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太懒人
他的手掌稍微活动，药瓶应声破碎，药剂洒到雪地上，点点滴滴。
……
“……还有，吗？”温戈迪的声音略显尴尬。
余辉怔怔点头，“还剩最后一瓶。”
但温戈迪没有接过，他甚至不在意余辉的两个最后一瓶，“等会，交给，叶莲娜。”
他推开门，即使在寒冬中依旧有一股化脓的臭味传出。房间内的乌萨斯少年左腿被简单包扎过，一圈又一圈的绷带上，红色的血迹外围泛着浓黄。
“我听说了，你的源石，技艺，希望，你，治好他。”温戈迪说。“我会，出钱。”
“怎么弄得？”余辉吸鼻子。
“一场，意外。”
乌萨斯少年被灌进屋内的冷风吹醒，他愤怒的捶打床板，“滚！该死的感染者！我不需要你们假惺惺的好意！”
“不治你可能会死哦。”
“乌萨斯人无所畏惧！你们这些该死的感染者，休想玷污乌萨斯的伟大意志！”
“感染者？你也是感染者吧！”余辉指着他下巴处长出的源石。
“是你们！要不是你们我怎么会变成感染者！”他恶狠狠的拍开余辉的手，用看待杀父仇人般的眼光盯着两人。
“你们来这多久了？”余辉抬头问身旁高大的温戈迪。
“第三，天。”
“呵，”余辉饶有兴致的围着乌萨斯少年转，他闻到了一种讨厌的，令人作呕的味道，“据我所知，刚感染上矿石病是不会有任何特征的，不会再身上长源石，也不会有异化器官……嗯，你看，你都长了源石了。”
“你明明早就是感染者了不是吗？”余辉凑上前去，“把责任推卸给别人，装无辜的可怜人很有趣吧？”
“你！”
“别着急别着急，让我猜猜，你现在大概觉得自己很幸运吧？毕竟感染者的身份就要藏不住了，这时候突然来了一群感染者……你奋起反抗，至于反抗什么就看你怎么想了——在反抗中被感染了，也是情有可原吧？”
“你未必有你表现的那么仇视感染者。不过在乌萨斯，仇视感染者确实能让你和别人找到更多的话题。”
“伟大的乌萨斯人啊，值得同情，值得敬重，这样——你就不会遭受歧视，不会被赶出去，还能以英雄的身份自居。你瞧，多好！”
“你胡说！你这个狡诈的感染者！”乌萨斯少年额头青筋爆起。“滚开！”
“但是你想的太美好了，一看就没糟过社会的毒打。乌萨斯这个国家我听说过，这是一个绝对武力至上的地方，他们极度仇视感染者。”余辉继续说，“不管你做过什么，只要你是感染者，一切行为在他们眼中都是邪恶的……想想乌萨斯人是怎么对待感染者的。”
“那就是你的将来。”
余辉摊手。
乌萨斯少年咬紧嘴唇，脸色发青。
“不过你放心，我会治好你，到时候你也能跑快一点。”余辉伏在他耳边，他的恶趣味几乎要溢出眼睛。
“好好享受命运带给你的狂欢。”
乌萨斯少年没有再阻止，他愤怒却又沉默转动眼珠，阴晴不定。
走出门外，温戈迪开口。
“你，不必，如此，激怒他。”
“不不不，我只是在提醒他，不要想的太好，也不要把别人当白痴。”余辉摇食指，“万事都要做好接受最坏结果的准备。”
“不然他傻乎乎的一头撞死了多可惜。”
“你觉得，乌萨斯，如何？”
“你难道看不见吗？”余辉反问。
“……我，从未，怀疑，乌萨斯，但如今，看来，它并不美好。”
“何止是不美好，它糟透了，它无时无刻不在像世界输送大量的反社会人才，比如刚才那个乌萨斯少年。”
“在极端环境下成长的人必然会优极端的表现。”
“如果他遭人背叛，他的伤痕没有达成他的目的，你猜猜看，他会怎么样？”
余辉不等温戈迪回答紧接着说，“他会在仇视感染者的情况下，极度仇视非感染者。”
“对周围的一切抱有仇恨，拥有行驶暴力的身体——只要稍加煽动，简直就是完美的自杀爆破人选。”
“也包括你。”余辉停下，他直视盔甲中温戈迪的双眼。
“我，并无，仇恨。”温戈迪否认。
“我不是指这个。”余辉看着远处一道道黑色的磐石般的身影，“我不认识，我也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但就我看来，你在保护或者寻求着什么东西，而且是四处游走居无定所的那种。”
“这种行为在我看来是愚蠢而且荒谬的，无论你是在保护感染者还是在寻求内心的安宁，这都是徒劳的。”
“你保护的东西会在你走后迅速支离破碎，你寻求的东西会成为你的执念——最终，你的意志会为执念所扭曲，你身不由己。”
“这样的你，在有心人看来，是再合适不过的一把刀。你会成为他人棋盘里的棋子。”
“如果，这是，命运，我会，扼住它的，咽喉。”温戈迪说。
“命运……呵，这东西很神奇，无论是顺从还是反抗……毕竟你怎么知道，反抗命运不是你命运中的一部分？”
温戈迪沉默许久，他钢铁般的身躯蹦出灼热的气息。
他缓缓说道：“你，可愿，加入，我们？我让你，看看，命运，不过玩笑！”
到最后，他的声音几乎能够斩断钢铁。
刺激过头了！
余辉一支棱。“我拒绝！”
他露出一口白牙，“要问为什么，因为我讨厌你。”
自始至终，余辉就不喜欢这个高大的温戈迪。他始终对他抱有恶意。这恶意并不是要与他为敌刀剑相向，而是一种……想要看刨开他内心，让他出丑的恶意——是来自对于纳尔多的愤怒。
所以余辉说了那么多，但可惜并不凑效。
他补充道。
“再说命运，信则有不信则无。也许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
温戈迪最终沉默着离开了。
结果就是余辉不知道该干嘛，只好跑去找雪怪小队。
雪怪四人组正在对着车门敲打，乒乒乓乓的声音配合雪怪小队的吵闹声为这寂静的雪原增添了一丝人烟。
“嘿！那边的萨卡兹大哥！”孙富贵招手，“过来看呐！俺们用木头给造了个车门！”
余辉小跑过去，诧异地张开嘴，“还真是……”
木头门被打造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接口出竟神奇的与车相连，孙富贵特意开关木头车门给余辉看。
他一拍胸膛。
“怎么样！还可以吧！这可是俺出的主意！”
“你出主意你倒是出力啊！”雪怪一号毫不留情的拆台。“况且这哪是你的主意，这明明是四号想到的！”
“可恶！俺看你是存心不给俺孙富贵面子！正好，老大的位置有人该换俺坐坐了！”
“可恶！早知道你图谋不轨！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长兄如父！”
两人迅速扭打在一起，场面十分哲学。
但很快，孙富贵就落入了下风，他向一旁求救。
“三娃，为什么你只是看着啊！”
“抱歉，富贵，虽然你说要把你妹介绍给我，但是我打不过一号。”抱着狙击枪的三娃缩了缩。
“富贵，你屁股好翘。”蹲在后面的四号说。
……
“你和老顽固吵架了？”
未等余辉对雪怪小队的举动做出什么反应，他身后就传来一阵清冷的女声。
“我们都不熟，吵什么架？”
“那他怎么一副吃了枪药的样子？”
“发情期到了吧。”
卡特斯女孩捂着嘴笑了。
“我从来没有听到有人敢这样说他。”
“先不说这个。”余辉努努嘴，“你不制止他们吗？你是他们的大姐吧？”
“不需要，他们每天都这样。”提及雪怪小队，卡斯特女孩眼眉有着不属于她这年纪的柔和。
“你很喜欢他们。”余辉把药剂递给她。“他说让我给你，还有钱给过了。”
其实他更想要问为什么一群明显年纪比她大的人会认她做大姐。
“他们是我的兄弟。”卡斯特女孩嘴角含笑。她收起药剂。
“谢谢。”
“不客气。”
余辉看着被压在雪怪一号身材嗷嗷乱叫的孙富贵。
“我也挺喜欢他们的。”
第七章 一切都是命运无常
离别其实没有那么难以割舍，尤其是双方不怎么熟络的时候。
只有雪怪小队四个人挥手送别，叶莲娜远远的看着，至于博卓卡斯替，余辉连他的人影都没见着。
倒也正常。
木头车门看起来很滑稽，和车内外格格不入，但还是挺靠谱的。寒风吹不进来，瓦伊凡大叔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据孙富贵透露：雪怪一号是做木匠出身，跟着一个手艺人学活，还没出师就感染了矿石病。
出了乌萨斯，雪就没有那么大了。瓦伊凡大叔加快了速度，过了几天，空气中久违的温度终于回归。
阳光照射下，余辉眯着眼睛变得懒洋洋的。
他身上的衣服早就不是在乌萨斯那一套，而是换回了他在卡兹戴尔时的装束。
道路两边的叶子上有少许尘土，一路终于有了人烟，零零散散的房屋坐落在山脚下，呈带状弯曲。
“快到了。”
瓦伊凡大叔突然说道。
余辉睁开眼，井然有序的房屋排列在远处的山谷低处，随着车在山道间绕来绕去而若隐若现，和两人的距离只隔着几座山头，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
“这么说我的任务快结束了。”余辉看向窗外，景物飞速后退，这些植被并不是纯粹的绿，而是泛着灰。
“做完这趟，你打算去哪里？”
瓦伊凡大叔转动方向盘，转过一个大弯，倾斜的座椅提醒余辉时候系上安全带了。
“伊比利亚？还是沃尔泊？”他问。
“也许我要回卡兹戴尔呢？”余辉说。
“你不会。”相处这么久，瓦伊凡大叔也把余辉了解了个大概：屁事没有，但总有几句批话。属于不插科打诨就浑身不舒服的那种人。
“为什么？”余辉问道。
“我这个任务，酬金不高，又要去别国，还限制了人数。会接的都是要离开卡兹戴尔的，事实上，原本我就把目标定在了这个群体。”瓦伊凡大叔说，“他们要离开卡兹戴尔，所以佣金对于他们只是其次，重要的是……有顺风车。这些人不怎么多，毕竟萨卡兹人……终归还是在卡兹戴尔活的舒心。”
“大叔……我还以为你这人挺老实的。”余辉诧异，不由得抬眼。
“做生意的，哪能老实……无商不奸嘛。说起来，这个任务我原本以为要等几天，没想到这么快。”
“哈……造化弄人呐。”
余辉笑了笑，别过脸转移话题，“大叔你是做什么生意的？我看你车后似乎没带什么货物。”
“卖矿。”瓦伊凡大叔沉声说。
上一篇：反派少爷不想和萌御女主谈恋爱
下一篇：这些大人物其实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