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令狐导
莫娜一直跟着布洛妮娅行动,她亲眼看着这个镀金旅团少女成功转职成了小队统率,并且连战连捷成为了优秀的信徒种子。
她就不行了,除了一开头会哭之外,就压根没有信过什么赤王。真是担心以后被人逮住之后绑起来给烧死。
莫娜已经看到过不少次布洛妮娅冷酷的执行先知的命令了,那动作利索的仿佛下一个先知让她去决死冲锋也心甘情愿。没想到先知信徒竟然就在她身边,真是太可怕了。
先知下达的命令实际上就只有一条,清洗沙漠中所有不听话的小势力。逼迫不听话的势力转投到其他的部族的麾下,到时候将所有对抗部族集中起来一波流带走。
方圆似乎根本没有考虑对方有没有自己这边打不过的人。
不过就莫娜看来,在这片沙漠上是真的没有方圆的一合之敌。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家伙的敌人呢?你见到谁可以御使三个以上的元素力的?莫娜就见到了,即便沙漠上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有神之眼或者可以控制元素力的人,也很快就会被方圆轻而易举的用风元素力干掉。
被风元素力带起的砂土飞石基本上就是全员直接秒杀,冲上来的人不是直接跪了,就是在众人的冲锋下就跪了。
很多第一次见到方圆队伍的镀金旅团还在嘲笑,为什么这群人将自己包裹着的这么严实?然后就会被漫天扑来的沙暴直接爆杀,一边沙尘眯眼动都不能动,另外一边轻纱蒙眼瞬间就杀上来了。
挨打的镀金旅团都不知道这些人的衣服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布料供这些来犯的敌人使用。
“金鼠团,以赌博产业为基础的一个小势力,他们来沙漠的原因是因为这里不会被须弥发现。同时也可以逃脱须弥那些人的追捕,最重要的是通过两地的矛盾不断的借用各种秩序中的漏洞让自己留存。有很深的流贼特点,等到以后有机会了我们就从这些人之中抓一些人看看他们是怎么在须弥混下去的。这对以后兄弟们对须弥的渗透有很大的帮助。”
“只要沙漠的弟兄们越是团结,这些人在须弥就越有机会获得更好的待遇,而这个时候便是我们渗透须弥城的机会所在。不用担心他们背叛,赤王经已经告诉我们了,如果在敌人的地盘就用敌人的方式生活下去。等待时机,等待赤王对他们的指引。”
布洛妮娅一直觉得将这些话公然写进赤王经的方圆确实是一等一的拿捏人心的好手。这样一来就没有办法分辨这些沙漠子民究竟是听从赤王经假装融入了须弥,还是真的融入了须弥,须弥也就只能当做全部都是假装的来应对了。
或许须弥人可以重新开启虚空终端?那想来也是会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吧……
“你这,未免也看得太认真了吧?”
莫娜担心跟着布洛妮娅时间久了,布洛妮娅发现了她根本不信赤王的本质。
“这可是记录了‘先知’对这个世界所有的智慧,能够为这样的歌颂我觉得都是这群沙漠人的荣幸。”布洛妮娅很快就明白了这本《赤王经》的真正用意,它的存在不是为了给赤王颂歌,而是为了让这群沙漠子民找到行动起来坚决到底的理由。
在这种酷烈的环境之中,这群人终于被一个人捏合出沙漠人全部的思想结晶。就像是方圆在崩坏的世界中做的一样,用崩坏世界的理论捏合了那边所有人的思想一样。
在那里,他说什么问题最大,就是什么问题最大。
方圆可不知道布洛妮娅在为他给莫娜歌功颂德,他自然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做什么的。
这里的神往往都有一种非常怪异的想法,这群神站在统治者的位置上会下意识的将人类的矛盾当成自己的矛盾,从而让自己的想法反过来影响到人类的矛盾。
在脱离人类的基础上进一步将矛盾变得诡异起来,这一点还是要拿出来雷电影解释一下,雷神的行为有很深很重的宫廷政治味道,以为只要中央稳了四方就会自己平定。
中央实际上是地方矛盾作用下的结果,中央实质上一个地方矛盾博弈的平台,如果在平台不能够解决地方上的利益分配,那么中央就丧失对地方掌控力,权力会不自然的开始下放。
地方之所以愿意供养这个平台,也是对该平台的执行能力有幻想,有那个认知。
所以方圆对自己的认识非常清晰,他深刻的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创造出平台的工具人而已。至于沙漠子民以后怎么想怎么做,得让最底层的沙漠子民去思考他们的未来。
就算是公投全部并入须弥也无所谓,方圆根本没有将自己当成解决矛盾的真神。
神本身就是矛盾诞生的一部分,却妄图通过牺牲自己就可以让所有人类记住祂的好,承认祂可以带来人类的未来,这就是身为神最大的傲慢之处。
…………………………
“只有真正的无神论者才能够写出来这种《赤王经》。那个人只不过将死掉的赤王当做是捏合沙漠人的工具而已,而现在这种力量正在不断的扩大。”
艾尔海森将手中的赤王经递给了甘雨,他觉得有必要让这位秘书小姐看看她所信任的人究竟在沙漠正在做什么。
随着阿如村外的世界逐渐平定,须弥试探着离开防沙壁的商人越来越多,他们都在试图将须弥内部的产品销售出去。
时间没有多久,但沙漠上却迅速崛起了一个名为‘和平教’的奇怪教派。
这个教派人数疯狂扩张的同时还会吸引到真正的信徒来维护教派的秩序,而且全部都是赤王的忠实信徒,甚至连花神都快要被开除沙漠籍了。幸好还有一些小部落的人坚持花神的信仰,要不然现在全沙漠都是赤王的和平教徒。
赤王以精神的方式竟然在这个世界上真正的获得了重生。
现在即便是须弥草神站出来说真正的赤王已经死了,在这群信徒的眼中也会认为草神是在诋毁赤王的伟大。
“看来,还是在这种没有神的土地上更能够发挥他自己的力量。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之后我就不需要在须弥停留了。”
甘雨对此并不奇怪,方圆历来都是反神的立场,能够做出来这种事才是最真实的他。
“就这样让他在沙漠上乱来没有问题么?”艾尔海森倒是对方圆的手段没有过多的评价,目前看来那家伙的行动要远超以往沙漠上横行的豪杰。随着镀金旅团的减少对于沙漠和雨林之间往来的人来说也是一件好事,但更多的镀金旅团却跑到了须弥来讨生活。
须弥根本不需要那么多的武装力量,即便是三十人团本来按照甘雨的计划也是要逐步被须弥自己的武装力量逐渐替代的。
“无妨,方圆先生自会有打算的。如果你担心的是统一后的沙漠那大可不必,现在还没有完全的国家与国家的战争,能够在须弥这片土地上实验一番对我们也是好事。”
甘雨是一点都不担心,她到目前为止已经见到了三个国家的神了。包括岩王帝君在内,都在甘雨的心中有一个鲜明的对比形象。她目前最看好的反而是那个老老实实做事的雷电将军,小草神能否让新生的教令二院驯服,按照她规定的方向来还不好说。
她手下也不是没有看到过须弥对沙漠的援助,但这种援助绝对不包括让沙漠子民光明正大的变成和须弥人一样走在须弥城的大街上。犹如抱薪救火,近似于老爷对仆人的施舍,既不会让普通的须弥百姓理解,也不会被沙漠的子民放在心上。
可能,也就是离得近的阿如村的人会认为这种慈善事业是一种未来。
‘好事?’艾尔海森眉头一跳,他甚至怀疑眼前的麒麟半仙不是那个仁德的瑞兽。
甘雨已经逐渐习惯了对国家事务的规划,她渐渐理解了为何矛盾中心的领导人都会变得异常冷酷。
她冷静的说道:“权力之争历来如此,方圆先生只不过给沙漠子民指出来一条路,他从来不关心这条路是否能够走通。这条路更多的是为了让人走动起来。生命一旦开始行动了,那么这条路即便是死的也会有通的一天。”
“我组建神人委员会的目的就在于此,若无视生命的意见单方面的强制交流,那是对生命的操控和实验。有了这个‘和平教’‘赤王经’,沙漠人民是否开口说话就不会掌握在须弥城的手中了。这就是‘交流’,这就是‘平等’,新的国家往来关系会在这种交流之中诞生,新的国际道德也会再次出现。无需过多的担心,须弥丧失的只不过他们本来对沙漠没有的统治名义罢了。”
“神是如此,人也是如此。人如果不展现出自己的力量,就会自然而然的被神侵夺了话语。即便是为了自己说话的权力,人迟早有一天会和神对上的。那个时候神人委员会的工作也就结束了,自会有下一场绵延的矛盾等着新的‘主人’上台。”
艾尔海森非常理解甘雨现在究竟说的是什么。
她用非常质朴的话提醒了他。
那就是‘不要对任何拥有强大力量的生命有所期待,这份期待永远不可能得到你该有的回音’。
同理也可以反过来‘也不要对任何弱小的生命提出的话语认为理所当然,这份理所当然都会变成针对自身的刮骨刀’。
“可是据我所知,甘雨小姐常对令院的人说‘没有正确的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为何却对须弥百姓没有如此要求,任由很多须弥人随意开口指点教令院的行动呢?这岂不是压低了令院的话语权了么?”艾尔海森问出了自己一直想问的问题。
但这次甘雨只是摇头没有回答。
“这件事,还是交给你自己思考吧。”她的回答让艾尔海森多少有些不适。
甘雨对艾尔海森的问题并不奇怪,她当时也很奇怪为何方圆会有如此双标的情况。
后来她便逐渐了解了方圆为何如此。
因为‘调查和发言’之间的相互关系有着一层‘不明显’的界限。对食利阶层的官僚来说,负责执行的人要是随便发言,那么这个发言就只会变成‘食利阶层的语言’。
而劳动生产的百姓天生就吃自己的产品,他们根本不需要做对自己进行所谓的二次调查。因为这个调查过程在他们的日常生产过程中已经完全被融合进去了,生产者天生就具有为了自己利益的发言权。
人在张口就来的时候,往往说的都是对自身有利的话语。正是因为阶层不同,所以生产者天生就该有发言权,而食利者必须正确做调查之后才能够执行公务。
如果其中某些生产者说的不是和自己利益相关甚至相悖的话,那么这个生产者八成就有其他的食利途径了,他已经不是单纯的生产者了。
如果有一个食利阶层的对老百姓说‘没有调查权,就没有发言权’,试图让你这个小老百姓闭嘴。那就要好好考虑一下老爷有没有比你更了解你自身的生产生活了。你会得出一个结论,不管他有没有了解,凡是试图让你闭嘴的,就是在侵夺生产者的话语。
甘雨不会和艾尔海森解释这个问题,她任由这种‘双标’在须弥人心中发酵。
想来那个时候,她或许有机会看到更多有关于智慧之神的行动吧。
第180章 先知和圣母走上了截然相反的路
“哦?沙漠上还存有信仰花神的部族?不过也对,毕竟传说是花神带来了绿洲,这些人信仰花神看来也不是多么奇怪了。”
此时的方圆基本上已经巩固了自己的地盘,伴随着‘哭墙’的建立,以及服饰和舞蹈的一体化行动,现在的‘和平教’才渐渐有了一个赤王宗教该有的样子。
现在便是拉赫曼和他汇报有关于沙漠之中一些其他的部族势力的情况。和平教已经扩张到了自己能够扩张的极限,更是将阿如此出来的路途上面的镀金旅团全部清除的一干二净。
至于是否有学者敢踏入片地方,方圆倒是期待那些学者能够早一点过来让他掌掌眼。
“先知,塔尼特部族的情报就只有这些了,不过我们听说他们最近一些年来也逐渐清除自己内部反对势力,更是和须弥教令院的人勾勾搭搭得到了一些肥料的制作方式。我们是不是……?”
拉赫曼也盯上了那片还算是富庶的土地,但有传送能力可以直接破除掉物流威胁的方圆来说,那点‘富庶’根本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这段时间以来,他清扫了沙漠上大部分不听话的镀金旅团,这些镀金旅团身上的摩拉可以说是少之又少,根本不足以撑起方圆想要的大计划。
“无妨,接下来还要清除区域内所有污蔑赤王的偶像。让我们的工作队人员抓紧时间工作,该有须弥人踏上沙漠了。为了防止他们阻碍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也是时候安排负责花神工作的人出场了。”
“是,先知。”
拉赫曼就知道末圣先知有对付花神信徒的手段,他情绪狂热激动的离开了。
‘花神对沙漠来说确实是一个麻烦。’
方圆设计的教会是典型的一神教教义,根本没有给花神设计应有的位置,他甚至都懒得去想这种无聊的处理关系。整个沙漠的秩序性力量几乎都在赤王的手中,反倒是花神的信徒已经事实上成为了赤王信徒的附庸。
‘看来还是需要用一些手段的,这些赤王信徒也不是很喜欢花神的样子。就是不知道历史上究竟发生了何事才让花神信徒沦落到这种情况……’
方圆也不在意这些历史问题,他更关心的是应该如何改造花神信徒的思想。这群花神信徒明显已经不是三神之后那些听话的花神信徒了。
“比起那个,还有这座赤王陵……可以炸开么?”
方圆根本没有考虑过保护文物的态度,他来这里就是为了摧毁所有赤王的雕像,根本没有想过要留下来什么有用的东西。
“圣显厅那里,到底会藏着些什么……?”
他一把扔掉了手中的笔,喊道:“来人,将图特摩斯那些人都给我带上来。”
一个叫做萨梅尔的人被逮到了方圆的面前,他现在已经不成人样了,看样子确实没有少受到酷刑。
“我听说你们一直都在找赤王的留下来的【黄金梦乡】,你的手下已经将这件事告诉我了。说吧,【黄金梦乡】到底在谁的嘴里?”
萨梅尔此时已经奄奄一息,没有多余了力气去咒骂这个摧毁了图特摩斯的末圣先知。这人甚至比他们这群在沙漠上横行的镀金旅团更适合疯子的称号,更不要说他手下那一批狂热的赤王信徒了。
“呵,呵呵……我们如果知道的话,早就去找他了。何苦还在沙漠上苦苦的挣扎?已经有多少年了,这些事都险些遗忘到记忆的角落之中。如果你真的是先知的话为何不自己去找?咳咳……!咳!”
萨梅尔感觉自己的胸口火辣辣的疼,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是如此的微弱。能够说出来这么大一段话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那谁会知道这些事情?让你在死之前看一眼【黄金梦乡】是我最大的仁慈了,在那之前我会想办法保住你的小命,你觉得这个交易如何?”
“你,你找【黄金梦乡】到底……是,是我多问了。谁会不想要得到赤王的宝藏呢?”
萨梅尔只是苦笑,他很快就明白了这个先知审问他的原因是什么了。
“你拆毁赤王雕像,将其变成你的文字带入到信徒之中。目的就是为了让真实的赤王彻底从沙漠人的记忆中消失,哪怕是炸毁了那里也绝对不会给后人留下来什么纪念的遗迹。”
“那个哭墙,将是你对赤王最后的怜悯。”
方圆任由他在念叨着这些将死之言,到这里他便知道已经不能从这个人的口中问出来些什么了。
“怜悯?你猜错了,我从不怜悯任何生命。即便是人类自身终将要被灭亡,我也不会有任何的怜悯。我心知没有人类也会有其他的‘人类’生命在世界的矛盾中再生。不管是深渊生命也好,还是草木花灵也罢,就连神也不过是生命而已。”
“在思想和现实的运动之中,他们的行动和思考都是同样的过程。无非就是最后根据自己能力做出了不同的选择而已。既然大家都是一样的,就没有谁就可以死,谁就不可以死的区别。”
“萨梅尔,说出来吧。知道【黄金梦乡】人到底是谁。在神创造的那一瞬间,他的行动思维和你现在也是一样的,剩下的,我会亲自送你到赤王的身边去。”
方圆说完话就信步走到了萨梅尔的跟前,他轻轻的将手覆盖在了他的脑袋上。
萨梅尔呆滞许久,感觉到脑海中一阵针扎般的刺骨疼痛。他感觉得到自己的记忆在飞速消失,某种莫名惊恐的力量正在降临在他的身上,试图将他改造成另外一个‘萨梅尔’。
“是,是……哲伯莱勒,先知……”
再看他之时,萨梅尔已经没有了先前任何的倔强,他成为了继拉赫曼之后第二个‘先知的信徒’。
“带他下去,治好他之后让他带着人将哲伯莱勒给我找回来。”
方圆简单吩咐下去之后,就不再关心黄金梦乡的事情了,他说能够带着这些人去见赤王也是有根据的。
只要回归了地脉,所有人都有机会见到赤王,只不过或早或晚而已。
……………………
相比起方圆的快乐生活,荧这里就要过的苦多了。
她先是按照小家伙的指引来到了桓那兰那的地方,后来更是按照它嘱托的唱起来了歌,结果歌没有唱两句却又引来了骗骗花的攻击。
感觉到自己被骗骗花嘲讽侮辱的荧恼羞成怒的杀掉了骗骗花,又不得不去找人要了一把诗琴,才让桓那兰那的小家伙们主动出来见她。
荧这才见到了一位叫做兰罗摩的兰那罗。
她又被告知了要去做一些事情得到信任才能够进入真正的桓那兰那。
这些事都比较简单,她三下五除二的就解决了这些问题。
真正的桓那兰那也在她的面前展开了。
“这里……应该不是真正的桓那兰那,看来还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大慈树王和派蒙聊着以前来这里发生的事情,那个时候桓那兰那还不在这个地方,看来这群小兰那罗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
而荧却在这里再一次见到了自己哥哥的笔记。
兄妹俩人一起旅行了那么多年,他们两人还能够认不清对方的笔记么?又不是一直都在用手机相互交流,荧当然对自己哥哥的笔记记得清清楚楚。
“嗯嗯,好像还被小家伙们称作什么那菈法留纳,什么跟什么啊……哦,法留纳神机好像是坏掉了,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样的麻烦。”
虽然意外得到了自己哥哥留在这里的笔记,但同时也知道了自己哥哥当时远走须弥的一些事情,貌似他也帮助附近的小家伙们。
信中有多次提到了非常想念妹妹这件事,和他之后兄妹两人见面的谜语人状态有了鲜明的对比。
‘提瓦特到底做了什么事,才能够把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