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窗笼雀
洛晴川简单讲了一遍，两人越谈越深入。
姜夜望见洛晴川的神情愈发凝重，最后他怅然一叹。
“我还是想简单了。”
“怎么了？”
洛晴川从储物空间取出茶壶，用灵气扫了一遍茶水：“果然和‘老师’猜的一样，巫梦宫的配方会随着时间从水里散去，检验不到。”
“无法当做证据？”姜夜问。
“对。”
姜夜蹙眉道：“茶杯呢？”
巫梦宫的女修士忽然说道：“一样的，茶杯也是特殊制造，人的唾液会消失，没留下任何明显的漏洞。从这方面入手，你们只能是徒劳无功。”
她又找回些底气了，心想两人不过是毛都没长齐的少年少女，根本不是真正的情侣，估计都还留着初夜呢。
想着想着，女修士看了一眼姜夜，陡然理解了清丽少女为何那般抗拒和‘男友’的亲密接触，是个雏儿啊。
她笑了两手。
姜夜只当是她在嘲笑两人对潜伏任务的天真，捏紧了鞭子，冷声道：“你笑什么？”
女修士忍不住扫了一眼姜夜窈窕完美的身姿，嗯咳两声，说道，“真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逼得你的同伴对你动手动脚。”
“什么？”姜夜一脸的迷糊。
“就是我明白了为何这位小姐如此恨我。”女修士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但我也不知道你们的真正关系啊，我要是了解你们不是情侣，你，你还是个雏…定然要温柔待你的，妹妹。”
姜夜慢慢醒悟，抿唇冷言：“无关的话就别说了，事已至此，就算我们是情侣，就算我愿意，你的行为也很过分！”
“世界很大，千人千面，对任何事都有不同的看法。”女修士找着理由，想让姜夜原谅她，“妹妹，你看这小哥长得也不赖，就算不喜欢他，那对咱们来说也是赚的，不亏啊，很快乐的。现在的社会里哪还有真爱，给一个未来可能不会出现的男人守身如玉么？那不是辜负韶华……要是你二人互有心意的话……”
女修士暴露出意图，笑道：“那姐姐我不是帮你们促进感情嘛，早日修成正果，妹妹你还得感谢我呢，到时候结婚给我发请柬哦。”
她一早就看出，姜夜对待洛晴川的态度细节很是古怪，譬如两人的相拥，目睹洛晴川被非礼时，少女声音里的紧张和惊怒……
姜夜咬牙，挥动手里皮鞭抽打在女修士腿上，“我喜不喜欢他关你什么事！”
女修士哼唧一声，见少女神采凛然，眼眉含怒，迅速闭上嘴巴。
姜夜气息不平稳地看向洛晴川，
洛晴川在思索破局之法。
姜夜轻叹一口气，淡声道：“我记得你找到了摄像头。”
“没用，”洛晴川摇了摇头，凝声道，“他们随意就能栽赃给酒店员工、或者房客，咱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摄像头出自巫梦宫。”
“正确！”女修士连忙点头，心中大定。
姜夜垂下眼帘：“我们继续潜伏，去巫梦宫的宗门？”
“耗时甚究，风险巨大，”洛晴川再次否定，“得不偿失。”
他的神色缓缓舒展，“我有更好的办法。”
姜夜两眼微亮，好奇地问道：“你说。”
“接下来她很有用。”洛晴川笑吟吟地把目光放在女修士身上。
女修士头发发麻，强颜欢笑道：“我就是个普通的弟子而已，内情所知甚少。”
“筑基境的弟子，着实普通呢。”洛晴川正色起来，“你以后就是我们的线人了，”
“什么？”
洛晴川一本正经的说，“你就是内鬼，回宗门后找一些货真价实的证据传出。”
女修士扭了下手腕，心生一计，假装顺从的道：“好，我答应。”
“放走你之前呢，我要动一些小手段。”
“什、什么？”
“下咒。”
“道盟之人行事怎能如此卑鄙？！”
洛晴川微微一笑：“我何时自诩过是正派人士？”
蓦地，少年脚下阴影扭曲而缭乱，整个520号酒店房间充盈着森寒的冰冷，洛晴川被衬托得宛如一尊太古魔神，不详与灾祸的气息笼罩着女修士，令她眸色大乱。
洛晴川右手屈指，弹出一道漆黑的灵气，钻入此人的眉心。
“若你有背叛之举，就会祸虫噬心，暴毙而亡。”
洛晴川笑容温和恬淡，顺便操控灵气在女修士体内经络里游离，冰冷刺痛。
“我…我知道了。”女修士被洛晴川的气势吓住，垂头丧气，面如土灰。
修士的神通术法千奇百怪，她窥见洛晴川功法不凡，如现世魔神，毫无怀疑之念。
洛晴川的《灾厄祸乱仙经》只有对敌，是百分百的杀伐之道，他就是扔出去灵气摆摆样子罢了。
但话说回来，洛晴川要的就是她害怕，今后也一直自己吓自己，那‘咒术’便成为了真实。
“那，我们呢？”姜夜仍在疑惑。
洛晴川对姜夜如实道来：“暂留两天，随便逛逛查找其他证据，不过要在另一位巫梦宫的弟子回来前离去，以免多生事端。无论如何，我们尽力了。”
“这样啊。”
姜夜呢喃片刻，唇角微勾，“好吧，我听你的。”
……
0152 姜小姐的惩罚
事情理清楚后，洛晴川审问了女修士最后一个问题。
“你的和好茶对普通人有危害吗？”
女修士连忙摇头。
洛晴川脸色微沉，故作声势的道：“讲实话。”
女修士仍旧畏缩于洛晴川先前展露的灾厄气息，颤栗着道：“有一点点，就一点点！”
洛晴川才不信是一点点，问道：“究竟是什么危害？”
“那个，身子会越来越虚，凡人忘我的**，忽略本身的疲惫，长此以往，对根基本源自然有一定的损耗……”
“行了。”
洛晴川轻叹口气，“这两天把茶里的药停一停，别让我再看见那种场面。”
“是……”
“你手机呢？”
“诶？”
“拿出来跟我们俩都加个好友，我们就是你的联络人了，”洛晴川面色平和地微笑道，“弃暗投明，为时不晚哦。”
绳子被解开，女修士整理了下散乱的粉裙，给洛晴川和姜夜行了个礼，步伐虚浮地离去，就连关门都小心翼翼。
房间里的两人对视一眼，姜夜问道：“你还会咒术？”
“胡编乱造，吓唬她的。”洛晴川坦然直言。
姜夜微怔，眼眸闪动了下：“真有你的，要是被她察觉到呢？”
“那就察觉到呗，”
洛晴川伸了个懒腰，呈大字形往床上一趟，合眸长舒一口气，
“反正咱们也没有损失。”
姜夜静静思索，在洛晴川身边坐下，看向床上闭着眼睛的少年，眼眸扫着他容彩秀逸的面容，轻声问道：“今后的计划呢？要怎么针对巫梦宫？”
“等咱们回去之后，先给初凝老师总结一下，接着就看线人传不传证据了。”洛晴川嗓音里带着些许无奈，“要是作恶的邪修，害命的妖魔，我们尽可以一斩了之，但巫梦宫这种勾当，吸引人的欲望以此谋利，上面又有大人物罩着，初凝老师都毫无办法，我们如今两个筑基修士，自然要小心行事，步步为营。”
姜夜蓦地一呆，心里也涌现出疲态，舒展窈窕纤细的腰身，在洛晴川身边一起躺下，黯淡的眸子凝望虚空。
“你是说…尽人事听天命？”姜夜喃喃的问。
“当然不是啦，”洛晴川睁开眼眸，朝身边的少女看去，温和地道，“我们发现了他们圈钱的流程，某些授课的手段，以及录像作为证据。茶水之类的，虽然药效散去，但配合录像也能当做搜查的由头。”
“你刚才还说没办法了，录像很容易被栽赃给其他人。”姜夜更加困惑，侧着头与洛晴川对视，长长的睫羽眨动间，双眸如夜色下幽雅静谧的湖水。
“若是道盟和星主下定决心，这些完全可以当成证据，道盟派人正式入场，动些手段的话，巫梦宫拦不住，但关键就是……道盟不一定会听初凝老师的话，大概会为了某些原因和稀泥。”
姜夜轻轻咬唇：“所以，阻力不是在巫梦宫，是在道盟内部？”
“是这样的，姜小姐尽可安心，”洛晴川轻轻说道，“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暂留两天，已经是加班了。放松一些，当在度假就好。”
姜夜受到了太多不公正的待遇，洛晴川心道不能再这样下去，否则两人把任务继续，深入巫梦宫，一切都悬了。
姜夜双眸噙泪的无助画面，委屈的神态，楚楚动情的亲吻，我见犹怜的姿彩，完美雪白的胴体，仍在洛晴川脑海里回旋……洛晴川这次没忍住，纯靠姜夜关键时刻找回理智，下次呢？
洛晴川开始自我怀疑。
或许他根本没他想象中的那样有毅力，一直以来都以‘优秀’的标准来要求和看待自己，反而可能出现了错误的自我评价。
况且，都已经败给了陈烟雨，当时就决定不做好人了，而如今，洛晴川更对他坚定的‘纯爱之心’感到了剧烈的动摇。
小雪性格是很好，但也不能因此就一直对不起她啊。
换而言之，洛晴川其实真的有直接离去的想法，而之所以选择暂留两天…洛晴川说不清原因。
就在姜夜脱口而出“才来几天”的时候，洛晴川体会到了少女的慌乱，他的心里同样出现了几分不舍的涟漪，就此一别后，下次再见不知何时。
适才紧要关头一直保持冷静，此刻和姜夜独处，一起面对面躺在床上，洛晴川倒有些忐忑难安。
“这样啊，度假么？”
姜夜和洛晴川挨得很近，近得各自能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她缓缓发现，洛晴川正注视着她，就那样地盯着她，像是在看她的眼睛，像是在看她精致的五官，不加掩饰。
姜夜脸颊一红，轻声问道，“你一直在看我做什么？”
“好、好看吧。”
姜夜嗓音柔软得像是寂静长夜里的清风：“有多好看呢？”
洛晴川心中微微慌乱，硬着头道：“姜小姐很漂亮，非常养眼，我觉得可能比和好茶还要更有延年益寿的效应。”
毕竟他从小就是个老实孩子。
姜夜蹙眉，认认真真思索了一会儿，回答道：“你的药效还没过么？我记得她当时给你注入了灵气，应当是巫梦宫的秘术，不过此刻并非任务期间，你再轻薄于我，可要小心我的刀。”
她的眼眸似亮起淡薄明亮的笑意，似是夜尽时分天边的晨曦，如莞尔调侃，又如警告似的说道：“但应该不会对你造成威胁吧。”
她指的是她的刀，还是巫梦宫秘术？
洛晴川只当此刻是放松后的娱乐时分，就陪姜夜开起玩笑：“威胁当然是有的。”
姜夜腰身一颤，飞速眨了眨眼，脸庞燥热起来，柔声道：“之前我中了合欢之术，你说我不必当真，你当时…对我坐视不管，现在却要我来帮你？”
姜夜凛冽寒冷的眸如化开的冰水，清澈空明。
洛晴川的笑意僵在唇边，立即说道：“当然没那个意思，我是说姜小姐的刀法很厉害，对我威胁巨大。”
姜夜微微咬牙，垂眸低语，“是我误会了，以为你差点又要和刚才一样。”
“之前的事，抱歉。”洛晴川选择认罪伏法，“请姜小姐随意处罚我。”
“嗯……”
姜夜思索片刻，撑起身子，“你陪我出去转转吧。”
“就这样？”
“你对我做的是很过分，但你是迫不得已吧？如果心里过不去，”姜夜秀靥露出思索之色，轻柔地道：“要不我打你几下？”
她捏起了身边的小皮鞭。
“那还是出去吧。”
洛晴川痛痛快快地下了床，巫梦宫女修士展现出了各种玩法，姜夜从中似乎学到了一些古怪的玩意，都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啊，姜小姐不会学坏了吧？洛晴川心里犯着嘀咕。
“若是找到决定性的证据就好了。”姜夜补充一句。
洛晴川点点头，他想两天时间，足够把酒店查个干净，也应该很难再出现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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