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夫这暴脾气
额斯图木狠狠的瞪着花满楼:“你再说一遍试试!”
花满楼惊愕的看着他:“诶?你不是听不懂么?”
“你!”额斯图木气得直哆嗦:“你们南蛮子只会逞口舌之利,我……我要禀告汗王,即刻点齐兵马南下……”
花满楼嗤笑道:“省省吧,吓唬谁呢?就你们瓦剌那三瓜俩枣,我大赵还真不怎么怕,不信的话你尽可以来试试。”
从一开始花满楼就笃定对方不敢翻脸,毕竟他们是有求于大赵的——大赵可以不稀罕那点茶利,也可以不用瓦剌人的马,可瓦剌人根本少不得盐,甚至茶都少不得,且如今的瓦剌凑不凑得齐出动大军需要的牛羊都两说……
也就是说,额斯图木现在是碰瓷儿不成就开始耍无赖了,他现在的行为就好比是一个色厉内荏的小孩子看着一个身强力壮的成人,自觉打不过就蹲在地上耍赖,继而开始放狠话说要找人收拾人家,望之……
非常有童趣?
所以花满楼觉得还不如将事情说开,彻底打消他们这些小心思为妙。
果然,花满楼这话一出,额斯图木的脸色就阴沉无比,他死死的盯着花满楼道:“你可以骂我,但你不能侮辱我们草原上的勇士!百年前即便是你们的太祖皇帝五次北伐也没能奈何我们,自己反倒是输的丢盔弃甲……”
花满楼正准备反唇相讥时,忽然听得一声怒喝:“放你娘的狗屁!明明是你们瓦剌人看见太祖的旗号便逃之夭夭,现在居然有脸说你们打败了太祖?”
花满楼愕然回头,看见的便是一脸怒气的戚婉容。
怎么的……这姑奶奶刚刚是不是骂了句脏话?难怪她常被人说拉低勋贵道德底线……
好吧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可为何对方说起太祖,戚婉容就直接炸毛了?
不得不说,在花满楼看来这事儿其实挺正常,毕竟百多年前的事情谁都说不准——太祖未尽全功是真的,且到底将瓦剌人打成啥德行,那就只有去实际看过的人才知道。
并且么,瓦剌人即便是望风披靡吧,可他们总不会给后代说自己曾被赵太祖赶驴一样赶得满草原乱窜吧?说不得他们还会对子孙吹嘘几句,继而篡改了历史什么的……
因此花满楼初时是觉得,他们既然喜欢用阿Q胜利法,那就用去呗,反正脑袋长在他们自己脖子上,你又不能挨个给他们砍下来纠正……
可稍停他就回过味了:现在是特么封建时代,自己身为勋贵,那自然是维护皇权最中坚的力量,而一个外国使者在京师的大街上大放厥词造太祖的谣,可自己却丝毫没有表示,到时候传出去的话……
往小了说都特么是有失国体啊!御史言官那群人的嘴什么话说不出来?就上次放两声铳人还说自己要造反呢!
花满楼是想闯祸,但他不想闯这么个掉脑袋的祸,所以一念及此他立刻指着额斯图木吼道:“蛮夷,安敢辱我大赵太祖!”
嘴上在喊,可实际上花满楼出了一身白毛汗:自己的思想还是前世那开放式的思想,所以如今有些特别要命的事情必须得注意,尤其是要注意皇权维护的这一块,否则一不小心就完犊子了!
瞧了瞧依旧一脸怒容的戚大小姐,花满楼不由得有些庆幸:幸亏这小妞反应快!嗯,一会儿事情结束了就不跟她要今日救他的钱了……
额斯图木那边却是不知花满楼这复杂的心思,他只是冷笑:“是你先侮辱我们草原上的勇士的!我们草原人宛若草原上的雄鹰,受长生天庇护,生的孔武有力,就连孩子都要比你们这些南蛮子的男人强壮的多!我们如此强大,怎么可能输给你们这些瘦弱的南蛮子?”
这说的是实话,或者说部分是实话,毕竟草原人全民皆兵,他们那边随便来个如赵仁那么大的孩子就能用蒙古绊子让花满楼长睡不起,可问题是……
时代变了啊,大人!
知识就是力量,花满楼确实不堪一击,但现在哪怕来十个一百个草原上的雄鹰,只要给花满楼一箱子普渡,他能把这群人全部变成死鹰……
可花满楼还没说话,那边儿的戚婉容又说话了:“哼,草原人又如何?照我看,你们连女人都不如!若是不信的话,来比划比划啊!”
花满楼顿时就瞠目结舌:姑奶奶,您心里真的没数儿么?别这么犯傻行吗!
69.真以为本小姐傻?
如同花满楼前世影视剧里警察总是姗姗来迟那般,京兆尹、礼部、鸿胪寺、东厂以及玄武卫内城千户所的人先后抵达,而这个时候瓦剌人已经走的没影儿了,连死掉的那个女人都已经抬走了。
原本听得有蒙古贵族死在大街上时,不管是哪方面的人都将应国公祖宗十八辈问候了一遍,一些没素质的还用嘴和应国公的先人发生了不可描述的关系——这可是妥妥儿的外交事故啊,你闺女将人撞死,骂你几句小意思了吧?
可随后他们就得知,人不是呗戚婉容撞死的,而是被瓦剌人自己杀死栽赃嫁祸的,所以大伙儿都松了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完,他们就又都得知了一个让人无比蛋疼的消息:三天后,戚婉容将带三百人与额斯图木台吉的护卫队进行一场真刀真枪的比试,生死不论。
各方面来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礼部来的那位先是指着戚婉容张嘴欲骂,可想起这位的背景和道德底线后便哆嗦着将手指挪向了花满楼:“混账之极!和蒙古人真刀真枪比试?亏你想得出!此事输了有损国威,赢了瓦剌纠缠不休,一旦边疆起了战事,势必又是兵祸连天,到时你便是大赵的罪人!本官定要上奏于陛下,拿你问罪!”
不得不说,这位的做法是彻彻底底的文人风格,因为子曾经曰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子的教训得听,而且俗话还说柿子捡软的捏,如今大赵重文鄙武,武官在文官面前根本抬不起头,所以面前这武官可不就是妥妥儿的背锅侠么?
花满楼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没搞错吧?你说我?貌似不是我和瓦剌约战的吧?”
不得不说,花满楼自认今天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他不但识破了瓦剌人的小阴谋,还将戚婉容妥妥儿的从坑里捞了出来,所以哪怕不大肆表扬也该发个小红花啥的鼓励一下不是?
可面前这位不分青红皂白就把锅往自己脑袋上扣,花满楼就略有点火大了。
但还没等他分辨,戚婉容就先冲那礼部的官员嚷嚷:“是鞑子太过嚣张本小姐看不过眼才约的,而且只是约个架而已,你至于这么乱扣帽子么?行了行了,瓦剌人已经走了,接下来也没你们啥事儿了,该干嘛干嘛去,我还忙着呢!”
说罢戚婉容拉着梗得慌的花满楼就走,将那礼部官员气得捶胸顿足,反倒是东厂、玄武卫来的人如蒙大赦:这破事儿谁爱管谁管去,反正这位姑奶奶我们可惹不起……
待得走出人群,花满楼才叹息一声开始吐槽戚婉容:“大姐,我说你似不似洒?方才明明都把你捞出来了,可你又和人约架又是何故?这事儿……”
戚婉容气咻咻道:“我知道!可我就是心气儿不顺!”
花满楼闻言先是一愣,但回想了一下戚婉容前后的表现就懂了:很简单,一开始撞了人后,这大小姐确确实实是被吓到了。
不管平时她多么的飞扬跋扈,可本质上她还是个十五岁的少女来着,忽然间闯了那么大的祸后她能淡定吗?
可随着花满楼一步一步将额斯图木逼到死角,搞清楚了事情的缘由后,戚婉容悬着的心一放下便不由自主的火大了——还是那句话,往日里只有戚大小姐欺负别人,别人谁敢碰瓷碰到她身上啊?所以反应过来后,她便高调的加入了战局……
花满楼悟透这些后,不由得就苦笑道:“心气儿不顺……也没必要和他们约战吧?你真当你万夫不当呢?即便你万夫不当,可你不还要带三百人去和他们厮杀么?这三百人可没你的武力值,伤了死了又算谁的?”
戚婉容听得这话后却面色古怪的看了一眼花满楼:“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呢?谁说我要和他们厮杀了?”
花满楼:“……哈?”
戚婉容嗤笑道:“若是以往倒罢了,可如今你不是有普渡么?而且听我爹说你还在鼓捣新式火铳,就凭这两样,莫说他们三百人了,便是多一倍也不在话下吧?辱及太祖,不让他们付出点代价,又怎能平天下悠悠众口?”
花满楼瞪大了眼睛看着戚婉容,良久后才惊声道:“你等会儿,你是打定主意用火器,所以方才故意激怒那个谁的?”
戚婉容白了他一眼:“是啊,真以为本小姐傻?”
花满楼忽然就觉得,他有必要调整一下对戚婉容的看法了。
前几分钟他和额斯图木对线的时候,戚婉容还闷声不吭来着,可随后她一出现先是表了一波忠心,大义凛然怒斥了瓦剌人,随后又顺手挖了个大坑将额斯图木推了进去,理由还完美无缺:辱及太祖,瓦剌人罪无可赦。
而最让花满楼惊愕的是,前些日子戚婉容还看不上火器,大放厥词说神机营无用来着,可现在却直接打定主意要用火器收拾草原上的雄鹰,这……
别是戚婉容也被别人穿了吧?
回想起来,这家伙往日里虽然同样恶名昭彰,但她却不似自己的前身那般,动不动就做点天怒人怨的事情……也就是说,戚婉容其实挺聪明?
至于跋扈……
废话不是,勋贵有不跋扈的?而且她还是应国公府千倾地里唯一的一朵小百花,被惯得不成样子也正常吧?
此外么……
应国公府的生存哲学很值得借鉴啊,这种顶级家族若是不高调的时常犯一些小错,你让皇帝怎么放心?果然这百十年屹立不倒的家族各有各的绝活呢!
当然,花满楼自是不知戚婉容先前是有多么的纠结,而且还是纠结了许久才想通一个道理:既然再怎么闻鸡起舞勤学苦练都不可能挡住普渡之威,那何不自己使用普渡?
一念通达后,戚婉容顿时就觉得豁然开朗,这些日子她甚至已经开始拉着她爹研究掷弹兵的战术了……
于是乎,今日这瓦剌人自己撞了上来后,缓过劲的戚婉容乐了:正愁不能去前线测试战法呢,你们自己送上门来了!
眼见花满楼一脸惊愕的看着自己,戚婉容的心情忽然就变得非常好:可算是让他也惊讶了一次,扯平了!
于是她嘻嘻哈哈的拍着花满楼的肩膀:“今日多谢你帮我哈,不过帮人帮到底,随后收拾瓦剌人你也得帮我一把,我承你情,往后你有啥要帮忙的尽管招呼!”
花满楼先木然的点了点头,随即抓狂道:“收拾瓦剌人为何还要找我?令尊的神机营呢?”
戚婉容笑道:“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西山又鼓捣了新的东西,拿出来给我开开眼呗?”
70.爱卿这将门虎女……
对于戚婉容这丧心病狂的打算,花满楼无语之极。
说实在的,虽然他现在被迫在鼓捣火器,但他并不怎么喜欢亲手使用这些东西——哪怕工匠已经保证现在几乎没有炸膛的危险,他都不想用火铳手榴弹这些玩意。
毕竟吧……
前世过得那般安宁祥和,他又怎会喜欢拿着这些东西往战场上跑?若说拿着这玩意去打猎啥的他觉得还行,可若说拿火铳打仗或者说打群架……
只是想想那种惨烈的、血里呼啦的场景,花满楼都跃跃欲吐了。
身为咸鱼,你说哪只咸鱼闲着没事儿喜欢打仗啊?
可戚婉容却是不依不饶,居然一路追着他跑到淮安伯府软磨硬泡了:“我不管,你要是不借人给我,我就赖在你家不走了!”
花满楼头大无比:“我说你有谱没谱啊?你既知西山千户所正在秘密研发火铳,那也该知道我们对外的说法是督办采煤对吧?这可是陛下的旨意,从这一点看陛下是希望西山这边能保密的,可现在就为了你的一场闲架把新研发的东西拿出来,你觉得现实么?”
戚婉容却是一脸古怪的看着花满楼:这家伙现在还不知道前次他身边那人就是陛下和太子?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有哪儿说错了吗?”见戚婉容面色诡异,花满楼不由得就问了一句。
“倒是没错……”戚婉容压下心中的古怪,乐呵呵的说道:“但是此事虽然是我约的架,可实际上这事儿有关汉人的尊严和大赵的名誉呢,到时只怕陛下还不得不派你出战。”
“扯,这和尊严荣誉什么的有毛关系啊?一场群架而已……”话说了半截,花满楼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你等会儿,一开始你和那个什么鹅吵起来的时候,貌似是他先说汉人不如草原人……是吧?”
早先就说过,这年头天朝上国对待外族人是非常有优越感的,不管是鞑子还是棒子、鬼子、毛子、红毛番子啥的,统统是视之为蛮夷的——就这已经是不错的了,毕竟……
要知道,花满楼前世的时候,大唐的百姓对待胡人的态度基本上和对待猢狲没啥两样,充其量是会说话的猢狲……
所以额斯图木的那句话,几乎是在挑战大赵的底线,也在挑战汉人的底线——在场的百姓当时都快沸腾了,若非一身飞鱼服的花满楼在场,周围又是一圈儿玄武卫,只怕早上前将那一众瓦剌人按在地上摩擦了……
见花满楼悟了,戚婉容乐呵呵的说道:“对啊,现在你觉得,这事儿你还能脱开身不?”
花满楼呆了呆:“那……那我也不管!万一输了说不得还会被陛下追责,将我的脑袋砍了挂旗杆上……反正就是不干,说啥都不干!而且国朝这么多猛将,我算哪根葱啊,凭啥就把这事儿压给我?”
不料戚婉容却撇撇嘴:“猛将?我怎么没看着?就三大营那群连我一招都接不下来的酒囊饭袋,你管他们叫猛将?”
花满楼一滞:这就是真没AC数了啊!
戚婉容没看到花满楼的表情,继续说道:“虽然我话说的满,但对上善于骑射的草原人我自认还是有些吃力的。连我都吃力,你觉得就那些酒囊饭袋哪能行?而且我便是再怎么厉害也没法把三百草原人都剁了,所以这事儿还是得看你。”
花满楼现在看明白了,这妞聪明是挺聪明的,但就是对自己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于是他无语了半晌才道:“……反正我这儿没陛下的旨意就不会有动作,我说了不算。”
戚婉容盯着花满楼:“那若是有陛下的旨意呢?有陛下的旨意,你陪我一起上阵,如何?”
不待花满楼答应,戚婉容就站起身往外走去:“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就去找我爹,让他求一道旨意!”
所以说,戚婉容的聪明劲儿就用在这儿了,她这么前后一堵,到时哪怕花满楼在怎么不乐意,可为了他自己的小命也得尽全力,该用的不该用的都会拿出来给大家开开眼……
于是花满楼抑郁了,他冲着戚婉容的背影喊:“我说你这么恩将仇报真的好么?你在这样连朋友都没得做了啊大侄女!”
戚婉容的声音远远传来:“呸!叫姑奶奶!”
……
与此同时,宫里。
光兴皇帝瞪大眼睛看着许大成:“你再说一遍,谁和瓦剌人约了架?”
许大成面无表情道:“应国公之女,戚婉容。”
“臣教女无方,请陛下恕罪!”一旁已经傻掉的应国公反应过来后立刻跪地请罪。
光兴皇帝强忍着没笑:“这又是何罪之有?爱卿这将门虎女……咳,倒是巾帼不让须眉……”
应国公嘴上连道惭愧,但目光却瞧向一旁的淮安伯:有今日花满楼替婉容解围这一出,我也好回去和她说道说道,到时……她就成你花家的人了,我倒要看看你打算如何管教!
淮安伯却没注意应国公那不善的眼神,他低头想了想后才说道:“陛下,此事戚婉容没做错,瓦剌人坐井观天,历来都自大无比,如今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们吃些苦头,震慑一下他们也好。”
应国公闻言立刻收回小心思:“正是。陛下,如今北方不太平,南边那些人也蠢蠢欲动,海上更是乱七八糟。若能借着收拾瓦剌人让周边这些蛮夷收收心的话,那么就不妨狠狠收拾他们一次。”
许大成瞧了瞧光兴皇帝的表情,小心道:“陛下,奴婢听下面的人说,瓦剌使节在京中桀骜无比,这些日子没少和百姓发生些龃龉。而今日额思图木台吉的那番话惹了众怒,已经有人喊着要将他们驱逐出境了。”
“唔……”光兴皇帝点了点头:“狠狠收拾他们一顿也好。大成,如今京师有哪几国的使节在?”
许大成想了想,说道:“回陛下,暹罗、占城、安南、真腊这些国家的大多都在,高丽使节也在这儿,旁的……陛下恕罪,奴婢有些记不住。”
光兴皇帝点点头:“放出消息,三日后京师西门外大赵与瓦剌切磋演武,你去告诉他们这些使节,朕邀请他们一起观战!”
许大成应了后,光兴皇帝又问道:“只是……这事儿该让哪部分人应战?”
71.三千营的节目单
光兴皇帝不是没想起花满楼和他的新军,但身为一个老千层饼,他思谋的事情哪儿有那么简单?
而且他还觉得,新军还真不适合现在出现。
因为一来新军才筹建了这么一个多月,而且听说花满楼那边尽数招来一些少年兵,所以对于新军的战力光兴皇帝是存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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