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菌
除非能够破解密文，否则根本得不道真正的阵法符文，全都是一堆杂乱无章的纹路。
就在这时，御书房之外响起了敲门声，卫的声音恭敬地响起，
“陛下，是我。”
“进来吧。”
独孤帝一边说着，一边收起绘笔，然后把几封公文盖在其余几枚还没临摹的玉简上。
卫低着头缓缓地走了进来，当靠近独孤帝的时候，他立刻跪了下去，叩首道，
“启禀陛下，有要事禀报。”
独孤帝看到这一幕，微微皱眉。
他挥了挥手，以神通隔绝了外界，以防隔墙有耳，才让卫起身，
“先起来吧，什么事情。”
“陛下，又出现归墟的扰乱痕迹了。”卫沉声说道，“这次依旧是在北冥古族的驻地。”
“战争不是结束了吗？”独孤帝微微皱眉，“那具域外邪魔残躯都已经确定灭亡了，怎么还会扰乱归墟...等等，难道...”
前几次归墟扰乱的时候，都是在与域外邪魔的战争期间，域外邪魔本就来自于归墟，会出现扰乱是很正常的。
但战争结束还出现扰乱的话，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嗯。”卫点点头，“这一次可以确定，是有小型仙戮进入了归墟。”
能够在独孤帝掌控之外的小型仙戮，整个大千世界仅仅只有一艘。
闻言独孤帝脸色微变，
“是她？可她不是还在...”
“洛雪大师依旧在九重天维修仙戮，未曾离开。”卫沉声说道，“属下怀疑，是她的那位下属私自借助仙戮进入了归墟。”
得知这个消息，独孤帝沉默了许久，手指不断地叩着桌面，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
卫耐心地等待着，直到不知多久之后，独孤帝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
“罢了，罢了，我再送她一艘得了，小型仙戮而已，对孤来说算不上什么。”
“遵命，陛下。”卫微微颔首，“属下一定会处理好此事，不会让陛下担忧。”
“尽可能做得干净一些，不要留下痕迹，”独孤帝说道，“更不要让洛雪大师知道此事是孤所为，至少现在...孤还需要她的协助。”
“是，陛下。”
卫拱手低头，缓缓退出了御书房。
当御书房的门重新关上之时，独孤帝的眼底闪过了几分寒芒，
“是孤猜错了吗？不是她需要‘血海’，而是她的下属需要...”
归墟里的血海消息是独孤帝故意透露给厉鬼娇的，目的就是让厉鬼娇提出交易，以血海来交换维修仙戮的代价。
但现在...事情似乎走向了一个不可控的方向。
归墟之内不可告人的秘密，至少现在还不能被其他人知晓。
“就算是，你的不幸吧。”
独孤帝从文书底下又摸出一枚玉简，集中注意力，细细地临摹起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 碎尸万段的凰尊
这算是洛雪第一次进入归墟之内，之前她都没有尝试过，而这艘仙戮仅有的几次归墟穿梭都是在独孤雪的主导下，为了避难而进行的。
主要是因为用于在归墟之中护航的命钥有限，而洛雪又不想白白浪费，所以便一直没有踏入归墟。
此时洛雪坐在仙戮之内，依照独孤雪的叮嘱，仙戮里所有可以对外观察的窗口都已经关闭了。
在穿过归墟与现世的界限时，洛雪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她是过了好一会，才在仙戮上的操纵阵法里得知，她已经进入了这片生灵罕见之地。
不过，由于隔绝了所有对外观察的渠道，洛雪还是没有任何感觉。
她尝试在仙戮里走动，也没有任何失重感，与她过去认为归墟和深空与前世的太空类似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但...仙戮之内并不是没有出现任何变化。
在进入归墟之后，凰尊的意识逐渐陷入沉寂，蔫了的紫色小鸟趴在洛雪的肩膀上，有气无力的模样让洛雪不由得有些担心。
轻声呼唤几句无果之后，洛雪只得放弃，转而望向仙戮的操控阵法。
仙戮上大部分的阵法都是自动运转的，完全不需要别人进行掌控，所谓的操控阵法，基本上只能发送一些简单的指令。
例如加速，减速，目标位置，进出归墟等等，这样做的目的，是让即便对阵法一窍不通的人，都可以轻松驾驭仙戮。
洛雪显然不是此类，所以她和厉鬼娇一起，对这艘仙戮进行了一定的改造，开放了大部分的权限——相当于开启了开发者模式。
并且，在这些基础上，这艘仙戮还多出了一项“寻物”的功能，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归墟中的凋零血海。
归墟里无处不在的虚妄会让生灵迷失，洛雪并不是个过分冒险的性格，即便有时候确实需要做出一些冒险的举动，她也通常会给自己留一些后路，也算是厉师姐给她带来的习惯吧。
即便这艘仙戮坠亡在归墟之中，洛雪的意识仍然可以回到大千世界，只是受损会较为严重而已。
“需要凋零血海的气息...”
洛雪望向肩膀上的紫色小鸟，短暂的犹豫之后，伸手拔下了一根虚化的羽毛。
凋零血海不就是凰尊的尸身嘛，气息肯定与凰尊相差无几，有现成的意识体在这里，洛雪都不用麻烦些什么。
要是凰尊意识清醒的话，洛雪断不可能如此冒犯，给凰尊说几句好话，她耳根子软，肯定不会拒绝洛雪的请求。
可现在凰尊都不知道醒没醒，洛雪也只能行此下策，亲自动手取出凰尊的一缕气息。
紫色小鸟扑通了两下，似乎挣扎着想直起身来，可惜最终还是失败了，继续靠在洛雪的肩膀上。
“对不住啦凰尊大人...”
洛雪默默地道了几句歉，便把这缕气息送入了仙戮的操控阵法上。
几枚阵法符文亮起，摄取了这缕气息，很快便有了反应，仙戮罗盘指向了某个方向，速度之快让洛雪有些瞠目结舌。
“这么快就找到了？”
洛雪楞了一下，但也没有犹豫多久，便立刻驾驶着仙戮往这个方向冲去。
而随着洛雪沿这个方向渐行渐近，仙戮罗盘上的反应也愈发激烈，直到最终仙戮罗盘上的气息忽然消散，这意味着洛雪已经抵达了凋零血海所在的位置。
“已经到了？”洛雪嘀咕道，“似乎还算顺利...”
而且，距离也不算远，至少从感知上来看，仙戮只行进了不到五个时辰，虽然五个时辰足以让仙戮穿过大半个蛮荒地区，但对于浩瀚的归墟而言，却连迈出一步都算不上。
当然，只要找到凋零血海，就是好事。
洛雪松了口气，不过出于谨慎，她并没有直接打开仙戮去接触这片血海。
尽管独孤雪说过，在归墟里，仙戮比一切存在都要可信，但洛雪提起了几分警惕。
她操控仙戮，使用外部的一处阵法，先尝试着吸收凋零血海的力量，以确认血海的真实性。
操控阵法上又是一片阵法符文亮起，这意味着外部的阵法正在工作，没一会儿，一道紫红色的力量便传到了洛雪的手里。
洛雪刚刚接过这些力量，周天便自行运转了起来，这些力量温养着她的傀儡之躯，并让这具傀儡逐渐向凋零之躯转化。
“有效！”
洛雪的脸上露出几分喜色，但很快便楞住了。
因为...
仙戮阵法很快便停止了工作，再没有凋零之力送入仙戮之中。
“啊？”洛雪捏了捏手掌，神情还有些许的意犹未尽，“阵法出问题了？”
她望向仙戮操控阵，可上面的阵法符文却都在正常地运转着，好像没有任何毛病。
可为什么...只转化了一点点，就不再继续了呢？
就这一点点力量，甚至还没一个筑基修士拥有的力量多，对比凰尊昔日的实力，可以说连最弱小的尾羽上的绒毛都比不上。
不过下一刻，洛雪便明白了为什么。
当仙戮罗盘上的气息再次浮现，并指引着另一个方向之时，洛雪忽然就明白了。
“归墟里的凋零血海...根本不止一处！”
与她之前在九州四域深处见到的凋零血海根本不一样，归墟的凋零血海更应该被称为凋零小水洼，散落在浩瀚的归墟各处。
洛雪之所以轻而易举地便侦查到位置，不是因为幸运，而是因为...与凰尊气息相似的力量，遍布了归墟。
但如果这样说的话...
洛雪的神情忽然古怪了起来。
而在这时，洛雪肩膀上的紫色小鸟终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逸散的凋零之力让凰尊短暂地恢复了意识，她睁开双眼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小翅膀扇洛雪的手臂，
“不要揪吾的羽毛，吾很痛的！痛死吾啦！”
“抱歉抱歉，凰尊大人，”洛雪苦笑着说道，“仙戮需要您的气息，才能找到凋零...血海的位置。”
提到“血海”二字的时候，洛雪的表情微妙了起来。
凰尊当然知道，但她只是气不过而已。
稍稍冷静之后，她的语气又回到了以往冷冰冰的模样，
“所以现在已经找到了么？吾似乎感应到尸身的力量。”
“找到...一部分。”洛雪摸了摸鼻子，“不是很多...”
“...何出此言？”凰尊微微皱眉，找到了就是找到了，何来的不是很多？
“该怎么说呢...”洛雪迟疑了一会，说道，“你的尸身可能...碎的有点多？”
如果按照每一处的凋零血海都像洛雪找到的这块差不多的话，恐怕这数量上就有些惊人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这处血海只是偶然而已...只是，这种可能性有点小。
闻言凰尊沉默了许久，她意识到了洛雪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这相当于她在陨落之后被人碎尸万段了。
就算是再对自己的遗体无感，在知道被碎尸万段之后，凰尊总还是有些难掩的怒意。
“或许...吾知道是怎么回事。”
久久之后，凰尊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总之，既然是这种情况，汝就不要继续深入归墟了，收集到大概可以重塑躯体就停手吧。”
洛雪想问些什么，不过看到凰尊疲惫的眼神，还是识趣地闭上了嘴，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对了，进入归墟之后，吾的意识因为离开了大千世界，本就是依托于法则的意念体，所以会虚弱一些，让吾暂且休息一阵子就好，不必担心。”
凰尊简单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然后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要再揪吾的羽毛了！很痛的！”
“当然当然，不揪了...”
洛雪讪讪地说道，她哪知道凰尊竟然这么怕被人拔羽毛...
在说完这些话之后，凰尊的意识再度陷入虚弱，紫色小鸟再次靠在洛雪的肩膀上，沉沉地睡去。
目睹着凰尊的再度沉寂，洛雪深吸一口气，看着面前的仙戮罗盘，神情凝重了些许。
“至少需要元婴级别以上的力量，才能重塑出容纳神魂的躯体...如果每次的凋零血海都是这种分量的话，恐怕需要找不少处才能完成。”
好在手上的命钥足以支撑这段旅途，总不能两千年都找不完吧？
...总不能吧？
带着几分迟疑，洛雪再度驱使仙戮，向着下一处凋零血海出发。
......
在帝都一处秘密的校场之上，一位全身戎装的宫廷侍卫走过，附近见到他的士兵全都面露震惊之色，随后便是狂喜。
明明宫廷侍卫从品阶来说，比在场所有士兵都要低很多，但却没有人看低这个宫廷侍卫，反而在望向他的时候，都充满了崇敬之色。
因为他是卫。
是仙戮军曾经的领军，只因为大秦仙朝的征战结束，才屈身作为宫廷侍卫，守在陛下的身边。
“见过卫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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