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蚍蜉之影
“方大夫,是不是……地震了?”
“地震?”
正专心制作细胞切片的方谨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助手不安的眼神。
这是他们唯一能够相互看到的,因为严密的防护服遮挡住了双眼之外所有的身体部位。
方谨沉思片刻,随后摇了摇头。
“不是,如果有地震的话,左将军肯定会第一时间派人来通知我们,转移资料。”
辅助于军事的科研成果有多么重要不言而喻,方谨也相信边防军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击溃,以至于连前来警告自己等人都做不到的军队……再说真要是天灾的话,实验室也会发出警报。
但以助手现在的状态,怕是也没办法再保证样本测试需要的精细度了。
方谨严于律己却也宽于待人,因此便封存了手上的样本,带着助手离开了隔离工作间。
位于镇北营驻地下方的机密生物实验室中,存储着许多邪兽的污染物和大漠中比较危险的生物样本,多年来在这里任职的科研工作者们也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为玉门军防做出自己的贡献。
只不过寄生在杨云兴体内的生物孢子却是他们前所未见的神秘存在,一切研究都只能从零开始。
很快,当一阵明显的震动过去后,实验室便恢复了平静,而警报声和边防军的卫兵也一直都没有出现……这让方谨的助手松了口气。
看起来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现在都已经结束了。
“方大夫,我们是否……”
“也不急于这一时,去休息一下吧。”
拍了拍助手的肩膀后,方谨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连日来针对寄生体的研究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进展,这让方谨多少感觉有些无奈,却也萌生出了一种不服输的念头。
他认为既然自己能通过被邪兽污染的物质测试出诸多特性,从而让边防军能够在战斗中取得更加明显的优势,那么这种快速畸变的寄生体也一定存在着研究价值,只是必须找到正确的方式。
想着想着,门外却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随后,办公室的门猛然被人推开,根本没有要敲一下的意思。
方谨本想呵斥两句,却发现来人竟是自己安排去监视微源素衰变周期反应结果的小赵。
微源素衰变周期反应是泰拉大陆目前最通用的物质“年龄”测定法,具体原理是对物质中的微量源素粒子进行放射和激发处理,使其与其他微观物质分离,随后再根据观测到的形态和相对固定的衰变速率计算出物质本身存在的时间(注)
没人知道这项技术具体是从哪里、以及什么时候传播开的,但它的发明者似乎从未想过以此获利,以至于谁也不知道究竟是谁为科学界做出了如此之大的贡献。
“怎么这么着急,是出结果了吗,小赵?”
“是……是……这个……”
“你慌什么?”
方谨有些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身为科研人员,最需要的就是保持冷静的心态,哪能像这样慌张忙乱?
然而小赵却直接把报告塞到了方谨手上,“方……方大人,您快看看吧!这……这测试是不是出错了呀!?”
出错?微源素衰变周期反应的测试流程都是固定的,怎么可能会出错?
方谨皱着眉头看向了手上的报告……
几秒钟后,他彻底僵在了原地,唯有瞳孔发生了不自然的收缩。
因为报告上最终的结论,也就是测试对象存在的时间,彻底超出了他的想象……
“十……万年以前?”
……
(注:游戏原作出于客观需要,一直避免确定的时间线出现,诸多起源设定也始终保持着模棱两可含糊其辞的状态,因此必然不会有此类科研技术的存在……但根据笔者的习惯,最排斥的就是只挖不填和设定疯狂扩张,所以本书融合后世界观和起源设定都是开篇就设置完善的,同时也会有很多类似于此处,以碳-14年代测定法为原型魔改出的技术概念出现,与此对应,泰拉诸国的科学技术水平在本书中也会有所上升,且对于前文明和大陆历史更加了解,有别于原作中唯有凯尔希等少数人掌握大量信息的状况)
第106章 形势转,旧日父神
小白并不是很喜欢这个叫做令的女人。
首先,师父似乎总是被她呼来喝去,做这做那,不仅没有任何报酬,就连教导自己练武的时间都没了。
其次,其次,她好像各种意义上都挑不出缺点,但这种情况本身就是缺点!
最后,她总让自己想到那天晚上,在水寨校场上杀了父亲的那个女人……
所以当令把昏昏沉沉的重霄送回来时,小白很冷淡地拒绝她进入房间,而是自己呼哧呼哧把师父背到了床上。
对此,令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暗自念叨了一句人小鬼大。
随后便转身离去,赶往了镇北营的指挥部。
总体上来说,这一夜的战果是相当不错的:阳神教的护法尊和两位祭司全部被杀,彻底被洗脑的教徒也尽数伏诛,至于那些丢掉武器投降的都会以军囚的身份为玉门防务服劳役,直至刑满。
但玉门这边也不是全无损失……在有心算无心,并占据了绝对地利的情况下,依然有十多名士兵战死,数十名士兵负伤,被摧毁的建筑设施还意外导致了几名平民被送进医院。
此外最严重的损失,就是被重霄那一记太虚·陨雷轰掉的部分城墙。
飞羽营的士兵们连夜对俘虏展开了刑讯,得到的消息和李武安之前的预测基本一致:阳神教的大部分力量都被泽带来偷袭玉门,留在总坛的两个阳神祭司太过我行我素,直接被放弃扔在了那里,唯一的问题就是能在重岳面前坚持几个回合。
经此一役,这个纠缠了玉门长达十年的邪教组织基本覆灭,就算总坛的祭司逃走潜伏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然而左宣辽等人依然不敢掉以轻心,因为邪教所信仰的“神”究竟是什么,那些被俘的邪教徒根本就给不出答案……
“方先生请我去会议室?现在?”
“是的,大人。”
“……他可曾提起所为何事?”
“未曾,只说此事太过重要,必须当面向大人您汇报。”
左宣辽沉吟片刻,随后转头看向了窗外。
天空依然一片漆黑,唯有遥远的边际隐隐浮现出一丝鱼肚白……这意味着黎明还需要些时间才会到来。
此时相邀,看来方先生的确十分急切啊。
……
十几分钟后,当令推开会议室的门快步走进来时,发现这里竟只有左宣辽和方谨两人,且均是神情严峻,其中隐隐还蕴含着一丝不安。
奇怪,今夜的作战不是大获成功么?而且以左将军的为人怎会露出如此神态?
“将军。”
“呼……你总算是来了,武军师。”
抬头看了令一眼后,左宣辽眯起双眼,对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似乎有些迟疑。
不过最终他还是下定了决心。
“武军师,你与重霄校尉对战那位邪教首领时,可从他口中问出些什么?”
令秀眉轻扬,内心微动。
在将损耗严重的重霄送回住处后,她便去了城内协助飞羽营将士搜寻躲藏起来的邪教徒,排查倒塌建筑的隐患和幸存者,并没有向左宣辽回报什么。
豁达洒脱并不意味着温和软弱,重岳始终身在玉门,对左宣辽知根知底也就罢了,令可不会无限度地容忍他针对岁裔和江湖人士的排斥……毕竟她也曾在玉门以武军师的身份驻守近百年,无论拼履历还是比贡献,你左宣辽都没资格指手画脚。
这便是为何令三番五次去寻求重霄的帮助。
那么,是否要在此时透露泽的身份呢?
在令看来,既然对方连当初岁联合真龙天子驱逐巨兽的事都知道,那显然也是“老怪物”级别的存在,最大的可能就是同时期的巨兽。
若是左宣辽知道此事,对岁裔的态度会不会进一步变差?
不是没有可能……
“左将军有此一问,可是方先生发现了什么?”
沉吟片刻,令还是决定先旁敲侧击一番,试探下左宣辽的目的。
“……你怎会知道?”
“这可不怎么难猜。”
令微微一笑,自以为想到了关键,“那阳神教的护法尊寿元的确惊人,还知道许多远古的密辛,想来定是方先生对杨云兴的尸体研究出了什么,进而推……”
“不,不对!”
左宣辽突然开口打断了她,语气很是急躁。
紧接着,方谨一言不发地将报告递了过来,让令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究竟是什么事能让这位将军如此失态?大哥不是说他外刚内智,赤胆忠肝,乃是文武双全的儒将么?
怀疑疑惑的心情,令低头看向了报告书。
随后……
“什么!?这……方先生!莫不是实验室的仪器出了差错!?”
“卑职起初也这么认为,但……但卑职翻来覆去检查了数遍,又比对了近一年来所有微源素衰变测定的结果,这才断定仪器绝无任何问题!”
方谨的神态坚定异常、语气斩钉截铁,显然不是在敷衍。
然而令却仍觉得此事太过荒谬:寄生于杨云兴脊椎内的生物孢子,竟然带有着距今十万年前的微量源素!?
别说是她这个岁裔,恐怕就算是全盛期的岁再度现身,这也已经远远超出了其认知。
“且慢!微源素衰变周期反应我也有所了解,其测定的时间越长误差便越大……”
“军师所言极是,可……这种误差相较于测定结果而言,其实是有些微不足道的。”
方谨艰难地咽了咽口水,“此外,微源素的衰变也存在阈值,所以……所以……”
左宣辽不太明白“阈值”的含义,但知识储备量堪称恐怖的令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的意思是这份报告书上十万年的结果,是因为微源素衰变测定法最多只能定位到这么长,而不是生物孢子的历史只有这么长。
我们要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此刻,即便是身为岁裔的令也说不出话来了。
这些年来随着科学技术和源石工业的发展,泰拉诸国都发现过不少远古遗迹,比如建造在地底深处的避难所和神庙之类,据说卡兹戴尔那边甚至出土了某种尚未损坏的庞然大物。
但通过微源素衰变周期反应可以得知,这些遗迹当中最早的也不过是万余年前的产物,超过两万年的都已是凤毛麟角,而寄生在杨云兴脊椎内的生物孢子居然生生将这个时间拉前了五倍之多。
更恐怖的是,它居然还能在杨云兴脊椎内“活”过来?
“……左将军,我们距离‘献祭之地’还有多远?”
“最多半天路程。”
“立即让玉门停下,原地部署防御工事,准备随时启动最高戒严令。”
情急之下,令也顾不得身份职权的差异,直接向左宣辽下达了命令,“把你手下最好的斥候派给我,发射空爆信号通知大哥和李将军,通知他们以最快速度返回。”
……
重霄捂着脑袋醒过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
迷迷瞪瞪的他渐渐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并在将其捋了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后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那一记太虚·陨雷用得实在不怎么漂亮……要不是惊弦拖住了泽的行动,很可能会直接让他跑掉,功亏一篑。
此外情急之下将灵能宣泄一空也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泽估计连一块碎渣也没留下,玉门的城墙也惨遭波及,希望……不会让自己赔钱吧……
虽说靠着《尚蜀剑侠传》的票房分成狠狠赚了一笔,但放在军事工程领域那就连个水花也溅不起来。
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后,重霄长长地出了口气,准备做起。
然而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被什么东西给压住了。
不对,那不是什么东西……是仍然睡得很死的小白。
只见女孩正坐在窗边的小凳上,枕着重霄的左手小臂,发出悠长缓慢的呼吸声。
这孩子……
足足愣了几秒钟后,一缕黑线挂上了重霄的额头。
我说怎么一直感觉有东西在捅我,感情是小白你脑袋上的叉子!
还有,令把自己送回来的时候没跟这孩子解释什么嘛?我只是用力过猛一时昏了头,又不是受了重伤……
他哪里知道,不喜欢令的小白根本就没给她多做解释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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