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夫这暴脾气
……
庄园内。
牛长老不在时,王连祖便是这里主事儿的,晌午过后横竖没事儿干,他便打算进城消遣消遣。
可堪堪踏出房门便听得前院有人惊恐的喊道:“鹰爪孙来啦,并肩子扯活!”
王连祖猛的站住脚,随即立刻反身往后院跑去——这不是要去战斗,而是跑路,毕竟……
经营多年的庄园被发觉,那么来的必定是朝廷的大批人马,这种时候哪怕是万夫不当都得跑——真以为能凭着几个教徒对抗国家机器呢?
和王连祖反应同样快的还有几个人,他们飞快的聚集到了柴房,随即搬开几个草垛后跳进一个洞口,一炷香后他们就已经出现在了一里外的一处山洞。
一个教徒听得庄园那边的喊杀声,不由气急败坏道:“此处怎会被发现?莫不是有人叛了圣教?”
王连祖的表情还算冷静,他跳上高处看了看周边,然后指着一个方向道:“那边没什么动静,先逃命要紧!”
一个教徒跟上拔腿就跑的王连祖:“堂主,我们往哪儿逃?”
王连祖道:“秘地。鹰爪孙来的蹊跷,想必真是有人叛教,可如今不在庄园的就那么几个人,他们不知秘地所在,所以那里暂时是安全的。只是……”
反身看了一眼,王连祖叹息道:“庄园内若是有人泄露秘地所在的话,那里也就呆不得了。此时圣女和牛长老都在秘地,我等需尽快去通知他们一并逃走。”
顿了顿,王连祖又道:“前面去抢几匹马抄小道走,还有,猛子你直接去大同找教主将今日的事情分说清楚,天津卫呆不得了!”
192.都什么时候了
花满楼压根想不到,他在筹划跑路拿教徒们当牲口使的时候,队友戚婉容将人家老窝给端了。更没想到的是,他和白毛小姐姐离开不过半个时辰时,抄小道的王连祖等人便来到了秘地。
助眠的药终归只是助眠的药,不可能让人陷入昏睡中,所以当牛长老被气急败坏的王连祖叫醒时整个人都是懵的:“连祖?你怎的跑来这里了?”
王连祖却顾不上说老窝的事儿,而是急切道:“长老,圣女和花满楼不见了!”
“什么?!”
半疯的牛长老爬起身就往花满楼住的院落跑去,可除了门口那俩刚刚被叫醒现在吓得瑟瑟发抖的教徒外,哪有花满楼的踪迹?
睡得宛若死猪般的教徒们一个个被叫醒,但压根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马棚里看马的人赶来时牛长老才确认花满楼已经跑了,而且是万俟嫣然放走了他——所有人都睡得死沉死沉,这事儿除了医术高超的圣女还有谁能做到?
牛长老气得险些犯了病,他咆哮道:“我就知道这贱人必然要反!早该想到的!贱婢,老朽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而一旁的王连祖脸色也不好看。
不得不说,依着他的年纪其实是很难做堂主的,可他为了往上爬几乎是拼了命,为的自然是能靠近万俟嫣然——看到白毛小姐姐第一眼就恋爱的,怎可能只有花满楼一人?
为此王连祖不惜玩命,不惜跑遍整个山野只为了给万俟嫣然找一株草药,不惜以身犯险去京师绑花满楼——要知道,若非花满楼不习惯带太多人手出门的话,他求来的这项任务几乎是九死一生,而且为了达成这项任务,他在西山附近的山野里埋伏了多半个月,可谓是吃遍了苦头……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爱情让人变得勇敢?
所以,今日又因为爱情王连祖冒着可能被抓被杀的危险来到秘地,抵达后他第一个跑去见的是万俟嫣然而非是牛长老——不然他怎么会在叫醒牛长老时已经知道了万俟嫣然消失一事?
所以王连祖此时的感觉是真如媳妇和人跑了一般,心中苦涩之极,顿时就觉得人间不值得了……
待得牛长老骂够了,又将守门的那俩教徒杀了泄愤后,王连祖这才道:“长老,鹰爪孙说不得即刻就到,我等该走了。”
牛长老眼中泛着疯狂:“走?走哪儿?”
王连祖一滞:“逃向海上?”
牛长老仰天大笑:“教主将这里交给我,结果不出几日这苦心经营的地方就毁于一旦,我有脸逃吗?”
王连祖张了张嘴:“那您的意思是……”
“追!”牛长老双眼泛着血色:“追上去,将那对狗男女杀了!”
王连祖一愣,接着也恶狠狠的回答:“是!”
因爱生恨的转变就是这么简单,而且在自私的人身上表现的尤为突出。王连祖就是这样的人,他此刻心里的想法是这样的:既然你负了我,那么我便杀了你!
与此同时,庄园内。
王连祖逃之夭夭后,戚婉容将剩下的人一个没剩的全部控制了,接着便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审问。
不得不说,知道秘地的多半都是一些死硬分子,审讯这些人着实花了不少时间。因此在牛长老决定追击时,戚婉容同时也上了马,带着一大群人杀向了秘地。
……
“嫣然小姐姐啊……”花满楼此时还不知大难临头,他和万俟嫣然并辔而行,开心无比。
“你莫要这么叫我。”
“那叫啥?叫娘子不太好吧?虽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不过我这还得一点心理准备不是?”
“你……你这人怎的如此懈惫?”
虽然知道花满楼不着调口花花的时候最好别搭理他,可万俟嫣然依然低估了花满楼作妖时的烦人程度,不由得就开口说话了。
花满楼笑嘻嘻的说道:“这怎么能是懈怠呢?你助我脱困难道不是救了我的命?可以身相许总得有点仪式感,所以回京后要不要拜个堂?”
这又是情圣教导花满楼的恋爱学:假设一个既成事实,然后在潜意识上影响攻略对象……
万俟嫣然原本想反唇相讥,可随即意识到和花满楼这货就不能说正经的,于是便道:“我是白莲妖女,你敢娶我?不怕皇帝老子剁了你的狗头?”
花满楼挑挑眉头,笑道:“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万俟嫣然气咻咻道:“没有!”
花满楼笑道:“总之,我既然答应要庇护你,那自会替你遮风挡雨。莫说一个区区圣女,你便是教主我也能给你洗白……还白莲妖女?妖在哪儿啊,你长尾巴了?”
他这前一句话还让万俟嫣然蛮感动,可后一句话愣生生将白毛小姐姐气得举起马鞭想抽他,但她刚刚举起鞭子花满楼忽然道:“别动!你听!”
万俟嫣然以为他又要玩什么花样,可随即就听得身后隐隐传来马蹄声,她不由得一愣:“这个时候是谁纵马疾驰?不要命了?”
花满楼眯着眼道:“或许是他们醒了后追上来了呢?”
万俟嫣然凝眉道:“应该不会……吧?”
花满楼道:“这个时候你就别说什么应该的话了,如果真是他们追上来的话咱俩都得玩完……或许是有人被抢了被子冻醒后发现情况不对呢?话说,你给马下的料够足不?”
万俟嫣然道:“够,但有多少马吃下去不确定,所谓马无夜草不肥……”
“也就是说,极有可能有一些马压根没吃?”花满楼深吸一口气道:“总之,跑吧!跑到天津卫咱俩就安全了!”
两人不再废话,拍马加速前行。
即便没有月光,因为积雪的缘故晚间还是有一些亮度的,二人顾不得路滑的危险,纵马狂奔。
只是花满楼的骑术根本称不上好,而万俟嫣然因为生活环境的原因,自然也称不上什么好骑手,因此身后的马蹄声反倒是越来越近了。
喊叫的声音也随之传来,花满楼苦笑不已:“乐极生悲啊……话说咱俩这也算是同生共死了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个?”
193.我在诏狱给你免费安排个贵宾房
嘴欠是绝症,很难根治,尤其是花满楼这种嘴欠,估摸着哪怕要砍他脑袋他都得欠那么一两次,何况跑路?
话说回来,这种时候多说几句废话还能舒缓情绪缓解压力,也好让脑子更清楚一些不是?
所以当万俟嫣然埋怨的时候,花满楼其实脑子里一直在思考脱困的方法,比如:让万俟嫣然先拿着自己的腰牌去天津卫报信,自己则留下继续和白莲教周旋。
这个法子其实并不是很稳妥,毕竟先前用过一次,但救援迄今还没看到踪影,而且花满楼也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在恼羞成怒的牛长老手里活下来……或者说,牛长老必定不会让跑过一次的自己活得太愉快。
那么第二个法子么……
瞧了一眼万俟嫣然,花满楼急切道:“你有没有带刀或者匕首之类的东西?”
万俟嫣然一愣:“你说什么?”
“总之就是利器,我假装劫持你!”
“可是……”
“别可是了,有就快点!”
万俟嫣然咬咬牙,将一柄精致的匕首递给花满楼。
在觉察到白莲教主的不轨之心后,万俟嫣然一直随身带着这把匕首,危急关头她宁可自尽也不愿受辱。可如今也是危急时刻,她却将匕首交给了花满楼……
花满楼却不知万俟嫣然此时的心情,他接过匕首后立刻道:“停一下,你跳过来!”
万俟嫣然愣了愣,随即立刻会意:既然是劫持,那自然是共乘一骑不是?
紧急关头她也顾不得多想,立刻勒马,而花满楼甚至都顾不得让她跳下马了,直接将她半拖半抱的放上了自己的马背,顺势揽着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万俟嫣然被花满楼的动作吓了一跳,饶是在这种危机下她都不由得羞红了脸:“你……你规矩点!”
花满楼一脸的理所当然:“不抱着点你的话,你掉下去怎么办?”
万俟嫣然咬了咬嘴唇,硬生生的让自己恢复镇静并转移话题:“你……你这法子有用么?想必他们猜得到是我下了药才导致所有人都睡了过去……”
花满楼嗤笑道:“你这么老实作甚?反正又没人亲眼看见!而且牛长老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亚子,说不定他觉得是下午劳作太累了呢?”
万俟嫣然也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好努力的宁心静气并挺直胸膛,以免挨上花满楼的前胸。
可马背就这么大点儿,她能挪到哪儿去?随着花满楼再次拍马疾行,惯性作用下她再次靠在了花满楼的胸口,堪堪平静下来的心又乱了,并且开始胡思乱想:这登徒子,莫不是这种时候还想占便宜吧?
两人共乘下速度就更慢了,因此追兵很快就到了跟前。
花满楼适时地勒马驻足,并将匕首抵在万俟嫣然脖子下,笑嘻嘻的看着追来的人。
如花满楼先前所料,因为马的问题追来的只有十余人,带头的人正是灰头土脸的王连祖。
在火把的映衬下,两方人马一照面后各自都有点懵:花满楼纳闷的是留守庄园的王连祖为何出现在了这里,而王连祖狐疑的则是花满楼的动作——那把明晃晃的匕首在火光下泛着寒光顶在万俟嫣然脖子下,让他有点摸不清状况。
“黄兄怎的忽然出现在此处?是特地前来为花某送行的么?客气了,真是太客气了啊!”花满楼率先开口了。
王连祖冷哼一声,答非所问道:“花满楼,你死定了。”
花满楼笑道:“若是你敢有什么动作的话,你们的圣女才死定了哦。”
这一刻王连祖其实是惊喜的,毕竟么……
若万俟嫣然没有叛教而是在花满楼的胁迫下才离开,那岂不是证明他又有机会了?所以瞬间他对万俟嫣然的恨意就没了……
一个手下低声提醒王连祖道:“堂主,长老说格杀勿论,你看……”
“回去后我自会和他分说。”王连祖低声应了一句,然后冲花满楼道:“若是你敢伤圣女一根毫毛的话,我与你不死不休!”
花满楼笑道:“这可说不好哦,我胆小,万一你吓得我手抖一下,那圣女小姐姐可就真的香消玉殒了呢。”
王连祖气得咬牙切齿:“你放开圣女,我让你走!”
花满楼挑挑眉毛:“你猜我信不信?”
王连祖死死的抓住腰间剑柄,怒道:“那你待怎的?”
花满楼嬉笑道:“我只想回家啊,被你请来其实我一点都不愉快。”
“我说了,放开圣女,我让你走!”
“那我也说了,我不信……要不,你们打断马腿,退到五十丈外?”
“不可能!”
“你看,如此有建设性的意见你都不接受,这要怎么谈?”
王连祖投鼠忌器,而花满楼也没什么其他法子,两方一时间陷入了僵持。
花满楼对这状况其实是满意的,只要王连祖没有立刻上前来抓人,那么他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只等试探出王连祖的底线后,慢慢找机会即可。
只是……
不待花满楼继续和王连祖磨牙,他忽然听得身后隐隐传来马蹄声,而且动静还越来越大。
王连祖自然也听到了这动静,知是朝廷的人马追了过来,所以他直接急了,径自冲身后的教徒吼道:“都将兵器丢下,然后退开!”
吼完他又冲花满楼喊道:“现在我的人都退开了,你留下圣女速速的滚!”
而瞧见他这举动花满楼立刻就悟了,于是他笑嘻嘻的说道:“我怎么觉着是你走呢?再不走的话只怕我得请你去一趟京师了,黄兄若是不嫌弃的话,我在诏狱给你免费安排个贵宾房?”
王连祖几乎要将牙齿咬碎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王连祖身后的教徒们骇得连连后退,而他本人也越来越心寒:落到朝廷手里,圣女还有活路么?
“花满楼,我与你不死不休!”
留下这么一句话后,王连祖落荒而逃。
待得他跑远后,花满楼这才松了口气:“呼,过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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