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令狐导
这种方法在方圆以往和人的交流之中屡试不爽，而对‘原材料’的占有欲会让追随他的人成为他的信徒。换而言之，这种微妙的言语应用已经成为了他自身的本能之一了。
“二位远道而来，未能及时迎接是我等的失误。实在是因为稻妻事物繁杂，并且鸣神大社一方我们也不便过问……”
“我听闻宫司大人所言，二位正在寻找与失忆相关的消息，正巧我们这里确实也有三位神之眼拥有者有过类似的情况。神之眼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眼狩令的情况想必也有所了解，但是失忆这方面我确实没有什么好的方法。或许同样的问题也可能为二位的行动有所参考，因为被剥夺了神之眼的人也会丢失自己的记忆，但我们又没有什么好的方法让其恢复。”
“所以这样的事情，还是请二位亲自去看看比较好。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帮得上两位的忙，这也是我们神里家正在处理的事情。”
神里绫华简单的说明了情况，以及让他们究竟需要做些什么这件事。
甘雨沉思片刻，问道：“丢失了神之眼，就会失去记忆，这些记忆又是什么呢？”
“是神之眼拥有者的愿望与其相关的记忆。”
神里绫华已经解释的非常清楚了，这倒是引起了方圆的好奇心。
他心思深沉，也从来不认为这世上会有什么从天而降的好处，这些事光是看他很多时候本能的行动就能够看出来。
‘神之眼会回应人的愿望，但是又不是全部人都回应。不然一辈子种地只想要养活家里人的心愿，并不会比那些拿着刀打打杀杀的人更弱。同理，若是给了你完成心愿的更好‘工具’，那么人们本身也会被‘工具’所俘获，认为那是愿望的关键所在。’
‘是类似于我在崩坏骗人时候常用的手法。换而言之，如果拿走神之眼就可以掠夺走人的愿望和记忆。那是不是就反过来揣测，留着神之眼就可以知道对方的愿望和记忆呢？’
‘真是相当高明的统治手段……’
‘掌握了神之眼的权限就掌握了可以操控关键阶层人类的愿望流向，若是再有一个中心导向机制，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完成了人与人分类的工作，能够更好的把控被统治者的心理方向。’
‘如此看来，我和荧这类不需要神之眼就可以操控元素力的人，从理论上也就没有了被操控的可能性。属于没有在这片大陆上注册身份证的元素力权限使用者？’
‘有意思，确实有意思。’方圆对于神之眼这项‘神权产品’有了更好的理解。
神里绫华说了很多，她心情略有忐忑的看着这位方圆先生。
在她的眼里，能够解决蒙德和璃月大事件的方圆并非是一般三言两语就可以糊弄的存在。不同于那位总是喜欢接任务的金发旅行者，方圆更类似于绫华哥哥那样的人，这让绫华在和方圆相处的过程中多了更多的谨慎。
方圆目光微动，随即问道：“原来如此，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么？我不太理解的是，为何眼狩令会变成了这种强制执行的行动？按道理来说，只要雷电将军出来说‘我赐予你愿望，你将神之眼借我用一段时间’，‘限时限量，只有前一百个有效’。那么我想，会有很多人愿意直接跪着奉上神之眼才对，毕竟神之眼这东西哪里会比得上神的许诺呢？”
“什么？！”
神里绫华顿时大吃一惊，完全没有料到还有这种回收神之眼的方式。
“我们都知道，即便是有神之眼不管你锻炼多久也未必能够比得上神的一招一式。那么理论上，被这么多的人需要的神，更能够快速迅捷的完成人们的愿望。”方圆摇摇头说道：“我最不理解的就是，明明神可以轻而易举的将愿望替你完成，信仰雷神的人也有不少，根本不会担心神之眼不够用的情况出现，何必要让自己的信徒打生打死呢？”
方圆说着就看向了甘雨，问道：“如果岩王帝君需要甘雨你的神之眼，你是否愿意恭敬的送上呢？”
“若是帝君需要，我愿意随时将它交给帝君。”看得出来甘雨确实是岩神的忠诚信徒，她对于手中的神之眼一点都不看重。
他摊了摊手，说道：“你看，就是这么简单。凡是不愿意交换的，说明他们不是雷神真正的信徒。这样一来自会有真正的信徒亲自为雷神摘下这些人的神之眼，那眼狩令当中所说的100个神之眼也早就收集齐了啊。”
方圆的话给神里绫华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呆滞的看着眼前的外来者，她此刻的感受和当初岩王帝君听到了‘以权力关系划分’人的冲击是差不多的。
“这……这……”
她一时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方圆这话要是放出去会在稻妻引起轩然大波。
“小姐，小姐……”托马提醒了神里绫华两句，示意她不要在客人面前失礼，人家还等着你的回复呢。
“不，我确实没有想到这种可能。或者说……我完全想不到方圆先生口中‘眼狩令’下达了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场景。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神里绫华皱眉努力思考其中问题所在，她也想不通同样都是收集神之眼，方圆这边竟然就玩出来了花活。
‘愿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愿望实现的方式是否在自己的手里。这样便可以辨认一个人是否愿意将自己选择权交出去，而这种方法可以轻易的将人划分成各种不同类型所在。’
‘激进的行动从来不是目的，而是因为你在激进的时候可以选择不激进，而你一旦交出了激进的权力，那么你就再也没有激进和不激进之间的选择权了。’
‘一个人可能对自己的愿望模糊，但是对自己是否拥有这个权力却十分的清楚。’
方圆心知，不论如何神里绫华都没有办法接受这种‘命令’出现。她一旦答应将军下达这种眼狩令，那同时也必须要证明自己对雷电将军的‘忠诚’，而‘忠诚’最显著特点就是将自身的权力托付出去。根据方圆所观察到的三奉行状况，这些人绝对不会轻易放手自己手中的权力才对。
‘先假设，神之眼的拥有者忠诚的并非是‘自身的愿望’，而是神之眼可以帮助实现愿望的能力，也就是这个‘神之眼构建出的力量体系’。’
‘可若是真的如此，那么神之眼就并非是真正的‘回应人心’。若真正的回应人心，那么神之眼是否能够帮助神之眼拥有者完成愿望也就无足轻重了。因为没有神之眼，那个人也会为了自己的愿望而行动。’
“这……”神里绫华心中在挣扎矛盾着。
若是能够可以借用雷神的力量完成自己的愿望，那么神之眼有和没有确实并无太大区别。可若可以借用他人之手完成愿望，那是否还有资格够呼唤到神之眼却又值得商榷了。
方圆笑着说道：“神里小姐也没有必要多想，我也只是来求助八重神社的帮助的。你所请求的帮忙我们都会帮你处理好的。至于我提出的这些问题，看来神里小姐一时半会回答不了，若是有机会的我更想见一见你的哥哥，也就是现任的神里家主。神里小姐，我们还是回归到正事上吧。”
“那就麻烦你了，这就是我早就准备好的那三位神之眼拥有者的情况记录。劳烦您亲自出马，实在非常抱歉。”
神里绫华总算是结束了这次令她手足无措的谈论，她刚才险些将自己大脑CPU给搞坏了。
…………………………
随着方圆和甘雨出发去稻妻城。
神里绫华也总算是松了口气，她现在脑海中依然萦绕不过去刚才方圆所说的情况。
很快，托马也找回了神里家的真正主事人，神里绫人。
若是方圆在这里恐怕是会惊呼‘奥托，你不去找卡莲怎么跑异界重生了？’。
神里绫人的气质可以说是非常接近奥托，他从出现的瞬间就能够让人下意识的觉得这是一位‘奥托人’。
“我听托马说，那位璃月的大英雄给我的妹妹出了一道难题。托马说此事比较怪异，非要等着我亲自和绫华你见面才能够告诉我。现在我已经回来了，是否可以将那位大英雄说了什么告诉我了？”
神里绫华很是慎重的将方圆和她之间的对话一字不漏的全部说了出来。
本来一开始神里绫人脸上还带着一点笑意，但是他越听越觉得这个‘方圆版的眼狩令’那是相当的阴狠毒辣。
“真不愧是……璃月大英雄啊。若不是知道他亲自参与剿灭魔神的行动，我都会怀疑这个人不是什么大英雄，而是一位琢磨人心相当透彻的可怕恶魔。”
神里绫人端着茶杯也没有丝毫饮用的念头。
他心想，这种人不管如何往来都是一种相当大的麻烦。
“哥哥，若真的按照他所说的那样。眼狩令真的可以得到更好的执行吗？”
神里绫华十分不解，她心中隐约感觉到这种情况不对，可是却说不明白哪里不对。
“绫华，你应该明白的吧？我们本身是反对眼狩令的，并且认为眼狩令是个错误，需要让将军大人知道收回这个命令，对不对？”神里绫人慢慢的讲述着他们反对眼狩令的原因。
“是的，哥哥。”
绫人突然低声说道：“那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我们本质上认为雷神犯了错，需要我们的‘帮助’和纠正？”
“这……”神里绫华没料到自己哥哥说的如此赤裸，她也跟着点点头认可了这种说法。
“可是，假设，假设将军大人按照璃月大英雄的说法做了。她赐予奉献神之眼的人相对应的愿望，而并不在意神之眼是不是在谁的手里，只要是真的神之眼就行了。那问题来了，这次又是谁的错？”
神里绫人的问题击中了神里绫华心中最不安的地方。
将军大人回应贡献者的愿望有错么？没有！
那么贡献者为了愿望奉献神之眼有错么？也没有！
那若是贡献者为了愿望去掠夺别人的神之眼，然后供奉上去了呢？似乎，也和将军大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是你们人类自己为了自己的愿望在相互厮杀。
“那样将军大人可以说是一点错都没有了，她是只要说收集神之眼是为了稻妻这个国度的永恒，供奉神之眼的人会为将军欢呼，没有神之眼的人会坐享其成，而有神之眼的人会抢着换取愿望，只有想要用自己的手借用实现愿望的人会被孤立。”
“但若真是如此，那自会有人前来拿这些被孤立者的神之眼作为晋升的阶梯，被掠夺走神之眼的人的死活也会变得毫无价值。”
神里绫华心中一阵冰冷，根本没有想到只是随便改了几句口号就彻底封杀了他们行动的理由。
这些都是你们人类为了自己的愿望在相互厮杀，和我这个为了人类完成愿望的雷电将军又有什么关系？
这样一来，‘眼狩令是个错误’这种理由就再也亮不出来了。
“真不愧是璃月大英雄……”神里绫人话中带着点自嘲，“原本我以为能够绞杀璃月港的魔神和其眷属是个传说，或者是有仙人的帮助才完成的，现在看来这位璃月大英雄在其中的作用无法忽视。绫华，下次等到这位贵客来我们府上的时候你就不要接待他了。”
“我想要亲自和这位远道而来的朋友会一会，他也一定能够说出来更有意思的事情。”
神里绫人还有些话没有说，那就是如果三奉行其中有看他们神里家不顺眼的，然后抢先将自己族人里面的神之眼交上去，然后对将军许下了针对神里家的愿望。
那这个愿望到底会不会被他们神里家知道呢？
谁也不敢肯定。
第092章 方圆:又对甘雨重拳出击了!
“方圆先生，你说的情况是真的么？我的意思是说，雷神真的会下达如此的指令？”
甘雨也想象不到，若是岩王帝君需要神之眼，会有多少信仰他的人资源奉上。
由此可见，方圆给出的新的收集神之眼的方法是完全可以成立的。
“我也不知道，但这都是他们稻妻的事情。我就算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总不能亲自去雷神的殿上告诉她，你可以这么做，还可以那么做？之类的话对吧？”
“我只是把利用‘有愿望的人’斗‘有愿望的人’这种可能性列了出来而已。雷电将军的武力，则是可以将这种划分人的方法变为现实的重要保障。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那位神里家的大小姐无法反驳的原因。”
方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我只是利用了一下‘将军可以实现愿望’和‘神之眼可以实现愿望’这种想法在人脑子里面的微小差异而已。这种问题在问之前没有人会考虑，但是问了之后他们就有了选择的差异。”
甘雨保持沉默，对于这种方法不做任何的评论。
但她确实发现了这种‘眼狩令’对现在的雷电将军有着很大的好处。甘雨无奈的摇头说道：“方圆先生，你还是不要在别人的国家上到处乱说这种话了。你在这里说一句假的，要是传出去被人当成真的该怎么办？”
“这就不关我的事情了，要是真的有人信了，那是人们自己脑海里存有了‘雷神可以实现愿望’这种念头。我还能对别人的脑袋重拳出击改变他们的想法不成？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也就是说说而已。”
方圆也不在乎别人信不信这种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每个人的权力范围都是现实僵硬的，自己有没有什么权力自己心里难道没有数么？
“不过，我们应该先去看看哪个人呢？总感觉这三个人里面好像都可以认识一下……”
甘雨手中拿着的是神里绫华给她的三位被夺走神之眼的人的资料，作为七星秘书她也确实没有处理过类似的事情。
“神之眼的特点就是，人死了，眼就灭了。但是如果人还活着的时候，若夺走神之眼，那就会相应的丢失愿望和记忆。”
说到这里方圆又好奇的问道：“甘雨，若是我拿走了你的神之眼，你会丢失什么愿望和记忆呢？”
“方圆先生！”甘雨嗔怒一声，说道：“这种私密的问题就不要在大街上问我了！”
“抱歉，抱歉，习惯了你那什么都会回答的性格，就下意识的问出来了。”
方圆心中很是好奇神之眼的遗忘到底是什么状态，以及那些神之眼究竟拿走了多远的距离就会被遗忘了？还是说只需要切断了神之眼和人之间的联系就会遗忘了呢？
这些内容都没有人告诉他。不过想想也知道，那可是神之眼，属于人上人的象征了，即便是不要了也不会随便给别人的吧？
‘神之眼离开一个人有多远的距离才会让一个人遗忘？’方圆心里好奇这样的情况。
“甘雨，我记得八重所说的，将军是将神之眼镶嵌在雕像上的是吧？”
“那我有个好奇的想法。你说遗失神之眼的人，再一次靠近那座雕像，会不会得到自己的神之眼回应？你看，假设我拿着甘雨你的神之眼远离你一段距离，其实你是不会立刻丢失自己的记忆对不对？那这个距离有多远，有人测试过么？”
“这个……”甘雨确实没有做过这种实验，她这么些年也没有见过方圆这种对神之眼如此有研究欲的人。
“还有就是和愿望相关的问题，以及一些……算了……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方圆立刻将这些事又都丢到了脑后，他觉得自己想的实在是太多了，总不可能让他自己去和雷神对垒，然后将那些神之眼都拿回来吧？
这种傻事，也就只有荧那个笨蛋才会去做。
…………………………
“阿嚏！”
荧打了个喷嚏，她刚才感觉到了一股浓重的恶意。
“谁，谁在背后念叨我？”
由于自己在路上干掉了太多的愚人众和盗宝团，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敌人，荧对于被人诅咒这种事早已习惯了。
“别瞎想了，赶紧过来和我们一起喝一杯啊！”
优菈一只手怀抱着安柏，另一只手高举酒杯邀请着众人喝酒。
大家其乐融融的同时，还混进去了一个奇怪的吟游诗人助兴。
“别带坏荣誉骑士，她还没有到喝酒的年龄。”
“不可能啊，我记得她不是喝的很开心的么？”
“她喝过么？”
“肯定喝过了，年龄什么规矩之类的大家都忘了好了。毕竟这么多的宝藏也是一大笔钱了，不能换酒喝那不是太惨了么？”
“可是，我看派蒙似乎也偷偷喝了。”
“她的年龄到底够不够啊！”
一群人纷纷表示荧可以喝，另外一部分纷纷表示她又不能喝。喝的人表示自己见过她喝过，不喝的人也认为她的年龄不够，要违法滴！
“你们想什么呢？这是迪卢克老爷的地盘，西风骑士团哪里管得到！？”温迪上来就灌了自己一大口，然后给荧又倒上了一大杯葡萄酒。
“对啊，西风骑士团管不到这里！”优菈也是一拍脑袋恍然过来了，她已经喝迷糊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是骑士团的一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