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而现在，记忆回溯，塞西莉亚正式回归。
他在偌大的战场前与丰满的收获中，说最棒的是她能回家。
欢迎回家。
圣女的心忽地漏了一拍。
……
第四十一章 斯蒂芬
老人凝视着眼前的晶体。
这是一个半透明偏方三八面体，折射出闪耀的金光。他看着那块晶体，认认真真思考着一个问题：
他为什么要看着这块晶体？
老人自己都不知道。但他就是直勾勾地盯着这个不知所谓的存在，一动不动。
终于，当他意识到什么时，晶体忽地颤抖起来，光滑如镜的表面开始碎裂，无数个老人在晶体中出现，裂片从不同角度倒映出他错愕的神情。
晶体不再透明了。他想到。
就好像在印证他心中所想一般，眼前的物体逐渐变得不能再被称之为“晶体”。黑色的裂纹逐渐扩大，待到其不再颤抖时，该物自身放射出金光，无数个面被密密麻麻的黑线包裹，好像勾勒出了什么。
——不！就是在勾勒！
老人瞪大了眼，但他的意识忽地模糊起来，眼皮不受控制地闭合。
在视线即将坠入黑暗的最后一刻，老人忽地看到，“晶体”的背后，一双黑色的羽翼缓缓舒展，而那裂纹包围的碎片中，竟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一双裂成三瓣、燃烧着的眼睛。
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就好像无数个灵魂。
“这是……祂？”
老人喃喃道，随即眼前一黑。
……
斯蒂芬·威廉猛地从轮椅上跳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喘气，就好像被梦吓到了一样。还有什么比现实更像一场噩梦的呢？虽然他乐观豁达的性格让他对现在的生活还算满意，但是无论如何，晶体改变总没有卢伽雷氏症那么可怕吧——嘶，等等？？？
斯蒂芬猛地抬起自己的双手，满眼的不可置信。
这是怎么回事？
伴随了他几乎一生的渐冻症呢？前几年才装的呼吸机呢？
老人并没有解决长期病痛患者该有的欣喜若狂，而是迷茫地转过身，不解地看向突然出现在他房间的人。
他没有太多的惊讶，就好像他是他邀请而来的。
“您好，斯蒂芬阁下，”金发碧眸的男子躬身行礼，“本人奥托·阿波卡利斯，很高兴能与你相见。”
“……哈……漏？……”
斯蒂芬断断续续地说着，艰难地控制着长期未能使用的语言中枢。
“能与研究宇宙天空的您相见，真是令我感到由衷的喜悦。”奥托嘴角勾起，但斯蒂芬却没有感受到如他言语中的喜意。
这是一个政客。至少，来访目的并不纯粹。
成名许久，与形形色色的访问者打过交道的老人迅速做出了判断。
但他并不反感这种不纯粹，毕竟年岁渐长，看待来往之人的方式也愈发多了份慈祥，就像前几年他访问的那个大国所说的那样，年逾七十的他早就“耳顺”，什么都看得包容了。
更何况，看起来是他帮忙医治了他一生的疾病，让他再次获得了运动与对话的能力。
他并不讨厌原本瘫痪的生活，可如果既然能变得更好，那为什么不感恩呢？
但老人也很清楚，凡事都有代价，眼前男子帮他治病，绝不是一时兴起，或者崇拜而为。
他静静看着眼前笑眯眯的男子，那碧绿的双瞳让他感到熟悉。
就好像……刚刚还在哪里见过一样。
“想必您也感受到了，”奥托说道，“我用一种特殊的力量治疗了您的身体，让您拥有更健康的身体，去探求世界的未知。”
斯蒂芬点点头，瞳孔盯着奥托如渊的碧眸。
那么，代价是什么？
他用眼神问道。
“是的，”奥托看出了他的疑问，“我来到这里并不仅仅是向您表示敬意，也不是心血来潮兴起为之。”
男子抬起手，声调微微上扬：
“我来此，是为您，展示一个世界的真实。”
他现在正站在窗前，窗外灯火数点，天空仍是一片空旷，但在几缕薄云后，宇宙的群星正在涌现。
老人缩了缩瞳孔，莫名地，他感觉男人身后，有一双黑色羽翼在缓缓舒展。
就像一个时代开启时，引领者在庄严壮丽的告别仪式中投下阴影。
……
“所以……您的想法是，邀请我，以及我所能联系的科学家加入这个为生存而战的组织？”
斯蒂芬很快以超高的智商找回了自己的语言能力，操纵着母语向奥托问道。
他在房间来回走着，并不是为了思考，而是在驱使享受运动系统，一种久违的舒适感涌遍了全身，但双重喜悦并没有让老人失去稳定的情绪。
“是的。”男子没有否认。
“可是，我研究的方向与之并没有太大的联系，”斯蒂芬的声音有点低沉，“而我的学说也因未曾加入【崩坏】这个元素，而导致其只能勉强成为物理大厦中，被丢弃的脚手架。”
可奥托看着他，眼眸似乎看穿了一切。
“您只是觉得，自己无法承担重任，”他说，“而对于那个充满新奇的世界，你的眼神痴迷而渴望，哪怕岁月的沧桑也无法遮挡。”
“……您是敏锐的。”
“但我想要的，就是您与您友人心中的世界，与真实的世界碰撞，”
奥托摇摇头，说道，
“宇宙是神秘的，崩坏也是神秘的，我们对宇宙一无所知，对崩坏，也知之甚少。但科学的思维方式是相同的，我需要您敏锐的思想，去探求崩坏与宇宙的真实。”
“我记得，几十年前，您的研究是弯曲时空的量子场论以及量子引力论，不是吗？”
斯蒂芬眼睛亮了一下又恢复，他思考了很久，问道：“也就是说……您需要的是，【奇迹】？”
“也许是【奇迹】吧，希望找到某些突破性技术，”奥托耸耸肩，“现在的技术当然也没有利用完全，用好似乎也能对抗崩坏，只是——千界一乘涉及的东西太重要。我想邀请您和诸多科学家，集思广益，在不探求其内部的情况下，将其充分利用。”
“您的意思是，您的组织有一个武器，您想要用它，但暂时不能向内部研究它，”斯蒂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于是您准备召集更多的科学家，去组织研究这个问题。”
“这是部分的原因，”奥托点点头，“当然，这只是冰山一角。”
“我明白了，”老人很聪明，并不打算继续问下去，“什么时候动身？又或者，我先邀请一下我的几位朋友？”
“随时可以，”奥托道，“我这边无所谓，您处理好，就可以过来。”
“好的。”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告别。
太阳落下已经很久了，暗蓝色的天空中星辰闪烁，斯蒂芬看着奥托离去的背影，犹豫了一下，终还是问道：
“那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男子停下了脚步，眼瞳微眯，随即转身，眸子噙着笑。
“宇宙的目的是什么？”
“……”
斯蒂芬怔了一下，眼睛逐渐失去了颜色，灰蒙蒙的球体看向天花板，用一种极其沮丧的语气喃喃：
“我不知道……”
奥托已拉开房门，他转过身来微笑着，似乎带着歉意。
“我也不知道。”
老人从窗口看着金发男子来到楼下，一路畅通无阻，没有人发现他的到来。他没有斯蒂芬想象中的那样如神明般瞬间消失，或者化作一道白光离去，而是招手，一架隐形的私人直升机显现而出。奥托在门口停了一会儿，似乎还在向他挥手道别，然后才走了进去，几秒钟后，直升机隐身消失在了原地。
此时，群星璀璨，犹如一双双神秘的眼睛。
霍金默默站了一会儿，慢慢地转身，又坐到了他的轮椅上。
他在看天空，夜色很美，只是视野有尽头。
第四十二章 战后清点
“千界一乘的话……最近的规划中它没有起作用，而且，按照剧情的说法，其中那个男人还在千界一乘中。”
“现在的它，只能从表面研究，暂不探索。”
奥托坐在桌旁，手指在木制面上轻轻敲打，思考着对世界蛇的收纳。
首先就是原主梦寐以求的第二神之键，拿到坐标后可以抵达虚数之树的工具，千界一乘。
但他并不打算即刻研发使用。
千界一乘里面，是有苏那位五万年前融合战士的。在漫画《传承》篇中，幽兰黛尔踏进了千界一乘的世界泡，经受了苏的考验，获得了世界泡稳定的方法，不灭星锚装甲由此而生。
然而那一篇漫画中，自家鹅宝差点被苏制造的替身换掉——按照苏的说法，这是为了控制“特异点”数，亲手操纵着这个世界收束为【战胜崩坏的世界】。
实际一点说，就又是一个“操纵人类战胜崩坏，强者支配弱者”的想法。
当然咯，按照故事走向与人物性格，苏的这个说法只是吓一吓鹅宝，但鬼知道他会不会一时兴起，真就这么做了。
毕竟经历生离死别无数次，观测世界五万年，又亲手将挚友凯文推入量子之海，这一路下来的苏到底是一直都是宽厚仁慈，还是说只是在2015年已经看开了而之前还在继续魔怔地寻找，奥托不能保证。
而且，牺牲一个愿意牺牲的人拯救世界——若付出的不是他身边的战力，奥托说不定也会感兴趣。
所以，最好让千界一乘远离鹅宝。
先放在英国晾几个星期，等他拥有了更强的实力，再与之对话。
当然，初步的研究是可以有的，所以，奥托准备让这些对现有技术使用并无太多影响的、又本身极度智慧的科学家去探寻，布一手闲棋。
剩下的，交给【奇迹】。
闲棋出结果最好，没有，也无所谓。
“至于涤罪七雷的话……这个武器挺麻烦……”
奥托又思考起另外一把神之键，与千界一乘不同的是，当他想到这把武器时，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皱起。
他讨厌不听话的武器，即使它蕴含着律者的权柄。
“有一定自主意识……，”
男子的神色微微冷了些，
“但说到底，神之键也只是魂钢与律者核心的结合罢了。”
实在不行，就把那个意识打碎一次，让它知道谁是谁爹。
神之键罢了，又不是不能摧毁。伊甸之星的损坏，就是他五十年前的杰作。
“虚空万藏。”
“有话快说。”神之键懒洋洋的声音在房间中响起，但没有凝聚成形。
“神之键的意识，可以抹除吗？”
“小奥托，”虚空万藏的声音带着惊异，“你在问我这个神之键，如何抹除神之键的意识？你这不是在问神如何弑神吗？”
“你的意思是，可以抹除，但你不会告诉我。”
奥托在心中吐槽了一句对方的自视甚高，道。
“真是见了卡莲了……这两天你智商怎么突然高了这么多……”虚空万藏用一种骂骂咧咧的口气说，随后沉寂了下来。
智商变高？
奥托眉眼翘起，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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