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uzuharaYuki
由于野上同学等女孩子需要陪家里人游览星陵祭,他今天的行程安排,自然就是如约带妹妹们一起玩。
拿手机传讯联络领队的绚夏时,花乃子倏尔毫无距离感地靠近过来,恍若女友一般径自挽上胳膊。
“那家伙是那个星川没错吧?”
“该死,混蛋渣男又在这当众秀恩爱。”
“关键是旁边那名可爱的女孩子吧?!有谁在校内见过吗?哪个班级的?”
充满怨气的目光裹挟着尖锐的批判接踵而至,肩并肩漫步前行的少女却不以为意,甚至饶有兴趣地扬起了嘴角。
“没想到春泷在学校这么受欢迎。”
“你居然把这叫作‘受欢迎’。况且……”
你不觉得这样亲密过头了吗?
——春泷顿了顿,如此补充说道。
“有吗?”
花乃子偏了偏脑袋,可惜装傻的水平远不如纱英——当然,后者是否在装傻这一点还有待确认。
老实说,换作往常他就由着对方任性了,怎奈……
为维护妹妹和学妹心目中的兄长形象,他总归要多注意一下。
【蝶子学姐请我们在二年一班的喫茶店吃蛋糕。】
这是绚夏刚才传来的回信,现在勉强有足够的时间把问题搞清楚。
于是——
“这样的你根本不像菊池屋花乃子。”
春泷倏地停住脚步,实话实说。
第六百三十八章--菊池屋花乃子的忧郁
“……不像吗?”
听到他——星川春泷那直截了当的话语,花乃子不由得微微一愣。她自言自语似的小声嘀咕着,朝另一侧别开了脑袋,阳光下隐约泛着靓丽光泽的亚麻色马尾辫随之摇曳,于不经意间遮挡住多半脸蛋,教人难以分辨其神情。
短暂的沉默过后,她背着手回头望向这边,若无其事地问了个问题:
“你觉得‘菊池屋花乃子’应该是什么样?”
你不过才认识了她多久?见了几次面?
——不给人回答的机会,她接着如此补充追问。
稍显单薄的玲珑鼻梁下,小巧柔软的唇瓣努力挤在一起,宛如未曾裹粉的草莓大福,光滑、粉嫩、瞧上去莫名有种甜美的感觉。
她这副表情就好似在一心期待着想象中的正确答复,可谁又知道她究竟想要什么“正确”。
琢磨片刻后,春泷略带迟疑、故意吊人胃口般“唔——”地拖了个长音,旋即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了起来。
“天真、任性、爱耍脾气、总喜欢跟个小孩子一样要挟别人……”
“……我现在不是?”
不仅是起伏幅度更大的胸口,她还紧咬牙关,看得出有在努力坚持自己的“恶作剧”,甚至连羞恼发火的情绪都拼命按捺。
“如今的你嘛,硬要说的话,就好比终于攒够钱到公关俱乐部点牛郎的……”
梆。
玩笑话还没讲完,花乃子先前挎在肩头的香奈儿包包便飞了过来,径直砸中背部。
他原本以为对方能够忍耐更久,现在看来,事先准备的另外几句笑话都要白费功夫了。
她总算愿意敞开那么一点心扉,这明明是件好事情,却不免觉得有些可惜,让精心酝酿的玩笑没了用武之处。
想到这儿,春泷不由自主轻吁了口气。
“真是遗憾,你错失了一次欣赏星川笑话的好机会。”
“虽然不清楚‘星川笑话’是什么东西……”
花乃子仿佛小孩子耍脾气般较劲作对。
“——遗憾没有,反倒是有种幸免于难的感觉。”
见识少是这样的,早晚让她知道“星川笑话”的厉害。
他暗自腹诽着,重新迈开脚步往校舍走去。一旁的花乃子急忙跟上,却没有再次亲密地挽起胳膊。
他们没一会儿就抵达了校舍前的公告板附近,宛若不曾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优哉游哉地商量去处。
妹妹们那边跟着四方吃蛋糕喝茶,估计还要聊上一段时间,如果选择在校园内闲逛等待,未免也太过无趣且浪费难得的祭典。
静候大约三到五秒,见花乃子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春泷只好亲自引起话题。
“有什么中意的活动吗?星川春泷单独陪玩的机会可是非常稀有的喔?”
不知为何,这话甫一出口,脑海内便不自觉浮现了一个相当微妙的念头——
简直犹如为了卖酒而努力自我推销的牛郎。
思索间,注视着公告板的少女缓缓摇了摇头,语气不确定地回答说:
“好像没有……”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好像没有”这么含糊说法委实有够令人伤脑筋的。
倘若换作旁人,这时怕是已经要没好气地反问对方一句:“那你来祭典做什么?”可他是星川春泷。
在进一步深入交流前,他决定先做好准备,从而仔细琢磨起来。
他对花乃子的了解不算多,单论彼此的关系,两人顶多称得上是“熟识”——谁家朋友只会隔三差五用LINE聊几句没营养的话?
诚然,这是按照他自己的标准判断,但根据后者带她玩就是“好朋友”的观念来看,他们目前的确是“要好的朋友”。
在这个尚未踏入社会的年纪,能够困扰她的烦恼少之又少,稍加筛选后便仅余三个选项——
“你身体不舒服?”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花乃子一脸纳闷地瞥向这边,随即好似忽然想起某件事情般投来不满的眼神。
“……下周才会来,你问这个干嘛?”
咦?他有问这个吗?
咳咳,春泷清了下喉咙,试着略过这一尴尬的话题。
“我觉得我们之间有点误会。”
“诗织说男生问这个就是想算安全期。”
也就是说,以下周才来为基准,花乃子的安全期是……不对!
他赶紧把脑袋里随之浮现的糟糕念头撕碎扔掉,尔后一本正经地替自己辩解开脱。
“我只是问你舒不舒服,没有问你生理周期,你怎么能往这方面想?”
“因为春泷是渣男?”
可恶,她说的好有道理。
“话是这么说没错……”
在大多数情况下,聊这种话题的时候皆是男性比较吃亏。毕竟不管是主动抑或被动,到头来都有遭受道德谴责以及批判的破绽。
他只是“故作轻浮”,绝非真的轻浮浪荡,不会和关系不够亲密的女孩子胡言乱语。
鉴于眼下的情况委实不利于自己,他干脆迂回避战、直接转进新的战场。
“——总之,既然你身体很好,那便是家里出问题了?”
联想到当初在晚宴上与她那位“小姨”相遇的经历,春泷觉得这一猜测可能性最高。
菊池屋先生那么钟情自己的妻子,迄今为止仍旧不离不弃,愿意给昏迷多年的后者不停投入金钱、寻找有效的医疗办法。
至于花乃子……花乃子这情况十分常见,无非因为父母无暇顾及而被冷落、感到寂寞且不受关爱。
按理说类似的问题在豪门家庭之中并不稀罕,即便有点困扰,她应该也早已习惯——先前的她固然隐隐散发着孤独感,却完全跟如今这般让人摸不着头绪的虚伪矫饰大相径庭。
正胡思乱想时,优美的音色倏尔自身畔传来,听起来仿佛紧绷到随时皆有可能断裂的琴弦。
“你……你为什么会这样想?”
他悄悄侧目观察,没承想对方早有预料般将脸蛋转向了另一边。
真是教人头痛的反问。
哪怕猜测没错,他也不能直接去揭人家的底。好朋友都没资格瞎掺和,甚至要尽量避免涉及家事,遑论他们如今这“朋友未满”的关系。
因此,春泷不得不仔细斟酌措辞,委婉地用玩笑话给出答复。
“总不会是感情问题吧?拜托,被我甩了好几次都没见你有什么伤心的表现,你还会为了别的男生魂不守舍?”
这一刻,花乃子也顾不上害她变了个人似的心事,当即面红耳赤地羞恼反驳:
“你这家伙……谁被甩了!?”
她根本没有考虑到这种发言会带来怎样的影响,连压低音量的打算都没有。
公告板周遭的喧闹蓦然一静,同学以及家长们纷纷朝这边投来或是好奇、或是打量的目光。
“这不是星川同学嘛?”
“他把人家甩了?”
“玩腻了美少女的身体和感情就把人家甩掉,果然是渣男。”
受不了,“星川春泷”的风评又要急转直下。
见此情形,他只好抓住花乃子空闲的左手,随即立刻拉着她往其余人少的地方逃跑——
体育馆后面的区域是个不错的选择。这儿平日里多为情侣私会、暗恋表白的场所,校园祭期间倒完全不用担心有人打扰。
她大概有意识到自己的过错,但又不好意思道歉,以至于每次对上视线就会第一时间别开眼神、躲闪逃避。
“嗳,大小姐,你害得我被大家当作‘渣男’,不准备作出赔偿?”
“手都给你牵了,你还要什么赔偿。”
“就算我是童贞,牵手也糊弄不了喔?”
背对着这边,花乃子像是破罐子破摔般没好气地继续说道:
“你想要的话,初吻给你就是了。”
再这么掰扯下去,岂不是该轮到整个人都赔过来了?
春泷伤脑筋地搔了搔头,接着尝试用玩笑话缓和气氛、缓颊关系。
“那个……你的初吻也是一天一次?”
“哈啊?”
瞧她这不明所以的模样,显然是无法理解24小时重置童贞的重要性。
正想讲些什么转移话题时,花乃子随手把甩到身前的马尾辫撇至肩后,亚麻色发丝擦过鼻尖,卷来一股若有若无的樱花香气。
老实说,或许大部分人都与他一样不清楚樱花的味道,之所以会产生这种念头,无非是那洗发水的香气符合幻想——
幽微得仿佛一丝轻烟,品尝不出任何花朵的甜腻,夹杂着一如樱花那般柔弱凄美、且略显苍白的冷香。
她话锋一转,没来由地聊起了与上句话毫不相干的事情。
“那个男人……他最近打算放弃新药的投入,转为保守治疗……”
支支吾吾的言语下,藏匿着她那不情不愿的孤独。
看样子她很抗拒与旁人分享家中的状况,可即便如此,她依然开口说了出来。
为了让话题得以顺利延续下去,春泷适时地附和打听:
“那菊池屋阿姨的病情……?”
“明明是经过临床试验的特效药,但使用之后妈妈的病情反而加重了……”花乃子小声嘀咕着,语气却不见得有多么悲伤或难过。“自从那天约定要去赏樱、去看看春天以后,近八年的昏迷,忽然发现如今就算真的……”
感觉也不是很难接受。
——说着,她一时语塞,停顿片刻后才继续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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