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夫这暴脾气
真正的较量开始了。
429.非常中二
魏星辰的想法很简单：散开阵型使得天津水师的炮击精确度降低，继而将之包围起来后，迫使其不得不进行近战。
毕竟距离越远攻击的命中率就越低，而不太密集的阵型就使得密集火炮覆盖式射击的效率大大降低，且火炮的弹药是有限的，所以只要逗着水师浪费弹药慢慢耗着就行。
还是那句话，水师再怎么凶悍也不过是区区四五千人，可魏星辰和松浦镇信带来的足有两万余人，其中还不乏武艺高强的武士。四五倍的人数，船的数量也有好几倍，便是拼人头也能将水师拼完吧？
然而……
“哟，变阵了？”花满楼看见这一幕就是一脸的戏谑：“这是魏星辰指挥的吧？”
陈嘉福答道：“多半是吧，魏星辰可不比松浦那种人，想必早就打问了水师的状况。”
花满楼笑道：“话虽如此，可谁告诉他水师只会打远距离战斗了？跑回去的那群倭寇多半是一打就散，他们连我们的底儿都没摸透，所以提供给魏星辰的消息又能有多靠谱？”
千多年前孙子就说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而今花满楼有陈嘉福提供的详实情报，就连松浦和魏星辰的性格他都摸得一清二楚，可对面那俩货一个是无比自大，一个是得了点半真不假的半吊子情报，所以么……
花满楼有点high了：“传令，向魏星辰部靠拢，让他看看咱们水师的中距离战斗是怎么打的！”
传令兵立刻就冲望斗上的旗手喊了话，随即命令就被传给了整支舰队，所有船只便齐齐的扬帆转头，向着魏星辰一边靠了过去。
魏星辰瞧见这一幕不惊反喜：“果然，一旦散开后他们就没辙了，只能靠过来打近战了！”
一旁的幕僚提醒道：“魏爷，他们还有铁炮可以用……”
话还没说完魏星辰便道：“我知道，可他们能有几个铁炮？你看，他们船上那么多火炮，一门炮就算四个炮手也得两千余人了吧？船上还有操舵的，控帆的等一众水手，到了最后你觉得他们能有几个铁炮手？”
所谓的铁炮就是火铳，倭国的叫法一向都是如此的夸张，比如村口械斗被叫做XX合战，比如本多忠胜的马叫特么三国黑毛，还比如那个谁的墨俣一夜城——那玩意连个瓮城的规模都没有，也敢特么的叫城？
话说回来，魏星辰的数学还算不错，依着常理来说花满楼船上的配置确实该如此。
可是谁告诉他，花满楼这货是常规型号了？而且是谁告诉他，炮手就不能拉上甲板打中距离了？
望着越来越近的魏星辰部，花满楼大手一挥：“来，给他们个惊喜！”
这次的惊喜来自西山。
技术是会进步的，尤其是西山匠户们心无旁贷一心研发的时候进步更快，他们此次折腾出来的东西叫做虎蹲炮——没错，看起来就是戚少保打倭寇的那个型号的小型炮，不过炮身细了许多，而且么……
炮弹是最新改良版的普渡。
没错，西山的一众匠户在花满楼离开后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且都觉得没能帮上花满楼的忙臊得慌，所以他们几乎是连夜赶工研发，终于将这玩意鼓捣了出来。
就实际而言，这种古典版本的迫击炮其原理和烟花一样，压根就不难造，但匠户们此举是彻底填补了水师中远距离作战的能力，可谓是……
丧心病狂？
总而言之，自有了这玩意后花满楼一直想玩玩的，可琉球一带的倭寇一直就没给他玩的机会，现在既然魏星辰如此的赏脸，那么花满楼可不是得给他个惊喜么？
炮手们都从船舱里钻了出来，随即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将虎蹲炮安置在甲板上，开始填装——看这架势，这群人仿似压根就没将面前的战争当一回事，将开炮搞得如同放烟花一般，一个个兴高采烈兴趣盎然，所以说男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虎蹲炮填装的方式类似火铳，无非是把早就称量好以油纸包包覆的火药包塞进炮筒里，然后将当做炮弹的特制普渡塞进去点火即可。
这种炮的射程并不长，为求最大杀伤，普通来说只要将炮口稍稍抬高，让炮弹在飞行途中炸开即可，并不似迫击炮那般炮弹落地后才炸——当然，若是遇到地面部队的话也可以往人群中轰，反正这东西又不求精度。
而又因为这炮弹会在空中炸开的缘故，有人管这种能发射的普渡叫做满天花雨撒流星，就……
非常之中二。
不过中二归中二，虎蹲炮的操作其实两个人就可以，所以此刻不单单是炮手，连掷弹兵和火铳兵都开始玩这个了。
魏星辰那边瞧见花满楼不在开炮，正乐呵呵的调集舰队想要让所有船只一拥而上来着，可当惊喜袭来……咳，漫天花雨撒流星袭来后，他的淡定变成了惊骇。
一瞬间，硝烟再次弥漫了整个战场。
二三百米的距离压根不怎么用调整仰角，稍稍抬起炮口对准倭寇的战舰轰就是——也就是说，这玩意完全能当做RPG使用。
那么一千多枚普渡差不多同时炸开是什么概念？
只能说，很震撼。
有的普渡因为角度的关系落进了水里，有的却是在二三十米的空中炸开，但更多的普渡却是在倭寇船附近或者上空爆炸，还多有打进船体内的，所以几乎是一瞬间，惨叫声就响彻了整个海面。
炸开的弹片、不成形状的熔渣以及铅丸四处飞窜，即便这些玩意很难致命吧，但造成的杀伤可一点都不含糊：有的倭寇捂着肚子哀嚎，有的抱着大腿惨叫，还有些倒霉蛋捂着双眼在地上打滚，嘴里发出的嚎叫声都不似人类能发出的了……
握着武士刀的倭寇们彻底惊惶了。
他们可以说是悍不畏死，也可以说是凶残至极，多数人手上都有那么几条人命，可他们何曾见过这种场面？
魏星辰也惊惶了，回过神后他发现自己已经败了：为了躲避水师的攻击，多半倭寇都跳进了海里以求活命，还有一大批丢下了手里的刀剑钻进了船舱，甚至还有人不知从哪儿找来了白旗挂在了船头……
430.是他们先动手的对吧？
看着魏星辰的惨状，还没来得及从远处包抄过来的松浦瞬间吓尿了。
这不得不吓尿啊，原以为远距离的火炮就够犀利了，谁曾想人家还有更恐怖的武器！松浦摸着脑门上的冷汗，一边呼喝着手下赶紧转舵逃跑一边腹诽花满楼：就会开炮！有能耐你打近战啊？
得亏花满楼没听到这话，不然的话必定让松浦了解了解何谓近战，毕竟普渡用手丢其实更准杀伤力更大不是？
自奉化之战后，溃败仿佛就成了花满楼平倭时倭寇的主要行动方式——嵊山上的那个谁还有个突围战不是？尽管最后打成了歼灭战……
魏星辰往北流窜，松浦镇信分成两路一路东北一路西北，瞧那样子仿似是要绕个大圈先远离战场然后溜回家，所以花满楼就压根没纠结：“三中队留下捞那些落水的海王八，其他人给我追，追到天荒地老！”
郝良才：反正就是我做杂事儿呗？
众所周知，天津水师的船比倭寇船要快，并且因为倭寇的大船多半是要靠撸……呸，橹摇，但因为方才那一阵子的满天花雨撒流星使得多半的倭寇都跳进了海里，所以么……
阻碍花满楼前进的居然是大量的俘虏以及大批海船。
在丢掉一多半的船后，魏星辰本人索性直接投降了——他知道大赵的规矩是杀降不祥，可如今丢掉多半家底儿回倭国后，岛津氏估摸着不会对他客气。
好死不如赖活着不是？
而松浦镇信却没这觉悟，他一边跑路一边恨得牙痒痒，顺便还站在甲板上破口大骂。
倭人就是如此，若是输给强大的对手，他们绝对会以各种姿势跪舔，还舔的不亦乐乎，可若是输给他们以为还不如自己的对手的话，那么他们的恨意简直要冲破天际，只恨不得和对方拼命——除非真把他们打服了。
并且么……
打服之后还不算完，若是不能一直保持稳稳的压制的话，这群人觉得自己大有优势的时候绝对会再次跳腾起来，妄图以下克上——千百年来，倭国就一直没变过，不论是花满楼前世那个年代还是往上倒腾个一千年。
史有记载，隋朝时倭国使者小野妹子——看看这破名字——递交给隋炀帝的国书上就是这么写的‘日出处天子致书日没处天子，无恙’，可见曾经仰视、尊崇、请封的倭国国王开始渴望平起平坐的地位了，而隋炀帝尽管不高兴吧，但依旧只是命令鸿胪寺‘蛮夷书有无礼者，勿复以闻’，估摸着隋炀帝只是拿这事儿当了个笑话，亦或者是当成倭国不懂礼，所以索性眼不见心不烦了……
而小野妹子第三次出使隋朝时，《隋书》的描述是‘使者随清来贡方物’，也就是说隋朝依然将这事儿视为进贡，而《日本书纪》则写着国书的原文，文中一开始就是‘东天皇敬白西皇帝’，而隋朝官员估摸着记起隋炀帝说过‘勿复以闻’的话，所以这国书都没递上去，倭人也没被收拾……
总之，从这破事儿中就足见倭国的小心思，然而此后各朝代不论是皇帝还是官员都将倭国视为不知礼仪的蛮夷，亦或者只觉得他们夜郎自大，浑然没发现这个邻居有多大的野心。
旁的时候不说，丰臣秀吉统一倭国后，可不就立刻跑去打棒子了么？那打了棒子后，可不就是打算入侵天朝么？
所以，在这个时代天朝没人比花满楼更懂倭国。
接受了魏星辰的投降后花满楼并未停歇，而是一路追着松浦镇信往北走——这不单单是因为他不想放过平户的倭寇，还因为吧，早在许多天之前他就已经布置了一些事儿。
问：当三岛倭寇派出大批人马已经绝大多数精锐前往琉球的话，平户三岛还有多少人马驻守？
答：一百武士。
没错，就是一百武士，这破地方治安都要靠狗了。
那么再问：这种程度的防守，需要多少人能打下来？
答：不知能用多少，反正花满楼派了一整支舰队和一支精锐小分队——确定松浦家会大规模出兵的那会儿，花满楼便派何庆带着宋杰部护送琉球国王请封的使者前往了苏州，然后……
何庆就以苏州水师代提督的身份，带着训练了小半年并且经过奉化战后已经有作战经验的苏州水师往平户岛而去了。
而就在花满楼和两大倭打得不亦乐乎的同时，苏州水师也在慕文彬的指引下抵达了平户。
“何将军，倭国乃是不征之国，咱们就这么冲上去打是不是有点不讲究？”慕文彬到底是读书人，看着何庆抵达后就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攻岛事宜，他不由得有些惴惴不安。
何庆一脸的无所谓：“此前不知道还罢了，如今知道倭寇出自于这里，打了又何妨？咱们是来平倭的，又不是来打倭国的。”
慕文彬苦笑道：“可是这里毕竟是平户藩的领地，也算是倭国的领土……”
何庆瞪大眼睛：“是这样么？那就更得打他了！区区一个倭国的藩主居然敢派兵劫掠大赵，这不就等同于倭国对大赵宣战了么？”
慕文彬大张着嘴：“可……可是……”
何庆嘿嘿一笑：“你莫这么看着我，这是伯爷说的，命令也是伯爷下的，我总不能因为瞻前顾后误了伯爷的事情吧？”
顿了顿，何庆又道：“总之这事儿你就放心吧，伯爷说了，咱们只要将倭寇对大赵的劫掠说成出兵，那再怎么不征之国都得抽他。而且你看……”
慕文彬顺着何庆指着的方向望过去不由得又是一愣：“这……”
平户岛上的人貌似已经发现了苏州水师的到来，也不知他们是怎么想的，居然派出了数十艘小早船从港口驶出，看那样子仿似是要来和水师拼命……
“看清了吧？是他们先动手的对吧？”何庆一脸浑不在意的笑容：“来啊，传令，给我将这些小船轰沉！”
不等慕文彬在说点什么，战斗已经打响了。
（上个推荐，结果来点新人后总有人说我是抄着抄那，有说是抄唐砖的，有说是抄庆余年的，可是……我特么压根就没看过这两本书啊，要不我去看看，光明正大的抄？）
431.三大倭的四位头目
说出来谁都不信，本次攻打平户岛的主力居然是宋杰部。
道理很简单，虽然年龄比花满楼还小点，但宋杰这货不但是打过仗的老兵，而且还自带劝降属性，所以花满楼将他派给何庆一来是为了让他帮何庆多带一带还略有些稚嫩的苏州水师，二来他很想看看在平户岛宋杰还有没有劝降buff，若是有的话……
嗯，若是有，那回头就将之推荐给光兴皇帝派他去西南。
啥？你说这叫坑？
想多了，花千总出了名的提携属下，怎可能坑这么一个明日将星？
就比如这次，明眼人都看得出松浦家这边完全被抽空了，平户藩整个三岛就一百武士，便是宋百户只带着他的兵来此都能将之平了，这可比起正面战场那边轻松的多呢。
更何况，本次来的可不仅仅是宋杰部，连西山那个‘赵百户’都来了，这嫡系就是不一样——至少半嫡系的天津水师就是这么想的，一个个心里都有点泛酸。
不得不说，花满楼将赵仁派来也是无奈之举。
原因有二，一来正面战场那边属实太过危险，尽管看起来花满楼胜的非常轻松吧，可战争的事儿谁说的准啊，某些兵临维也纳的人不就输给了一阵风么？那万一出点意外让赵仁有点闪失的话，花满楼可不得剁了自己的脑袋给光兴皇帝谢罪？所以他压根不敢将赵仁这家伙留在琉球。
而以赵仁的作妖揍性来看，在大战前将他支开，现实么？因此花满楼不得不绞尽脑汁想了一堆让赵仁去一趟平户的理由将之送走——横竖都是战场，可平户岛这边至少威胁性更低不是？
二来，平户藩虽是倭寇，可攻打平户从性质上来说等同于攻打倭国，花满楼自己可背不起这口攻伐不征之国挑起两国战事的大锅——御史们嘴里压根没好话，奉化之战那种大胜都被这群人鸡蛋里挑骨头，何况攻打平户藩？
但这口锅赵仁能背，谁让他是太子呢？御史们再怎么跳腾，有种你动老赵家这独苗试试，看谁先死，反正……
赵仁带兵支援花满楼的事情已经暴露了，京师那边可是为此闹腾了不少日子，暴露都暴露了，还不如让太子做点太子该干的事儿不是？
总之战斗打响后，宋百户部在左，赵百户部在右，两艘主力战舰越众而出先给苏州水师示范了远距离的打法，随后是中距离和近距离——没错，就是近距离，这一个逗比，一个二货的组合愣是在第一波炮击后就炸沉了对方唯一的一艘安宅船，余下的小早船先是挨了一通rpg，然后这俩货就带着船直接撞了上去……
当然，没撞上的多半有普渡和火铳招呼，这俩人愣是靠着两艘主力战舰将对方数十艘小船给打没了，苏州水师全程围观，并非常羡慕这俩百户有个牛批拉风的上司。
至于何庆……
在知道赵仁身份的情况下，何庆有几个胆子敢坏太子殿下的雅兴？
没错，就是雅兴，几艘小船嘛，谁打不是打啊？
赵仁一脸的过瘾，叉着腰站在甲板上狂笑了好一会儿然后自豪道：“咱们西山打海战也不差啊，这次出来击沉多少艘船了？”
一旁的马元拆台道：“不算陈嘉福的那五艘的话是十二艘，还都是小船，标下看得明白，方才那安宅船是宋百户炸沉的。”
赵仁一挥手：“咱们打陈嘉福那会儿他还没降呢，怎就不算？而且船哪儿管什么大小？啧啧啧，十七艘啊，这也算战绩彪炳了吧！”
马元继续拆台：“长官，出门前千总千叮咛万嘱咐说要咱们策应即可，咱们这么打会被怪罪的！”
赵仁一脸的没避暑：“怕个鸟！而且咱这不是打赢了么？喏，岛上都举白旗了。”
岛上果然举白旗了。
尽管一开始这群倭人一声招呼都没打就开战，可打不过就二十投算倭人的老传统了，也不算突兀。
马元呆了呆，随即一脸唏嘘：“……怎么就这么不经打呢？”
赵仁也是一脸失望：“谁说不是？我刚刚还想着打上岛去呢！说起来……要是松浦隆信知道松浦镇信那边也输的一败涂地的话，他还会这么快就投降么？”
马元道：“标下估计他大概会哭出来。不过千总那边儿没问题吧？看这儿的兵力如此虚弱，说不得千总那边会非常吃力……”
赵仁闻言眼珠一转：“要不咱们这就将松浦隆信绑在船头，围堵松浦镇信去？我就不信他爹被抓了后他还能淡定！”
“不好吧……”马元一脸恶寒：“人家这不是都投降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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