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uzuharaYuki
“纱英啊,爸爸不是说了玩具枪有问题嘛……况且那是玩具枪——”说着,对方侧目瞥向这边。“——换作真枪,你让爸爸瞄准春泷同学的脑袋,爸爸就绝对不会射到别的地方。”
“那个,可以不要用这么危险的举例吗?”
春泷不自觉咽了口口水。
为什么字里行间全都透着“枪毙春泷同学”的意味?不觉得无辜的春泷同学很可怜吗?
日向先生回了个傲慢的眼神,恍若在反问“你说呢?”
而纱英则不嫌事大一般继续拱火:
“可是春泷用玩具枪的时候也比爸爸厉害耶。”
救命……
看日向先生那神情,兴许已经在考虑玩具枪和真枪实弹一较高下的可能性了。
当然是“春泷同学”拿玩具枪。
?
晚一会儿姗姗来迟的是四方和雅学姐一家,她们似乎先前就相遇并同行了。
白鹭先生表情严肃地跟翔子妈妈商议着什么正经话题,雅学姐的妈妈便顺势参与进了“妈妈会”的闲聊,同优奈小姐以及夕月小姐她们相谈甚欢。
“那个……”
正酝酿着合适的措辞、打算开玩笑活跃气氛时,雅学姐像是给主人展示幼崽的猫妈妈一样,双手将四方推到了面前。
“学、学姐,咱还没做好准备呢……”
后者支支吾吾地嘟囔着,试图改变现状,结果面无表情的少女压根不吃她这套。
“阿姨之前有说,蝶子同学如果不那么做的话……”
闻言,她“咕呜”地悲鸣一声,不由自主垂下了脑袋。
还在纳闷四方要准备什么东西、翔子妈妈又有何要求,一抹温暖的色彩倏尔闯入视野。
只见她刚才藏起来的双手捧出了……一只木碗?
木碗内部铺了一层薄薄的松软土壤,上面零星错落地放着枫叶与迷你南瓜。一株雪白的波斯菊茕茕孑立,脚边还有个小巧精致的波斯猫摆件。
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微妙组合的瞬间,春泷就按捺不住笑意,最终扭曲着唇角、“噗”地笑了起来。
“过分!”
四方气呼呼地鼓起半边脸蛋,朝这边投来埋怨的眼神。
“抱歉抱歉~”
他连声奉上毫无诚意的道歉,旋即接着追问:
“所以这个……呃,盆栽?”
“是插花!”
听到她这么强调,春泷不由得多瞅了一眼——
“噗嗤……”
“啊啊,太差劲了!”
说实在的,这可真不能怪他,谁让四方的作品微妙到一时半会儿压根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
他暗自腹诽着,表面上还是尽量照顾其情绪和感受。
“唔,仔细看看感觉挺可爱的。”
“是吧!”
咦?
这家伙未免太擅长打蛇随棍上了吧?
虽然他是实话实说,但“可爱”这种评价怎么听都像是老套且万能的恭维奉承,结果……
四方没有任何怀疑、滔滔不绝地讲解起作品的各种细节以及理念。
譬如,白色波斯菊的花语是“纯洁的心”,象征着天真无邪的情感。
譬如,猫猫是她觉得可爱、专门从杂物框内翻找到的。
譬如……
大概是连她自己也清楚这份作品是什么水平,不由得有些词穷。
总而言之,她理直气壮地说道。
“这就是四方流自由花。”
咚。
话音未落,她便捂着脑袋发出吃痛的声音。
只见翔子妈妈叹了口气,“‘四方流’的名号可不是给你这么用的……”说着,她再度伸手抓住四方的脑袋、将企图逃跑的女儿按在了原地。“你最好别让祖母听到,以免给她老人家气出个万一来。”
“咕呜……”
顺带一提,花道拢共有三种形式,分别是结构严谨、讲究对称与庄重和谐之美的“立花”;强调简单、和谐,遵循天、地、人三位一体理念,追求自然之美的“生花”;最后,不拘泥于形式、注重创造性与个性,拥趸多为现代流派的“自由花”。
“自由花”给人的感觉就是什么都可以往里面套。
不过,既然四方制作插花盆栽,那么跟她同行的雅学姐应该也——
“我也有做插花。”
清冽音色蓦然在耳畔响起,打断了发散的思绪。
视线不由自主移至雅学姐那边、落在空无一物的双手上。
她与平日里一样,再度轻而易举地看穿了心中所想。
“唔,说来有点不好意思……”她抿了抿泛着唇膏那晶莹光泽的唇瓣,像是组织话语般停顿片刻后,继续讲了下去。“……爸爸喜欢得不得了,借用我的鞋柜、直接把作品藏进去了。”
白鹭先生真是有够自私的。
春泷在心底嘀咕了一句,旋即用开玩笑的语气打趣询问:
“他是不是还特意强调了‘绝对不能给那小子看见!’这种事情?”
出乎预料的,他都做好反应冷淡的准备了,没承想雅学姐竟是噗嗤笑出了声。可惜这一刻极其短暂,仿佛仅有一眨眼的功夫,她脸上那笑容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总觉得不太甘心,因此接着尝试借助玩笑话逗她开心——调侃白鹭先生的玩笑效果似乎不错。
“没准白鹭先生还会把那盆插花当成小女儿来照顾,等到花瓣凋零,再一片一片捡起……”
他故作浮夸、装模作样地虚捏手指。
“——雅最喜欢我、雅最喜欢那个臭小子、雅最喜欢我……”
话还没讲完,左侧肩头忽然一沉。眼睛的余光里,一只瞧上去格外有力、略显沧桑的手搭了上来。
“你们聊得很开心啊。”
阴恻恻的声音宛如在搅动脑海,令人不寒而栗。
春泷一面小心翼翼地斟酌措辞,一面想办法蒙混过关。
“那、那个……”
就在这时,肩膀上逐渐收紧的力道倏尔一松。
他想要转头观察一下白鹭先生的神情态度,却在抬眼的那一刻被雅学姐脸上绽放的绝美笑容吸引了过去。
“这次就放你一马。”
这位父亲的语气都不自觉柔和了许多。
完全顾不上这边的“臭小子”,白鹭先生如履薄冰般靠近女儿,随后审慎地关心、询问她的感受。
雅学姐倒是没忘记可爱的学弟,朝这边投来歉意的眼神。
——一如既往,这回仍旧是他的推测。
终于沦落至一个人独处的境地了~他自我打趣地心想着,前往位于棒球场边缘的自动售货机、照例买了罐拿铁咖啡。
野上同学、四方、真田、纱英、雅学姐……只是在一旁看着她们与家人或说笑、或笑闹的画面,内心就有种难以形容的甘甜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仿佛希望尽可能充实这短暂且弥足珍贵的时光,大家一起寻找话题、轮流发言,喋喋不休地聊着天南海北。
这是开始前的结束。
隐约掺杂有晚秋惆怅的思绪袭上心头,奈何还没来得及扩散,转眼间就被冬乃那过分活泼的嗓音搅得乱七八糟。
“啊!春泷偷偷买饮料自己喝!冬乃也要!”
简直就像是发现大人在干什么后,径自决定有样学样的小孩子。
绚夏一把抓住作势欲扑的小妹,边不厌其烦地说教、边拖着她走向自动售货机。
“千秋、真昼……还有花乃子学姐,你们要喝点什么吗?那个……我请客。”
不知为何,这一刻的粉发少女看起来颇有一家之主的风范。
真昼同学连忙翻出钱包表示会付自己的那份,千秋依然故作高冷、点了点头,花乃子则是瞥向了这边——
“请客。”
“……啊?”
春泷愣了一下,尔后抬手指了指妹妹:
“她说要请客喔?”
绚夏当即投来鄙夷的目光,与冬乃依次出言谴责。
“居然理直气壮地要妹妹请客……”
“……真不愧是人渣春泷。”
已经从“渣男”荣升为“人渣”了吗?!
?
到头来,终是由他星川春泷的钱包承载了一切。
婉拒掉真昼同学递来的硬币后,他目送对方手捧热饮、赶去与憧憬的学姐汇合——
“说起来……”
他转过头,视线落在了一旁的花乃子身上。
“你怎么还在这里?”
“这算是赶人?”
“咳,你知道我没这个意思,就是单纯的好奇。”
听到这句辩解,她放下抵在嘴边易拉罐,自言自语似的小声嘟囔着说。
“你看起来有点寂寞……”讲到这儿,她紧接着将目光移至不远处洋溢着欢声笑语的女孩子们那边。“因为不敢面对家长?”
“因为在这里看着便是最简单、最轻松的快乐。”
春泷回答说。
仔细想想,进入青春期后,孩子与父母之间的关系往往会变得愈发疏远。高中、大学、入职工作……仿佛整个生活的流程就是在逐渐远离曾经的家庭。
好在他们比较幸运,暂且没有遇到不得不饯别的状况。
于是,为了给这一届星陵祭的回忆涂抹上更加绚烂的色彩,倘若大家可以跟爸爸妈妈度过一段难忘的时光那就再好不过了。
?
托莲和阳翔、以及田崎的福,他避免了来回跑上两、三趟的苦力活。
乐队的乐器都存放在空闲的教室内,等到演出时再搬运至舞台。
野上同学、四方、以及真田、她们背着各自的吉他,乍一看的确呈现出一种“乐队少女”特有的帅气和飒爽。
纱英抱着一面鼓,其余的部分则是由三名男生帮忙,西原跟着收纳一些零碎部件。
顺带一提,听闻女儿要去搬运沉重繁杂的架子鼓时,日向先生曾打算提供帮助,结果……
“不行,爸爸万一闪到腰了怎么办?”
“爸爸我还没到那种年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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