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咸鱼的我被迫成万世之师 第8章

作者:老夫这暴脾气

黄子超闻言欣喜不已,他立刻对花满楼躬身一礼:“就请公子多多指教了!”

花满楼只是点头,根本不敢出声。

将应国公送出府后,花满楼不由得就仰天长叹:小爷就想做个咸鱼啊,为何做咸鱼都如此艰难?算计了又算计……

没感叹完花满楼忽然有点懵:话说,应国公只说和黄子超一起鼓捣火器,那这编制到底算玄武卫的还是算神机营的?

21.罢了,你说是就是吧

花满楼感觉自己貌似被坑了。

不知道是被谁坑的,总之是被坑了,不但要像义务劳动一般的给神机营搞火铳,还极有可能被顺手带到大同去参战……

那可是战争啊,不是说着玩的!

事情到了现在这状况,花满楼感觉自己需要捋一捋:早上因为房间漏风,所以出了百户所;而又因为出了百户所所以才被戚家大小姐抓去神机营;又因为戚家大小姐在神机营大放厥词所以自己才嘴贱说了三段射击,继而引来了应国公;而又因为应国公的到来揭示了可以脱离玄武卫的途径,所以自己才到了这地步……

那从根本上看,都怪房间漏风?

来,那个说当官不修衙的瘪犊子,有种出来啊,小爷和你不共戴天!

郁闷了好一会儿的花满楼打定主意,这几天尽自己一切可能将火铳相关的东西灌输给黄子超,到时若是神机营真的去支援大同,那么就说自己会的已经掏干了,其余的需要去赌馆好好思量……呸,在书房好好思量。

现在他非常庆幸自己挑拣的都是些皮毛:定装药一说就懂,铁通条现有,而滑膛枪和遂发装置鼓捣起来比较麻烦,估摸着赶不上这次战争,到时候若是实在没办法,那说不准也能以研发新式火铳为理由留在京中?

一念及此,花满楼振作起来了:“我还有救!”

“什么有救?”

送走应国公后,淮安伯径自回屋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大哭过一场,总之过了这好一会儿才跑来找花满楼。

正在抽风的花满楼连忙站起身:“爹,您……来了啊……”

“嗯。”淮安伯应了一声,也没在意花满楼之前的抽风之举,走进书房坐下后,这才直勾勾的看着花满楼,一脸的唏嘘感慨。

花满楼被便宜爹看得满脸不自在,但又不知道该说点啥,便只好乖乖站在一旁做鹌鹑状。

瞧见他这怂样,淮安伯却是误会了:莫不是往日真的对他太过苛责了?说起来,自他娘过世后,这孩子就似变了个人一般,我都不知他何时开始好赌的,更不曾好好和他说过话,看他现在这样子,见到我就畏畏缩缩,这可真是……

一时间,淮安伯竟然内疚了。

定了定神,淮安伯觉得该和花满楼好好谈谈,于是便和颜悦色的指着一旁的凳子道:“你坐,爹有话问你。”

对于淮安伯的态度变化,花满楼有点欣喜:今日的这番表现其实还是有点好处的嘛,这便宜爹现在是觉得我还有救吧?甚好甚好,只要爹不添乱,那好多事情都可以稳着点来了,说不准过些日子能求他调我去京卫指挥司?还有成婚那事儿,也不知老爹有没有放弃他那疯狂的想法?

正在胡思乱想,却听淮安伯道:“现在没有外人,你和爹说说,火铳战法和改良一事你是怎么琢磨出来的?”

花满楼身子一僵:说起来,这事儿还没圆过去呢!

“这个……”花满楼实在不知道怎么糊弄。

淮安伯眉头一挑:“怎么,和爹都不能说?”

被逼到墙角的花满楼一咬牙一闭眼:“我……我是在赌桌上瞎寻思的!”

淮安伯气息一滞,正待发火时却想起不能太苛责,于是深吸一口气缓缓道:“糊弄鬼呢?爹还没老糊涂,编瞎话你得多上点心。”

花满楼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忽悠:“爹,这真不是糊弄您啊。所谓一法通,万法通,又所谓触类旁通……不是,您想啊,赌钱这事儿,难道和打仗就没点相似的地方?”

淮安伯强忍着蠢蠢欲抽的心思道:“哪儿相似了?”

“您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打仗必须揣摩对方主将的心思,而只有搞清楚了对方的意图才能做针对性部署,这和揣摩赌钱对手的心思一样吧?”花满楼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比如牌九吧,不但要算牌,还得算对手手中的牌,甚至可以从对方表情上寻摸到一些端倪。有人拿了一副好牌就面露喜色,而有些老奸巨猾之辈便是拿着一副至尊也假装自己是个虎头、铜锤什么的,这就需要从整个场面上分析情况,要注意牌局,还要注意对手的人品和心态,这和打仗难道不像?”

天地良心,花满楼本人甚至连斗地主都不怎么打,因为他压根不会算牌,所以总是输,也就和电脑玩的时候能找找智商上的优越感了。至于兵法什么的他更是不懂,前世的时候甚至连即时战略游戏都不怎么玩。

而这会儿为了糊弄便宜老爹,花满楼搜断枯肠硬生生将这两件事掰扯在了一起,而且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淮安伯被绕晕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爹问你的是火器的事儿,谁跟你扯兵法了?”

花满楼好整以暇:“我正要说这事儿啊!您看,玩牌九的时候,总想着自己能拿一副好牌吧?这好牌放在打仗上便是精兵、充足的粮草和兵备是不是?可精兵要练,粮草要攒,唯独兵备可以大做文章。所以孩儿时常就在想,倘若有一样东西能和牌九里的至尊牌一般,一下子就能灭了敌方成百数千兵将,那岂不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所以想着想着就想到火器上了,然后灵机一动……”

这瞎话编的,花满楼自己都快信了,而淮安伯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可听得花满楼言之凿凿也不由得半信半疑:“……罢了,你说是就是吧。”

遇到这种不讲理的事情时,做父母的普遍会相信自己的孩子,即便不信,但只要结果好不就行了,何必追根究底?

听他这么说,花满楼长出一口气:这一关算是度过了,也不知便宜爹现在心情如何?该不该现在聊聊不想成婚的事情呢?

而当花满楼忽悠淮安伯时……

皇宫。

司礼监秉笔、东厂厂公踏入御书房,谄媚般的躬身对正在批奏本的光兴皇帝道:“陛下,应国公求见。”

光兴皇帝从奏本上抬起头:“唔,戚卿家来了?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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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这名字,听着耳熟?

最近几天,光兴皇帝的精神一直不是很好。

勤政的皇帝和不勤政的皇帝之间是很有些区别的,前者每每累的像条狗,不仅仅有永远忙不完的国事,还有N多人筹划着给他添点堵。而反观后者么,大差不差的就是花满楼追求的咸鱼境界了,比如数十年不上朝的万历皇帝……

总之光兴皇帝就是累的像狗的主儿,这两日为了鞑靼南下的事,他愁得根本睡不着觉。

大赵军制糜烂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前些日子大同的事情依然让光兴皇帝觉得触目惊心。用某些人的话说,朝廷拨付一两银子,那到了士兵手里能有半钱都算上官体恤,这足见低层士兵过着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了。

归根溯源,这是卫所制度的锅。

卫所的构想其实源于府兵制,简单的说便是设立屯田军,日常是农户,战时是士兵。军户是世袭的,其主要义务是军户出一男丁做正军赴卫所当兵,并另有一男丁做军馀辅助正军生活。而因为军户的负担沉重,因而正军会免除差役并分派田地,在营军馀和原籍下的一丁也可免除差役。

卫所制度想法是好的,比如军士在营,分成守备和屯田二部分,比例不定,按时轮流,屯田固定上交粮食,以供给守备军及官吏,其目标在养兵而不耗国家财力,且这法子可以开垦出无数荒地。

但事实是,卫所官侵占军屯田地、私役军士耕种已经成了惯例,士兵直接变成了军官的奴仆,活得甚至不如狗。在这种情况下大赵还能坚挺着屹立不倒,这足以证明……

赵太祖家祖坟埋的地段好?

总之,军官侵吞军屯田已经和文官群体中冰炭火耗两敬一般成了官场的陋例,只不过文人毕竟是文人,人家懂得遮掩一下把这个叫冰炭火耗,而在武官这里就成了喝兵血……

若只是这样的话还倒罢,毕竟陋例这玩意代表的是大家都认可的一种惯例,但大同的情况更是复杂一些:私贩盐铁,杀良冒功就过分了。

事情败露后,大动肝火的光兴皇帝丝毫没有留情,涉事的武将官员有一个算一个全都送上了断头台。可麻烦的事情并未止于砍头,而是刚刚开始:大同府文武首官一齐掉了脑袋,此时那边的军政都处于混乱中。

若是往常的话,这事儿吏部选官待得新官走马上任后事情就会慢慢平息,但此时鞑靼人就要来了,从时间上来看根本来不及让大赵慢慢消化大同的事儿。

今日早朝后,应国公、宁国公等人会同三位阁老和光兴皇帝议了又议,最后得出一个不得已的结论:派督抚带援军去大同。

督就是都督,抚就是巡抚,督抚这种官职属于军政一把抓的封疆大吏,普通来说朝廷是绝不会轻易委派的,而且即便委派也会做许多措施,就任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不然的话么……

要么朝廷完蛋,要么督抚完蛋。

但现在这紧急情况下,光兴皇帝有的选么?他现下只能派一个能力、声望、忠诚都靠谱的人去大同了,只是人选方面光兴皇帝有些举棋不定——这毕竟是督抚啊,若是搞个二愣子去,估摸着不出俩月大同就没了……

所以虽然此时光兴皇帝看似在批奏折,可满脑子都是大同,这都多半个时辰了,连三份折子都没看完。

抛下手里的奏本,光兴皇帝抬眼就看到应国公颠颠的走了进来,于是随口道:“免礼。来人,赐坐。”

君臣多年的默契,光兴皇帝知道应国公这个时候进宫自然是为了大同的事儿,所以也不多废话,直接进入正题:“爱卿可是有人选了?”

应国公笑道:“回陛下,人选的事情微臣随后再说,现下微臣是来报喜的。”

不得不说,应国公是真的深谙说话技巧,尤其是深谙和皇帝说话的技巧——因为大同一事光兴皇帝已经隐约动了改革军制的念头,且对三大营也连带着有些不满了,若是进来劈头盖脸的提神机营战力提升的事儿那不是找骂么?

可若是将汇报的事情技巧性的加工一下变成喜事,然后制造个噱头,那么事情就好办的多了。

“哦?”光兴皇帝果然来了兴趣,他挑了挑眉毛道:“喜从何来?”

应国公微笑道:“喜从一个少年那儿来。陛下,臣尝闻自古英雄出少年,可心中却对此很不以为然。譬如微臣家中的那几个逆子吧,莫说英雄,便是少给微臣添点堵都算得上是了不得的成就了!”

光兴皇帝闻言立刻赞同:“言之有理啊!你看太子,若非国事繁忙,朕都恨不得亲自教导这小混账!还英雄?莫当狗熊败了祖宗的江山,朕便是死也能瞑目了!”

应国公不搭这茬,却又道:“不过么……可今日微臣却对英雄出少年这个说法有点赞同了。陛下,若是臣告诉你,有人三言两语间便将神机营的战力以最简单的法子提高了那么两三个层次,陛下信否?”

光兴皇帝一愣,接着惊讶道:“啥玩意?提高两三个层次?”

“正是。”应国公乐呵呵的将花满楼改良战术和火铳的事儿加油添醋的说了一遍,但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花满楼三个字——这便是应国公的噱头了。

实际上,应国公这么表述,一来是为了吊足皇帝的胃口让他听下去,二来是为推荐神机营前往大同支援埋个伏笔,也好消弭一部分皇帝对三大营的不满,所以他话里话外不停的狂吹花满楼,搞得好像国出妖孽似得……

果然光兴皇帝来了兴致:“爱卿莫要诳我,这真是一个少年提出的?别是冒了家里长辈的名吧?”

冒名这种事情古往今来还真不缺,花满楼前世就有家长把自己的研究成果交给上小学的子女发表的例子……

应国公无奈道:“一开始臣也这么想,可证实过后,臣也不得不服气了,此子确实有本事。”

光兴皇帝不由笑道:“说了这半晌,此人到底是谁?”

“淮安伯之子,花满楼。”

“这名字……听着耳熟?”

23.厂卫多么的惹人讨厌

花满楼浑然不知自己被当了噱头再次上达天听,应国公忽悠皇帝时,他也正在做最后的忽悠:“爹您是想问我,为何明白这么多,却依然时不时就输个精光吧?”

这是最后的难点了,只要搞定这个问题,花满楼觉得自己就可以顺势逆转一下自己在便宜老爹心里的不良印象,继而让他以后少搞点坑娃的事儿——迄今花满楼还不知自己是被皇帝安排的……

淮安伯缓缓点头:“你又说要算牌,又说要揣摩对方的意图,可结果就是每次输的精光,这能说得过去么?”

花满楼振作精神打算完成最后一击:“您也知道,十赌九骗啊,进了赌坊岂有赢钱的道理?基本上都是庄家通吃,其他人多半是偶有小赢但绝大多数时间都是输……”

淮安伯闻言瞪大眼睛:“你既知道十赌九骗,却还要去给人送钱?这是什么毛病?”

花满楼狡辩……解释道:“爹您想啊,若是只和熟悉的人玩,又从何去锻炼洞察人心的本事?可赌坊中形形色色的人应有尽有,啥样的人见不到?为了多加参悟,儿只好去赌坊交学费了。”

听起来貌似是那么回事,可淮安伯还是有些郁郁不平:为了这事儿,值得卖了母亲的嫁妆?

却听花满楼又道:“现而今儿算是小有所成,已经不必去赌场参悟了,爹往后也不必担心我败家了。”

一听这话淮安伯就把所有的怀疑抛之脑后了,瞪眼看着花满楼郁闷的问:“……今日这些话,往日你怎不和爹说?”

花满楼十分光棍的回答:“怕挨揍。”

淮安伯一想也是,毕竟往日里他见了花满楼不是训斥就是打骂,甚至还有打得他半个多月没下床的战绩,因此闻言后不由得就有一股浓浓的愧疚感袭上了心头:早该听应国公那老货的话啊……

张嘴想道歉,但这年头哪有爹对儿子道歉的道理?父亲的威严何在?因此他只是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站起身道:“今日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还得上值呢。”

花满楼连忙起身送淮安伯出门,待走到门口,后者忽然回头,仔细的看了看花满楼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往后……有啥想法多和爹说,爹不揍你了。”

貌似是前身的条件反射,花满楼在淮安伯举起手的时候就习惯性的一躲,发觉便宜老爹不是想揍他时才站定。

这下气氛就有点尴尬了,花满楼想道歉,但脑子一抽张嘴就来:“这……这多不好意思?”

淮安伯拍着花满楼的手一滞,接着更愧疚了:看看,这孩子都要被我吓出毛病了!

淮安伯唏嘘不已的走了,花满楼呆了一会儿,接着开心不已:今日这一关过了,往后日子会好过的多吧?搞定神机营后,就没人挡小爷往咸鱼的道路一路狂奔了!虽然最后时刻发挥的有点差,但瑕不掩瑜,今日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吧?

正呆坐着傻笑,沁儿进来了。

小丫头捧着些糕点和一杯热茶放在花满楼手边,瞧他满脸喜色便问道:“少爷,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花满楼没法给小丫头解释自己心中的快意,便笑嘻嘻的开始逗萝:“哦,没什么,少爷只是想起一个笑话。”

“什么笑话?”

花满楼好整以暇道:“说有个楚国人坐船过江,不小心把剑掉入江中,他急忙用刀在船上刻了起来。船夫奇怪的问道:你这是作甚?那人道:剑是从这个地方掉落的我刻个记号到了岸边好找……”

沁儿微笑道:“少爷,我知道,这是刻舟求剑的故事对不对?那人后来跳下船捞剑,最后一无所获!”

花满楼摇头笑道:“不是啊,因为船夫当场就翻脸道:刻记号便刻记号,至于凿那么大的洞吗?都特么漏了哈哈哈哈哈哈……”

沁儿呆呆的看着花满楼,良久后才挤出笑容:“……哈哈……哈哈……”

看得出小丫头还算有进步,至少没一路狂奔出去说花满楼撞了邪。

但总归还得多加调教……教导啊,不然多么无趣?

……

翌日一早花满楼便去了神机营。

他原打算去玄武卫摸鱼的,而且下定决心今日即便再怎么漏风他也不出公房一步,可谁曾想一大早彭广就跑来了,这家伙告诉花满楼一个噩耗:“花长官,昨日下值前千户所有令,自长官以下,包括标下在内的三十人被神机营借调,即日起我等只需前往神机营即可,不需去百户所点卯。”

草……是一种植物。

花满楼闻言彻底抑郁了:合着昨天那出是搬石头砸自己jio?或者是赔了夫人又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