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低维叙述者
“为爱坚守的勇士,为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踽踽独行五百年。但我认为,正因如此,你才更应该与我合作。
天命现有的操纵领域,不过是遍及亚欧非大陆,以及澳洲的陆地;你对各个地区没有做到完全纵深控制,区域也没有到达整个地球。
那么,让我们进行一个假设——如果你对域下国家的统治更深入,坐拥地球的资源,你所期望的未来会不会更加容易实现?我们将共同践行理想,直到将这个世界变成我们想要的模样。”
可可利亚脸色逐渐阴沉,因为奥托的神情。
他歪头嘴角勾起,就好像根本就没有把她的话当回事。
“又或者奥托·阿波卡利斯,你是因为我的计划太过于浅显而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我承认,我还没有考虑到各种资源的分配与——”
“啊不,不是因为这个,”
金发男子摇摇头,打断了她的话语,
“我并不感觉尴尬,我是在简简单单地在笑而已。”
“……笑什么?”
可可利亚深呼吸好几回,又一次强迫自己压抑内心的狂躁,抬头看向奥托,直视其双眼,想要从中看出什么。
——却只看见了戏谑。
“当然是嘲笑你的臆想啊,可可利亚女士,”
奥托将手中的红酒喝完,很随意地说道,
“口才不错,像是售货员疯狂地向我推销玩具。”
玩具。
那一瞬间,仿佛有人在钢琴上按下了一个低音。
可可利亚全身颤抖起来,从奥托踏入高塔时就积聚的愤怒到现在已然无法抑制。
她可以接受自己因为疏忽大意而惜败,可以接受因没有他那样五百年的积淀而暂时技不如人,可以接受任何恐怖的实验、失去的痛苦、被所爱仇视的绝望,但她根本无法忍受,自己的雄心与理想被人讥讽得一文不值。
女子知道,很多人把她当个笑话。
她摸爬滚打了十几年,从一个失去所有的西伯利亚人到逆熵的领袖,期间遭受过的委屈与心酸只有她在乎。
甚至这次请缨出战,也在被爱茵斯坦和特斯拉假模假样地斥责,然后拿她试探天命。
但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肆意践踏她的理念。
他将她的痛苦与付出、野望与未来轻轻一掷,笑着说别闹了女孩,回美洲玩你的过家家。
可可利亚无法忍受这件事。她宁肯自己被当作个笑话,也不愿意有人,把她的理想当个笑话。
她失态了,面容扭曲,因诉说宏伟目标而闪闪发光的双眼暴怒凶戾,几乎化作实质的怒火向眼前的男子汹涌而去,仿佛能压倒一切。
静默的环境里似乎有钢琴快弹,嘈嘈切切,如同即将疾风暴雨的万里乌云。
在那仿佛要点燃世界的愤怒中,男子也是变了脸色。
不是害怕,而是从慵懒随意的笑变成了看人好戏的笑。
可可利亚展现出了逆熵新盟主磅礴的气势,仿佛要龙有逆鳞,触之则死。
然而这对于奥托来说,这点愤怒又算得了什么?
逆鳞又如何?不过就是被戳中了弱点,也就是说……
“你在害怕?”
金发男子平静地问道,
“在害怕我把你的理想否定得一文不值?还是说……
实际上,你的理想在你心中,早就已经是摇摇欲坠?”
他声音忽地低沉,好似恶魔低语,
“你只是出于赌徒心理,不愿意相信你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徒劳,对么?”
充满戏弄的话语,让可可利亚的心中落下一道惊雷。
雷霆助燃,因此让女子心中的烈焰愈发熊熊燃烧;但随着雷光而来的声音在女子的脑中炸响,让她停下了一切冲动,双眼死死盯住奥托。
“这就是天命的主教么?”
可可利亚语气阴冷,
“连成为最终领袖的心胸都没有?看来五百年的蹉跎,已经完全消磨了你的野心。”
而金发男子只是带着儒雅随和的笑容问道:
“你的意思是,我需要一统全球,才配得上天命主教这个位置?”
接着奥托摊开手,露出一副苦恼的样子:“可是,你算什么东西?地球之神还是位面意识?——我不需要向你证明什么唉。”
“呵,”
女子只是冷冷一笑,
“无法领导全体人类,过了五百年也未曾将崩坏驱逐出世界,你的天命,早已不配高居于亚欧非大陆的最高处!”
“现在你所领导的组织,不过是坟墓中枯烂的骸骨,白白浪费人类最肥沃的土地!”
“你急了,”
金发男子依旧是儒雅随和的笑容,吐出的话语却让可可利亚呼吸加粗,
“从世界级组织到坟中枯骨,小姑娘,你还真是沉不住气啊。”
“奥托·阿波卡利斯,你有必要讽刺么?”
可可利亚胸膛起伏。
她不知第几次强压下熊熊燃烧的愤怒,尽量让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去分析与应答奥托的话语,试图去了解这个唯一的对手。
没错,她认为的,唯一的对手。
将逆熵完全掌握后的可可利亚认为,奥托·阿波卡利斯将是现今唯一与她媲美的男子。
毕竟明面上,这个世界的格局已变成了他与她的分庭抗礼。
但可可利亚也有信心,在逆熵与天命的对抗中赢得胜利。
毕竟她活的岁数还没有奥托的零头,却已坐拥与奥托相同的世界级组织。
当然这并不代表她会小觑眼前的天命主宰,相反,女子对这个天命大主教的思维与想法异常上心,想要通过语言的交锋得到奥托内心深处的性格与弱项。
联盟是最好的,她相信自己的政治手段,既然能在十几年内将逆熵一统,那么自然也能偷偷架空奥托的天命。
澳洲的卡文迪许家族就是最好的例子,她轻轻一挥手,这个跟随奥托五百年的家族就如蝼蚁一般屈服。
——是的,蝼蚁。可可利亚认为,能被仅仅两个人打穿的家族,哪怕其中还有一个S级女武神,真就不过如此。
但蝼蚁也有蝼蚁的价值……她就擅长使用这样的蚁虫,将千里之堤悄然击溃,引得黄河之水天上来。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可可利亚提出了联盟的想法,想要将奥托牵拉到她擅长的领域,然后将其击败。
当然,联盟不成功也无妨,只要能将他留在高塔就好。
“……你是在刺激于我,才会将我的想法贬低的一文不值,”
可可利亚逐渐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分析道,
“对,没错——如果没有对权力的需要,你为何要成为天命的主教?为何要五百年都不曾放弃这主宰者的位置?
至高无上,这是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抵御的诱惑。
登临世界的巅峰,你的声音就会如天宪一般无人违逆,你行为的就会被成千上万的人类赞颂崇敬,你的身影就会刻印入岁月的史书与文明一起永世长存。
带着崇高的使命,去憧憬那般绚烂如夏花的生命——这有什么不对?”
当可可利亚诉说这些时,声音是那般热枕与真诚,仿佛是被师长嘲笑的学生,在办公室中一字一句地为自己的梦想据理力争。
就连奥托此刻也不在嘲笑,只是静静地听着,手中酒杯的波纹不再荡漾。
“你的说法是,成为人间主宰,获得世界的一切资源——为了将崩坏驱逐,为了挽回你失败的实验。”
金发男子最后总结道,
“我理解你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这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所以?”可可利亚露出期待的表情。
“所以我还是拒绝,”
奥托的神色突然变得淡漠,
“丣你不过是在拖住我,防止我然后回到雷电芽衣身边。”
他又倒了一杯红酒,自顾自说道:
“你让我来到这里的原因有很多,最明显、也是我看到那一封信时就想到的一点,就是你将我支开,好对我的女武神们下手。
与我进行联盟自然也是原因之一,但这属于可有可无,能达到自然很好,没有达到,仅仅是拖延时间耍嘴皮子也无所谓。
刚刚的愤怒屈辱,确实让你失去了不少理智,但你并没有口不择言。
而我之所以让你在这里胡说八道这么久,则是扫视高塔,寻找黛尔塔与爱莎的位置——很可惜,你们多少是有一点脑子的,没有把她们放在这个地方。之前只是在欺骗于我。”
“是啊,”
可可利亚终于畅快地笑了起来——这是第一次,(她认为的)她让奥托吃瘪,
“我怎么可能把她们两个放在这里?这是对您实力的不尊重啊!”
“你先得意着吧,”
奥托撇撇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想着我不出塔楼,就能击溃天命……你有什么能看那边场景的摄像机吗?我想看看,你们打算怎么薄纱我家那些女武神的。”
“当然有——我说过,这里是观众席,”
女子那以为扳回一局的笑容到现在还没有消失,她伸出手,点开一个装置。
“既然是观众席,又怎么会没有大屏幕呢?”
全息影像中,一个棋盘缓缓展开,无数奥托熟悉或者不熟悉的人,出现在棋盘之上。
“请看,好戏开场。”
……
无垠的天穹下,一台巨型的机甲在克莱尔身后矗立。
这是逆熵最强大的武器,也是其最引以为豪的神兵,魔剑神机,阿拉哈托。
众人议论纷纷,他们看一眼连棋盘都放不下的巨型机甲,那浩大,那磅礴,那仿佛要将整个棋盘撕裂的气势,再看一眼自己棋盘这边,一个身形纤弱,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的美少女……
“这怎么打?”
“天照大神在上,对面怎么如此可怕……”
“已经结束了啊!”
“唉……”
禁军棋格里的人声音压得很低,他们不愿意在明面上说什么败兴的话语,却一个个都低声叹息哀嚎。
雷电芽衣也不是傻子,她看了看对面同样是“皇后”棋的阿拉哈托,又看了看正偷偷对着她窃窃私语的人群,故作镇定地挺起了胸膛,却向“国王”棋悄悄近了一步。
即使,那“国王”棋格上只有一个雕塑屹立。
“游戏规则很简单,”
在所有人都在怀疑绝望时,克莱尔的声音响起,
“走法与国际象棋相同,但当吃棋时,被吃方有权力反击,进行一场至死方休的对决。
相同的棋子由相同的人去战斗,对决也是同一个人。至于会不会疲乏?呵,那我可不管。”
“主要规则就是这样,听清楚了吗,我的好妹妹?”
“我一定会将你带回来的!”芙洛拉咬了咬嘴唇,坚定地说。
“好呀,”克莱尔的笑容中带着一种莫名的诡异,“那么……”
她缓缓推出“禁军”。
棋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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