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剑人 第138章

　　所以那些智慧和力量都处于较高发展阶段的种族，基本都会开发出基因锁，以防止自身的生物特性泄露出去，或是更干脆的被学习和吸收。

　　等等！我怎么会懂这些的？

　　重霄满脸懵逼……

　　“你没事吧？”

　　“没……什么，只不过想明白了某些事。”

　　见令的眼神中仍有探询之意，他只好继续说了下去，“这种特性是专门应用在战斗里的，专门克制那些靠着吸收敌人特性成长的种族。”

　　“重霄你的意思是这些……孢子的主体……”

　　“对，它可能和我刚刚提到的种族是死敌，不过我可以确定绝对不是人类。”

　　……

　　玉门老城区，旧图书馆。

　　令带着重霄到这里来，是打算翻翻仍保存在这里的野史古籍，看看能否在其中找到一些线索。

　　重岳身在玉门多年，从来都没有见过类似的寄生物，这说明它们要么就是才出现没多久，要么就是没有被人注意到过。

　　令更倾向于后者，毕竟根据她的阅历来看，厉害的东西都是古老的。

　　这座旧图书馆是玉门刚启航时就存在的设施，当初只是为了方便军官们没事有个消遣……要知道那会儿可没电视和手机这些东西，因此对于识字的军官们来说，看书是少有的能打发时间的活动，况且对自我提升也有用处。

　　后来军营整体搬迁至更靠外的位置，无法跟着一起走图书馆便渐渐荒废下来，在电子产品现世并逐渐大行其道后便彻底被抛弃。

　　原本储存在这里的那些比较有用和珍贵的书籍都已经被转移，剩下的都是杂七杂八的东西，胡编乱造的野史也在其中，全部处理掉的话着实可惜，但也没有多余的空间和人手来进行管理，便一直拖到了现在。

　　在拜托仅有的一名保安打开图书馆后，眼前的景象让重霄很是无语。

　　“这里多少年没人打扫过了？”

　　“……此处尚余各类书籍万余本，单靠我二人实在难以……请见谅。”

　　“无妨，我就那么一说。”

　　见令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重霄也连忙对保安解释了一句，随后快步跟上。

　　早年间的图书馆并没有任何高科技设备，书架的材质也十分普通，就是比较厚实一些的木梁，经年累月之下已经有相当一部分出现损坏，导致大量书籍胡乱堆在地板上。

　　厚厚的一层灰尘上看不到什么痕迹，说明在他们到来之前几乎没人造访过这里，更别提从藏书里查什么东西了。

　　而若是仔细观察一番，便会发现这些藏书大多都不怎么……正经，其中大多数从书名来看就是粗制滥造之作，比如《玉门鬼影》《漠守将军绝密实录》《我和武林第一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之类，让重霄只觉得眼前发黑。

　　但他还是趁着令在一旁清扫灰尘时，迅速抽出那本《我和武林第一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翻了翻。

　　好吧，看来这本书的作者是个标题党，里面写到的内容和重霄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只是一个江湖女侠对自身成长过程的记录，顺带穿插着不少玉门清缴沙匪流寇的事情，“武林第一”这四个字基本没出现过。

　　作者的文笔并不算好，有些流水账化，而且经常出现很主观的意识流内容，感觉有点像青春期小女生的日记。

　　从书中对玉门的描述和某些用语来判断，这位作者生活的年代就连移动都市也没有，玉门在遇到天灾时只能举城搬离，然后再重建家园。

　　那么至少也已经是近百年前的事了……

　　“难怪会被扔在这里没人管，历史传记写的跟言情小说一样。”

　　重霄咕哝了两句。

　　又以一目十行的速度翻了几页，他忽然注意到了某个重复出现的称呼。

　　朔月。

　　虽说这个词语指的是旧历中每个月的第一天，但在这本书里似乎对应着作者无比崇拜，甚至明显透着爱恋之意的某个人……凡是提到此人的部分，基本都将其形容为完美无瑕的存在。

　　而到了书的后半段，文笔变得成熟沉稳了许多，那些意识流的内容却变得无比伤感，似乎是作者经历了难以承受的挫折和伤痛。

　　直到最终的篇章，作为全书结尾的一句话才让重霄恍然大悟，原来这本小说就是一封情书。

　　如果有来生，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也要和朔月大人在一起。

　　“啧啧……这‘野史’果然够野。”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我在找关于寄生体的线索。”

　　重霄将手上的书放了回去。

　　在上万本乱七八糟的书里寻找根本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线索，这比起大海捞针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这不是令的主意，重霄觉得自己到实验室去也许能帮上更大的忙……前提是人家肯让他插手。

　　再次皱着眉头扫开一大片灰尘，让它们随着干燥的风被带出打开的窗户后，重霄又翻开了一本书。

　　然而仅仅几秒钟过后，他就将其合上，把注意力转到了另外一本上。

　　类似的行为已经重复了十几次，倒不是因为重霄缺乏耐心，而是这部分书籍被扔在这都是有原因的。

　　要么就是内容不知所谓，要么就是前后观念相悖，还有很多看上几页就知道是在自嗨的书……也不知道图书馆建立的时候是有多么“缺货”，竟然收藏了这么多毫无意义的著作。

　　或者说，它们根本不能被称之为著作……

　　但令的想法也不是没有道理，重霄翻开的第六本书里就以参与者的口吻记叙了玉门三十五年前的某起事件。

　　只是他始终都没看到任何疑似与寄生体有关的段落。

　　整整一上午的时间渐渐流逝，这期间玉门也进入了准备移动的阶段……作为军事要塞，它的启动速度要比普通的移动都市快得多，此外相关的操作人员也是时刻都做好了准备，在命令发出后只需要一到两天的时间就能出发。

　　无聊的工作很快就让重霄变得烦躁起来，然而在看着端坐在不远处的令安安静静地翻开每一本书时，这种情绪就会立刻消散。

　　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和被带起的灰尘，让本就没打扫过的大厅环境变得更加糟糕，如果是普通人在这里的话恐怕会被呛得说不出话来，但始终环绕在令身边的水雾就如同坚实的障壁，将一切污浊肮脏之物挡在半米之外。

　　这一瞬间，重霄发现自己竟然很难判断出，气质更为出尘的究竟是翻看着古籍的令，还是画中界里无比漠然的夕。

　　与某种意义上“活泼好动”的年和青相比，她们两个才像是真正的亲生姐妹。

　　“重霄。”

　　“嗯？呃……怎么了？”

　　“去指导一下小白吧，我一人在此就好。”

　　重霄神色一滞，随即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绝对要把这里所有的书都翻个遍。

　　令微微摇头，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了一些……

　　再次翻开一本扉页已经出现不少腐烂迹象的书，重霄惊讶地发现这竟然是一本古代的画册。

　　虽然很多页都因为污渍和墨斑看不清了，不过依旧能看出是描绘玉门的战士们抵御邪兽的情景，而且画工相当不错，在那些保存状况比较好的书页上还能看清楚战士的身形和服饰。

　　古代的邪兽规模似乎不是很大，战士们即便只有纯粹的冷兵器也能打得有来有回，此外还有使用源石技艺的天师协助战斗……当然，那时天师这个称呼可能还没有诞生，似乎更应该称之为方士。

　　“嗯？”

　　翻着翻着，重霄忽然看到了一幅奇怪的图画。

　　这幅图中和邪兽战斗的并不是玉门战士，而是一只形貌奇特的……怪物，通体上下像是由棱角分明的岩石构成，没有明显的腿部，四条手臂皆是锋锐的镰刀形节肢。

　　不过真正引起重霄注意的，是这幅图角落里的一道身影。

　　不知多少年前的画师，即便其有着惊天地泣鬼神的技艺，也不可能让纸张上的简笔画具备电子图片般的精细度，但仍然能看出那是一个有着中短发的菲林。

　　重霄本能地感觉这道身影……似乎有些熟悉。

第104章 墨魉出，请君入瓮

　　“小白，这两天的修炼不太顺利？”

　　“……不是。”

　　“那你是有什么心事了？”

　　“……没有。”

　　“总不能是来事了吧？”

　　“师父！！！”

　　原本有些无精打采心不在焉的小白听到这话，顿时便小脸儿微红地瞪了师父一眼。

　　其实她不太高兴的原因很简单：自打部队出征，玉门也开始移动，朝着某个位置前进后，重霄就一直跟着那个貌若天仙的大姐姐在外奔走，也不知道究竟在做些什么。

　　俗话说女人都需要哄，女孩也不例外……即便小白再怎么乖巧懂事，有自知之明，成天“独守空房”也是不会高兴的。

　　咳咳，虽然这个词肯定不合适，但能传达到意思就行。

　　此外，北冥神功自动吸人真气的副作用也让小白有些担忧，不敢再像最开始一样全力提升自己，因此便陷入了焦虑状态，情绪自然好不了。

　　其实不只是她，这也是每一个青少年在成长过程中都会遇到的问题，父母、长辈、教书先生、甚至是朋友都可以通过各种方式解决，然而小白不行……

　　因为她现在只有重霄这么个师父了。

　　“我就那么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也不行！”

　　“好好好……赶紧吃饭赶紧吃饭。”

　　重霄讨好地笑了笑，“吃完我带你去外面转转。”

　　这招对付普通的少年少女还成，可小白本就比较自律，又和陈晖洁一样心底有着逼迫自己不断前进的目标，便断然予以否决。

　　可惜的是在重霄面前，没有任何人的否决能够起到效果，除非能打过他。

　　于是半个小时后，师徒二人便出现在了玉门也算是灯火通明的街道上。

　　作为方圆数百公里内唯一的大型移动都市，玉门无疑是大漠中最重要的交流枢纽，没有之一。

　　那些散落在大漠中的各种族聚落和村庄想要出售或购置物资的话，就必须赶到这座城市里来……历任玉门守将其实都对此十分矛盾，一方面的确需要和他们的经济贸易，另一方面又无法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

　　邪兽群、沙匪和邪教徒都会对商队出手，尤其是后两者甚至以此作为主要的物资获取手段，让边防军头疼不已。

　　不过在玉门的威慑下，大部分商队还是能成功抵达的。

　　他们在城中固定的街道聚集，形成了类似于九龙大街的繁华商业区，虽说规模和质量都差出老远，但依旧很是热闹。

　　而热闹，恰恰就是玉门最需要的东西之一……人嘛，总不能天天都活在紧张的状态中，即便是最精锐的边防军战士也需要适当的放松消遣。

　　“是这样啊，我还好奇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穿军装的人呢。”

　　走在大街上的小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毕竟是少女心性，对着重霄耍了顿小脾气后仅仅过了几分钟，被强行带出来的小白就喜欢上了这里的气氛。

　　来自于各个部族的商队将物品摆在街边出售，或是提供样品观看，比起“琳琅满目”来说更应该用“稀奇古怪”来形容。

　　荒芜的大漠并不足以支撑这些部族生产出太多的奢侈品和高级物件，主要就是一些原材料和简单的手工制品，或者是蕴含着部族独特技艺的精巧玩意，花样繁多但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重霄一点也看不上这些东西，而小白……毕竟是年轻的女孩子，对逛街这种事的抵抗力很弱。

　　因此没过多久，她对师父的那点怨念就消失殆尽了。

　　“师父，我能问个问题吗？”

　　“什么？”

　　“这两天你和……令姐姐在外面做什么啊？”

　　问得好。

　　在旧图书馆那些古籍里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后，令又带着重霄拜访了在城中养老的退役斥候，前往实验室询问方先生研究进度，到五方盟总部地牢提审阳神教的囚犯。

　　总之是一直都很忙，也一直都没什么实质性的收获。

　　令进行各种调查都要拽上重霄，倒不是她有什么想法，而是如今暂掌玉门大全的左宣辽对岁裔的态度并不好，若是令再以武军师的身份调动军中人员的话怕是会制造矛盾。

　　顺带，这期间夕再也没有露过一次面，以至于重霄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离开玉门了。

　　“做我的老本行：案件调查。”

　　“咦？玉门又发生什么案件了嘛？”

　　“小孩子别问那么多。”

　　重霄可没打算把阳神教和寄生体的事告诉小白，她与这些毫无关系。

　　在街上晃悠了一个多小时，重霄已经忍不住打起了哈欠，小白却依然很有活力……北冥神功有所小成后，她的精神和体能都超越了同龄人很多。

　　就在这时，重霄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