对上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的那维莱特沉默了片刻,而后开口:
“罪人瓦谢掳掠、致使诸多无辜少女溶解于水,并大量贩卖违禁品乐斯...等多项罪名,现根据枫丹律法,数罪叠加,判你...”
“死刑。”
停顿了一刻,那维莱特有些犹豫,但在感受到‘姜宁娜’的视线之后,他还是做出了这个判决。
老实说,这并非是因为屈服于水神这个顶头上司。
单纯就只是因为死刑这个刑罚几乎自从枫丹律法诞生以来就几乎不曾使用过。
这也导致那维莱特在判决的瓦谢的时候,即便很清楚后者的罪名已经足以使用这个刑罚了,却还是会有些犹豫是不是该采取这个刑罚的原因。
“死刑!我没听错吧?居然是死刑!”
“我还以为这个刑罚只是存在于纸面上呢,不过也的确,以这个家伙犯下的诸多恶刑,仅仅只是死刑说不定还便宜了他呢。”
“话说这居然不使用「谕示裁定枢机」进行裁决的么?”
“嗐,管它呢,有意思不就好了,再说以这古板的破机器,说不动最后整出一个单纯的有罪来,那就未免有些太可笑了。”
“的确的确,比起这个出自芙宁娜大人的机器,明显还是作为最高审判官的那维莱特大人做出的判决要更为公正、合理一些啊!”
“别尬黑,芙宁娜大人也是很帅的!”
“那你打算请她坐审判桌咯?”
“大可不必,大可不必!”
“哼,你这个异端!芙宁娜大人坐审判桌怎么了?!你不忠诚!”
台下的枫丹民众们再次吵成了一锅粥。
但毫无疑问这其中的确出现了一种倾向——那维莱特的权威正在进一步上升。
当然,他原本就很高。
毕竟芙宁娜这个最大的宣称本身是个吉祥物,也唯有「谕示裁定枢机」可以压那维莱特一头。
而在跳过了「谕示裁定枢机」之后,那维莱特的权威得到了进一步的上升。
不过这也是有代价的,例如现在躲在「谕示裁定枢机」里的芙卡洛斯小姐此刻就有些发愁。
不是,这什么情况啊?
怎么现在的审判突然就开始放弃辩驳了?
要知道辩驳的过程可是「谕示裁定枢机」收集律偿混能重要、唯一的途径,而眼下、距离足以劈碎神座的律偿混内还差不少。
老实说,在看到‘芙宁娜’之后,她还蛮开心的。
毕竟原本还有些彷徨的自己,似乎完全稳定了下来,就像是回到了五百年前那样,甚至可能要比五百年前刚刚扮演水神的芙宁娜还要从容。
这样子,她最担心的芙宁娜撑不到自己收集完足够的律偿混能来干碎神之座似乎就迎刃而解了。
可现在,芙宁娜那边不需要担心的,除问题的反倒好像是自己这边了。
嗯...应该只是个例吧?
芙卡洛斯望着外面的场景,自我安慰着。
或许只是因为这个叫瓦谢的人比较特殊,所以那维莱特和芙宁娜他们才采取了这样不同以往的形式。
不过...
“芙宁娜还真是进步了许多呢。”
芙卡洛斯望着那王座上一脸平淡的‘姜宁娜’,托着腮帮看的津津有味。
过去的芙宁娜虽然也会使用水神的名义,但真的就跟闹着玩一样。
几乎没有什么威慑力。
你要是稍微硬气那么一些,那尴尬的反倒是芙宁娜自己了。
但刚才‘芙宁娜’的模样...
“很好,就是这个味,不愧是我啊!”芙卡洛斯如此想着——虽说跟理想之中的自己比好像有些怪怪的,但如果算上自己的话,她觉得这完全就是刚刚好,不对...完全就是超越了嘛。
属于芙卡洛斯的果决、从容与温柔,属于芙宁娜的平和、优雅。
二合一了属于是!
“...死刑。”
当听到这个判决的时候,刚才还硬气的想要通过决斗来寻死的瓦谢反倒瞳孔地震,直接腿软、瘫倒在了地上。
想要寻死什么的,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但当‘死亡’真的即将降临在自己的身上的时候,瓦谢反倒开始害怕了。
或许作为冒险家时的他有着能够与生死做斗争的勇气,但当瓦谢成为恶贯满盈的玛塞勒之后,很显然他已经失去了这份勇气。
当然——更令瓦谢感到恐惧的还不单单只是死亡。
而是自己一旦死去,那苦苦追求的想要再见薇涅尔一面的愿望,就真的会迎来终结了。
“我不服!我不服啊!”
瓦谢大声的嘶吼着,看起来无比的狼狈,试图从身后的警备兵的看管下逃脱,然后得到的结果却也只是被一把暴力的按在了地板上,不住的悲鸣着:
“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服!”
当然,瓦谢的死刑并不会如此草率的进行——毕竟枫丹几乎就没用过这个刑罚,过去一直高高挂起,哪怕是作为执法者的警备队们都以为这玩意估计就是摆在那里吓唬人的样子货。
结果没曾想有一天居然真的有人被判了这个刑罚。
这种时候该使用一种怎样的方式来进行死刑,那就成了需要讨论、考虑的事情了。
上一篇:我和尼禄姐姐的XX交易
下一篇:游戏王之重坑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