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南之
现在可不是他有资格说话的地方,就算把几十个他扎起来捆成捆儿摆出来,也比不上戈洛夫舅舅随口说两句话好使。在这种场合站出来说话,是挺惹眼的,但事实上除了添乱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好了,沙克尔。”戈洛夫摆了摆手,止住了金斯莱的开口,同时望着那几个傲罗,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个接一个的打量了过去。
四个举着魔杖的傲罗里面,有三个被戈洛夫看的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你们知道你们现在是在干什么吗?”戈洛夫拄着自己的那条跛腿,像是看不到那四根魔杖一样,径直迈开步子走了过去“用魔杖对着我?嗯?马文、德里克、安格斯,还有你,梅森。我是触犯了魔法部的哪一条条例吗?还是说你们只是想把我当成福瑞斯特·邓普西,就这么抓起来送去阿兹卡班?有了福吉那家伙给你们撑腰,做事就可以毫无顾忌了是吗?”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话里连半个脏字都没有,但听起来可比脏话够劲多了——刀刀见血,没有一句不是说在了点子上的。穆恩在后面偷偷摸摸给戈洛夫比了个大拇指,心里还觉得有点可惜——这个大拇指固然是比给戈洛夫舅舅的,可他根本看不到。
话音落下,戈洛夫也止住了脚步,此时此刻,他距离那几根魔杖之间的距离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一米,可看他那架势,倒像是他在拿着魔杖指着那四个傲罗似的。再看那四个傲罗,那个叫德里克的家伙脑袋都快塞进他自己的衣领里了。
场面暂时陷入了短暂的僵持。
二十秒以后,名为德里克的傲罗最先坚持不住,一边收起魔杖,一边冲着戈洛夫躬了躬身。
万事开头难,有了第一个放下魔杖的人以后,其他人自然也就跟着顺理成章的放下了魔杖。金斯莱见状也赶紧站出来继续打圆场“这样再好不过了,有什么事咱们大可以商量着说,不必弄得这么紧张兮兮的。”
说着,他略带歉意的冲着戈洛夫点了点头“大家也是为了尽忠职守,再加上福瑞斯特·邓普西本就是个危险人物,多谨慎一些也不为过不是吗?”
这就是一句屁话,他们四个身份的真假几乎一样就能看的出来。说白了,要么福瑞斯特·邓普西能掐会算,硬生生的算出了穆恩的全盘计划;要么阿不思·邓布利多、西弗勒斯·斯内普或是米勒娃·麦格这三个人中有至少一个是福瑞斯特·邓普西安插的内奸,否则穆恩他们四个人就绝对不可能是假冒的。
问题在于,福瑞斯特·邓普西要是真有这么大能耐,一来他不会被关在阿兹卡班这么长时间,二来这会儿兰德尔和他妈妈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这么浅显的道理,那几个傲罗显然不会不懂,他们会举着魔杖逼停穆恩等人,压根就是“部长大人的任务”罢了。
不然戈洛夫也不至于一开口就那么咄咄逼人,半点情面不留——康奈利·福吉早就已经把情面给扯烂了。
但眼下也不是该争论这些的时候,戈洛夫轻轻嗤笑了一声,虽然没有开口说话,可谁都知道他这是在嫌弃福吉。
…………
这场圣芒戈候诊厅内的闹剧终于结束,穆恩四人也总算得以进入到了医院内部。
兰德尔的母亲就住在三楼的一间特护病房中——其实原本她住的只是间普通病房而已,福瑞斯特·邓普西被捕后压根没给他家的孤儿寡母留下除了骂名以外的太多东西,这让母子俩的生活过得一直有几分拮据,甚至连当时的诊疗费和住院费都差点凑不够。
不过眼下,因为福瑞斯特·邓普西的越狱,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兰德尔妈妈又被调到了特护病房,接受着时时刻刻的严密保护(监视)。
来到三楼后,在那名带路的治疗师的带领下,四人一路抵达了兰德尔妈妈如今所在的病房门外,戈洛夫上前打开了门,却没进去,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兰德尔。
眼下几乎是这对儿母子能够相聚的最后时光了,别人不适合,也不该进去打扰。
兰德尔一开始还有些发愣,直到穆恩在后面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他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向三人道了谢,然后快步进了病房。
不多时,病房里开始传出了轻微的啜泣声——是兰德尔在哭。
望着特护病房那扇被漆成了白色的木门,恍惚之间,穆恩似乎透过门板,看到了些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家医院……那扇门……
好像也是一模一样的白色吧……
…………
“嘭!”
漂亮的深蓝色陶瓷水杯重重的砸在了墙壁上,被整个摔得四分五裂,掉在地上后又再度崩碎的更加厉害,像是在预示着主人的心情一般。
病房的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很英俊,只是有些上年纪了,脸上已经生出了些许皱纹,但这并没怎么影响他的魅力,反而让他多出了几分成熟意味。
房间里还有个人靠坐在病床上,穿着病号服,别过头去看着窗外,面对着这个过来探视自己的人,他甚至连半点笑容都懒得展露,反而直接板起了一张脸。
要是可以的话,其实他更想直接把这男人赶走——不然他也就不必砸碎那个杯子了。
第九十六章 多聊一点
“胡月明,我到底有哪里对不起你,以致于你要成天摆出一张臭脸面对着我?我自问这些年来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吧,该你有的、不该你有的,凡是我能想到的,我有差过你一样东西吗……”
中年男人说这番话的时候异常平静,于是,那股子由质问的话语间生出的压迫感也就变得更加充沛起来。
“吱——滋——”
刺耳的老旧合页声粗暴的将穆恩从那段回忆中硬生生拽了回来,他扭头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发现走廊里不知何时多出了个脏兮兮的女人,疯疯癫癫的,手里拿着不知是从哪拆下来的还是从哪捡回来的、锈迹斑斑的铁合页,饶有兴趣的在那里一开、一合、一开、一合。
病房里还依稀能够听到母子俩时不时的交谈声,确切说来,其实应该是兰德尔的絮叨声才对,因为几乎每次有声音传出来的时候,都能听得出来是兰德尔的声音。
有的聊是好事儿,就算聊的全都是一箩筐一箩筐的废话也一样。
因为总归还有东西可以聊。
穆恩苦笑了一下,随即收敛表情,到走廊斜对面找了条长椅坐了下来。
…………
病房里。
“就这样,我之前还以为我在霍格沃茨的这几年肯定要天天遭人家白眼了,没想到穆恩用几篇文章就帮我正了名。从那之后,不少人都愿意跟我多接触接触,试着做做朋友了。”兰德尔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抹笑容,要知道,今天一整天,他可是一直忧心忡忡的板着一张脸来着。
病床上,兰德尔的母亲一只手攥着兰德尔的手,她看起来面色苍白的很,精神头也不怎么好,但还是在勉强听着兰德尔讲述那些他在霍格沃茨的遭遇和见闻。
“真……不错。”兰德尔的母亲半倚靠着枕头,费劲却又开心的说道:“那你……可得好好多谢、咳咳、谢谢人家,千万不能忘了人家对你的帮助。”
“嗯。”兰德尔用力点了点头,看向母亲双手的眼睛里写满了心疼。
他还记得好些年以前,远在福瑞斯特·邓普西还没有被捕之前,那时候他母亲还没有生病,他也还是个满地乱窜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在那会儿,他特别喜欢让妈妈轻轻拍着哄睡自己,也正因如此,他对妈妈的双手印象特别深刻——那时候,这双手白净又纤长,漂亮的很。
可现在呢?这双原本漂漂亮亮的手已经变得有些皮包骨头了,上面还能看到很多旧伤,大多都是在疼痛的影响下不小心磕碰到而留下来的。
他低下头,借着给他母亲掖被子的机会抬手擦了擦眼角,尽量不让自己偷偷摸摸流眼泪的样子被看到。直到将情绪稍稍调整好了一些以后,他才终于重新坐好,又开始讲述起了自己在斯莱特林每天上课学习的内容,还有学校里脾气迥异的各位教授们。
兰德尔不知道这些东西母亲爱不爱听,更不知道他讲述的这些内容里面有多少是他母亲早就知道了的。
他其实就是想跟妈妈多说会儿话罢了,多说一点,再多说一点。
毕竟,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只剩下这最后的一点时间了。
…………
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内。
“米勒娃,你猜西弗勒斯他们这趟拿自己当诱饵的办法能不能奏效?”邓布利多教授将羽毛笔插进了旁边的墨水瓶中,随即心满意足的揉了揉手腕,一边看着自己刚刚写好的信件,一边朝着麦格教授问道:“我想再听听看你的看法。”
麦格教授沉吟了一下,随即说到“我想……穆恩那孩子安排的已经很妥当了,剩下的无非是听从命运的安排。另外,我是觉得,要是能抓到福瑞斯特·邓普西,那肯定是最好的。就算最后没能抓到福瑞斯特,只要能保护好兰德尔和他母亲,让他们母子俩不会遭到福瑞斯特的毒手,我觉得也已经很不错了。”
“确实……”邓布利多教授也微微颔首道:“如果能保护好那对母子,总算也是不虚此行。”
麦格教授正要下意识的再赞同一遍,却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有些奇怪的看向了邓布利多教授“所以,您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莫非有什么新情况?”
问出这话的时候,麦格教授满心期待着的都是邓布利多教授的否定——节外生枝永远是最讨厌的事情。可是,在她不情不愿的目光中,邓布利多教授最终还是点下了头。
“衰腐群蛾,有几个老早就被记录在案,但自从福瑞斯特·邓普西被捕之后就销声匿迹了的黑巫师突然重新露面了,一部分在诺森伯兰,一部分在维尔特,他们同时闹出了不小的乱子,这下子福吉要难办了……”邓布利多教授摇着头,叹息道:“尽管我不是很认同福吉这次对兰德尔的安排,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眼下名正言顺的魔法部长。”
“更要紧的是……这两个区域的位置[注1],福吉一定会派出大量人手过去两地侦查情况、解决问题,我只怕他会把圣芒戈的人手全都调走,到时候肯定是正遂了福瑞斯特·邓普西的心思。”
麦格教授的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好看了起来,以福吉的为人,他确实是干得出来这种事儿的。空有玩弄权术的心思,没有掌控权势的手腕,遇事只会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凭着自己的心思瞎搞胡搞——这些话放在福吉身上简直一点都不为过。
更麻烦的是,现在除了兰德尔母子以外,斯内普、穆恩和戈洛夫·沙菲克全都在圣芒戈,要是傲罗真的被大量调走,导致圣芒戈守卫力量空虚的话,到时候会出现什么问题就谁也说不准了。
“您要过去一趟吗?”麦格教授看似是在问问题,实际上却更像是提了个建议。可她没想到的是,邓布利多教授竟然立刻就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提议。
——
[注1]诺森伯兰郡在英国英格兰地区的最北部,威尔特郡则在英国英格兰地区的近乎最南部,两者之间的距离几乎横跨了整个英格兰地区。
第九十七章 如果是我的话
“我恐怕,米勒娃,我是去不了的。”邓布利多教授摇了摇头,面上表情虽然依旧没什么变化,但眼中却多出了几分明显的不满之色“对了,米勒娃,请你这两天多多关注一下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好吗?也许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也说不定——我没法说清楚具体会发生什么,但大概是不好的事情。”
麦格教授心知邓布利多教授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她轻轻颔首,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待麦格教授走后,邓布利多教授走到了办公室的柜子前,取出了自己的冥想盆,在里面留下了一缕记忆。
“唉……”他叹了口气,自嘲的笑着嘟囔道:“人生啊,大概就是难免要不断地奔波吧……”
老人望着窗外,良久,才终于收起了冥想盆,给自己挑了一件银色的、绣有漂亮凤凰图案的长袍,缓缓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
“你怎么出来了?”穆恩看着从病房里走出来的兰德尔,见他轻手轻脚的回身关门,自己便意识到了答案“你妈妈睡着了?”
兰德尔点了点头,尽量保持着情绪上的平静,可他终归还是个孩子,要让自己在见过病重到将要离世的母亲之后依然克制好情绪又哪里是他能做到的?不论是沉重的耷拉下来的眉头,还是眼里的不舍、伤感和痛苦都相当明显。
穆恩也无心去安慰他——与其上去跟他说些安慰的话语,相比之下,其实眼下兰德尔更需要的是静一静。
或者说,让他独处一会儿会更好。
穆恩起身抻了个懒腰,轻声对兰德尔说道:“正好,那你在这里坐着看着吧,我去喝点水,顺便活动一下。你要喝点什么吗?我可以帮你带回来。”
兰德尔缓缓摇头,示意自己不用了,然后便坐到椅子上,呆呆望向了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离开病房门口后,穆恩直奔楼梯而去。不同于一直待在病房外的他,戈洛夫舅舅早就去了一楼,斯内普教授也还没回来,不知道是没看完病还是自己跑到人少的地方躲着去了。因此,这会儿离开,除了找点东西喝以外,他正好也要顺便去看看戈洛夫舅舅那边的情况。
半路上,他碰到了一位穿着治疗师袍子的微胖女巫,从那位女巫口中他才得知,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也是有自己的家养小精灵的,只要到一楼跟负责登记、引导的治疗师说自己需要什么,并且缴纳费用,就可以获得所需的物品或是食品了。[注1]
因此,到了一楼后,穆恩先是买来了两瓶南瓜汁,然后才找到了正在角落里与金斯莱闲聊着的戈洛夫舅舅。
“咦?穆恩,你怎么过来了?”戈洛夫笑眯眯的冲着穆恩招了招手“正好,你过来吧,我给你介绍一下。”
穆恩依言走了过去,戈洛夫便一如既往的带着满满的骄傲,朝金斯莱说道:“我外甥,穆恩·福克斯,我估计应该不用跟你多做什么介绍了吧,埃德加肯定没少跟你提起过他,从别人那里你说不定也有听过一些跟穆恩有关的事情。”
如果说完全不惊讶的话,那是不可能的——看戈洛夫舅舅跟金斯莱聊天时那副熟稔的样子,显然这两人就算不是很要好的朋友,恐怕也是交情不浅的老相识了。然而,穆恩从没在沙菲克庄园见到过金斯莱,甚至都很少听戈洛夫舅舅他们提起金斯莱的名字。
不过转念一想,其实也很合理,金斯莱·沙克尔好歹也是现在傲罗办公室的顶流人物,就像是魔法部安保部门的几个顶级高管之一那样的感觉。这种身份的特殊就注定了金斯莱没办法在明面上跟别人走的太过亲近——尤其是沙菲克家族这样跟政界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家族。
若非如此,两人也没必要像现在这样,聊个天还得找人少又隐蔽的角落地方来。
穆恩走上前去,跟金斯莱握了握手,虽然在这个世界他还是第一次正式见到这位未来的魔法部长[注2],但在上一世看小说的时候,他对金斯莱这个人的感官还是相当不错的。
金斯莱也跟他握了握手,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没错,我经常听到他的名字,不光是在埃德加那里,要知道,我甚至还订购了一份霍格沃茨校报呢。”
戈洛夫开心的笑了起来,随即也意识到穆恩大概是有话想说,不过他并没有随穆恩离开,反而是直接说道:“啊,穆恩,要是有什么事儿的话,直接说就好,这里只有我们三个,而金斯莱是绝对值得信任的——至少邓布利多教授就非常信任他,所以不需要担心什么。”
穆恩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便依言开口道:“是这样的……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只是想找你聊聊福瑞斯特·邓普西这个人。”
“聊聊福瑞斯特·邓普西?”闻言,戈洛夫愣了一下,随即用手摩挲着下巴,好奇地看向了穆恩“原因是?”
“有点好奇,当然,这只是次要因素,更重要的是,我想如果能更了解他的脾气秉性的话,或许可以帮我们判断出他大概会在什么时间发起袭击。”
说着,穆恩感觉自己这话有些突兀,便索性更详细的解释道:“比如说,如果是我的话……我大概就会选择在一小时之后直接对圣芒戈动手。”
——
[注1]这一点在原著中并没有详细提及过,属于本书的原创设定,请勿当做官设看待。
[注2]在康奈利·福吉卸任之后,魔法部后续的历任部长分别为:鲁弗斯·斯克林杰(前文曾有提及)、皮尔斯·辛尼克斯(伏地魔指定的傀儡部长),以及此处出现的金斯莱·沙克尔。在《哈利波特与被诅咒的孩子》这本搞笑流大型同人舞台剧中,赫敏·格兰杰又接任了魔法部部长的职位,成为了金斯莱·沙克尔之后的下一任魔法部部长。
第九十八章 关于福瑞斯特·邓普西
“一小时以后?”金斯莱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见戈洛夫似乎无意接话,便饶有兴趣的自己问道:“为什么?”
“这个时间没什么具体的意义,只不过是因为够快而已,两个小时之后、三个小时之后,或者是一个小时之前,其实都行。”穆恩解释道:“总之就是要快,最好今天就动手,直接发起突袭。”
“至于为什么要尽快发起袭击,我想的是,假如福瑞斯特还有一些忠于他的死忠的话,那他就有了了解情报的基础,毫无疑问,圣芒戈一定是他的重点监视对象,因为他妻子在圣芒戈住着这件事可以很容易就打听到。只要他还想对自己的妻儿下手,就绝不可能放弃对圣芒戈的监视。”
“但我觉得,对一群黑巫师来说,除非是特别有人格魅力的领袖、或是特别有威慑力的领袖,否则在像福瑞斯特那样被关进阿兹卡班以后,即便有少部分死忠留在身边,大部分原来的手下还是会四散奔逃,要么隐姓埋名、要么换个地方作恶,要么,干脆加入别的黑巫师秘密结社。因此,福瑞斯特身旁剩下的人或许并不会很多。”
穆恩在两个长辈的示意下坐了下来,清清嗓子,然后又继续说道:“这样看来,就算再给福瑞斯特·邓普西更多的时间去做准备,他一个被关在阿兹卡班里那么多年的人,又能在短时间内号召回多少手下呢?除非他愿意大笔大笔的往外砸金加隆,那就另当别论了。实际上,假如他是直接从阿兹卡班里逃出来的的话,情况也会好很多,毕竟他做到了一件公认的难度极高的事情,就算曾经被捕,声望也会大涨。可眼下他是在被转运的过程中逃出来的,对他的声势并没什么太大意义的正面帮助。”
“综合这些条件来看,不断地拖下去就只剩下了一个明显的好处,那就是可以消磨傲罗们的耐心——这的确能够帮助福瑞斯特提高行动的成功率,可也有个很大的问题,这样的行为除了消磨傲罗们的耐心以外,同时其实也给了魔法部更多的反应时间,让魔法部可以做出更妥当的、对圣芒戈的保护,并对福瑞斯特实行抓捕。”
“更何况,真正致命的是,在福瑞斯特的妻子已经病危的眼下来看,每多拖上一天,他的妻子就多了一分死亡的可能。要是真的因为他拖了太久,导致他的妻子死在了病榻之上的话,到那时候,好不容易顺利逃离牢狱之灾的福瑞斯特·邓普西,可就成了一个真正的笑话了。”
“就这样,因此,如果我是福瑞斯特·邓普西,那么,比起漫长的等待、纠结、准备、彷徨,我宁愿趁早出击,大不了来上一波佯攻,不求达成目的,只求在能够全身而退的基础上把声势尽可能的闹大就好。比起杀了妻子和孩子,显然,加强自己的威望和声势才是更重要的,一次声势浩大的佯攻完全足够达成这个目标——刚刚从牢狱中逃出生天的人,疯狂的对魔法部竭力保护下的圣芒戈发起冲击,居然还能全身而退,并且差点炸了圣芒戈。就算没能杀了他曾经的妻子,这一波也足以让一大批疯狂的黑巫师对福瑞斯特·邓普西重新青睐有加了。”
“等到人手招揽的够多了,再想做什么也都会更方便,而且即便他的妻子在他下次行动之前病逝,他也有了托词,不至于落入到被过于鄙夷的地步——毕竟才刚刚逃出狱门之后没几天,他就已经努力尝试过了。只要日后他还能杀了他的孩子,那就一切都好说。”
金斯莱略带欣赏的看着穆恩,同时对戈洛夫说道:“先前总是听说穆恩这个孩子有多优秀,我还觉得大家夸的太过,现在看看,他们说的好像还保守了点。”
戈洛夫微微咧开嘴巴笑着,像极了丰年里望着满地金黄饱满的稻穗的老农“是吧,哈哈,穆恩可是我们沙菲克家族的骄傲,我活了这么多年,像穆恩这么优秀的孩子,完全说的上是生平仅见了。”
穆恩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又连着喝了几口南瓜汁——一口气说了不少东西,本来就干的嗓子这下更干了。
“不过,关于福瑞斯特·邓普西这个人……”跟这名黑巫师接触更多的金斯莱沉吟了一下,随后才继续道:“我想,恐怕有点复杂。”
“这个人城府极深,所有事都死死压在心里,喜怒不形于色。而且非常的果断、坚决,意志又特别强。假如他不是选择了黑巫师这条路,而是能够加入到魔法部中的话,我觉得这人大概会做的非常非常优秀。”金斯莱先是做了一个总结,然后才说起了具体的事情“包括受审的那天——老实讲,从成为傲罗到现在,我见过太多黑巫师在庭审的时候痛哭流涕、甚至是惧怕的浑身发抖。尤其是在他们知道自己要被关进阿兹卡班的时候,除了少部分人以外,大多数人即便不表现出来,也会变得失魂落魄、眼里满是惊恐和失神。”
“但福瑞斯特就是这少数人中的一个,而且是相当特殊的一个,他表现的就像是没事儿人一样,仿佛连阿兹卡班都没法给他带来任何情绪上的变化。整场庭审,他始终保持着沉默和平静,除了简单的几句认罪的话以外,他甚至连半个多余的词都不曾说过。忏悔、供认出其他没被抓到的黑巫师、哀求怜悯、表达对家人的思念……统统都没有,直到最后庭审结束,宣布了对他的全部判决,并准备将他押送到阿兹卡班的时候,福瑞斯特·邓普西才终于说了一句跟庭审无关的话——”
“只要能够逃得出阿兹卡班,他就一定会杀了他的妻子和孩子,但凡他们还活着的话。”
说到这儿,金斯莱轻轻叹了口气“我见过的黑巫师可不算少,但像福瑞斯特·邓普西这样的……绝对是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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