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的书
贤者们神色肃穆。
果然是决定命运的时刻。
“其实我们可以继续保留这位草之神，毕竟祂眼下是肯定没有掌权的机会的。”
“但这样并不能够改变什么，百年之后的贤者们，仍旧需要面对这个问题。”
阿扎尔一顿，神色认真地说道：“神明正在苏醒，正在拿回祂的力量，走向祂的神座。”
“而我们把祂从神座上带走，并且扔进了囚笼之中。”
“当祂拿回力量的时候，祂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宣泄被凡人囚禁的耻辱和痛苦。”
没有人期待神明的怜悯，因为根本不知道神明该怜悯些什么。
都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怎么会有人还期待神明的仁善和悲悯呢？
历代贤者和他们正在做的事情，贤者们自己都承认，就算被神明挫骨扬灰，也是合情合理的。
“如果我们这一代不把问题解决，那么无非是把问题留给了后人。”
这一波是时间刺客的刺杀，来自五百年前的六贤者们做出的决定，让阿扎尔他们完全无路可选。
他们担忧太多，所以选择了拒绝。
不想承认，然而事实就是如此。
动漫一般把零号机、初号机当作【偶然之下的心血之作】，以至于明明是试做型号，但作为主角的座驾，它的性能往往能够把后续的成品摁着打。
达成共识之后，也意味着会议其实已经完成了最初的目标。
要把须弥和教令院的未来，赌在神明一定会接受人类的赎罪身上？
不不不。
他认为自己这一代的六贤者是特殊的。
拿着人家提供的技术，人家提供的核心和人偶，想要和对方争夺神明的控制权。
有没有利益冲突，愚人众和姜青说了都不算。
这样一来制作的成品固然不可能如同驱动神之心的散兵一样，成为新的神明。
即使后来纳西妲回复力量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死了，不需要在乎这个问题。
神明的力量，可以庇护人类，也可以杀死人类。
这力量如果用来和人类讲道理，显然是很轻松就能够让更多人信仰祂的。
都已经囚禁神明，甚至是研究神明了五百年，就算阿扎尔带领当代的贤者自裁在神明面前，用自己的死来平息神明被囚禁的愤怒，神明大概也只会觉得还不够吧？
更何况阿扎尔也不想死。
虽然理论可行不代表一定能够成功，但总比投降然后完全期待神明的谅解要好的多。
以科学技术的发展来说，初号机这种东西，开发出来只是试做，诞生只是为了验证数据，然后就会被淘汰。
“核心技术既然是他们提供的，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很难从愚人众手中抢到神明的控制权。”
这是时间刺客的攻击，谁能够拿那些在五百年前就已经做出了决定，如今早已是死人的六贤者如何呢？
但对方都把所有的资料扔过来了，你还看不懂，无法做出任何反制，这也不能埋怨别人了。
所以阿扎尔唯一的选择，六贤者唯一的选择，就是亲手制作一个属于教令院的神明。
教令院能够操控神明。
“附议。”
贤者们并不倔强。
可这里是须弥。
无论是双方两败俱伤，还是一方把另一方打死了，这件事情对于教令院而言都是白赚的。
他们想要的并不仅仅是散兵的登神。
只要有任何一方率先动手，这件事情就已经成了。
他们确实没得选。
他也没得选。
说到底，即使神明和神明之间未必关系友好，但祂们毕竟才是同类生命体。
盟友的计划还没有完成，他就已经开始商议如何背刺盟友了。
没有矛盾可以制造矛盾，没有冲突可以制造冲突。
概括来说，有岩之神的璃月，才是尘世七国之一。
总不能祂们只会对人类展露微笑，却不会扬起屠刀吧？
这是什么普信想法。
这么一说，愚人众似乎可以和姜青保持短暂的和平。
可在这些贤者们的眼里，散兵只是个先行的案例。
这一切的核心都是一样的。
他们达成了统一，成为了利益一致的同盟。
六贤者们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了相似的微笑。
为了须弥。
“这并非是我们所能够决定的选择，事实上，各位，你我都太晚了。”
在这片土地上，教令院掌握着最大的地利。
但双方并不是完全没有矛盾点。
但这都五百年过去了，大家都做到了这种程度，乞降这种事情就不必提了。
犹豫了很久，反而是反对造神派的那两位贤者率先选择了认同。
阿扎尔现在就可以解散会议，和所有人一样当作无事发生。
只要把麻烦平铺直叙出来，这些人很容易就会做出相同的选择。
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种，向神明乞求绝对是最糟糕的一个。
“我们还需要做好的只有一件事情，在造神工程之中，愚人众支援了人偶，神之心，乃至是改造的技术。”
信任被打破了，基于双方并不平等的地位，就需要须弥人单方面付出巨大的代价来向神明重新乞求神明的认可。
但岩之神究竟是谁，璃月人自己可能比较在意，但外界不在乎。
对于魔神这种高级生命体来说，杀死六个人，和将整个须弥推平重建，应该是没有任何差别的。
今天愚人众可以是朋友，明天愚人众也可以是必须被杀死的敌人。
说到这里，明论派的贤者话语如常。
至少，前者是尝试把握希望，而后者是纯粹将生死交给了旁人的怜悯。
如此一来，六贤者再度达成了一致。
反正是两个敌人。
可神之心一直以来都在维持虚空的运作，在贤者的眼中，它早就是贤者们的东西，而不是纳西妲的宝物了。
一般人能够接受，贤者这样已经大权在握的人，是很难接受的。
“技术这方面，除了我们努力提升，还有另外的一种手段。”
只诛首恶？
阿扎尔没打算把问题留给后来的贤者。
事实上，按照不同人的立场来说，阿扎尔甚至认为自己和愚人众的合作，有一多半都是在忍辱负重，为了须弥的未来而被迫选择了合作。
不提过去的交锋，光是眼下，姜青想要草之神，而愚人众想要保持正机之神的制作。
他们做出来的决定，后人既然继承了六贤者的席位，就要承担他们选择所带来的利益和责任。
为了应对这些麻烦，获得最后的利益，身份的变更对于贤者们来说并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
可读懂旁人给的技术，和自主研发出来相应的技术，这是两种水平。
阿扎尔坚持认为，贤者们的行为已经触及到了纳西妲的底线，就算是如何仁善的神明，也该知道人类这个集体并不可信。
而现在让愚人众陷入麻烦·······
既然已经犯错了，在赎罪和将错就错之间，阿扎尔毫无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这个世界上不该有这样的好事。
他们研究散兵，帮助散兵登神。
愚人众不把精力扔在和姜青争斗上，贤者们也没办法完成追平差距的计划。
“很高兴伱我重新走上共同的道路。”阿扎尔微微一笑。
祂们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总不可能只是为了庇护人类吧？
魔神拥有庞然的力量，但祂们的力量是为了保护祂们的利益，而不是为了庇护人类。
至少在眼下，他们并不会因为过去的矛盾而有任何冲突的想法。
而前提是，这个神也得选择庇护须弥。
怎么可能！
与其乞求神明不知道会不会到来的谅解，不如把带着仇恨的智慧之神送走。
神明愤怒起来的时候，真的会在意这种“小事情”么？
拔高自己的事情，借助虚空，贤者们一直都没有停下来过。
这就足够了。
阿扎尔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恶人。
因为不管内部有什么矛盾，对旁人来说，六贤者是一个集体。
但后来的学者们呢？
只是六贤者和过去的人做了这件事情？
如果自以为能够轻易获胜，他们就配不上学者这种职业了。
但贤者不觉得这个世界可以这么不科学。
新的技术需要解析，他们一直都在这么做。
微薄的努力不一定能够换来结果，可如果关键时刻只差了这么一点微薄的努力，那就悔之晚矣。
所以他也根本不打算放过纳西妲。
阿扎尔笑容和善。
这太幼稚了，也太赌徒了。
它的成功是为了批量式的制造，神之心可以用另外的能量源取代，人偶的制作技术他们可以学习。
落后是真的。
阿扎尔不太想承认。
但须弥毕竟还是需要一个神，一个能够和尘世七执政对话的神。
客观地说，阿扎尔的推论合情合理。
这看似是两件并无利益冲突的事情，实际上也确实没有利益冲突。
谁会想死呢？
谁又会把生存的希望放在神明的怜悯，而不是自己的手中呢？
倘若无能为力也就算了，但阿扎尔他们拿出来的造神工程，是切实可行的方案。
“落后是事实，但落后并不意味着没有办法取胜。”明论派的贤者眉头微皱，“技术既然已经交到了我们手里，借助虚空，我们完全可以在短期内破译。”
同样的，须弥必须有草之神，当然也不刚需草元素力，只要是个神就足够了。
要让他操持愚人众和姜青走向对立，这恐怕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