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猫菌
第一百九十七章 尘埃落幕
洛雪借助南宫泠的力量斩出的一剑，已经堪称绝妙，对凋零意志的掌控能力甚至连南宫泠与南宫婉儿都感到了难以置信。
不是因为洛雪以筑基之意识掌控凋零而震惊，而是因为...她们确实没见过能够以这种方式来使用终末法则。
剑意与凋零相结合，几乎已是世间最为极致的毁灭手段。
只是，与这一丝凋零意志相比，洛雪的凋零剑意却又显得无比稚嫩。
在斩出一剑之后，圣魂的凋零意志已经所剩无几，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连洛雪都只能以圣魂之躯来补上最后一刀。
可是，这道忽然出现的意识，却轻而易举地动用了这一丝最后的凋零意志，瞬间湮灭了域外邪魔。
至此，这只镇压了不知多少岁月，被不灭意志消磨到几乎神魂俱灭的邪魔残躯，终于彻底崩溃消散。
好在这场危机的及时出现，若是再等个数千年，邪魔残躯恐怕就能够从被镇压的重伤里恢复过来。
“你是...”
南宫泠坐在轮椅上，直愣愣地看着圣魂的背影。
她忽然意识到，圣魂里的意识已经换了人。
“鄙人南宫氏，汝又是谁？怎会有‘不灭’的气息？”
圣魂转过身来，威严的目光落向南宫泠，竟给这位劫仙境的修士一种无法力敌的压迫感。
“我...是您的后代。”
南宫泠低声说道。
圣魂的神情微滞，她似乎恍惚了一会，冷漠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柔意，
“原来如此，吾留下的这一丝意识，被唤醒了啊。”
她望向邪魔残躯消散的位置，目光微凛，
“怪不得，总觉得这厮邪物的气息甚是熟悉，竟然是‘祂’的残躯。”
随即，圣魂在稍稍迟疑之后，又问道，
“汝又是谁？”
她问的是洛雪，她的意识一回归魂念，便感知到魂念之内有另一道意识存在。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洛雪无奈地说道，“就如同你所说...算是半个凰尊的传人吧。”
九州四域里的血海便是凰尊所化，她与素亦瑶一同得到了凰尊的传承，所以算是半个传人也没问题。
南宫氏沉默了一会，说道，“凰尊...如今已经陨落了是吧？”
“嗯。”
洛雪点点头。
不过，对于这句话，她却是有些奇怪。
按理来说，南宫氏在陨落之前，凰尊就先一步化作血海了，南宫氏不应该问出这句话才是。
与洛雪同处一个魂体的南宫氏立刻便感知到了洛雪的疑问，回答道，
“吾这道意识是提前留下的，既是为了给南宫一族留下底蕴，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吾出现了什么意外，一些没交代的事情可以由这道意识说出来。
“换而言之，在吾现在的印象里，与域外邪魔的战争才刚刚开始——但现在看来，这场战争已经结束不知多少纪元了。”
“是这样啊...”
洛雪沉吟稍许，她理解了南宫氏现在的情况。
南宫氏的这道意识一直停留在被分出的那一刻，她并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一切，其性格跟洛雪在圣魂记忆里看到的也略有不同。
准确来说，更加高冷。
南宫氏在解释完之后，便陷入了沉寂，直到南宫泠和南宫婉儿激动地凑上来的时候，都没有任何回应。
洛雪的意识重新接管了魂体，无辜地望着前来朝圣的两人。
“...先祖大人不会就这么离开了吧？”南宫泠嘴角微抽，她一看到圣魂的眼神变了，就知道是洛雪。
“我不知道，她好像在看记忆。”洛雪摊手道，“我才是这具魂体的客人，这我哪知道啊...”
洛雪还想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呢，可现在也找不到回去的办法。
其实洛雪已经隐约能感知到，恐怕她的身体已经不在了...
凋零意志可不是谁都能触碰的存在，她的万载凋零身估计现在还沉在血海底下呢，普通的身躯怎能承受凋零的侵蚀。
还好她意识经过了不知多少淬炼，至少目前为止，凋零意志还不足以侵蚀。
“...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就在这时，南宫氏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她温和了不少，更贴近洛雪对她的印象，
“真没想到...妖族竟然会背叛吾等。”
“其他的古族好像也搞了不少事情...”洛雪聊了起来。
“修真世家做出这些倒是不出奇，他们没有成为域外邪魔的爪牙已经难能可贵，不奢求更多。”
南宫氏似乎看不太上古族，她甚至不屑于南宫一族与古族放在一起——尽管现在，南宫一族已经与其他修真世家一同被并称为古族。
她的意识温柔地包裹着洛雪，轻声说道，
“欢迎回家，孩子。”
九州四域是人族最后的摇篮，亦是放逐之地的囚笼。
不知多少能够成就渡海境，甚至可能是大圣之姿的修士，被终身困在化神境之内，憋屈地死去。
如今的大千世界已经没有了九州四域的容身之地，就算凤尊开启通道，恐怕迎来的不会是盛世，而是灾难。
就算拥有着足以晋升大圣的潜能，但至少现在...九州四域里连一个羽化境都找不出来。
更何况，凤尊终究不是人族，她有着自己的使命。
守门人的职责，不过是遵守与故友的约定而已。
像洛雪这种以特别的方式进入大千世界的并不多，还不能暴露身份...否则，一旦让现在的大千世界知道，还有九州四域这个地方存在，恐怕灾难就会找上门来了。
南宫氏确实很希望人族能够走出摇篮，回到本应属于他们的家乡，但至少现在...还做不到。
“前辈，您的后辈还在外面等着你呢。”
洛雪在意识里面说道，现在南宫氏一直魂体里与她对话，现在圣魂的表情是僵着的。
南宫氏却是摇了摇头，轻声回绝道，
“不必了，吾无颜面对后人，吾亏欠族人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洛雪睁开圣魂的眼睛，对满怀期待的南宫泠和南宫婉儿说道，
“她说欠得太多，不想说话。”
“.....”
一阵诡异的沉默之后，南宫泠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
“确实，我们亏欠先祖的实在太多太多了，没能继承先祖的遗志...”
“不，汝等已经做得很好了，是吾的错误。”南宫氏还是无奈地现身出来，说道，“吾大概能猜出这丝意识为何会被唤醒了，呵...皆是昔日留下的祸根。”
她在意识里埋怨地看了洛雪一眼，若不是洛雪说出这话让南宫泠等人误解，她是不愿出面的。
洛雪则是顽皮地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轻笑。
她近乎完整地看过了南宫氏的回忆，甚至还亲身体验过。
因此，洛雪对于这位亘古时代的人族领袖性格相当了解，这些话当然也是她故意说出来的，为的就是回应南宫泠等人的期望。
“应该是太祖姥的安排，”南宫泠稍稍沉思，聪慧的她很快便想明白了这其中的要害之处，“她老人家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但因为某种约束，不能直说。”
仔细想想，太祖姥应该是暗示过她的，只是直到现在南宫泠才想明白。
如果没有洛雪的存在，恐怕她要坚持到太祖姥唤醒先祖南宫氏才能脱困。
而南宫氏留下的这道意识，经过漫长岁月的消磨之后，已经所剩无几。
大概率只能解决这场危机，根本没办法像现在一样与她们对话。
想到这里，南宫泠对这个忽然出现的神秘少女又生出了几分感激。
若不是对方的鼎力相助...就没有她们现在与先祖的相见。
“对了，现在异空间和血海秘境是已经重叠了吗？”洛雪问道，“我似乎感知到了一些熟悉的气息...”
她在血海秘境里可对付过不少被不灭意志侵染的修士，印象颇为深刻。
“嗯，”南宫泠点点头，“血海秘境本来就是邪魔残躯为了避开不灭意志侵蚀才制造出来的投影，它一崩溃，投影也会随着消散。
“好在外界时间也不过才千年时间，它躲在世界线之外，也仅能恢复到这种程度。”
异空间的时间流速偏移主要是为了镇压邪魔残躯，为了避开镇压，只能躲在异空间之外，但这样的话就只能以外界的时间进行休养。
要不然的话...南宫泠等人进入异空间之后所面对的，可就不是仅恢复到渡海境的邪魔残躯了，甚至可能是完整的大帝残躯。
“这样的话，南宫眠是不是在这边的血海里？”洛雪又问道。
“哦对，小眠还在血海里！”
闻言南宫泠和南宫婉儿齐齐拍头，连忙转身走向血海，打算把跳海的南宫眠捞起来。
“与先祖相见这么激动的吗，都把妹妹给忘了...”
洛雪见状更是不禁嘴角微抽，不过南宫氏却是出声制止了两人，
“不必，血海里的小妮子是吧，吾正替她护法呢，敢修习荒芜大灭经...即便是在吾的年代都极少有人，吾很欣赏她。”
“嗯？”
南宫泠和南宫婉儿疑惑地扭头望来。
“她现在正在结丹，悟道结丹。”南宫氏说道，感叹道，“吾见过的悟道结丹并不多，直到留下这抹意识之前，包括吾在内也不过六七人而已，确实令人惊叹。”
“这么难的吗？”
洛雪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南宫氏留下意识的时候，就已经是大圣级别的存在了，经历的岁月何止漫长，连她都知道的也仅有几人。
“嗯，悟道结丹与天赋，与实力亦无关，只与机缘有关。”南宫氏说道，“吾留下的这片血海是她的机缘，也算是赠与有缘人了。”
“血海...是你留下的？”
洛雪又问道。
她曾经见过的凋零血海是凰尊的遗体，所以洛雪一开始理所应当地以为这是凤尊的手笔。
可是，南宫氏掌控的不应该是凋零吗...
“吾掌握的并不只是凋零意志，而是终末法则，包括凋零与不灭。”
洛雪的心念所想全都映照在南宫氏的意识里，她直接回答道，
“之所以只给南宫一族留下不灭意志的传承，是因为凰尊已死，无法把凋零意志处理到连人族能够承担的程度。”
说到这里，南宫氏忍不住把意识的目光投向洛雪，
“说实话，汝比血海里的小妮子更让吾震惊，即便所属凰尊，但直接驱使凋零意志化作剑意也实在是...过于胆大妄为了。”
并不是没有见过别人做到这一点，而是...没人敢去做这样的事情。
“还好吧...”
洛雪讪讪地说道，她这样干都做了好几次了。
“汝现在还能感知到身体的存在吗？”南宫氏幽幽地说道，“虽然不知汝的意识为何能够抵御凋零的侵蚀...但很明显，汝之身躯很是寻常。”
“等等，圣魂大人，你的意思是说...”
听到这里，洛雪瞬间就有些绷不住了。
她是有所猜测没错，但就此确定还是...难以接受。
“没错，在汝斩出这一剑的同时，汝之身躯连同神魂就已经被凋零彻底侵蚀，化作灰无了。”南宫氏说道，“这道残缺的魂念吾赠与汝倒是无妨，只要汝不介意自己成为孤魂野鬼即可。”
“我是想介意啊...”
洛雪欲哭无泪，她明明还活着啊，怎么就莫名其妙成了魂体。
上一篇：人在赛博，使用皮肤成就传奇
下一篇：星穹铁道，被符玄千里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