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欢愉令使,仙舟罗浮判官 第208章

作者:毛玉羊乳

  但在他转身离去之前,镜流却出声叫住了他。

  “景元,我知晓你的好意。

  但你现在已身为罗浮将军,更应明白有些记忆与约定值得我们终身守望。

  那是我们自己之所以成为自己的基点,远胜于生命,远胜于一切。”

  说完这些,镜流沉默片刻,良久之后才怅然一叹。

  “永别了,景元。

  这便是为师教你的...最后一课了。”】

第245章 阮梅的实验材料用完了/林恩:危!

  “镜流...”

  跪坐在冻结的寒潭之前,目视着镜中故人为了他宁愿深陷魔阴,林恩不禁喟然长叹。

  他手指轻触冻结如明镜般的水面,似乎是想抚摸镜中佳人的面庞。

  只可惜,这终究只是触不可及镜中花水中月。

  镜面破碎、寒潭亦随之荡起一片涟漪令那如月般的女子身影徐徐散去,徒留水冷如冰。

  “镜流,再等我一段时间。”

  带着歉意,林恩对着谭中消散的倒影轻声许下承诺。

  “我们终将重逢,但不是这里,也不是现在...”

  他是多么希望自己当年可以说出这句话。

  至少这样,能给他的那个明月般的女孩留下一丝希望,使她不至于在死寂与绝望中孤独的追悔千载岁月。

  只可惜当时的他并不知道那段记忆世界真的会改写现实。

  在他的视角之中,他只会是镜流漫长人生的一个过客,若是许下一个终将无法实现的诺言,不过是强行将她心爱的女孩困守在过往的悲伤之中。

  而他不想看到那样的镜流,他宁愿让镜流遗忘他,去书写属于她自己的故事。

  林恩知道镜流一定会出现在仙舟,这也是他在和艾丝妲见完父母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仙舟的原因。

  只是不知待重逢那时,她又会是何种摸样?

  一千七百年的死别、七百载的身堕魔阴、她还会...认得自己吗?

  摇了摇头,林恩将这份期许的情愫潜藏在心底,等待着与心爱的女孩重逢之刻。

  最后看了一眼这曾关押过镜流的寒潭洞天,林恩缓缓起身,背负着霜之哀伤继续向幽囚狱深处走去。

  该去见另一个“老朋友”了。

  幽囚洞天、剑阁幽狱。

  一柄玄铁古剑悬浮在空中,半寸剑身却直接刺入虚空,锚定着一方洞天世界。

  值守剑阁的巨大金人立于两侧,刻写着符箓的双眼扫过林恩周身,钢铁的轰鸣随之响起。

  “身份认证——【拘】部判官林恩,通过。

  申请监牢——前步离战首呼雷,通过。”

  确定林恩的身份和来意之后,两尊金人周身泛起红芒,已然是进入了罚恶模式。

  “十分钟。

  剑阁之中无间剑树每十分钟逆生重铸一次,若不及时离开汝也将被剑树洞穿,永世不得超生。”

  金人如此告诫着。

  林恩点点头,示意自己清楚,而后握住了悬浮在半空之中的古剑剑柄——这是剑阁幽狱唯一的钥匙。

  周身空间一阵变动,当林恩再次回过神来之时便已经进入了此间洞天。

  “嗬...”

  野兽的低沉的嘶吼从前方传来。

  林恩抬头看去,以万千剑刃为枝干生长的无间剑树便生长在洞天中心,每一片剑刃枝叶都闪烁着凌然寒光,锋锐异常。

  而在这森然剑树之上,便悬挂着自己此行要见的那位故人。

  前布离战首,呼雷。

  只是和当年统御整个步离猎群时的狂气傲骨相比,呼雷现在的境遇可谓是凄惨无比。

  「步离巢父,啮噬吮血,荼害无辜。判其拘笼终身覆面,钳口固齿,问十恶重罪。」

  「步离巢父,手刃生灵,杀业无数。须铅石缚手,严加管制。」

  「步离巢父,行则战至,祸遍诸界。判其绝足禁闭,不得受生。」

  漆黑狼人全身都被各种刑具严加束缚,身躯悬挂在无间剑树之上亦被万千剑刃洞穿,鲜血不断顺着剑刃滴落,滋养浸润着这凄寒剑树。

  步离人强大的再生能力让他的身躯永远都在自愈之中,但这样却只能给他带来更大的痛苦——每当新生的血肉与刺入身体的剑刃生长相融在一起的时候,无间剑树便会开始新一轮的逆生重铸,再度将他的身体撕裂洞穿。

  这便是呼雷永世不得逃脱的无间剑树之刑。

  步离战首垂下被犬嘴笼紧扣的头颅,轻蔑地望向来者。

  近千年的囚禁,他已见过上百访客。

  除了少数还算有趣之外,其他尽是血肉软弱的蝼蚁,他对这些繁芜脆弱的弱者不感兴趣。

  他们所谓的仇恨、审判、罪孽,于他眼中不过是生存的法则。

  “血肉软弱的蝼蚁,你...”

  嗤笑之声刚刚出口,合啮拘笼之下的一双兽瞳却猛然收缩,呼雷的全身肌肉亦本能地绷紧,令剑树都是一阵震颤而后以更快的速度生长起来将漆黑狼人的身体撕裂的更加恐怖凄惨。

  只是呼雷却全然无视了这份筋肉撕裂的疼痛,而是目不转睛的紧盯着林恩背负的寒冰巨剑,嘈杂低沉的野兽嘶吼震颤着破损的声带:

  “这把剑,这把剑!

  你是从哪里得到它...不,那个女人!

  你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

  不会错的。

  呼雷认得那把剑。

  七百年前之前,那只白狼的弟子正是手持着这把剑斩下他的四肢,让他无法拥抱属于步离战士的荣耀,而是屈辱的被仙舟联盟活捉,成为了他们炫武扬威的猎物。

  他记得这把剑刺穿他的胸腔、斩断他的骨骼、撕裂他的血肉之时的感觉。

  那真是无与伦比的剑。

  呼雷目光灼灼的盯着霜之哀伤,想到。

  那真是无与伦比的刺激。

  “你们真是每个人都要问一遍这个问题呢。”

  面对着呼雷的质问,林恩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和镜流是师徒关系...天知道我还要解释几遍。”

  “你的师父,那个女人现在在哪!”

  步离恶狼吼声如雷:

  “让她与我战斗,让她用那把剑刺穿我、杀死我——那是她欠我的!”

  呼雷从不害怕疼痛,倒不如说只有血肉被撕裂的疼痛才能带给他活着的“真实”。

  他所害怕的只有不能如战士一般血溅沙场、光荣赴死,而是被铅石缚手、绝足禁闭、钳口固齿,如同一只被打碎牙齿只能在笼中哀嚎悲鸣的老狗一般——就像现在这样。

  林恩知晓呼雷心中所想。

  他在渴望镜流能够赐他一死,从某种程度上他和刃还有些共同语言呢。

  不过...

  “果然又被误会了呢。”

  林恩摇头笑道:

  “我只说我和镜流是师徒关系,为什么你们都会觉得镜流是师父呢。”

  “万一,我是说万一,我才是师父,请问阁下该如何应对?”

  “嗬嗬,我厌恶你,懦弱的东西。”

  步离战首不屑嗤笑:

  “那只白狼虽然是我族叛徒,但其勇武也绝非你这种血肉软弱的蝼蚁可以与之相比!”

  “是吗,你可能不认识现在的我。

  但如果...是这样呢?”

  霜刃入手,林恩挑起眉来看向被万千剑刃贯穿的步离恶狼,轻声呢喃道。

  他手持霜刃。

  虽然外貌还是那极具代入感的俊俏青年。

  但其身影似乎更加魁梧了一些,半分虚幻的雪白长发垂落腰间,有狼耳耸立,剑眉狼瞳,仿映血月。

  在呼吸因震惊而片刻停滞的呼雷面前,持剑白狼傲然而立。

  “呼雷,许久不见。”

  如同旧友重逢般的轻声问候,在呼雷耳中却如同晴空霹雳,令其心神惧颤。

  “林恩!!!!”

  震惊过后,便是难以压抑的狂怒:

  “你这个叛徒,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他明明在一千六百年前亲眼看着这个叛徒在击毁星门后彻底身死,由他尸骸所化的地狱之狼甚至在丰饶星域里掀起了一场新的亡灵天灾,令以千百亿计数的丰饶联军都损失惨重,直到最后神使亲自出手才平定了那次亡灵天灾。

  林恩应该早已神魂俱灭了才对!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时隔近两千年,而且还是以仙舟人的身份!

  “我不是说过吗?”

  林恩勾起嘴角,多少有些嘲讽的意味,

  “我可是潜伏在步离人中的纯正的仙舟人!”

  他又向前一步,几乎是贴在流淌着潺潺狼血的无间剑树之上,仰头看着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呼雷嘲笑道:

  “傻眼了吧老东西?

  呼雷,你就是歌姬吧!

  和我林恩拼你有这个实力吗?啊?”

  说着林恩还踮起脚尖来拍了拍呼雷被紧缚的大脑袋,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你这狗种,我踏马轰散你呀,轰散你口牙!”

  士可杀不可辱,被林恩如此羞辱,身为一名骄傲的步离战士的呼雷顿时就陷入了癫狂之中,身躯开始异化扭曲想要展现自己的月狂狼躯。

  只可惜它身上的囚衣本就是压制变化的特殊构造,再加之以无间剑树已经开始了新一顿的逆生重铸,万千剑刃再度将呼雷的身躯洞穿撕裂,令这只漆黑恶狼只能在痛苦的嘶吼中咬牙怒视林恩。

  林恩全然无视了呼雷那满是怨恨愤怒的杀人目光,而是手起刀落从呼雷身上砍下一块血肉随后将其塞入了自己的随身空间内。

  “虽然我还想陪你这个老朋友唠唠嗑,但很遗憾的是我的探监是有时间限制的。”

  无间剑树已经开始了扭曲从生,林恩的身影一边后退着,其身躯之上的白狼虚影也在随之消散。

  待他退守到剑阁牢笼边缘之时,那白发狼影亦随之重新变作了黑发的仙舟青年。

  “老东西,你就抱着你的愤怒和悲哀在这剑阁之中溺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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