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弦
画面仍然在不断的变化着，展示了符华的一生。
她在校园中的生活，她跟随开武馆的老爸一起锻炼的日常日子……
这些久远的过去，都再一次一一展现在了符华的眼前。
令人感叹，令人唏嘘。
而画面最后一次变化，两人来到了一个小房间里。
这里的布置相当有宗教的氛围，而一位修女，也正端坐于桌子的一侧。
在她的身前，还有两个空置的椅子，仿佛在等待着她们两人的入座。
识之律者认得这个修女，是阿波尼亚，同为十三英桀的同僚。
即便在十三英桀之中，她也是相当另类并且危险的一个存在了。
就在她打算锐评一番这个修女的时候，对方却抬起头了，目光温和的看向了她们：
“【请】入座，华。”
“……奇怪，这里不是记忆的场景么？”
识之律者嘀咕道。
但看到一边的老古董已经老老实实坐下了，她便也跟着坐下了。
阿波尼亚继续柔声说道：
“华，你应当知晓，我具备通晓未来的能力。”
她能够看清盘旋于人们头上的命运的丝线，并藉由观测丝线来知晓未来之事。
——这种奇妙的预知未来的力量，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
而在成为了融合战士之后，她也进一步扩展了预知能力的上限，能够看清楚许多事情。
“……嗯，我当然记得。”
抢在识之律者开口之前，符华点了点头说道。
这个阿波尼亚自然不是真人，真正的阿波尼亚早就已经与【往世乐土】融为了一体，还活在世界蛇的地下呢。
——眼前的修女，其实是明羽所扮的幻影。
在让两人回溯了自己的记忆之后，再藉由阿波尼亚来揭露识之律者的真实身份，也更加恰如其分一些。
而符华现在就正配合着他让戏继续演下去。
“我预知了你的未来……只是，没想到……”
“阿波尼亚”低垂着头，用有些悲伤的语气说道；
“没想到……你的结局却是成为了一个律者……”
第250章 新生
“你说我是律者？”
对于“阿波尼亚”所陈述的内容，识之律者的反应出奇的激烈。
她蹭的一下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桌子，眼睛直视阿波尼亚，怒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是事实。”
修女仍然从容的说着，似乎并没有将识之律者的动作放在眼里。
这是——在轻视她？
“这是事实，亲爱的……识之律者小姐。”
明羽继续用阿波尼亚的口吻不紧不慢的说道：
“【请】认真的回想吧……为什么你会重新拥有了所有已经遗失的记忆？为什么你的精神状态会突然恢复到最佳的水平？这一切，都不可能凭空出现。”
“那是因为……！”
识之律者想要出声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她认真的想了想，试着辩驳道：
“那是因为希儿这几个月以来对我的悉心照料，才让我完全恢复了！”
希儿的的确确完好的治愈了符华肉体上的所有问题，但是……
“你应该很清楚，死之律者的权能并不涉及到灵魂和意识。”
明羽淡淡的回应道：
“这个答案，恐怕连你自己都打从心底里无法相信吧。”
“……”
“明明方才还在真正的符华面前自称即便成为律者也没有什么关系……但实际上却打从心底里厌恶这个身份吗？”
修女那轻柔的声音悠悠传来：
“亦或者说，【崩坏之神】所赋予你的使命，就是清除那些背叛的律者呢？”
尽管识之律者被符华那海量的记忆冲昏了头，将自己误认为了是【符华】，但崩坏意志对她的影响也并没有完全消失，仍然在潜移默化的催动着她进行破坏。
——原时间线上的识之律者，也正是因此才闹出了毁了半个天命空港和大脑世界蛇总部的戏码。
明羽有理由相信，如果不在这里点醒识之律者的话，她跑出去也会因为什么原因而在圣芙蕾雅学园里闹起来。
“够了，住口，你根本不是阿波尼亚！”
识之律者一掌拍断了桌子，与此同时，她的权能发动，四周的场景肆意的变化着，很快变成了一片岩石林立的战场。
这是识之律者的权能，她下意识的用自己的精神空间覆写了明羽所创造出来的世界。
而这一权能的发动，也撤去了明羽身上伪装，让识之律者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哼，原来如此，好啊，还真是个好徒儿，你也想要学那七个小混蛋欺师灭祖？”
灰发少女站立在一块岩柱之上，双手抱胸，冷哼道。
“明羽……”
符华来到了他的身边，有些担心的看向了这片战场。
接下来难免会发生一场战斗，而要在精神的空间与识之律者交手的话，对于对方来说，是有主场优势的战斗。
“放心，都交给我吧，班长，你才刚恢复没多久，不必勉强自己帮忙。”
明羽冲着她笑了笑，随后抬头看向了站在石柱之上的灰发少女：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伤你心，但……识之律者，你并不是我的师父，她才是。”
嗯，他并没有欺师灭祖，这个还是要分清楚的。
随后，他继续说道：
“仔细想想吧……这四周被创造出来的一切，真的是羽渡尘的力量吗？你能够进入【迦楼罗】的意识之海，真的只依靠了羽渡尘的力量吗？”
“没错，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符华那个老古董，我应该是一个更加完美、更加好的新符华！”
识之律者大手一挥，怒道：
“刚才你让我看到的那些遗憾和悲剧，如果换做是我来经历，根本就不会发生！”
“这一点上我倒是赞同你的说法，也许换一种做法的确能让未来的轨迹变化，可是，历史无法改变，那些已经发生的一切，都是构成了符华的人生的一部分。”
顿了一下，明羽继续说道：
“而你，并不是符华。”
“那又怎么样！我可以取代她，成为更好的符华！”
“班长就是班长，即便她的过去并不完美，那也应该是被我们所接受包容的部分……而你，你其实不必执着于符华，做回自己就好。”
明羽微微摇头。
做回……自己……
识之律者微微一怔。
她的本质是什么？
是【律者】。
即便她不太想承认，但这也是已经隐约察觉到的事实。
要是做回律者的话……那她就应该去破坏。
但如果是【符华】的话……就应该保护人类……
属于符华的责任和属于律者的本能，互相冲突的两种想法，在她的思维中激烈的碰撞着。
她的意识，变得有些混乱。
“你其实非常喜欢……或者说崇拜【符华】吧？所以才这么不想抛弃这个身份。”
明羽低声说道。
就像是小孩子会将自己的父母视作伟大的英雄一般，对于刚刚诞生没多久的识之律者而言，符华就是那个需要仰头瞻望的家长。
尽管她的过去并不完美，曾经犯下过诸多错误，但在识之律者的心目中，也依然是一个憧憬的对象。
所以，在自己揭露事实的时候，她才会突然变得这么急躁。
“够了，别说了！你把我彻底惹火了！”
识之律者用力的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出了脑外。
现在，她只想干一件事情。
那就是把眼前的这两个家伙打败，然后，再逼迫他们承认自己的身份。
嗯，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被逼急了，只想用简单粗暴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虽然有些失礼，但是，你打不过我。”
明羽看穿了她的想法，平静的说道。
“哈？！你觉得你能在意识的空间战胜我？！”
识之律者感觉自己被轻视了，怒斥道。
“光是我知道的能在精神领域战胜你的，可就不下五人。”
明羽轻笑一声，继续说道：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我在内。”
“那就试试看吧！”
识之律者调动起意识的权能，深邃的暗紫色光芒凝聚在了她身边，幻化成了与【迦楼罗】外表极其相似的炎之巨鸟。
无需试探，这是她下意识发动的最强的攻击。
或许，是因为她能隐约的感觉到，如今的明羽究竟有多强大，便本能的用出了最强的杀招。
“如果你主张自己是真的符华的话，那你应该能够用出这招才对。”
说着，明羽迈步向前，单手捏出一个剑诀，让一枚印记浮现在了眉心。
随后，大量的崩坏能汇聚在他的身边。
“那是……”
识之律者看到明羽所用的招式，表情中流过了一丝震惊。
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太虚剑气·神蕴】。
识之律者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到一年的时间，你居然就已经……”
一年大成太虚剑神，这份天赋已经远远超越了七徒之中最天才的程凌霜了。
而她，虽然知晓自己应该懂得太虚剑神，但却并没有凝聚剑心，也因而无法使用这个能力。
到这里，她其实已经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份了，只是不想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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