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棩知缘
听到这话，顾如溪的两颊冒出了冷汗。他没想到罗鸣浩把自己的想法看穿了。
“那又怎么样。”他说话的语气也开始变得冷漠，“这是我的自由吧？”
“自由？”罗鸣浩冷笑道，“你对得起你自己的父母？对得起自己的表姐？这是你表姐希望看到的你？”
顾如溪一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如果你是这样想的，那我就不能同意了。”罗鸣浩立刻起身，准备走人。
“为什么？让更优秀更讨人喜爱的表姐的形象代替我自己的形象是不对的？”顾如溪连忙拉住他追问道。
“你这次考试不是追平了我吗？”罗鸣浩回过头愤愤地看着他怒吼道，“你可知道你父母在看着你？班主任现在也在看着你？我和徐嘉雯不也在看着你？你现在居然想从我们眼里消失？你对得起我们这些人的关注吗？啊？”
顾如溪被罗鸣浩的阵势吓得松开了手，连连后退。
“顶着表姐的模样对你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你应该做你自己才对。”
做我自己？顾如溪不明白。
“你在表姐出事前是什么模样，现在就做回那时的自己就行了。”
那时候，自己是什么样的？顾如溪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正当他还在追寻记忆的时候，突然间，他觉得身体很难受。仿佛是从心脏的位置散发出热量，侵袭了整个身躯。
“啊——”
他忍受不了这种痛苦，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这突如其来的异变，吓得罗鸣浩也不知所措。看着顾如溪要倒在地上，他急忙闪过去扶住。
“好烫！”
罗鸣浩感受到顾如溪身体那不正常的高温，龇牙咧嘴地叫了一声。
“这应该是发动能力了？”罗鸣浩一边想着，一边忍受着不寻常的高温，把他扶进了卧室。
顾如溪的卧室没有什么特别的亮点，唯一能够引人注目的是他书桌上放着一个相框，镶嵌的照片是两个人，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孩子。罗鸣浩马上就意识到，这两个人就是他和他的表姐。
顾如溪已经失去了意识，脸部肌肉不停地在抽搐，而且感觉身体各个部位都因为高温而发生了变形。
面对这种现象，罗鸣浩不敢直视，也因为难耐的高温，不得不撤离卧室。
徐嘉雯当时也是这样的吗？罗鸣浩不由得捂住了嘴，掩饰自己的恐惧感。
顾如溪体内的高温散发的热量，不仅遍布卧室，隔着一堵墙的罗鸣浩都能感受到散发出来的余热。
这个过程，他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六点。
顾如溪的变身还没有结束，罗鸣浩却听到了大门口响起了钥匙碰撞的声音。
有人回来了，而且十之八九是顾如溪的父母。
“怎么办？”罗鸣浩脑子里一片空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顾如溪卧室里的动静忽然没了，罗鸣浩也没有感受到热量的继续散发。
“怎么屋里这么热？”一个看起来头发油油的中年男人从大门外探进了头疑问道。
看到罗鸣浩站在那儿不知所措后，中年男人又问道：“你是谁？”
“我……我是罗鸣浩，顾如溪的同班同学。”
罗鸣浩非常尴尬，因为他想得到顾如溪的父亲下一个问题会问什么。
“哦，我听说过你，你好像是全年级第一名，难得他能结识到你这样的人才。”顾父恍然大悟，“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小溪人呢？”
“他……”
罗鸣浩偷偷往顾如溪的卧室看了一眼，那里面仍然没有明显的动静。
第十七章 解释
顾父看着罗鸣浩怪异的举动，偏过头望向了顾如溪的卧室。虽然里面没了动静，但他能够发觉得到，热量就是从卧室里散发出来的。
“他怎么了？”顾父指着卧室门，不解地问罗鸣浩。
“我也不知道……他已经在里面呆了快半个小时了。”罗鸣浩只能这么回答他的问题。
顾父见问不出什么，打算过去开门一探究竟。
“叔叔，您先别忙进去，我估计他等一下就会出来了。”罗鸣浩觉得这时候不能放他进去，连忙阻止他，说道。
顾父满腹狐疑地盯着他，怀疑他对顾如溪做了什么。正在这时，卧室里传出了开衣柜的声音。
几分钟前，顾如溪就已经清醒过来了。
他穿着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透了，衣服黏在身上的感觉非常不舒服，于是他挣扎着把衣服裤子全部脱了。
脱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胸部微微隆起，胯间的东西也不翼而飞。
成功了？
他，现在应该称为她，再次把自己的身体各个部位摸了个遍。感受到自己已经变了细嫩溜滑的皮肤，她确定自己已经变成了女人。
正当她打算照镜子的时候，卧室外面传来了他父亲和罗鸣浩的对话的声音。听到罗鸣浩有些慌张的说话声，她听到后也心急了。但她现在光着身子，不方面出去，于是连忙打开衣柜找衣服穿。值得注意的是，她衣柜分了两边，一边放着他自己的男装，另一边……放着她自己买的女装。
本来平时的话，她应该是习惯性拿自己的男装穿。但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无意还是有意的，竟然抓出了一条夏天穿的白色连衣裙。这条连衣裙，是去年暑假，她第一次女装和表姐一起出门，和表姐的是同款。
不管三七二十一，她觉得当前必须先出去和父亲解释。
“怎么了？”顾如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打开卧室门，冲着外面的三个人喊道。
“啊——”顾如溪的妈妈看到她出来，吓得大声尖叫起来。
“雨……雨婷？”顾父看到她，像活见鬼似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腿也不自觉地开始发软了。
罗鸣浩看着顾如溪现在这样子，瞪圆了眼，喉咙里像被汤圆哽着一样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居然顾如溪蜕变得这么成功，和她表姐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更没想到的是，他的父母竟然被吓得如此失态。
“爸，妈，是我啊。”顾如溪连忙解释道。
“如……溪？”顾母终于回过神来，以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她，“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你瞒着我们做了变性手术？”
这是顾父的第一反应，除了这个，他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不对，变性手术不可能做得这么快这么完美，做得如此以假乱真……”他又转念一想，觉得自己的猜测不合理。
“孩子，你到底做了什么？”顾母有些伤心地留下了眼泪。
看到母亲的眼泪，顾如溪心里面产生了后悔的心情，但这种心情很快就被她的决心压下去了。她之前设想了无数个理由，但最后觉得，还是用那个“神医”的理由才有办法说服。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刚巧罗鸣浩认识一个退休的‘神医’，我就请求罗鸣浩帮个忙，然后就成功了。”顾如溪解释道，以防万一又补了一句，“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们就不要怪罗鸣浩和那个‘神医’了。”
“哪个医院工作过的医生？有他的身份信息吗？可信吗？你确定自己的身体现在没问题吗？不过半天的时间就能做到这种技术，谁信？”顾父愤怒地问了一连串问题。
罗鸣浩觉得，顾如溪竟然蠢到用这种理由去说明，看样子让她来解释已经行不通了。
“爸！那些你就别管了，人家没收一分一毛的钱就能让我成为正常的女人，这就足够了。”顾如溪慌忙说道。
“谁给你的权利改变自己的性别？”顾父冷漠地看着她问道。
这眼神，让顾如溪感到胆寒。
“我女装你们都没说什么，为什么我变性你们反应就这么大？”她焦急地问道。
“允许你女装，只是因为你是在以此怀念你表姐，所以我们也尊重你，不断绝你的念想。但变性，是绝对不容许的！”顾父强硬地说道。
“那，我这种已经不可逆的变性已经实现了，您既然不容许，是不是要赶我走？”
“你……”
她敢这么回嘴，罗鸣浩突然觉得她说得有点过火了。看着另一边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的顾母，他觉得场面真的是太混乱了。
“叔叔，他是真的决心要变性的……”罗鸣浩忍不住帮着说道。
“你闭嘴！等会儿再找你算账！”顾父没好气地冲他吼道。
罗鸣浩不得不闭上嘴巴，他已经不知道之后会怎么样了。这时候他只觉得自己的脸很疼，说好了不干的，结果还是忍不住做了，他因此也要负不小的责任。
“你才十五岁，自以为很懂男人女人了吗？两性知识了解过多少？你认为你到底是男还是女？你知不知道男女社会地位的差别？”顾父又不停地冲着顾如溪发问。
“你问这么多，不就是觉得男比女好吗？”顾如溪反驳道，“你问出这种问题，难道不是性别歧视？”
顾父没想到她会这么顶嘴，怒意更大了。
“我歧视？难道这不是现实吗？”
“呵，知道现实却没有丝毫要改变的意思是吗？”
“你别跟我扯这么多歪理！你就算变成这样，之后你的身份问题会让所有人难堪！”
“难堪？”顾如溪冷笑道，“要不你去看看户口本，看看我的身份信息是不是变了？”
顾父见她这么理直气壮，当即觉得不对劲，连忙钻进书房翻找东西。过了一会儿，他看到了户口本上关于顾如溪的信息，结果不出意外地让他大吃一惊。
名字倒是没变，可性别那一栏，根本看不出改动的痕迹，但写的却不再是“男”，而是“女”。
“那个‘神医’到底做了什么？”他大吼道。
“变性手术加上身份信息更改，一条龙服务呗。”顾如溪继续保持她的冷笑，“先声明，那个户口本没人动过。”
这‘神医’莫非是神仙？
这种根本就不合常理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是人为的，他只能相信真的有神仙。神仙的行为，人类能干涉？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在想不到其他可能性后，他也没了生气的理由。
“怎么办，是男人的时候做男人，是女人的时候做女人呗。”顾如溪无谓地回答道。
“弄得这么像雨婷，你是要把别人吓死吗？”顾母哭着问她。
顾如溪其实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毕竟，她现在并没有成功说服父母，还是把罗鸣浩给坑了。自己本来是做好杀死自己的心理准备的，但是母亲的泪水，让她犹豫了。
再加上罗鸣浩之前对她说的话，她感到有些内疚。
自己确实太任性，她幼稚的想法，让自己的母亲为她落泪了。
“姐姐，原谅我，现在我无法完美复现你了。”她在心里默念道。
然后她对在场所有人说：“我会对别人说我不是顾雨婷，而是顾如溪，只是以前一直隐瞒大家说自己是男孩子，实际上自己是女孩子。”
“我不信你能解释得通。”顾父还在那儿犟，不过怒意已经消了不少。
“解释可能不通，身体都这样子了还不能说明问题吗？”顾如溪得意道。
“你真的想通了吗？”顾母拭了拭眼泪问她。
“想通了，否则这几天我为什么要女装呢？”
场面终于恢复了平静，看到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冲突发生，罗鸣浩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唯一疑惑的是，这一家子接受现实的速度怎么这么快？因为这种变化不在他们的可控范围，所以对种种疑点都置若罔闻了吗？
“我可以走了吗？”罗鸣浩忐忑不安地问他们。
“要走可以，不过……”顾父若有所思道，“你得告诉我那个什么‘神医’的具体情况才能走。”
罗鸣浩听到此话，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十八章 坑
“那个‘神医’……不允许我向任何人透露他的详细信息……所以很抱歉。”
面对顾父的质问，罗鸣浩只能这么说，他是不可能把这所谓的“神医”就是自己这种事实说给他的。
“是吗？”顾父感到很失望，“他有这样的技术，为什么不去帮助那些真正需要的群体呢？”
“我也不知道……可能对他来说有什么限制吧。”罗鸣浩应付道。
至此，顾父终于是不再多问他什么，反倒是去问顾如溪诸如“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从男人变成女人有没有感到什么落差？”之类的问题，罗鸣浩直接被他无视了。
顾母也没有再理会他，也是冲上前去对顾如溪的身体摸这摸那的，想亲手确认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变成了女孩子。不仅摸得顾如溪直叫痒，在摸到胸部的时候还让她发出了古怪的淫叫声，让顾父不忍直视。
父母二人的举动，让顾如溪一下子无所适从，她想求助罗鸣浩的。
可是罗鸣浩已经趁着他们不注意，悄悄地溜走了。
“终于是完事了。”
走了不远的罗鸣浩，听着顾母喊着什么“你怎么没穿内裤”的声音，越走越远。他必须赶紧回家，不然再晚点回去，他自己的父母就要质问他了。
太阳已经快下山了，微风轻拂，天边已经浮现出了一丝火红。落日的余辉洒落在整座城市，楼房就像披上了黄纱，有种“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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