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夫这暴脾气
苏九儿一点都没有挣扎,甚至还顺手环住了花满楼的脖子,嘴上却道:“凭你?呵……”
这妞……
算是口嫌体正直么?而且有这么硬核的口嫌体正直吗?
花满楼不再犹豫,抱着苏九儿就往床榻边走去。火都被她挑起来了,再不动手岂不是真证明自己怕了?
不同于万俟嫣然半推半就仿佛是宠溺没辙的弟弟那般,也不同于戚婉容生龙活虎的直接扑上来,更不同于巧巧想方设法的营造气氛,九儿……
没什么‘轻解罗裳欲语还羞’,也没什么‘娇时偏向眼眉知,无限风情屈曲中’,这妞从头到尾都在挑衅——或者说,花满楼觉得她就是在挑衅。
……
九儿蜷曲着身子,花满楼从后面抱住她,让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
“且休息吧,明天要忙一整天呢。”花满楼此刻的心情就宛若是降服了一个小妖精那般满足。
“嗯。”九儿含混的应了一声,可动作上却是将自己蜷缩的更小了些,然后往花满楼怀里靠了靠。
“怎么了?”
半晌九儿都没有吭声,花满楼以为她睡着了的时候,九儿仿佛梦呓般说道:“许久……都没有被这样抱着睡了,以前都是我娘……”
花满楼闻言,自觉不自觉游走的爪子忽然一顿。
苏九儿从不曾说自己的事情,甚至也从不表露太多情绪,一年来只有在崇明岛岸边那个时候破天荒的来找花满楼说了几句话,并且还被某个读书人不长眼色打断了。
但也就是那个时候,花满楼才开始渐渐怜惜起怀里这个仿佛强大又仿佛脆弱的女子。
她的内心要多强大,才能扛过父母身死,并且还毅然决绝的打算凭一己之力改变世道?
沉默了一会儿,花满楼也将她往怀里紧了紧:“以后只要你乐意,便这么抱着你,可好?”
黑暗中,九儿转过身将脑袋埋在花满楼胸口,半晌后她才回应道:“嗯。”
499.古怪的安静
翌日一大早天还没亮的时候,花二在外间忙活,沁儿在内院儿指挥,将本就十分干净的院子收拾了一遍又一遍。
整个淮安伯府张灯结彩,下人们穿着吉服人人脸上带笑,忙前忙后的张罗着。
而对比起来花满楼就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日头出来后他才爬起身,然后坐在书房捧着茶杯喝茶,仿佛今日不是他成婚一样。
有迎亲使就是这样,新娘那边儿不用他接,只管等着人到了后拜堂便是。
并且流程上来说,迎亲使去了女方家后女方还会慎重接待一番,估摸着回到淮安伯府都得午时了。
但是……
“不对劲啊……”
眼瞅着日上三竿了,可外间一点动静都没有。
玄武卫和东厂的人今日都忙活了起来,京师各处都有眼线。按说今日举事的益端王怎么着都该有点动作了,可到现在为止两边儿都没传来消息,导致花满楼都以为自己莫不是误判了。
“按说陛下来府上也不会待多长时间,所以益端王必须乘着这个时段动手。那么如此一来,这个时候怎么着各大营都该有点动静了,可是到现在都没情况是怎么个说法?”花满楼走出书房,负手站在门檐下望着天,喃喃低语。
他不会高估益端王的手段,但也不会低估对手的智商——能找机会掐着这个节骨眼回来,并且一动手就将水搅浑让己方查无可查只能被动防御,这显然不是一个智商堪忧的王爷能做到的。
换句话说,要么是对方有恃无恐,要么就是对方背后有高人指点。
并且,看益端王那宛若散财童子的花钱手法就知道他不是真爱财之人,而根据玄武卫的线报这位王爷只有一正妃二侧妃,也不是什么好色之徒。
财色都不粘的亲王……
这能是一般的亲王么?
从收集来的情报看这位王爷的某些发言属实脑残和愚蠢,但是花满楼却发觉了一些奇怪的地方:真正愚蠢的事情他一件都没有做过。
比如说,普通皇子若是知道自己的封地在兰州府那种地方,那么他必定会在各种地方表示不满甚至是闹情绪要求换地方,但这位……
据称他在老皇帝跟前哭了一个时辰,但只字未提要换地儿,而是只说了自己就藩后不能尽孝,所以求老皇帝每年回来能多呆几天,好多尽孝……
假不假?
很特么假,但偏偏‘圣天子以仁孝治天下’且老皇帝也就吃这套,所以不但答应了,而且还赐下了一堆东西,并从三大营和边军给他选了三卫的护卫——那可是表面上和实际上大赵战斗力最足的军队啊。
在看看他那俩弟弟吧,这俩人第一时间就跑去他们妈那儿哭诉去了,只求老皇帝能收回成命给他们换个富庶些的地方,比如江南。
然后这一对比,老皇帝甚至连三卫的护卫都没给全,直接给轰出京师了……
这段位,简直是铂金吊打黑铁啊。
所以,时间越往后推花满楼的眉头就皱得越紧——半早上了,这位王爷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所以,到底是哪里我算漏了呢?”
花满楼有些焦虑了。
……
东厂。
“三大营那边儿可有消息了?”刚刚走进前堂,许大成就迫不及待的问大档头周翰。
“秉督公,一切正常,没有私自调动的情况。”
许大成瘪了瘪嘴:“仔细瞧着点儿,今日切切不能出乱子,有任何异动便尽快来报!”
“是!”
周翰应了一声就立刻出去吩咐了,许大成坐在东厂大堂内也是一脸焦虑:“不对啊,便是为了吸引京中的注意城外都会闹出点动静,可为何会如此?”
坐了好一阵儿后,许大成越来越不耐烦,待得再次收到城外没有一丝动静的时候他便吩咐道:“备车,回宫!记着,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都尽快派人来告知!”
他等不下去了。
与此同时,玄武卫那边也是一样的状况。
陆坤比许大成还耐不住性子,他焦躁的宛若早上六点睡饱了后却还被关在家的二哈一般在大堂内一圈儿一圈儿的转悠,几个镇抚站在外间噤若寒蝉——任谁都知道,今天若是出了岔子的话,他们所有人都得遭殃。
可偏偏京师一切正常,而且因为最近一段时间玄武卫巡街的频率明显增加,致使一些泼皮无赖都不敢出门,京师都有点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味道了——春江水暖鸭先知嘛,地头蛇当然闻得着那股子紧张味儿。
等了又等,忽然有人过来通报道:“陆帅,应国公那边的花轿出门了!”
花轿出门代表的就是花满楼婚礼即将开始,待得拜堂时百官也差不多该上门庆贺了,且光兴皇帝到时候也差不多该出门了。
宫里传来的消息,今日不单单光兴皇帝会去一趟淮安伯府,连皇后、太子甚至太后都会凑这个热闹——毕竟都是认了亲的。
尽管为了不打扰宾客光兴皇帝会迟些才上门,但从时间上看怎么着益端王都该有动静了。
“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呢?”
陆坤头都麻了,思来想去无果,他只好吩咐道:“让人都散出去,着便衣混进人群中,暗中保护陛下!”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便在此时,忽然又有人跑进来,一脸急促道:“陆帅,益端王进宫了!”
“什么?”
陆坤懵了:“他这个时候进宫……是要作甚?”
难不成是要自己动手么?
这个念头一出陆坤就自动将之排除了,毕竟……
若是益端王自己动手,且不说成不成吧,哪怕光兴皇帝真的被他刺死,那他也没法儿安稳的上台——不管从哪方面讲,君主上台都是要讲究基本法的。
没有‘传位诏书’这个东西就没有‘大义’,在这种情况下绝大多数人是不会认这个君主的,便是能上台他也不长久——别说他那俩兄弟了,便是其他皇族也绝对能整出一堆事儿来。
可能这事儿放在花满楼前世会有人觉得不可理解,但事实就是如此——玄武门之变李二打进皇宫不也没把他爹弄死么?
陆坤心思急转,片刻后下定了决心:“进宫,不论如何今日不离开陛下身边就是!”
500.乱局
花满楼收到益端王进宫的消息时已经被整个儿打扮的如同大红包一样,就杵在门口等着接亲。
“伯爷,您看……”
玄武卫内城千户站在他身边儿,等着花满楼训示——陆坤说了,若花满楼这边儿有什么想法,那么必须第一时间将消息送到他那儿。
“我看什么看啊,我接亲呢!”花满楼气不打一处来。
益端王的状况太诡异了,诡异的如同两人下象棋时他起手先把将抬了一步一样,直接就能给对手整不会。这种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没人喜欢,毕竟你不知道他到底是有什么阴谋还是单纯的是个傻子。
站在大门口花满楼恨得咬牙切齿,但又不得不挤出满面的笑容——这一口气娶四个的奇观甚至比造反都难得一见,京师爱看热闹的百姓今日简直是倾巢出动,尤以淮安伯府附近的人为多。
维持秩序什么的先不说,这大喜日子的,花满楼总不能满脸怒气吧?
“去吧,这边暂时不会有事儿。”花满楼赶走那千户后又叫来了黄子超,吩咐道:“派点人维持好路上的秩序,不要让百姓们乱起来。”
“是。”
看着街面儿上的人,花满楼的心情愈发沉重——不只是因为百姓们的举动使得今日的状况愈发复杂,还因为这群人的言论让他觉得分外忧伤。
“早年我就说过,西山伯必有出息,你看怎么着,一气儿娶四个,不嫌累!”
“不是啊,我记得你不是和你儿说过别学花家那个烂赌鬼么?”
“什么烂赌鬼?会不会说话?我都听人说了,西山伯爷那叫赌场悟道!”
“就是就是,要不怎么说,赌场那么多人,就人家一个悟道的呢!”
花满楼眼中含泪:这破梗谁传出去的?就过不去了是不?
另一边儿几位大妈嗑着瓜子:“早年我就说了,伯爷家的儿子,能是一般人么?现在看看怎么着,四个如花似玉的媳妇!”
“早年?早年你不是说人家娶不着媳妇么?”
“谁说了?谁说了?话不能乱说,不然衙门告你去!”
花满楼:就是你说的,你说了后沁儿还跑去和你吵了一架……
和没什么见识的百姓就没法儿计较也计较不过来,而且花满楼也犯不着在今天多闹出点幺蛾子。
所以说,无知是福啊,百姓们怎知今日这事儿一个不对的话,莫说京师,连这大赵的天儿都会变呢?
就在这群住在附近的百姓将花满楼三岁时的事情都扯出来了之后,花轿终于平安抵达淮安伯府。
四位新娘齐齐跨火盆、进内厅,看起来属实壮观了些,待得花满楼领着她们拜堂时,尽管知道今日的情况不太美妙,可淮安伯依然笑得合不拢嘴——老花家单传好几代了,如今花满楼娶了这么多,不得多生几个啊?
顺便一说,拜堂这事儿九儿倒是没有让巧巧代劳,直到送入洞房后,她才快速的换了身儿衣服还在脸上蒙上了一层黑纱后跑了出来,随即寸步不离的跟着花满楼……
待得花满楼从内间出来时,宾客已经陆陆续续的到了。
朝中各位知情的大佬们都有共识,知道今日来淮安伯府是最安全的,毕竟这里守着一多半的西山卫,甚至皇帝的銮驾很快也会抵达,所以来的可谓是格外的整齐:除温阁老外的两位阁老,除应国公外的几位国公,六部尚书都齐了。
这老几位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神情晦涩,明显的心不在焉。
花满楼本打算上前去打个招呼,可就在这时一个玄武卫内城千户紧张兮兮的跑进来凑到他跟前道:“伯爷,方才收到消息,三千营那边儿有一队兵马调动……”
花满楼眉头一紧:“三千营?往京师来了?”
“不是啊伯爷,他们自称是要去练习骑术,往南而去了!”
“啥玩意?”
三千营的营地就在京师以南,若是他们要动的话,怎么着都得往京师而来,抽冷子往远跑算怎么个意思?
这就又好比象棋里,看见对面起手抬了一把将乙方架个当头炮,结果对方忽然把卒往后撤了一步一样扯淡:会特么玩么?
花满楼觉得更诡异了。
因益端王不知收买的到底是哪些人,所以前些日子三位国公严令三大营不许擅动,便是训练也只能在校场。而今那支三千营骑兵忽然出动,这足以证明带队的人有问题,所以花满楼立刻问道:“你们有没有派人跟上去?”
“有,外城千户带了些人追上去了。”
花满楼点点头,正要说点什么时,宋杰忽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伯爷,又一支队伍动了,这次是五军营!”
花满楼愕然道:“哈?往哪儿走的?”
“往东!”宋杰急吼吼道:“据说他们要效仿咱们西山卫野外拉练,往东而去了!玄武卫东城千户带人追了出去,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五军营是宁国公的地盘,人数众多,被渗透那么一两支队伍也不奇怪,可他们往东也是越走越远——篡位啊,不管怎么说都得派兵来京师攻打皇宫啊,可这一个两个都往远跑……
怎么着,没开始就先逃命?
又或者是他们想避开所有人的耳目,绕个大圈子回来?
上一篇:人在箱庭,开局最终试炼
下一篇:听说二次元很能洗白我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