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剑人 第172章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十分钟，或许是半个小时，又或许仅仅只有几秒，总之当重霄撤回自己的手时，他的脸色已是无比苍白。

　　而在这份苍白之中，又隐藏着一份恍然，和一丝震惊。

　　恍然的是就和他预料的一样，蕾娅的灵魂的确不完整，而且似乎像是某种外力作用下的后果，并非自身出了什么问题。

　　震惊的则是这所谓的“外力”，他竟然无比熟悉！

　　“这怎么……可能？”

　　重霄瞳孔剧震，下意识地呢喃道：“虚空……灵能！？”

第131章 摄政王：老子亲自出马

　　其实只要阿斯卡纶想，现在的她随时都能离开这所医院，消失在龙门的街道上。

　　并且她还有着相当程度的把握不会再被重霄找到，也就免了对方总是闲着没事就来骚扰自己。

　　但每每看向自己那已不再完美的双手，阿斯卡纶就总会生出一种担忧和无力感……实际上在经过医生们的精心治疗后，这双手不会影响日常生活中的任何行为，然而对于专业的刺客来说还差得远。

　　皮肤纹理的改变、神经血管的愈合、乃至骨骼肌腱的细微变化，都会让阿斯卡纶不再“熟悉”自己的手。

　　诚然，这种影响并不明显，可一名刺客最需要的，恰恰就是绝对的精准。

　　“真是……糟透了。”

　　她自言自语到。

　　自从王女殿下遇刺后，原本还能勉力坚持的一切都崩溃了。

　　殿下最诚挚的追随者陷入了癫狂，誓要将所有参与刺杀之人屠杀殆尽；殿下最信任的智囊疑似背叛了她，凯尔希却封锁了所有的消息；那些仍然愿意为了殿下的理想集结于巴别塔的伙伴们，也失去了最重要的信仰。

　　如今的巴别塔，又能走向何方呢？

　　阿斯卡纶从来都不善于思考这些，她只需要自己相信的人给予自己明确的目标，随后再拼尽一切去追寻、去实现。

　　然而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也没有人可以代替……

　　自责与悔恨都没有任何意义，对于阿斯卡纶来说，现在要做的是继承和守护，不能让殿下带来的希望和梦想就此消散。

　　即便……以巴别塔剩余的力量，已经很难再做到……

　　“咔啦”的门锁转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根本不必去看都知道，一定又是那个难缠的重霄。

　　起初听到凯尔希向殿下提起他时，阿斯卡纶并未放在心上……对矿石病免疫力较高的人在这片大地上并不少见，有些更是真正意义上的完全免疫，可他们从来都没能改变感染者不断增加且备受欺凌的现状。

　　就算这个重霄的态度是最好的那种，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阿斯卡纶之所以会来到龙门，是因为她发现特雷西斯派出了大量人员赶往这里，似乎是在策划着什么行动。

　　虽然已经输掉了内战，但巴别塔一派不可能轻言放弃，阿斯卡纶便趁着凯尔希北上之际来了龙门，想要调查特雷西斯的目的，结果……碰上了重霄这个让她无可奈何的夯货。

　　“又是你……”

　　阿斯卡纶面无表情地说到，同时不着痕迹地拉起被子挡在身前。

　　这是因为重霄每次来都想“动手动脚”，有时是要喂饭有时是要按摩有时是要抱着她上厕所，总之和常规意义上的猥亵区别仅在于会被喝止……

　　说实话，前几天那个穿警服的鲁珀小姑娘真没冤枉这色胚！！！

　　“对，是我。”

　　重霄将手里拎着的水果和鲜瘤奶放到了床头柜旁边，那里堆积着不少他这几天带过来的营养品。

　　“我不想再重复一遍，我的情况很好，不需要你来照顾。”

　　“这样最好。”

　　纳尼？

　　看着不像前几次来时那样满脸讨好的重霄，阿斯卡纶的大脑有些宕机。

　　而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重霄已经扯过椅子坐了下来，但这一次的他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略微低垂的眼神中也满是凝重，简直像换了个人。

　　“你……今年多大了，阿斯卡纶？”

　　“无可奉告！”

　　别误会，阿斯卡纶并不是在傲娇，更不觉得女人的年纪是秘密，她只是觉得没必要告诉重霄。

　　“那我换个问法吧，当年特蕾西娅作为六英雄之一抵抗入侵卡兹戴尔的敌人时，你记事了没有？”

　　此话一出，顿时便让阿斯卡纶变了脸色。

　　由于连年的战乱和被其他国家征讨，绝大部分的萨卡兹人都已经不知道萨卡兹有着什么样的历史了，而知道这些的人也对此讳莫如深，不愿过多提及。

　　一次又一次被诸国联军攻陷首都，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点的元气又遭重创，这种事情所形成的轮回，又有什么提及的必要呢？

　　作为特雷西斯的学生，阿斯卡纶自然是知道这些的。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一件事，既然特蕾西娅曾经以女武神之名在战场上让萨卡兹的敌人闻风丧胆，那她又是怎么……变成了一个软弱的鸽派？”

　　“重霄，请务必注意你的用词。”

　　阿斯卡纶一字一顿地说到，语气中所蕴含的杀意已是锋芒毕露，带动着病房里的气氛也沉重了下来。

　　她可以容忍对殿下的不认同，也可以容忍对殿下的不理解，但她无法容忍对殿下的贬低。

　　而在察觉到情况不对后，重霄也很快就道了歉。

　　“软弱的鸽派”其实并非他对特蕾西娅的评断，只是其相较于传说中形象的最大不同。

　　至于这所谓的传说，当然就是W送给他的那本书了。

　　还记得W说过，他父亲的朋友是一位极其少见的萨卡兹学者，毕生心愿也不是“光复”卡兹戴尔重铸萨卡兹荣光什么的，而是能够重新帮助萨卡兹人确立遗失的历史。

　　因此，他在书中写到的种种“传说”，恐怕都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那么作为六英雄之一，特蕾西娅能够被赋予“女武神”这种威风八面的称号，肯定不会是一个性格温柔善良，成天只想着与敌人化干戈为玉帛的人才对。

　　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变成后来的样子？最关键的是，为何这会与虚空灵能扯上关系？

　　这就好比原本不怎么起眼的支线任务做着做着，突然拐向了重要的主线任务，而且还是和自己的过去息息相关的那种……

　　重霄的脑子有些混乱，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在阿斯卡纶这里得到答案，但对方是目前唯一可以咨询的人。

　　但他很快就失望了。

　　“殿下经历的要比你想象的还要多，那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东西，也请不要盲目地揣测……你根本就不知道萨卡兹曾经经历过什么，你也不可能体会到殿下的痛苦和挣扎。”

　　“那如果我说……我知道呢？”

　　重霄毫不示弱地对上了阿斯卡纶的眼神。

　　盲目的信任就是偏执，毫无保留也不意味着了解……在重霄看来，这位看似冷静客观的萨卡兹刺客，实则已经落入了一叶障目的状态。

　　特蕾西娅在历史上发生的变化绝不可能是因为痛苦和挣扎，它们只会让人变得现实而残酷，不会让人转而去追寻虚无缥缈的梦，除非是想逃避。

　　逃避现实、逃避责任、逃避痛苦，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特蕾西娅会出现如此巨大的转变……问题在于，这种逃避究竟是被动的，还是主动的？

　　“两百年前，乌萨斯、维多利亚、莱塔尼亚和高卢联手进攻卡兹戴尔，和你们萨卡兹人的六英雄交战，而你口中的王女殿下，那时被称为女武神，在与四国联军的战场上所向披靡，亲手屠戮的士兵不下万数，但战争的结果是你们萨卡兹人再一次失败，四国联军也十不存一，可以说是两败俱伤。”

　　“你……你究竟是从哪里……”

　　“W送给我的书，他父亲便是为此而死。”

　　重霄直接对阿斯卡纶交了底，但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现在，你可以试着告诉我，如果这本书里记载的‘传说’都是真的，那特蕾西娅怎么可能会变成你记忆中的那个人？现在的摄政王特雷西斯才应该是她真正的模样！”

　　阿斯卡纶瞳孔剧震，却无法反驳。

　　不考虑成熟的外表，她其实是个相当年轻的萨卡兹，对于两百年前的历史一无所知，只知道殿下的确曾是六英雄之一。

　　那么就像重霄所说的那样，以冷酷杀戮闻名的“女武神”，是怎么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的？

　　这或许是阿斯卡纶第一次意识到，对于已经逝去的殿下，自己可能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不只是阿斯卡纶陷入了自我怀疑，重霄的脑海中也满是疑虑……他现在有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想，但还没有任何证据。

　　就在这时……

　　“等等，你刚才说谁送给你的书？”

　　“W，当年凯尔希出使神都的时候，他和赫德雷伊内丝两人是随行护卫。”

　　话音刚落，重霄就发现阿斯卡纶的眼神变得十分古怪。

　　“……怎么了？”

　　“难怪总感觉有哪里不对，那个小姑娘根本不可能认识你。”

　　“小姑娘？你在说什么？”

　　阿斯卡纶轻轻叹了口气，“简单来说，你认识的那个W……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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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告：

　　根据总督府下达指示，拟定于十天后举行近卫局成立十周年庆典。

　　除当日执勤人员外，所有督察级以上警员全体参加庆典组织活动，需穿戴制服，佩戴警徽，按照庆典指挥小组分配的职责完成任务，请参阅以下附表。

　　附：

　　交通科：提前联络路政与环卫部门，在庆典召开前半日清空中央大街车辆人员，并维持好现场秩序。

　　刑事一部：负责选拔组建庆典仪仗队进行训练，同时制定警员队伍行进口号和形象宣传动作，配合庆典指挥小组完成活动安排。

　　刑事二部：负责搬运庆典活动所需物品，主要负责庆典中与民众交流和反馈工作。

　　舆情办：完成庆典专项活动介绍的特殊页面并链接至近卫局官网，同时在庆典当日负责与新闻媒体的接洽和引导工作。

　　巡查科：直属庆典指挥小组，负责完成庆典活动场地的布置，并协助交通科维护现场秩序。

　　鉴证科：负责庆典活动相关的道具制作，并协助交通科巡查科设置安全物品扫描程序。

　　特警总队：负责庆典活动当日的车辆驾驶及设备操控，确保其能够正常工作。

　　特别督察组：制定面向龙门全体市民的总结演讲稿，并在庆典活动中公开宣誓环节进行朗读，代表近卫局全体警员向市民汇报十年来的工作，并做出保证。

　　“麻烦的事情来了，看吧……哪个部门也别跑。”

　　“睁着眼说瞎话，你看看这上边有财务室和后勤办公室不？”

　　“老弟啊老弟，你觉得这种公开对外的大型活动咱近卫局里那两个部门最头疼？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被围得水泄不通的近卫局总部大厅，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

　　很多才刚来近卫局一两年的年轻警员们都在感慨，近卫局竟然已经成立十年了。

　　在他们这些人还小的时候，因为黑帮横行犯罪滋生而无比混乱的龙门，是一个有钱人都不想待下去的地方，结果短短十年的时间就在近卫局的努力下焕然一新，变成了这片大地都少有的乐土。

　　而对于那些资格较老的警员而言，这样一份突然的公告，也让他们回忆起了这些年来的风风雨雨。

　　虽然现如今的近卫局里，资历达到十年的警员寥寥可数，但见证了龙门的治安如同拨云见日般一天天变好的仍然有很多人。

　　因此不得不说，谢明的这个决定真的很正确。

　　刚刚入职警队，还在跟着老鸟熟悉巡查流程的付锦……或者说现在的他应该叫做乌有了……正穿着一身巡逻警员的制服，站在大厅角落里沉思着什么。

　　这份工作比起算命先生来说要稳当得多，忙是忙了点，但更脚踏实地，毕竟算命这种事情其实就是忽悠。

　　当初他带着重霄的介绍信去找洪警官时，本以为会先让自己准备一些材料，再经过几项测验，然后面对面地接受警队大佬的面试，这样才能成功入职。

　　哪知那位看上去很严肃古板的洪警官一看是重霄推荐来的，二话不说直接丢出了一枚入职警员才能佩戴的身份徽记……

　　没有填表、没有测验、没有面试。

　　有的只是洪警官调侃式的一番话……

　　“重霄推荐来的，哈哈，你知道能让他推荐的都是什么人吗？特别督察组的组长德克萨斯警官知道不？那就是，组里的卡涅利安警官和九警官也是他提拔的，据说感染区那边表现最好的那位也是，所以既然他看好你，那我们也没必要浪费时间，不是吗？”

　　乌有被洪警官说得一愣一愣，但还是很快就接受了现实。

　　他之所以会来当警察，主要是为了报恩，所以重霄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不用考虑太多。

　　至于能否当好的问题……自从学了九阳功实力大增后，乌有的自信心也是空前爆棚，真要说的话回勾吴城对付害死了师父的仇人都没问题，何况当个警察？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嘿，小子！在这傻站着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